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猜到了。”暮搖婳一臉的“果然瞞不住你”。

    “方才你說得模棱兩可，不就證明困擾你的事不止一件？”

    暮搖婳不置可否，從身后拿出那張紙，“吶。”

    席柏言隨意地瞥了它一眼，目光凝固了些許，從容不迫的表情多出幾絲窘意，“咳，你是從哪找到它的？”

    口中問著，視線已掠到那本位置被動過的古籍上，他清了清嗓子，“還以為你對我這些書不感興趣，便沒特地收好。”

    “這不一定哦，萬一我哪天突發奇想，把你這片地方翻個底朝天，那你藏在這的小秘密可就都會被我知曉了。”

    她語速輕快，話里卻暗含深意，看著席柏言沒移開眼，所以能確定他的面色從頭到尾都沒變過。

    很坦蕩嘛。

    “翻是沒問題，但最好別將它們弄亂”話音戛然而止，他眼中笑意顯著，“算了，翻隨你翻，亂了也有我收拾。”

    暮搖婳意味不明地輕哼，“那你跟我說說，這紙是怎么回事？”

    席柏言半瞇著眸，“覺得你唱這首古相思曲很好聽，也很撩撥人，你又將這紙強行塞給我，鬼使神差地我便將它留到了現在。”

    “強行塞”聽得暮搖婳嘴角一抽，不過他說的是事實沒錯，想反駁也無處反駁，“聽你這語氣好像很為難啊，我那時很不討喜嗎？”

    “你要聽實話？”席柏言正視她的眼眸。

    暮搖婳動了動唇，“不了。”

    實話無非就是，他看出她當時是別有居心的撩撥，跟“喜歡”半點搭不上邊。

    “那后來的寫著折桂令的那一張紙呢？”

    席柏言握拳抵在嘴邊，視線無處安放似的，“也收著呢。”

    咦，席大人的耳朵好像紅了呢。

    暮搖婳得意地笑，好心地放過他，“不逗你啦，我到那邊去練字，你忙公務唄。”

    “好。”

    她的書桌和他的幾乎是面對面，雙方一抬頭便能看見彼此。

    將阿喜叫進來研磨，暮搖婳余光瞄了瞄伏案忙碌的男人，心中暗道，席柏言，這次我選擇相信你，你可別讓我失望。

    因為桌上的紙張全用完了，席柏言便拉開抽屜，拿些新的出來，卻不料看見了不該出現在這的東西。

    他舉動稍滯，想到定是葉南盡昨日拿著它去領解藥，回來后習慣性地將它放這，而他也沒及時收。

    以往每一次葉南盡都這樣放，反正沒有別人動他的書桌。

    但今日暮搖婳在他這坐了半天。

    萬一我哪天突發奇想，把你這片地方翻個底朝天。

    她那么說，想來是沒拉開這個屜子吧？

    席柏言心里有些沒底，他的身世、他的過去，沒打算瞞著暮搖婳，只暫時無法向她坦白。

    他不怕事情敗露他失去丞相之位和現有的榮華，只怕小姑娘厭恨他不要他。

    所以他必須翼翼小心謹慎行事，在糟糕的事未發生前，立下足夠與過相抵、證明他心之所向的大功。

    心之所向便是他的小姑娘啊。

    席柏言拿出紙，順便不動聲色地將銅牌子往里推了推，研磨的間隙看了眼對面的暮搖婳。

    她心無旁騖地練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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