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頭疼了嗎？”注意力似乎被吸引開，暮搖婳坐過去替他按揉著，“政務雖重要，但父皇也需保重龍體啊。”

    暮遠蒼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婳婳果然是朕的貼心小棉襖。”

    又是一夜未眠。

    昨晚她睡不著和暮成歸下了兩盤棋，少年困得哈欠連天，她卻毫無困意。

    早膳隨意吃了點，單純是為了填肚子，暮搖婳思索著要不要睡個回籠覺補眠，就聽說碧妃由于江嬤嬤的突然離去而悲痛成疾了。

    暮搖婳很驚訝。

    碧妃和江嬤嬤相處不過一月，而她和江嬤嬤十幾年的感情，這會兒還能活蹦亂跳。

    很是羞愧。

    關于碧妃這個人，暮搖婳了解的不多，她入宮時母后便不在了，她們之間相當于井水不犯河水。

    起初暮遠蒼是有讓別的妃子照顧暮搖婳的打算，可她自己說不需要，他自是不強迫。

    比起旁人對暮搖婳有意無意的討好，碧妃可以說是獨樹一幟，不刻意取悅她，碰上面了便周全地招待她。

    進宮不足六年便成了妃，手底下的宮婢也都忠心耿耿，不得不說碧妃是很厲害的一個人。

    暮搖婳知道暮遠蒼近兩年最寵的便是碧妃，她會替母后難過，但也不怪父皇，因為他是大暮的圣上他沒法忠于母后一人。

    至于江嬤嬤的死，暮搖婳也沒懷疑到暮遠蒼身上去，或者說，不敢。

    哪怕他明顯不對勁。

    “將珠殿下。”席柏言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您孤身在此站了好久，是有心事嗎？”

    暮搖婳回過頭，他正信步從岸邊往她所在的亭子這踱過來，一身官服不減風流倜儻。

    今日的風大，暮搖婳身上加了件袍帔，幾乎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顯得個子更為嬌小。

    帝姬的心情不好，席柏言一眼就看出來了，何況她也不像昨天那般對他笑了。

    “嗯，沒睡好，在這吹吹風。”暮搖婳避重就輕地道。

    六個宮婢在亭子外守著，兩邊各站了三個，見到席柏言，微福了福身，“席大人。”

    “殿下眼底青黑，恐怕不止沒睡好這么簡單。”他一語道破，繼而低聲道：“如果殿下缺個傾訴心事的人，微臣應該能夠勝任，或許，微臣還能稍微為殿下分憂。”

    她最親的宮女江嬤嬤死了，席柏言一早便聽說了這事。

    “席大人”話到嘴邊轉悠幾圈，暮搖婳仍是沒說出口，幾步走到亭子口對宮婢們道：“你們先到對岸候著罷。”

    “是，殿下。”留人魚貫離去，背影窈窕。

    暮搖婳低頭看了看自己交握的手，回去坐好，接上方才的話頭，“席大人既是拒絕了本宮，便應知不該出現在本宮面前。”

    “微臣想為殿下分憂，與其它無關。”倒是一副好臣子的模樣。

    “可你為什么想為本宮分憂呢？因為本宮是帝姬？”便有些咄咄逼人了。

    席柏言慢慢收起笑容，變回曾經面對她時的帶著疏離的敬意，“殿下心情不好，微臣愿意哄著，在微臣心里您是嬌氣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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