“又是六甲飛靈將?”
聽老張話說到這兒,我頓時驚呼了一聲涼氣。
老張見狀,趕忙問道:“怎么,你也曾聽說過這個詞?”
我點了點頭,仔細想想,應該曾經聽說過兩次,第一次是在九頂鐵剎山郭守真道長修行的洞府之中,那日郭道長前所未有地將我帶進洞中去,并向我展示了一具一直在洞中悄悄守護至今的古怪尸體。
據說,那尸體乃是當年陰陽道源宗高人宋書芳由帶入九頂鐵剎山,并相求于至交好友郭守真道長,一定要好好守護著這具尸體,只因尸體關聯著一個天大的秘密,從那之后,郭守真道長便以守護尸身為己任,并且除了我之外,百余年來再沒向任何人透露過此事
而他之所以將有關這尸體之事告知于我,只因尸體上蹊蹺極大,尸體心口處有一劍洞,只需遮住心口劍洞,那尸體便會自行開口,口中不斷重復一則誰都聽不懂的預言
六甲靈飛驅虎豹,五星齊聚扭乾坤。
因這則預言之中所提及的前二字正是我的名字,所以郭守真道長料定我與這預言息息相關,因此才將事情告知于我。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六甲飛靈四字,而之后的第二次,便是當初狐祖蠪侄傳我狐印號令天下萬狐之時,當時狐祖并不愿將在狐族中如玉璽般權勢滔天的狐印讓出給我,是那神秘莫測的穆建歸老先生突然將我魂魄引入一片幻境之中,一番開解后狐祖蠪侄才同意讓出靈兵。
而那時,由于狐祖蠪侄一直不愿妥協,讓出狐印,穆老先生對蠪侄說出了一句話來:“你不交出狐印,他就會死,可他不能死”
哪知蠪侄卻不服不遜地答了一句:“死就死了唄,不過個六甲飛靈將,大不了我們再”
怎料想,蠪侄這話根本沒等說完,卻被穆建歸老先生突如其來地一聲怒喝打斷,之后,就見蠪侄臉上也面露慌張,趕緊閉上嘴不再言語
想到這些,我將這兩次際遇都和老張簡單說了一遍,隨后問道:“張叔,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倒也知道個經常喜歡入人之夢、或是把人拉進幻境里去交流的世外高人,就是我剛提到的那位神秘莫測的穆建歸穆老先生,你說,這四海湖山莊里常常入人夢的那位老人,會不會就是這位穆老先生?”
“這個嘛”
老張一陣沉思,隨后問道:“他長什么模樣?平時穿什么戴什么?你給我形容看看。”
我聽完趕緊把印象中穆老先生的模樣和打扮跟老張簡單形容了一遍,不過根本沒等把話說完,自己也已打從心里確認,不對,四海湖山莊里那位老者,絕非是穆老先生,因為雖說上次那老人入我夢境時,我沒看清楚他的臉孔,但無論身形氣質又或是聲音,都與穆老先生有所不同
想到這里,我也沒再糾結于這個問題,便朝老張又繼續問道:“張叔,那六甲飛靈將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怎知老張反問道:“你先別說這些,你先告訴我,當時你夢遇那老者時,他對你說過些什么?”
我想了想,答道:“我記得當時他只是坐在那里朝我微微帶笑,然后跟我說:你總算是來了,我終于等到你了,那時我哪兒聽得懂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就問他等我做什么?”
我說話時,就見老張的神情越來越激動,趕緊又問:“他怎么回答你?”
“他告訴我,是等我來找他,我還是聽不懂,不過那老人告訴我說,等我該懂的時候,自然就會懂,還說什么已經瞪了我太久,不妨礙再多等些日子,然后就沒再說什么,就眨眼間就消失了蹤跡”
聽我說完這些,那老張激動得狠狠一拍大腿站起身來,朝我激動笑道:“錯不了!錯不了了!這次我們天誅府總算沒估計錯,你千真萬確就是傳說之中的六甲飛靈將!就是你啊!”
“啊?這六甲飛靈將到底是個啥?”
我聽得滿頭霧水,趕緊又朝老張發問,就見老張緩和了一下情緒,這才又坐下身來,喝了口茶,朝我不緊不慢微微帶笑地道:“所謂的六甲飛靈將,是一直在我們天誅府內流傳著的一種傳說,據說此人”
怎成想,老張這話根本說了沒有一半,就聽值班室外面已傳來一聲吆喝
“晨哥,他媽的現在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我又跟人打起來了!”
一聽到門外有人說話,老張頓時神情一變,趕緊閉上了嘴。
這時我也循著門口方向望去,伴隨著一陣極快地腳步聲,就見一個人影沒過多久就出現在了門口前,懷里抱著個蓋著一層層棉被的大泡沫箱子,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我一看,不是別人,走進來的竟是張中添。
只見張中添灰頭土臉滿頭是汗,不知為何,臉上竟還帶著幾道撓傷,左眼眼圈都被人打成了紫色
一進了門,張中添直接把泡沫箱子往門口一摔,咧著嘴罵道:“他媽的什么世道,賣個冰棍兒都被人揍,還讓不讓人活了?”
一見到張中添臉上帶傷,老張趕忙關心地問道:“你這又是跟誰打起來了?這才干了幾天買賣,你都跟人打起來兩次了”
“那能怪我嗎?”張中添頭也不回地一邊擺弄泡沫箱子,一邊氣急敗壞地道:“那王八蛋的兒子哭嚎地吵著要吃冰棍兒,他就問我多少錢一根,我見這一家人穿戴挺括,西服革履的,一看就是港臺那邊過來旅游的有錢人,那我肯定得宰他們啊!我就說五塊,結果那王八蛋竟然嫌貴不賣,任由兒子在那打滾撒潑,拽著就走,我也沒說啥呀,就在后面笑聲嘀咕了一句這一家子窮比,沒想到那王八蛋耳朵還挺好使,沖過來就拽我衣裳,他媳婦還撓我臉,你看把我給撓的,還他媽的中了那王八蛋一個眼泡兒“
張中添說著話扶著膝蓋撐起身子,轉身走到老張桌子前,抄起老張的茶杯來就想喝水,直到這時才注意到一直坐在老張身旁不遠處的我,頓時一聲驚問:“喲,小六子,你咋在這兒呢?”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我朝張中添笑了笑,疑惑道:“我記得你第一天考核時就已經被淘汰了,當時落選的考生們應該第二天一大清早就都離開四海湖了,你怎么還在這兒?”
“我不能白來一趟啊!”
張中添翻了翻白眼,朝我沒好氣地抱怨道:“當初我就說我不來,我哥非得讓我來見識見識,我一琢磨,那索性就跟小生、一峰他們過來見識見識吧,結果他媽的就考了一天就把我給淘汰了,還把我打得跟瓜似的,我能咽的下這口氣?本來我就不是當道士的料,你說我哥非得逼著我過來湊這熱鬧干嘛?后來我一琢磨,就這么回去,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正好四海湖這邊是個挺大的旅游區,眼下天也暖了,來旅游的游客也多了,我就想趁著離開南京之前在這兒做點小買賣,沒考上天誅府,老子賺點錢也好啊,就進了點兒冰棍兒在景區里賣,他媽的,賣了沒三天就跟游客干起來兩回,這日子沒法過了”
“那你來山莊這兒干嘛?”我又問道。
聽我發問,老張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這你別怪他,是我讓他過來的
“你讓他過來的?”
老張點了點頭,答道:“你忘了嗎?我可是他親二哥,這小子歲數最小,是我和碧清的老兄弟。我們天師道張氏一脈自古至今能人輩出,不知為驅魔界輸送了多少當時豪杰,可唯獨這小子從小就不學無術,除了醫術之外幾乎不對任何正經東西感興趣,天天研究怎么坑蒙拐騙,真是讓我們兄弟幾個操碎了心。那天他離開山莊后又來找我,說我碧清大哥在山上都不給他零用錢,想趁著這次來南京做點小買賣賺點錢,我看他把自己說的那么可憐,才給他了點錢讓他進點冰棍兒在景區賣,正好山莊里有冰柜,賣剩下的還能幫他存著,怎想到,哎,這小子三天兩頭跟外面的客人打架,冰棍沒賣出去幾根,醫藥費我可替他墊了不少了”
聽到老張的抱怨,我那叫一個哈哈大笑,心說這還真是張中添一貫的作風,畢竟自打認識這小子時我就清楚,這小子是吃啥啥沒夠、干啥啥不行,若不是頂著個天師傳人的名號,在龍虎山上能免費蹭吃蹭喝,怕是早就該餓死了
不過一見到他,我倒是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來,就問張中添說:“對了張中添,我記得以前白薇說過,你小子一直在龍虎山上不求上進,天天跟一群師侄們在一塊瞎鬼混,不過倒是有一招獨門術法,叫竄稀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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