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淡淡一笑,身處昏暗中加上低著頭,寧越看不見他的表情。
“紅狼不濫殺無辜,但是,你見過了我們這么多成員,又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如果不加入我們,另一個結局還用得著我說嗎?”
“死?”
寧越給了準確的答案,如果紅狼的領是他,也基本只會給出這樣的選擇。
“并沒有隨處將我扔下,而是帶到了這里,再給我選擇之前,就摘下了我的眼罩。這些種種,我是不是可以說,其實你壓根沒打算給我第二條路選擇?”
“所以,你決定加入我們了?”對方一笑,似乎答案正是他想要的。
目光又一次從紅狼的眾位成員身上掃過,寧越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不管這里是不是所有紅狼成員都在,但是在場的任何一人,實力都在我之上。即使這樣,紅狼也要我加入?”
那人笑道:“不錯,紅狼的成員至少是靈醒境,你小子距離這個層次還差一些。不過,實力可以修煉成長上去,關鍵是潛質和覺悟。這兩點,你還算不錯。反正,沒地方去了,又被通緝,也不是沒殺過人,加入我們不挺好的嗎?只要加入我們,我保證你三個月之內,實力達到靈醒境,如何?”
“我拒絕。”
沒有多想,寧越直接搖頭回道。
“那么,等待你的就是死。”統(tǒng)領一哼,也不用他做出其他指示,身旁的女子抽出了掛在腰間的短刀。
寧越神色并沒有太大變化,縱使真的感覺到了從那持刀女子身上傳來了殺氣。
“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不可能加入你們。畢竟,我不清楚你們的真正作為與目的。收人錢財,與人消災,卻還要選擇目標,不枉殺,看上去不是那些為了錢可以亂殺無辜的殺手組織,但是我同樣不能認同。你們可能自詡正義,但是做的終究還是陰暗之事。”
“所謂名門正派的看法嗎?果然幼稚,可笑。不過想想你的年齡,而且從小在宗門里長大,只有這點見解似乎也算正常。第一,紅狼從來不會自詡正義。第二,世界上有光,就有暗,黑暗中也有著自己的法規(guī),我們便是它的執(zhí)行者。第三,有些人該死,想殺他的人不少,卻都不去做,又憑什么要我們無償去解決?”
緩步從昏暗中走出來,那名統(tǒng)領來到了寧越身前,直到這時,后者才看清了他的真正面目。
準確的說,只有一半的面目。
略顯凌亂的棕褐色頭之下,雙眼中隱隱透露著幾抹懶散,卻又暗含一絲精干。半副面具之下,露出的臉龐還帶著一道淺淺的傷疤,應該有些年份了。
嗤!嗤!
伸手一揮,指間下隱有寒光閃過,統(tǒng)領動作停下之刻,寧越也是覺到束縛住自己四肢的繩索被割斷,心生興奮的同時,依舊沒有妄動。
一對多,而且按照對方的說法,清一色靈醒境以上的強者,自己不可能有勝算。
“如果你剛剛什么都不問,一開始直接說加入紅狼的話,可能這一刀抹的就是你的喉嚨了,我們不需要為了活命委曲求全之人,也不需要因為誘惑而忘卻自己底線之人。第一道考驗,你合格了。”
活動了一下雙臂,寧越回道:“哪有可否告訴我,接下來還準備考驗什么?”
統(tǒng)領笑道:“那要看,你究竟是否真的愿意加入我們?多給你點時間考慮,不過期間只能待在這個房間里。為了別太無聊,赤鋒每天都可以當你的陪練一個時辰,好好提高下實力吧。如果有一天,你能夠打贏了他,紅狼不再攔你,想走自便。”
瞥了一眼一旁似笑非笑的赤鋒,寧越點頭道:“我明白了。”
在他心中,不由暗罵了一聲,如果真能打贏這個不知深淺的赤鋒,紅狼想攔他也不可能。他有一種隱隱感覺,在場的所有人中,實力以赤鋒為。
這猜測,也許源于直覺,身為武者的本能判斷。
“接下來的時間,赤鋒他就住你外面那間,如果有能力躲開他的視線逃跑,也行。”
統(tǒng)領一笑,招手一揮。
“夜深了,各自休息去吧。雖說暫時沒接到新的雇傭,但是紅狼必須時刻嚴陣以待。”
鳳月有些不樂意瞪了一眼寧越,也是跟著其余那些紅狼成員離開了房間。
最后剩下的,只有寧越和赤鋒兩人。
按了按臉上的面具,赤鋒淡淡說道:“你的那柄劍很是古怪,特別是那一夜突然間施展的那一擊,作為偷襲,靈醒境低階的強者猝不及防中沒可能躲開。那究竟是什么力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寧越避而不答,他還不至于讓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得知劍中隱秘。
“就猜到你不會說,只是奉勸一句,身為武者應該去不斷錘煉自身的力量,而不是依靠某些外力提高修為。要學會馭劍,而不是在情緒中被劍所控制,失去理智。”
話音落時,赤鋒抬手抓起一旁桌上擺放之物,銹跡斑斕的棕紅色訴說著它的身份。
“這柄劍,我暫時幫你保管。”
沒有去拒絕,并非寧越自知沒有反抗之力,而赤鋒的話觸動了他內心深處。類似的話,當年在云虛劍閣,執(zhí)劍長老傳授劍法之時也說過。
這些天來,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下山之后,心情不爽是自然,所做的種種并不后悔,失去的實力也已經(jīng)修煉回來了,但是,無形中對于這柄古劍的依賴也更多了。
荒山城敗追兵,深山內斬羅羽,都是那一招瞬滅的功勞。以至于,在面對赤鋒一劍擋下之時,竟然心中再無反抗之力。若放在從前,斷然不能那般心如死灰。
“你說得對,要學會馭劍。”
點了點頭,寧越合眼一嘆。
房間外,一道隱匿在昏暗中的身影攔下了銀手的去路,問道:“他答應了?”
“還沒有。”
銀手淡淡一笑,反問道:“既然那么想知道答案,為何剛才不一起進去?”
“誰說我想知道答案了?”
陰影中的女子一哼,轉身便走。
望著那道背影,銀手右手五指一合,又看了眼那天夜里寧越留在他臂甲上的劍痕,嘴角又是一挽:“紅狼的新成員嗎?有意思,今后肯定會更有趣。”
啪!
雙劍碰撞交鋒,不過,都只是木劍。
正如同紅狼的統(tǒng)領所說一樣,赤鋒似乎并不是單單看守著寧越,也盡到了陪練的職責。只是由于實力懸殊,錘煉的每一次結果都是寧越被狠狠地打倒在地,縱使用的一直是木劍,也叫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到處都腫痛難受。
類似的感覺,在當初六歲開始學劍時才有過。也是那個時候,寧越才現(xiàn)一向對自己慈愛有加的師尊會變得格外嚴厲,不容許他有任何懈怠。
每天揮劍一百下,兩百下,再到五百下。后來,一日揮劍一千下。這個數(shù)字是他每一天都必須要做的事情,也管住了他不再去胡思亂想,將同門弟子的輕蔑與鄙夷放在一邊,只是不斷熟悉著同樣的動作,在平淡無奇中逐漸提升著自己的實力。
之前在城主府的那種分神,不會再有了。
啪!
又是虛影一晃,轉動的一劍瞬間斬擊在寧越手腕處,赤鋒冷冷俯視著對方半跪在地上,木劍脫手。
“竟然分神了,你這樣的實力還如此懈怠,我真不知道統(tǒng)領到底看上了你哪一點。”
左手五指一抓,寧越重新抬起木劍,咬著牙喝道:“再來!”
誰知,赤鋒轉身就走,嘀咕道:“今天就到這里,統(tǒng)領找我還有事。”
“不行,別想走!”
怒聲一喝,寧越大步一蹬,身形驟然躍起,還疼痛的右手抓在自己左腕上,共同力掄動著木劍狠狠一劈。
步伐就此止住,赤鋒并沒有轉身,只是木劍一斜直接擋在身后。
啪!
雙劍同時一顫,寧越的手在顫抖,汗水從額角邊緩緩滑落。
“氣勢不錯,可惜力度反不如初。”
赤鋒一哼,反手挑開了他的木劍,自顧自地推門而出。
并沒有聽到反鎖的聲音,寧越其實偷偷查看過,那扇房門根本無法上鎖。
紅腫的右手緩緩松開,木劍也是從左掌中落下,他大口喘息著坐在地上,有些猶豫。似乎,赤鋒不在了?那么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逃走了?
然而很快,他放棄了那個念頭。
走,要堂堂正正,不能被紅狼看不起!
“哼,總有一天,我會越你這個家伙。赤鋒,給我等著!”
右手重新拾起木劍,很是勉強,寧越強忍著疼痛揮舞著長劍,動作很基本,但是對于元武境實力而言,依舊可以鞏固一下基礎。
剛才赤鋒幾次挫敗他的動作,這些天里一次次被虐打倒在地的姿勢,他記得很清楚。赤鋒從來不會直接教他些什么,想要學,必須自己領悟,從實戰(zhàn)中領悟。
“剛才他的那一劍,好像是這么使得吧?”
接過銀手接過來的茶壺直接飲上一大口,赤鋒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之人,笑道:“似乎,你對那小子很感興趣?”
“我只是對你這樣錘煉他感興趣?當初,我是第幾天來著從元武境九重突破到靈醒境的?”銀手摩挲著下巴,一副思索狀。
“四十七天,破了之前我訓練那些人的最高紀錄。”
赤鋒不假思索回道,放下茶壺的同時,瞥了一眼半掩著的房門。
“但是我有預感,他會更快,你創(chuàng)下的記錄將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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