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蓮的演示之下,焦明見識了這個世界所謂火系大火球法術的真面目:二踢腳,唯一的感想就是大失所望。
冰蓮把新制作的鐵套筒頂在一根木仗上,然后添加碳粉作為底火和碳粉包作為彈藥,然后揮舞法杖瞄準目標,先是用火系魔法媒介引燃碳粉底火,待藥包到達目標位置之后再次引燃。
藥包中雖然只是簡單的碳粉,但在魔法力量的加持之下聲光特效毫不含糊,大腿粗的樹木標靶當場炸斷,小樹林中驚起鳥雀無數(shù)。冰蓮放了三發(fā),炸斷了兩棵大樹,脫靶的一發(fā)炸出一個淺坑。
“如何?”
“命中率百分之六十六。”
“我是問威力!”冰蓮嬌嗔道。
焦明見冰蓮可愛的樣子,嘿嘿一笑,然后搖頭道:“其實我們見過大威力武器,很難做出比較。”見冰蓮嘟嘴不滿的樣子,只好又說道:“不論數(shù)據(jù)單看效果的話與手雷差不多。”
冰蓮自然追問手雷是啥。焦明畫了一個香瓜手雷的外形和大致的內(nèi)部結構,最后問道:“話說你們魔法戰(zhàn)士就是頂著這種東西沖鋒的?”
“當然不是。”冰蓮笑道。焦明聽了神色一松,卻不想實際情況更加生猛,“這只是我這個半吊子五環(huán)魔法師釋放的最低級火球術。其實火系魔法師們關于藥包都有獨特的配方,放出來的火球術威力差別很大。”
“遇到空間壁障怎么辦?”
“直接炸,炸幾次就碎了唄。”
焦明設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點點頭。空間壁障需要以穩(wěn)定的結構來維持功能,而任何有結構的東西都經(jīng)不起非設計荷載的沖擊。
“試試看。”焦明說著在不遠處構筑起了一道空間壁障,并指給看不見壁障的冰蓮。
“小心了哦,可能會有一點頭疼的感覺。”冰蓮一邊提醒一邊裝藥,然后按照焦明所指的方向射出大火球,并于發(fā)現(xiàn)藥包出現(xiàn)異常的瞬間引爆。
按照焦明理解,空間壁障就仿佛是一道立交橋,站在立交橋下面的人自然不會被高速行駛的汽車撞到。但為火系魔法師掌控中的大火球卻不一樣,根本就是一旦發(fā)現(xiàn)汽車爬坡就自爆,直接炸毀立交橋入口。
焦明揉著脹痛的太陽穴,說道:“勉強能再抗一發(fā),果然厲害。”
“在戰(zhàn)斗方面你我都是半吊子,能抗幾次沒什么參考價值。”冰蓮毫不客氣地道。
焦明被提醒,轉(zhuǎn)身對不遠處躲陰涼的保鏢姐弟招手,“你們看這火球的威力怎么樣?”
姐弟二人互望一眼,表情古怪。
“實話實說吧,我自己的水平我自己知道。”冰蓮打消二人的顧慮。
“爆炸力與有好師傅的三環(huán)火系魔法師差不多。”紫芒被姐姐頂了一下,只好開口。
“好師傅?”焦明疑惑的重復。
“就是有好的藥粉配方。”冰蓮解釋道。
“還有爆炸力之外的東西?”焦明又問。
“這樣的大火球是打不到我們的。”紫芒回答,一邊說一邊比劃了一個簡單的拋物線軌跡。
焦明來了興趣,問道:“什么樣彈道的最不好多躲避?”
“你真笨,沒彈道的唄。”冰蓮拍了焦明的肩膀一下,說道:“你自己的看家本領都忘了?”
焦明經(jīng)此提醒,頓時想到可以傳送一個炸彈到敵人身邊引爆,興奮地請冰蓮配合。不過雖然設想的完美,但二人的配合很糟糕,先是因為冰蓮的干擾空間通道偏移目標,接著藥包沖出空間通道好遠之后才被冰蓮引爆。
“這是氣系火系雙天賦的人才能玩轉(zhuǎn)的技巧,若是需要兩人合作,與其浪費時間配合還不如專門研究好自己的傷害技能。”冰蓮見到這樣并不樂觀的效果,搖著頭說道。
焦明同樣大失所望,察覺到其中的弊端,除去配合問題,只要敵方同樣有氣系魔法師在場,攪亂破壞掉空間通道十分簡單。這個技能在無魔法的地球也許很厲害,但在這里不過爾爾,只能欺負成員單一的鱷魚領魔法戰(zhàn)士而已。
這一場略微占用下班時間的魔法展示就此結束,焦明懷著意猶未盡的心情回到長藤鎮(zhèn),卻發(fā)現(xiàn)一大堆人都在石臺那邊圍觀,場面熱鬧極了,吵雜聲遠遠傳來。焦明也未在意,直到晚飯之后,冰蓮母女一同來詢問此事,焦明這才意識到問題大了,這群魔法戰(zhàn)士居然聚眾賭斗。
焦明大驚失色地詢問賭斗的具體方式和這件事情出現(xiàn)的時間長短。
“大家用銅幣在賭戰(zhàn)士拼斗的勝負。冰蓮回來之前便開始小規(guī)模的賭斗,到現(xiàn)在規(guī)模漸漸擴大,參與者和牽涉的金額激增。”紫羽女士皺著眉頭講述情況。“起初我也沒在意,還覺得挺有意思,也玩了幾把,不過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大對頭。”
冰蓮在南方自然見過這種形式的娛樂,原本與母親一樣只是覺得這樣不好,卻也不太重視。但見焦明反應激烈,憑著對焦明的了解,察覺問題可能比想象的更為嚴重。說了一些南方關于賭博的見聞又補充了一些細節(jié)情況給焦明作為參考,
焦明聽完概況,說道:“那么二位想詢問我什么?”
“先生可有辦法將這項活動管理起來,若是能夠回籠些工分就更好了。”紫羽女士以一個統(tǒng)治者的身份尋求將此事利益最大化的方案,而這也是焦明最不想聽到的問題。
“請容我想想。”焦明一臉苦澀。賭博的害處人人皆知,也許會有極個別的幸運兒,但若是以統(tǒng)計學冷靜分析,把所有賭徒加合在一起,就可以發(fā)現(xiàn)這種東西對整個社會的害處。而其中牽扯的利益之巨大更是難以想象,即使是以福利為名的彩票于各種嚴格監(jiān)管之下仍舊無法賬務公開,開獎號碼丑聞不斷,甚至尾大不掉漸漸有掙脫管束的征兆。
所謂廣義的賭性就是忽視客觀事實上的概率,單純的相信會出現(xiàn)對自己有利的結果。而這種賭性又是深植于人性之中,就仿佛吃飯喝水一樣根本沒法戒除。畢竟這種思路在過去的百萬年中的確幫助人類于危機四伏的原始叢林中生存下來,卻在幾百年的文明社會中卻越來越不適用。
禁絕賭博唯有用強大的暴力手段去強行壓制,而焦明現(xiàn)在并沒有這種力量,且即使是地球也沒有哪個國家做到了絕對禁賭。若是紫羽女士對此持反對意見,還能借著威勢壓一壓,但現(xiàn)在紫羽女士卻是想將之變成開源的渠道,那么焦明真的毫無辦法了。
“那么請先生盡快,那些蠢貨鬧的越來越不像話了。”紫羽女士說罷便帶著冰蓮離開。
次日與夏風一起鍛煉肌肉的時候,憋了一宿的冰蓮終于出心中的疑惑:“你似乎很不喜歡”似乎覺得這個詞不準確,改口道:“不,是懼怕賭博,為什么?”
“家庭教育吧。”焦明聲音沉悶,想了半宿卻只是勉強有了思路,當然心情不好且精神疲憊。
冰蓮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盯著焦明的臉追問道:“單單是被教育禁止賭博的話,昨晚你就不會是那樣的表情。”
焦明苦笑道:“你這樣了解我,我還真是既幸福又不幸啊。”
聽出此言中夾雜的別樣意味,冰蓮瞇起眼,上挑音調(diào)嗯了一聲。
“咳咳我們說正事,你覺得賭斗如何?”
“挺有意思的。看著臺子上的人打斗會比平時更加激動興奮。”
“滴回答錯誤。”焦明模擬電視節(jié)目中回答錯誤的音效,然后指明題目中暗含的信息:“你是領主,不是普通參與者。”
冰蓮也不笨,一點就透,沉思片刻再次回答道:“如果大家能夠把這些精力花費在提升環(huán)數(shù)或者建房子種地上就更好了。”停頓幾息,續(xù)道:“所以應該禁止賭斗?”
似乎對這樣的推論很是困惑與不確定,冰蓮最后甚至是用反問的語氣尋求焦明的確認。
“理論上的確是這樣。”
“這根本不可能!!昨天的氣氛你也看到了,即使是領主的命令也無法禁絕這種事情的。若是采用進一步的強硬手段,一是監(jiān)管不過來,二是怕要出人命了。”冰蓮立刻炸毛,連珠炮一般說個不停,顯然是想打消焦明不切實際的念頭。
“所以我才害怕,才苦悶失眠。一種明知有害的東西卻無法將之禁絕”焦明將話題繞回,兜了個圈子回答冰蓮最初的問題。
“說說你家鄉(xiāng)對賭斗的理解與態(tài)度如何?”
焦明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大道理講不出太多,按照自己的經(jīng)驗東一句西一句地說了一會,最后提出了一個思想模型。
“假設你有十個手下,方案一是給他們百個銅幣讓他們耍錢玩一年,結果是百個銅幣與負一百斤糧食。方案二是讓他們干活一年,種地蓋房子等等,最后的結果是百個銅幣與若干糧食、商品甚至武器。”
冰蓮有些理解了,說道:“如此一想,對于整體來說,賭錢不過是左手倒右手,沒什么意義。”
焦明嘿嘿冷笑一聲,說道:“這還沒完呢,一段時間之后方案一與方案二的人還要打一場,勝者生敗者死!”
冰蓮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體會到這個模型之中冷徹骨髓的寒意。氣氛就此沉默下來,冰蓮拋卻不在意的態(tài)度,與焦明一起思索解決辦法。
接下來焦明在煉鐵廠三心二意的完成了工作,且不小心被電弧燙傷了的小手指,終于在下午的時候決定早退,并拉著冰蓮一起。
“做什么去?”
“我想起一句話,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所以我們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調(diào)查,摸清真實情況再想辦法也不遲。”焦明說罷,暗中驅(qū)動奔牛加速。
一行人來到石臺子,遠遠地便聽見一陣突兀暴起的喧囂之聲,待近了,卻發(fā)現(xiàn)這人數(shù)似乎比昨日還多了些。
穿過外圍純粹湊熱鬧的人群,焦明很快發(fā)現(xiàn)了賭斗的盤口,一個光明正大擺在臺子邊的大桌子。坐鎮(zhèn)的是一位有些眼熟的老年魔法戰(zhàn)士,背上背著一把雙手大劍。
焦明湊上前去打招呼,后者笑著問道:“呦!先生也來玩幾手?”
“正是,不知怎個玩法?”焦明目光落在空蕩蕩的桌面上,一邊寫著紅,一邊寫著藍,單詞紅上面三個銅幣,單詞藍上面四個銅幣。
老頭指了指臺子上扎著紅藍布條的魔法戰(zhàn)士,說道:“看哪邊能贏就壓哪邊,若是賭對了,押多少賠多少。”
焦明愣了:“賠率都是一比一?”
老頭也愣了:“啥是賠率?”
“咳咳家鄉(xiāng)話別介意。”焦明不想教壞好孩子,及時打住,然后從兜里摸出兩個銅板,隨意的丟在紅上面。“這局剛開始?”
“這局快完事了。”老爺子話音剛落,扎藍色頭帶的魔法戰(zhàn)士被丟下臺子。“二比一了。”
雙方各自休息幾分鐘之后,再次扭打在一起,很快扎紅色布條的魔法戰(zhàn)士再下一城,以三比一贏得了五局三勝制的比賽。
“先生運氣不錯,猜中了。”老頭笑著對焦明道,顯然看出焦明在隨意押注。
“參與賭斗的人似乎不多啊?”焦明嘿嘿一笑,也不急著拿錢,試著套取情報。
“工分這么寶貴,哪能隨便耍。”
焦明點點頭,很滿意這個回答。此時三個漢子擠出人群,從桌子上取了賭資離開。
焦明再次發(fā)問:“怎么不怕記錯人?”
“領地里就這些個人,怎么會記錯。”
“這銅幣不夠陪我了怎么辦?”此時桌面上只有三枚銅幣,而焦明押了兩枚勝利之后應該得到四枚。
“當然是老頭子我陪你一個了。”老頭說罷從懷里取出一枚塞在焦明手里。
焦明拿著這枚尚有余溫的銅幣,完全愣住,眨了眨眼睛,心下反復計算,確定這個莊家是不掙錢白吆喝的。然后徹底驚訝于這淳樸的民風,忽然覺得昨晚一宿沒睡真是太過小題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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