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保密局堰津站。
醫(yī)務(wù)室門口停著兩輛轎車,掛著02554車牌的就是那輛黑色福特車,另外一輛是馮青山的車。
過了一會,魏忠文戴著手銬,慢慢從醫(yī)務(wù)處走出來,身側(cè)一左一右跟著兩個特務(wù),白舉民緊隨其后。
白舉民吩咐道:“你們兩個,跟著押車,路上留點神。”
“是。”
“是。”
把魏忠文塞進(jìn)后車座,兩名特務(wù)把他夾在中間,算上司機(jī),車?yán)镆还菜膫人。
分派完了,白舉民這才發(fā)現(xiàn),司機(jī)臉上戴著口罩,問道:“老劉,戴口罩干嘛?”
老劉搖下車窗,說道:“臉上起疹子,剛才問過了李醫(yī)生,說是過敏性風(fēng)疹,不能見風(fēng),過兩天就好了。”
“不影響開車吧?”
“啥都不影響。”
“那就好怎么搞的?”
“我也不知道,上午喝了一杯茶,吃了兩塊綠豆糕”
“好了好了,車況檢查過了嗎?”
“您放心,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白舉民不再多問,起疹子也算不上大病,堰津站很多都是外地人,因為水土不服引起過敏性癥狀很常見。
又過了一會,馮青山從樓里出來,經(jīng)過福特車時,看了看車?yán)锏奈褐椅模S即上了自己的車,白舉民也跟著上了車。
馮青山向來自己開車,從不用司機(jī),主要是為了方便,平時去哪開車就走,不用通知司機(jī)班另外派人。
行動隊長室,姜新禹站在窗前,目送著兩輛轎車駛離堰津站,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整件事的關(guān)鍵步驟,司機(jī)必須是起了疹子的老劉,如果馮青山出于某種考慮,讓司機(jī)班換一個司機(jī),營救計劃就會增加難度!
在老劉茶水里放兩種藥物,讓他看起來像是患了風(fēng)疹,對于學(xué)醫(yī)出身的姜新禹來說,是一件很容易辦到的事。
因為癥狀不是很明顯,醫(yī)生肯定會診斷是食物過敏,一般都是建議不要見風(fēng),這是最基本的醫(yī)學(xué)常識。
廣聚樓酒樓門前,吳景榮夫婦剛一下車,汪敬旻快步迎上來,抱拳拱手說道:“吳先生,汪某恭候多時了。”
吳景榮滿面笑容,表現(xiàn)的很是客氣,說道:“汪先生,很抱歉,公務(wù)繁忙,稍微耽誤了一會。”
“哪里哪里,時間剛剛好。吳先生,吳太太,請!”
“請!”
在汪敬旻的陪同下,一行人魚貫而入,沿著樓梯來到二樓。
今天到場的除了汪敬旻夫婦,還有一位多余的童大小姐,她纏著汪太太帶自己來,說是湊湊熱鬧,其實還是為了姜新禹。
進(jìn)了包間內(nèi),落座之后,彼此寒暄了一會,汪敬旻微笑著說道:“吳副站長,咱們邊吃邊聊吧,有天大的事,也要吃飽肚子才行。”
吳景榮大笑道:“汪先生說的沒錯,廣聚樓海鮮是當(dāng)?shù)匾唤^,正好借這個機(jī)會,好好品嘗品嘗。”
汪敬旻叫來伙計,說道:“客人齊了,可以上菜了。讓灶上用點心,大家要是吃的滿意,我額外有賞!”
“先謝謝您了!”伙計歡天喜地退了出去。
童潼朝門口不停的張望著,聽說要開席了,忍不住問道:“汪叔叔,姜新禹不來嗎?”
吳景榮接過話茬,說道:“哦,姜隊長公務(wù)在身,今天就不來了。”
“哦”童潼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頓時覺得坐在這里毫無樂趣可言。
“你是童小姐吧?”吳景榮問道。
“你認(rèn)識我?”童潼有些驚訝的說道。
“當(dāng)然。姜隊長的紅顏知己,站里同仁不認(rèn)識你的人,恐怕也沒有幾個。”吳景榮刻意說些童潼愛聽的話,算是給姜新禹一點面子。
童潼心里喜不自勝,極力掩飾著,低聲對汪太太說道:“嬸娘,我出去一下。”
汪太太沒有女兒,對童潼是真心疼愛,說道:“快去快回,馬上要開飯了。”
“知道了。”童潼起身走出包間。
她其實沒啥事,只是被吳景榮一句“紅顏知己”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論臉皮怎么厚,畢竟是一個大姑娘。
來到酒樓門口,童潼深呼了一口氣,百無聊賴的舉目遠(yuǎn)眺,雖然也屬于紅橋區(qū),但是相比較繁華路段,這里還是比較僻靜。
隔著四五十米遠(yuǎn),是一棟年代久遠(yuǎn)的建筑,兩米多高的院墻,上面拉著鐵絲電網(wǎng),黑色的大鐵門緊閉。
伙計剛剛送走兩個客人,童潼趕忙叫住他,問道:“伙計,那是啥地方?”
“哦,是津北監(jiān)獄。”伙計說道。
童潼喃喃著說道:“原來是監(jiān)獄,好像很大的樣子”
伙計說道:“小姐,您算說對了,津北監(jiān)獄是堰津最大的監(jiān)獄,里面關(guān)著好幾百犯人!”
“你咋知道?”
“獄警經(jīng)常來我們這兒吃飯,聽他們閑聊也知道一點。”
“哦”
“您忙,我去招呼客人了。”
一輛黑色福特轎車緩緩開了過來,車頭朝外停在廣聚樓門前,緊鄰著是吳景榮的車,依次是汪家的車。
童潼并沒在意,又站了一會,轉(zhuǎn)身進(jìn)了酒樓。
此時,馮青山一行,正在來的路上。
白舉民說道:“處長,您干嘛不多帶些人手,萬一要是”
“你擔(dān)心共黨搶人?”馮青山說道。
“是。”
“你回頭看看。”
“看啥?”
“車。”
距離他們十幾米遠(yuǎn),跟著一輛廂式貨車,車身貼著花花綠綠的廣告,看著像是某公司的車輛。
馮青山解釋著說道:“那輛貨車?yán)铮际蔷l(wèi)大隊的人,他們帶著兩支卡賓槍,除非共黨派出正規(guī)軍來搶人,否則,哼,只能是自投羅網(wǎng)!”
“原來您早有準(zhǔn)備,我這一路算是白擔(dān)心了。”白舉民笑著說道。
說話間,途經(jīng)廣聚樓酒樓門前,馮青山朝車窗外看了一眼,說道:“我們在費心費力的查諜查匪,別人悠閑的談婚論嫁,唉,同人不同命啊!”
轎車很快開了過去,白舉民一臉茫然,試探著說道:“處長,您說的是啥意思?”
“廣聚樓門前的車,不覺得眼熟嗎?”馮青山淡淡的說道。
廣聚樓坐落在彎道處,是一個理論上死角,從反方向過來的車輛,至少要延遲十幾秒鐘才能看得見。
白舉民回過頭,已經(jīng)看不到廣聚樓門前的情況,見馮青山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他也不敢再多問。
馮青山查過監(jiān)聽記錄,知道吳景榮今天和汪敬旻見面,剛才說的那番話,無非是發(fā)發(fā)牢騷而已。
等他們走遠(yuǎn),福特轎車車門一開,從車?yán)锵聛韮蓚青年,一個負(fù)責(zé)用身體遮擋,另一個人快速換下了車牌。
這輛車原先掛的是市政廳車牌,現(xiàn)在則換上了一塊新車牌:02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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