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明在生態小區工程立項時便做過估算，且最近時不時也看賬目報表，明白伊思不過是夸大其詞。在自家子爵領的的企業輸血和傳送門收益的支持下，項目資金情況很健康，輸血渠道不變的話，不考更多外力完成工程沒問題。

    當然若能沒出去一部分，緩解資金壓力是顯然，且也能多個樓同時開工，干的更快一些。但在這樣一個地方，工期趕那么快有何用？待清水城里的白眼狼群看明白房地產的玩法，再沒有下個項目也說不定。

    見識過地球房地產各種花樣營銷手段的焦明選擇消極怠工，心里全是主意卻一言不發，紫羽女士和伊思卻是越聊越上道。最先想到的就是加大宣傳力度，卻覺得隔靴搔癢效果有限。接著想到的就是借錢，卻由于消費觀念與信用保障制度的缺失，很快否定。然后紫羽女士似乎想到焦明的穿越者身份，暗示焦明休想偷懶。

    焦明撇撇嘴，貸款業務是不會說的畢竟像樣的銀行也沒有，而高利貸純粹是害人。只是搬出將購房綁定戶口和學區的概念，卻顯然是遠水不解近渴。伊思微微點頭，紫羽女士卻是翻個白眼，明白焦明存心懈怠，也不再逼迫。

    不過討論在一人劃水的情況下，還是有了一些成果，那便是討論出一個類似團購促銷的法子。

    找上那些擔憂新貨幣出現問題的中小型工匠家族去游說，以優惠為幌子，實則暗示房子保值，將那些收入手中讓他們心中不安的新貨幣轉嫁過來，何樂而不為。

    且如此一來，即使曝光或是被人泄露，也可以口風一轉，托詞此乃為了新貨幣可以順利施行。畢竟清水城內因貨幣問題鬧得太過，安撫一下那些被嚇壞的工匠家族，略微緩和矛盾以免雙方走極端有什么不對。

    說實話，焦明再次對伊思刮目相看，想出這等為國為民為己的辦法，仍可稱國士矣。不過當焦明將這個稱贊道出，伊思卻是愣了愣，然后笑容蕩開，顯然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如此‘高尚’。焦明抽抽嘴角，雖然前兩條可能是附帶，但總比損公肥私法國難財的渣滓好許多。

    事情就此定下，伊思滿懷著熱情轉戰清水城工匠區，再次投入她最喜歡社交活動之中。鑒于清水城內的情況，紫羽女士特別派出一位八環族親隨護，焦明卻無多余人手，只在叮囑安全之余，對其這種異常亢奮的情緒表示理解不能。..

    之后的日子里，對清水城內的亂局漸漸失去興趣的焦明將更多精力放在空間輸電網絡改造優化和一直沒有減少關注的兵工廠身上。

    同時，在伊思的努力下，房產銷售局面大好，許多覺得新貨幣一文不值的工匠家族在參觀了樣板房之后，覺得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丟垃圾’渠道，最后不論如何至少能落幾套房產。所以待到第一棟樓完成內部砌筑、粗裝修和水電配套的時候，直接搬進來入住的便有三分之一。

    焦明對這個數字起初還不信，直至晚飯后傳送過來繞著新樓轉悠兩圈從燈光上確認無誤，這才感嘆一句錢好賺，然后問伊思：“這些住戶不會抱怨我們夜間施工太吵吧？”

    帶著幾分炫耀成績目的而陪同的伊思搖搖頭，得意洋洋道：“這我當然考慮到，已經講個明白。”

    此方世界用魔法進行施工，雖然比之地球的工地，沒有敲敲打打搭架子，也沒有大型工程機械的轟鳴，相對來說噪音小一些，卻也和‘安靜’相差甚遠。焦明點點頭，接著又道：“那么既然業主都來了，我們的相關服務也不能落下，明天就開始搭建新的傳送門如何？”

    施工工地中已然搭起兩座傳送門，卻是相當于施工電梯以搬運物料為先，周圍難免積灰和雜亂，并不適合穿著體面的業主使用。

    “再好不過。”伊思微微一笑。

    說話間二人已經回到臨時板房辦公室，看到墻上舊的施工進度表，話題也自然轉到這方面上來。大意是二號三號樓同時開工，甚至四號樓的基礎部分也要做好準備。

    焦明確認資金和人手皆沒有問題之后便簡單同意，想了想又提醒道：“既然一號樓開始入住，便要加緊將樓周圍許諾過的綠化做好，人工小溪和噴泉亦然，不可失信于人也是個更好的廣告。再有，不如將工地的道路規劃稍稍改動，將業主和施工人員的通道分開。畢竟一邊光鮮亮麗一邊灰頭土臉，很可能相看兩厭。”

    后面這一條伊思顯然沒想到過，大為贊同。正事聊完，焦明告辭，順帶拿走五天份的情報文件回去閱讀。

    相比于越來越類似雞湯文摘的《工業報》，這份情報之中或詳細或簡略地講述了紅山王國內發生的大事小情，而兩者對比之下，一邊歌舞升平一邊動蕩不安更透出一種諷刺意味。..

    此五天，相比于王國內貨幣新政推廣開來之后并無好轉，小規模動亂時有發生，整體局勢撲朔迷離。焦明自問沒有從中窺破迷霧看透全局的能力，也不浪費腦細胞，只是挑挑揀揀尋找感興趣的東西。

    首先便是王室工業區的產量和魔法工人規模，擴張勢頭良好。其次便是清水城內頻率不減的爆炸案，可謂好戲連場。最后卻是一條很簡單的訊息：邊軍查獲一批青霧藥劑，抓獲販子若干。

    對青霧藥劑的態度，王國王室從最初的不以為然，經過伊思的努力，變成無明文國王令的禁止。卻由于貨幣新政轉移注意力和兵力，稽查的力度大大降低，基本變成民不舉官不究，只要不影響‘安定團結’的大局面，懶得理會。

    而由于伊思提供的情報，注重這方面消息的焦明還知道更多。隨著這邊戒毒所的名聲在清水城貴族圈子傳開，青霧藥劑的癮君子們行動越來越隱秘，甚至家長都不知道，這從戒毒所新成員的供述亦有佐證。而在邊境地區，盤查青霧藥劑已經漸漸成為邊軍刮油水的手段，和清末‘敲竹杠’的典故如出一轍。

    那么在此基礎上，暗中默契的雙方出現這樣的情況，便有兩種可能。或是某個愣頭青攪了同僚的財路，或是邊軍覺得‘過路費’略低應該漲一漲。

    ‘只希望是前者’如此想著，焦明在這一條情報上畫出重點，提醒自己下次見到伊思的時候追問一二。不過事與愿違，當幾日后焦明收到關于此事后續的特別調查結果時，唯有兩個感嘆。一是封建制度對軍事力量控制能力的薄弱，二是失去控制是暴力機關干出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奇怪。

    事情的本質無疑是后者，而從更隱秘的渠道獲得的情報顯示，帶頭抬價的頭目之所以如此。一是居然認為在清水城負責抄家的一位親戚兼同袍定是獲利頗豐，不能被比下去。二則是貨幣新政推行，邊軍軍餉自然有所改動，而從能吃能用的物資變成紙片金屬餅，其中差異邊軍將士自然體會最深。

    焦明也唯有對此呵呵苦笑，并束手無策。畢竟從紅山王國封建主義的法理和領主職能上講，他甚至對這種事指手畫腳的資格也無，更別提管束改造。

    不過正當焦明無奈地打算來個‘眼不見為凈’的時候，次日卻傳來更勁爆的消息，特羅領居然傳來正式公函，詢問己方商人在紅山王國被扣押一事。只看道這個情報標題，焦明便騰地站起，待看完全文，更是直接傳送到清水城外的生態小區工地，找上伊思詢問詳情。

    “普通的公函而已，你怎么如此緊張？”伊思不解反問。

    “只是有一種既視感。”焦明接著試圖簡單解釋‘什么是既視感’，可惜并未成功。“這不重要。總之，你確定這件事很‘普通’？”

    “這件事當然不普通，卻也不至于你這個樣子，滿頭大汗的，看得我都熱了。”伊思站起身，小腹處的突起越發明顯，將空調的功率開大，這才繼續道：“依循慣例，只要將違禁品沒收，那幾個販子按照戰俘處理，等人來贖即可。”

    焦明一呆，問道：“這怎么和占山為王的土匪手段差不多？”

    “怎么說話呢？”伊思翻個白眼，卻只在一點上做出糾正，“土匪是會殺人的。”

    焦明卻沒心情吐槽更多，“好吧，既然有慣例，那么過往的對方勢力都認慫了嗎？”

    “不止是對方勢力服軟，反過來若是我紅山王國的商人在其他國家因違禁品被捉，我們也會花錢贖人。畢竟對內需要維持形象，對外強硬動兵的話，遠隔千山萬水，成本太高，得不償失。”

    “這是王國聯合境內的潛規則？”見伊思點頭，焦明略松一口氣，接著問道：“這豈不是鼓勵綁票？”

    “你當魔法師協會是吃干飯的，而且這種消息傳開，必然導致再無商旅前往這片地區。”頓了頓，伊思的表情忽然古怪起來，“猜猜當初長輩教訓我們這一點的時候，舉的例子是哪里。”

    焦明恍然想起穿越之初在薩寧城海港似乎聽冰蓮說起此事，“不會是鱷魚領吧？”

    “正是。”伊思壓低聲音回答，接著笑道：“不過既然成為盟友，而且鱷魚領發展的情況也不錯，這顯然是要改一改了。”

    順著氣氛輕笑兩聲，焦明輕嘆一句‘但愿特羅領會認慫’便告辭離開。接下來的幾天里，有兩個事情讓焦明心情起伏。

    一是曾經欺騙伊思感情并阻攔電力供應的老渣男如伊思所言，在家中自殺。世界觀沖突這種事，果然不可小視。換在地球，搬家去隔壁城市，兩三年后便可以正常生活。即使天大的糗事被搬上網絡，忍耐一個月，網民的注意力也會被其他事吸引，無人有興趣討論這種舊聞。

    二是扣押特羅領商人一事并未如‘慣例’般簡單平息，且似乎有升級的跡象。從特羅領后續措辭更嚴厲的公函來看，以紅山王國沒有明文規定青霧藥劑是違禁品為由，懷疑這是一次蓄謀訛詐，必不會輕易妥協。

    而這樣的反應不僅出乎焦明的預料，也出乎紅山王國上層的預料。在被新貨幣推行搞得焦頭爛額之余，分出些精力詳加調查，這才得知查獲這一批青霧藥劑的邊軍還在數量上耍了滑頭，居然只上報了十分之一！

    而內中心思也不難猜，無非是貪心鉆空子而已。紅山王國內部沒有多余精力，只要特羅領那邊‘依循慣例’，這批東西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黑下來，待一切妥當分貨走人。而青霧藥劑作為此時王國聯合境內的搶手貨，并不愁賣，即使半價也足夠去其他隨便什么地方過富家翁的生活。

    焦明再次搖頭嘆息，卻是恍然想起一個說法，蟑螂不會只有一只，大意是暴露出來的問題絕對不可能是孤證，必然有更多的‘蟑螂’隱藏在暗處。而由此推論，紅山王國的邊軍的軍紀情況不容樂觀，而一個沒有軍紀的隊伍，會有多少戰斗力？貪心也抑制不住，遑論抑制住怕死的本能。

    不過在焦明琢磨著如何在正于領地內訓練的新軍中解決軍紀方面問題的時候，伊思卻是托人傳來口信，十萬火急請其務必立刻趕去見面。焦明也不遲疑，立刻傳送，待見面看到伊思和紫羽女士臉上相同的不安之色，心中更沉。

    “出什么事了？”

    “國王剛剛宣布進入戰爭狀態。”伊思雖然極力掩藏，聲音中還是帶著一絲顫抖。

    “和誰打仗？”焦明問。“不會是特羅領吧。”

    “國王令中沒有明確敵對目標。”伊思回答。

    焦明暗中掐大腿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皺起眉頭回想有限的封建貴族制度知識，繼續問：“那么我們需要做什么？按照爵位出兵參戰？”

    “還是請伊思女士給我們詳細解釋一下吧，我也有點糊涂了。”紫羽女士算是給焦明打個掩護。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