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早就有……請帝姬先恕微臣大不敬之罪。”

    “不必，本宮知道你沒說的是哪句。”暮搖婳臉上攏著淺淡的類似于笑意的情緒。

    他沒說完的話是，皇位罷了，席柏言早就有取而代之的能力。

    秦大人審視了番她的神情，又嘆了嘆，“當初罪名定下時，微臣便很奇怪。席柏言對自己的本事諱莫如深，以微臣和他的相處，只能窺得大約兩三分。”

    那兩三分，就足以讓他拜倒在席柏言門下。

    可惜命運弄人，席柏言的身份……

    秦大人隱隱感覺，牽絆住席柏言腳步的，正是面前這位心系先皇死因的帝姬殿下。

    而帝姬待席柏言幾分真心，他確實看不透。

    聽聞蘇崇惠偷偷留下了席柏言的命，而今帝姬又將他帶回了帝姬府……

    臨拜別時，暮搖婳又想起一件事，“秦大人，當時你從司法監趕到樂華宮，可曾注意到汪總管？”

    她進入樂華宮時，一眼看見毒發身亡的父皇和與他糾纏在一起的席柏言，之后再也沒心思關注旁的人。

    所以也是不知，汪總管當時的反應。

    秦大人稍一擰眉，努力回想著，“……當時情形混亂，微臣帶人搜查樂華宮，汪總管……汪總管好像跪在門口沒多少存在感。”

    事后他得知領席柏言去樂華宮的不是汪總管而是另一位公公時，他也覺得蹊蹺。

    不過那個公公也伺候在暮遠蒼身邊，雖不如汪總管露臉，但席柏言為扳倒蘇崇惠忙得昏天黑地，一時沒設防也正常。

    退一步講，汪總管通常都要跟著暮遠蒼的，傳話這等事，便通常讓其他公公去做。

    故而當日席柏言不疑有他地前去了。

    “那么，這段日子以來，汪總管跟在圣上怎么樣呢？”

    暮搖婳問完便覺有些懊惱，這偏具指代性的話，最好暫時不要對旁人說起。

    但話已出口，想收回也并無可能。

    秦大人微微錯愕，對上帝姬坦然的目光，也不好多想，斟酌道：“微臣官職低微，鮮少能遇到汪總管，不過在朝堂上，圣上待汪總管似乎不錯。”

    他用的是“似乎”，很微妙的詞。

    暮搖婳瞇了瞇眼，明白他會打定主意當此事沒發生過。

    眼風一錯，她瞥見了角落里虎視眈眈盯著她的秦進。

    見她看過去，秦進一愣神，很快恢復理直氣壯。

    暮搖婳微不可查地揚唇，“秦大人，秦小將軍，你可得看好了。”

    秦大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到秦進，臉色登時變得不大好，滿含慚愧地道：“帝姬放心，回頭微臣定會嚴加訓導他！”

    他有注意暮搖婳的神態，帝姬好像還是一年前的帝姬，但似笑非笑的樣子，隱約有了席柏言的影子。

    讓人不由自主膽寒畏怯的模樣。

    ……

    “照秦大人的說法，那件事蘇崇惠參與的應該不多，便是主要負責轉移開秦大人的注意力。”暮搖婳慢條斯理道。

    席柏言把玩摩挲著她的掌心，低低地“嗯”一聲表示贊同。

    暮遠蒼遇害后他也有時間問秦大人那時的狀況，得到的說法和現在他對暮搖婳說的大差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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