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妥斯城,伯爵府。
黎明的光輝灑向了剛剛經歷了一場暴雨的安妥斯城,對于很多人來說,昨晚的暴雨是一場噩夢,不少平民家庭的房屋受到了損傷,此刻的黎明像是代表著某種希望,讓他們苦悶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格雷奧·安·普雷洛斯大人失眠了一夜,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暴風雨,音樂會不得不被迫中止,賓客們在庭院里被淋成了落湯雞,甚至有幾個女士因為服裝比較薄,在被淋濕后露出了不雅的姿態,這令一些衣冠楚楚卻十分低俗男性大飽眼福的同時也讓這些女士感到令家族蒙了羞,格雷奧為了安撫這些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還特意為她們購置了換用的衣服。
格雷奧想不通現在的年輕貴族怎么沒了紳士風度,在建國前的戰爭年代,那時的貴族既英勇又優雅,他們既不會躲在戰陣后面的帳篷里摟著女人談美酒和性,也不會為了看起來體面故弄玄虛,他們的英勇無畏和優雅得體都是來自骨子里的,和如今這些虛情假意的貨色相比完全是兩種人。
“賓客們的住宿情況如何,晚上有沒有什么可疑人員?”格雷奧端起仆人放在床頭的咖啡,細細的啜了一口,皺了皺眉,即便是刻意模仿,還是與愛麗絲的手藝差了許多。
“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人員,因為您的功勞,安妥斯城的治安一直很好,我的大人。”站在格雷奧床邊的青年男子向他行了一個禮,“另外,客人們對您安排的住宿贊不絕口,他們聲稱這是他們見過最精美的房間。”
“那就好,那位老是給我惹麻煩的小姐呢?昨晚有沒有消停?”一想到自家的大小姐,格雷奧就感到一陣頭疼,這位大小姐總是給自己找事情。前幾天就因為出言侮辱了一位貴族,別人找上門來說她不知禮數,當著自己的面,這位大小姐又非常乖巧,優雅大方,那樣子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看得被她折騰過的年輕貴族一愣一愣的。
“薇爾貝德小姐昨晚睡得很安心,看來是躲避一群年輕貴族的追求把她累壞了。”男子笑著說道。
“我倒是希望有誰能制服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大小姐,好讓我的宅子安靜一點。”格雷奧無奈地笑了笑,嘴上這么說,當談起自家的大小姐時,他眼神里還是帶著溺愛的光彩。
“我的大人,塞萬克斯男爵(歐洛克)昨晚說自己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他對自己不能聽完您的音樂會感到抱歉和遺憾,他稱贊您準備的食物非常美味,您的府邸比他上一次來參觀時更加美麗,另外,他臨走前留下一封信,要您親自拆讀。”男子向格雷奧遞上一封信,格雷奧沒想到曾和自己一起上過戰場有著深厚情誼的歐洛克會提前離場,他家里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了。”格雷奧接過信件,準備拆開。
“對了,昨晚的星象如何?我想即便是下暴雨,你也會通過輪盤推演吧?”格雷奧突然問道。
青年人的皺了皺眉,認真地思考了一會,說道:“繁花座的位置應該沒有太大改變,夏星西行,現在應該位于匕首座與長蛇座之間,這預示著即將有奸邪之人出現......陰謀之神將給予其詭計與庇護。”中年人頓了頓,觀察著格雷奧的表情,“另外,從南方繞回的星辰我不能確定是什么,那是一個未知的變數。”
“我明白了。”格雷奧點了點頭,眼前的青年人是他的御用占星術士,也是自己表親的兒子,自從自家的管家因為貪財被砍掉一只手趕了出去,這個青年人就兼職起管家的工作,到目前來看,他做得還不錯。
“那么,大人,我就先離開了。”青年人行了一個禮,退出了門外。
格雷奧扶著額頭,歐洛克想對自己說什么?還如此正式地寫了一封信?
格雷奧拆開了信件,一張精美的信紙掉了出來,他伸手拿起來,上面秀麗的字跡無疑是歐洛克親筆,他還曾朝笑過歐洛克的字看起來像是出自某個貴族小姐。
“普雷德......?”格雷奧看到信件的第一段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后是疑惑和一絲氣憤,歐洛克難道不知道自己和他們的事情?竟然還提什么普雷德村?格雷奧還是耐著性子看了下去,當他看到死靈法師時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眼神里閃爍著思考的光彩,“艾文......”格雷奧念出了歐洛克提到的那個年輕人的名字,正當他在思索時,一連串匆忙的腳步聲就從門外響起了。
門被推開了,一個仆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格雷奧皺著眉,正準備發作。
“大人,不好了!我們在一個房間里......發現了愛芬克斯子爵的尸體!”
......
安妥斯城,法師塔。
安吉奧伸了個懶腰,昨晚的暴風雨可真是折騰人,高聳的法師塔吸引了許多閃電的光顧,好在法師塔早已配備了觸發式閃電吸收護罩,這些看起來嚇人的閃電打在法師塔上都成了供應法師塔運轉的能源,可每一次閃電打到護罩上都會引起一陣振動,對于自己這個老年人來說,實在是一陣折磨,安吉奧想著改天讓手底下的學徒們嘗試改良一下這個護罩,加上一些增強穩定性的副魔法,就當是這學期的期末測試好了。
“咚咚咚!!!”一陣粗暴的敲門聲響起來。
“該死!是哪個混蛋?這里是安吉奧·懷特伍德的居所!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是休息時間?”安吉奧氣憤地吼道雖然對于一個老年人來說,自己的睡眠時間不長,可這個人天剛亮就來敲自己的門,還如此粗暴不懂禮數,安吉奧頓時感到自己身為法師的尊嚴被侵犯了。守衛都是干什么的?竟然放了這個人進來?難道我沒命令過七點之前不容許任何人打擾嗎!?
“你說是哪個混蛋呢?老東西。這該死的傳送法陣,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傳送。”一個青年男子推開門走了進來,他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獨特而迷人的光彩。
“萊昂納德?你這小子怎么舍得從王都跑回來看我了?”安吉奧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帶著焦慮和不安,顯然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說呢,老東西,你還記得露西莉亞拜托你的事嗎?”被叫做萊昂納德的男子拉過一張椅子在安吉奧床邊坐下,他的腿不停的抖著,安吉奧看在眼里,知道這是他急躁不安時常有的小動作。
“哪個露西莉亞?安妥斯的露西莉亞多了去了。”安吉奧看起來一臉茫然。
“哈,我看你越老記性越差了,露西莉亞·冰瞳,半年前她的女兒來安妥斯巡游歷練,拜托你幫忙照顧的。”萊昂納德非常不滿地說道。
“你說以前冰瞳家族那個自稱全王國第一的‘天才女法師’?哈,我當年就說過,她如此心高氣傲,這輩子也就止步于高級法師了......”安吉奧非常不屑地笑了笑,伸手摸放在床邊的煙斗。
“露西莉亞大人現在已經是**師了,并且即將成為冰瞳家族下一任家主,她現在也是王國法師團副團長。”萊昂納德帶著一絲笑意說道。
“.......”安吉奧無話可說,把煙草塞進了煙斗里,手上燃起一點火光,煙葉就被點燃了,縹緲的煙霧升了起來,安吉奧狠狠地吸了一口,臉上難看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
“那你呢,小混蛋,最后的琥珀之眼?不知道你去王都這些年有沒有長進?哼,我不信王都那幾個老家伙能教得比我好......”
“哈,我在上個月成為了一名**師,安妥斯歷史上最年輕的**師。”萊昂納德得意地笑了笑。
“......”安吉奧的聲音一窒,“你們這些鉆研戰斗魔法的家伙,根本不懂得真正的智慧......”安吉奧有些惱怒地說道,狠狠地啜了一口煙斗。
“老東西,你還是老樣子,你知道以前我們私下里都叫你什么嗎?安吉奧·煙鬼,哈哈哈......”萊昂納德還不忘落井下石。
“行了行了,張口閉口都是老東西,我看你現在都成了冰瞳家族的狗腿子,也不知道那個安潔莉婭有什么好的,除了胸大腰細腿長臉蛋漂亮以外一無是處......當初連個閃光術都要我教一天......”安吉奧抱怨著,吐出一口煙霧。
“我看你倒觀察得挺仔細啊,當年我們還以為你對安潔莉婭有什么非分之想,想老牛吃嫩草哈哈哈。”萊昂納德腿部的抖動減緩了,似乎一些有趣的往事令他暫時忘記了要談的急事,看著安吉奧神色變幻的表情,萊昂納德微笑著說:“再過一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這些年我為了成為一名**師經常一個人悶在法師塔里,她常常一個人......本來我們預定是這個月結婚,結果出現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我被派來調查和處理。”
“我就知道,你這個臭小子來這里肯定沒什么好事。”安吉奧撇了撇嘴,從床上坐起來,萊昂納德立刻上前幫行動遲緩的他披上了一件袍子,幫他把鞋子穿好。安吉奧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看來沒白養你這么多年。”
“哈,下個月的婚禮,你可一定要來啊。”萊昂納德笑了笑,看著眼前年事已高,卻已經非常精神的老爺子,眼神里帶著真誠和感激。
“怎么?現在想起我這個老東西了?讓你那身份顯赫的母親來主辦不就行了,你們高貴王室和冰瞳家族的強強聯合,你那統治全國的舅舅也要出席吧,我這鄉野村夫可高攀不起。”安吉奧砸了砸嘴,萊昂納德的背景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些關系錯綜復雜,他當初可沒想到自己撿來的男孩竟然是下一任國王的外甥,還是那個沒落了琥珀之眼家族的血脈繼承者。
“我母親在半年前去世了,國王陛下為她舉辦了高規格的葬禮。”萊昂納德的眼神黯淡了,望著地面出神。
“我感到很遺憾......你知道,我在這法師塔里幾乎不怎么出去,對于外面的事情也......”安吉奧看著眼前憂傷的萊昂納德,心里一陣酸楚,一瞬間他覺得眼前的萊昂納德又變回了多年前的那個瘦弱的男孩,獨自承受了太多太多苦難,在一個雨夜,命運將自己與他緊緊的聯系起來。
“我明白......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父親......我希望你能出席我的婚禮。”萊昂納德抬頭看著眼前的老人,真摯地說道。
“我明白了,我一定去,小混蛋。”安吉奧嘆了口氣,伸手抓了抓萊昂納德的頭發,這小子的頭發梳得這么好啦,發質也好了很多,大概用了很多高級的護理用品吧,看來這些年在王都過得很不錯......
“謝謝你,老東西。”萊昂納德笑了起來,感受到頭上老人手掌傳來的溫度,萊昂納德眼睛有些濕潤,那個他當作親生父親看待的人,已經越來越老了,他的手也變得如此瘦弱無力了。
“談談你的正事吧,小混蛋,我想你來這里肯定不是跟我談婚禮這么簡單。”安吉奧下了床鋪,撐著法杖緩慢地站起來,萊昂納德扶著他走到桌前坐下。
“當然,不過談事情之前,不來一瓶加弗蘭嗎?”萊昂納德笑了笑,發現柜子上放在幾瓶落滿了灰塵的酒,“這可是慣例。”
“不行了,現在這個身體,已經不能喝了。”安吉奧吐出一口煙霧,接著說道:“不過既然是你來,今天就勉強破例吧。”
“那就少喝點吧。”萊昂納德拿出一張手巾把酒瓶擦干凈,從柜子里拿了兩個酒杯出來,來到桌前,為自己和老人都倒了一杯。一股濃烈的酒香味瞬間就把煙草味沖淡了,萊昂納德看著老人有些出神,這是以前老人最喜歡喝的酒,比起那些又貴又難搞的酒,加弗蘭既親民味道又很純正,是他的最愛,關于這酒,老人還給自己講過一段故事,不過萊昂納德一直覺得那是瞎編的。
“說吧,我聽著。”安吉奧喝了一口酒,露出一副久違的表情。
“第一件事,我之前提過,露西莉亞的女兒,伊麗莎白,半年前來到這里,拜托你照顧的,她帶著一封信,你沒看嗎?”萊昂納德也品了一口酒,那純正的酒香令他心神蕩漾。
“好像是有這么個人,我可沒看到過什么信件,我從來不讀什么信件,那些問候語和官腔令人厭煩。”安吉奧吞云吐霧,似乎對閱讀信件這種事毫不上心。
“噢,這一點我猜到了,不過露西莉亞對于伊麗莎白小姐的失蹤感到非常焦急......”萊昂納德似乎對這件事感到頭疼,飲盡了杯中的酒。
“失蹤?”安吉奧挑了挑眉,“你們怎么知道她失蹤了?難不成你們在她身上放了追蹤咒術?”
“事實上,確實如此......露西莉亞并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外出巡游歷練,雖說這是一個法師的必修課,不過我想你明白,作為一個母親......”萊昂納德含糊地解釋道。
“我明白,你接著說。”
“我剛才檢查了法師塔的傳送法陣,昨晚被激活過,上面殘留著冰系法力為基礎的靈魂源力。”萊昂納德頓了頓,“我想你應該能想到,那位小姐昨晚偷偷溜進了你的法師塔開啟了傳送法陣......至于坐標......大概是在安妥斯南方。”
“怪不得你會一大早來敲我的門,我想昨晚守衛應該是打瞌睡了,我得教訓教訓他們......”安吉奧皺著眉頭,他一點兒也不想攤上什么法師小姐失蹤的事,心里把那幾個玩忽職守的守衛罵了幾遍。
“你確實應該好好管教一下他們,我早上來的時候看他們睡得正香。”萊昂納德輕輕一笑,“好在伊麗莎白小姐現在應該沒出什么事,當我來到這里,露西莉亞交給我的項鏈上正顯示她的生命體征完好,只是有點虛弱,開啟一個傳送法陣對她這種專精冰系魔法的中級法師來說消耗還是太大了,況且她剛晉升中級不久。一會兒我會親自去找她。”
“那么,第二件事。”萊昂納德坐直了身子,放下了酒杯。看見萊昂納德如此正經的樣子,安吉奧知道真正的事情要談了,這才是真正棘手的事情,他也盡量坐直了身子,認真地看著眼前的青年人等待他開口。
“今天早上我接到消息,愛芬克斯子爵在安妥斯城伯爵府身亡。”萊昂納德一字一句地說道。
“愛芬克斯子爵?”安吉奧倒吸了一口涼氣,縱使是他這樣不喜歡打聽政治的人,也知道愛芬克斯子爵代表了什么,以及他的身死將在王國掀起怎樣的波瀾。
“是的,愛芬克斯子爵,我想你應該明白......我需要你的幫助。”萊昂納德的腿不自覺地抖了起來,他的表情非常嚴肅,這是安吉奧為數不多地看見這個青年人露出這樣嚴肅認真的表情。
“我明白了,我終于可以理解他們為什么派你來了。”安吉奧勉強笑了笑,站了起來,看向窗外血紅色的黎明。
“所以,你是代表了誰的意志?”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看來這些年你的變化很大,萊昂納德**師。”
“人都是會改變的,安吉奧**師。”
萊昂納德對上了安吉奧的眼睛,隨后兩人相視一笑。
“喝酒吧。”
......
安妥斯南方,黑棘森林。
即便是白日來臨,高聳的黑色樹木使得這里依舊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托尼斯·鐵錘,普雷德村鐵匠的兒子,此刻正奮力地在森林里奔跑。
托尼斯第一次覺得自己這肥胖的身體礙事,從前村子里的人嘲笑自己,托尼斯絲毫沒有在意過,還常常以“諾亞汶的歷代國王都是胖子!”這種傳出去可能會掉腦袋的話來頂回去,托尼斯可不知道,歷代國王成為國王之前都是身體健康又強壯,成了國王后大吃大喝才變成胖子的。
“該死!該死!”托尼斯再一次被濕滑的土地和馬爾坎草絆倒,托尼斯非常討厭這些草,村子里的人用它給那位大人制作藥膏,托尼斯聽說制作那種藥膏還需要人血,天吶,人血!托尼斯親眼見過村民們劃傷自己放血的場景,就像是某種邪教的祭祀。至于那些被送去給那位大人做實驗的‘祭品’,托尼斯不覺得他們會有什么好下場。
作為“監督者”,托尼斯是那位大人在村子里的眼線,替他監督那些村民們有沒有按照約定辦事,他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受到詛咒的人,可他根本不敢逃離這里,這附近都是那位大人的“失敗品”。除了他自己和那位大人以外,村子里沒人知道自己是“監督者”,托尼斯可不敢暴露自己,即便村子里的人都服從于那位大人,可沒人不怨恨他,要是自己被發現是個叛徒,肯定沒有好下場。
“該死的賽麗亞!”托尼斯捂著肚子,他覺得自己肚子里有什么東西,那東西越來越大,自己的肚子像是懷孕了一樣。托尼斯萬萬沒想到,賽麗亞竟然私底下去見了那位大人,那位大人竟然還答應了她的條件,給予了她力量,這令托尼斯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棄子,當賽麗亞實施那邪惡的復仇計劃時,自己也沒有被告知。托尼斯一直覺得,這段時間賽麗亞看自己的表情有些奇怪,自己還以為是被她看上了,現在想來,托尼斯覺得賽麗亞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這個充滿心機的女人!
托尼斯從地上爬起來,正要繼續奔跑,卻看見一個人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噢,我的助手,你要去哪里呢?”一個陰柔而邪魅的聲音傳入托尼斯的耳朵里。
托尼斯覺得這里溫度瞬間降低了,寒霜從四周蔓延過來,爬上石頭,爬上樹枝,那些隨著微風輕輕晃動的樹葉瞬間就被凍成了冰,刺骨的寒氣從頭頂灑下來,托尼斯一抬頭,發現一根尖銳的冰棱吊在樹枝上,好像只要風一吹它就會掉下來把自己刺穿。
“大......大人,我......我這是要去找您報告呢......”托尼斯一身都是冷汗,他絲毫不敢動彈,冰霜已經圍到了他身邊,他站在這里,好像站在一座孤島上,四周是一望無際的冰霜。
“很好,我的助手,我也在等你的報告......”披著黑袍戴著黑色兜帽的人踏著冰霜走到托尼斯面前,伸出一只蒼白而纖細的手,輕輕地抬起托尼斯的下巴。托尼斯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正在挑選的食物。
“那么......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黑袍人的聲音像是寒風一樣在托尼斯耳畔繚繞。
“啊?什么......什么為什么?”托尼斯害怕得雙腿發抖。
“為什么......那個外鄉人來到村子里之后,你沒有向我報告呢......?”當黑袍人說出這句話時,托尼斯覺得自己的耳朵快要結冰了,黑袍人的手指捏住自己的下巴,托尼斯被凍得瘋狂地搖著頭。
“我......我......我沒能找到機會出來,大......大人......”托尼斯顫抖著說道,他注意到黑袍人的手指稍微放松了一點,托尼斯瞬間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地解釋道:“最開始,我只是以為那個年輕人是下一次的‘祭品’,我以為迪蘭塔會直接將他交給您,可我沒想到......第二天他竟然被派到安妥斯去了!迪蘭塔還讓我把之前造好的劍贈給他!我立刻就想給您報告,可賽麗亞一直盯著我!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識破了我的身份!夜晚迪蘭塔要求我跟他一起巡邏我也沒有機會離開村子,大人......”只有托尼斯自己知道,自己是懶,不想費盡心機地溜出村子來報告,托尼斯根本不覺得有什么事情好報告,事實上自己對那個年輕人絲毫沒有在意,還非常大方的將劍交了過去,他根本沒想到后面會發生這么多事情。
“哈哈哈......你不用害怕......這不怪你”黑袍人收回了手,托尼斯頓時感覺自己身上的寒冷褪去了許多。
“令我失望的是賽麗亞......不過我也沒想到迪蘭塔的龍血會把我的‘孩子們’燒死......我本以為迪蘭塔會是最好的實驗品......”黑袍人似乎非常懊惱,他扳著自己的手指,手指詭異地折疊起來,托尼斯甚至能聽到咔咔的響聲,黑袍人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隨著語氣的加強,扳得更猛了。
“不過幸運的是......在如此多的失敗后......我終于找到了一例最佳實驗品......他是如此的......完美!”黑袍男子突然笑了起來,那邪魅的笑聲聽得托尼斯渾身難受。
“恭喜大人,那......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我想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托尼斯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一點兒也不想呆在這兒,黑袍人的言行和目光都令他感到毛骨悚然,托尼斯覺得自己像是在和魔鬼交談。
黑袍人面帶微笑地看著他,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托尼斯咽了咽口水,轉身就要離開,他感到自己肚子里的東西劇猛地動了一下,像是要跳出來。
“你要去哪兒呢?我的助手......我可愛的......實驗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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