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漣漪漩渦緩緩轉動在昏暗的天穹下,冰冷的氣息彌漫在整個虛無空間中,不僅僅是徹骨的寒意,也是一股莫名的孤獨。
長長呼出一口氣,寧越整理了下腦海中混亂的思緒,坐起身時,之前生的一切依然回想起來。在他前方,依舊是如同鏡面般倒映著幽影的遼闊大地,一劍一人共立遠處。
暗紅如血的劍,藍衫白裙的女子。
“既然我又一次來到了這里,也就是說明,我真正的身體也回到了劍的附近?”
寧越隨口一問,其實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不錯。主人只有距離此劍百米之內才能夠進入這劍內空間,我可以感覺得到,在外界主人與劍共處一室。”
劍靈幽幽回道,隨即轉身一邁,來到寧越身前單漆跪下行禮,雙手捧起拔出的古劍。只見她輕輕飄舞的秀也是被一層不知源于何處的朦朧霧影所包裹,連同著她的容顏一齊遮掩在模糊中。
點了點頭,寧越抬手按在古劍上,冰冷的觸感令他精神微微一振,卻不急著將其握起,而是再次問道:“之前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如果是你的話,也許會知道吧?這劍中解除封印的第一道力量,瞬滅,我竟然使用別的劍也同樣施展出來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劍靈沒有絲毫的驚詫,直接回道:“是的,主人先前服用了血靈丹,幾絲劍氣凝聚于你體內,再加上自身對于這一招的掌控,如若能夠借助一柄同樣有靈性的劍,確實可以施展那一招瞬滅。”
“同樣有靈性的劍?”
咀嚼著這個詞,寧越摩挲著下巴回憶起蘇芊的那柄佩劍,若說材質與鑄就工藝不同尋常,他沒有異議。但是,他并沒有從中感覺到獨自的力量波動,不同于他的這柄古劍。
“在這世上,很多兵刃的靈性都沉睡于深處,而且有強有弱,只有某些特定的契機才可能將之揮出來。而且,主人能夠施展瞬滅之力,也不一定是當時使用的劍具有靈性……總之,這柄古劍中的封印之力,主人多加掌控之后,再借助血靈丹內凝聚的劍氣,就算使用別的兵刃,一樣可以施展出其中的招數。只是,威力會差一些,消耗也將更大。”
說到這里,劍靈的口氣猶豫了些,低著頭試探性繼續說道:“所以……如果可以的,主人多用此劍飲強者之血,煉化更多的血靈丹,既能增長實力,也可以應對不時之需。”
仰一嘆,寧越遲疑了,上一次,他明確說過自己不需要人血煉化的血靈丹。可是,如果是為了應對之前的那般危急情況,那樣的力量顯然很重要。
“再說吧。今后注定不會平靜,戰斗少不了……”
說罷,他抬起古劍,俯視著那如同寶石般瑰麗璀璨的利刃,突然間心中再涌出一個疑問。
“這劍,應該有自己的名字吧?”
“嗯,暗煊,這便是劍的名字。”劍靈的回答沒有絲毫停頓,顯然,她早已回憶起了劍的名字,卻是一直沒有主動說起。
寧越輕輕拂過冰冷的劍刃,喃喃道:“暗煊,好獨特的名字。而且這劍制式與鑄就風格卻是我從所見過的,不知道是何人所鑄,又源于何方?”
“這個恐怕我暫時回答不了主人,只能說,這柄暗煊并非一族的煉器工藝。所以,蘊含著無比強大的潛能,卻也因此遭受封印。現在主人應該做的是將封印一一解除,同時也是讓它們成為自己的力量。”
回話的同時,劍靈起身往后一掠,抬手間,身后幽冥陰影中似乎有幾個模糊身影在喘息著,蠢蠢欲動。
“說得對,難得又有機會到達這里,不歷練一番可就說不過去了。不過,這一次可不能像上次那般無休止。累積的疲憊太多了的話,出去的時候我可怕自己受不了。”
微笑著抬劍一指,同時,寧越活動了下自己的左臂和左腿,靈活如初,絲毫沒有傷痛的感覺。但是他也清楚,這僅僅是在劍內空間中的表現,一旦出去,如果這里活動太多,到時候痛楚的還是自己,而且更加劇烈。
俯視了一樣鏡面大地上緩緩轉動的血蓮符文,第二瓣的鮮亮猩紅似乎又濃郁了一絲,劍靈點頭一笑。
“那么,主人可要小心了。”
叮!叮!叮!
躍動的火花飛舞在兩道亮銀色寒光之中,呼嘯的破空聲響很是尖銳。
這是匕在輕語,短而鋒利的致命獠牙。
乒!
鋒刃再度碰撞,銀虹的摩擦激起一連串璀璨光屑,照人生痛的寒光映在一張嬌美的小臉上,卻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樣,還有些失落。
尖銳的匕正好抵在她咽喉之上,她手中的匕已被格開,落敗的結果不可能改變。
“你又輸了,這是今天的第九次了。”
刺蝶幽幽一嘆,抽出了手中的利刃,抬手輕輕一拭,動作很是輕柔小心。這柄匕伴隨了她很長的時間,飽飲過許多強者的鮮血。
另一旁,坐在床上的小茵很不情愿地嘆了口氣,左手小拳頭握起一揚,不甘心地喝道:“慧姐,再來一次!”
啪!
清脆的聲響突然驚起,刺蝶撥指彈了一下小茵的額頭,望著她仰身倒下重新躺回在床上,搖頭說道:“說好的,一天只陪你練九次。傷還沒好利索,你需要靜養,活動要適量注意。”
挺身一坐重新起來,小茵嚷嚷道:“只是腿受傷了而已,走路不方便,但這樣坐著和慧姐練匕,不是不受影響嗎?”
“匕短小,進攻的精髓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主要的招數時瞬間偷襲。如若萬不得已非要正面交鋒,打法更是靠著步伐身法靈巧變化,而不是立在原地傻傻地硬拼,那樣只會把自己的劣勢揮得更明顯。”
一邊說著,刺蝶從小茵手中奪回了匕,連同著自己手中那支一齊收入到腰間皮鞘內,望著對方的意猶未盡,又聳了聳肩,安慰道:“說實話,比起上一次,你的進步很大了。而且之前,你可是從來沒有主動找我求教過的。”
“那是因為突然間我才現,原來自己差得那么遠。以前有姐姐和你們的庇護,總是無憂無慮,從來無需考慮太多,直到這一次悶了私自逃出來,才現自己一個人什么都做不好。我聽說,姐姐當初在我這個年齡的時候,都已經……”
咚咚咚!
突然間,傳來的敲門聲將小茵打斷,刺蝶前去開門,卻見站在門口的是銀手常玄軒,面色還有點蒼白虛弱。
簡單與刺蝶打了個招呼,常玄軒笑著直接踏入房中,沖著小茵招了招手,說道:“他醒了,要不要去看看?”
“為何不是他過來看我?現在,我可腿腳不便。”小茵撅著嘴一哼。
“難道是我忘了說嗎?寧越這次也是左腿受傷了,和你一樣。你們兩個人,怎么連受傷的部位都一樣。”
攤了攤手,常玄軒來到床前,微微躬身,伸手一遞:“那么,我扶著你過去吧?”
“誰要你扶著?慧姐?”
聽著小茵的呼叫,刺蝶無奈走了回來,抓著她的小手攙扶著起身,小心翼翼地朝著門口走去。好在,寧越的房間就在隔壁。
沒有想到的是,當她們正準備敲門時,卻是聽到了里面有說話聲,透過半掩著的門縫,隱約可以望見一道身影立在床前,女子的身影。
“這一次,真的多謝你了。”
立在寧越床前,蘇芊雙手重疊按在自己小腹下方,目光有些躲閃,似乎在逃避與對方眼神相對。
面色蒼白如雪的寧越沒有注意到這點,淡淡一笑,搖頭道:“哪里的話?如果不是你那個時候拼死想救的話,我恐怕都活不到這個時候,真要道謝的人是我才對。現在,反過來是我欠你的人情了。”
“要不,就當兩清了吧?”
蘇芊嫣然一笑,似乎心中解開了什么,聲音也開朗不少。
然而,很快她眉宇間又是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憂傷。
“我的事情都解決了,也是時候該離開這里。和你并肩作戰的兩次,受到的照顧多謝了。這些回憶,我不會忘記的。”
寧越點頭道:“嗯,我也是,那些回憶不會忘記的。因為我的緣故,還給你平添了些麻煩,實在不好意思。本身,你早就可以回去了。”
誰知,蘇芊柳眉輕輕一皺,樣子有些不高興。
“都說了兩清了,你怎么還在說這些……這一次,你教會了我很多,原來自己還有那么多不足之處,而且不能直面真正的自己,我所需要的自己。但是在這之后,同樣的錯誤不會再犯了。如果你以后有機會的,到了帝都皇城可別忘了來找我,到時候一定讓你看到一個全新的我,更強的我。”
“一定。我答應你,今后必然會去皇城的。疾狩真正的風范,我也有些好奇。只是到時候,如果我的通緝令還沒有解除,還要勞煩你再次包庇下我。”寧越調侃一笑,很快,神色收斂起來,凝重道:“再見,保重。”
“再見。”
蘇芊最后招了招手,轉身之際,雙眼輕輕合上一眨,心里還補充了一句。
期待再次見面之刻,我僅有的幾位……朋友。
出門之時,她與常玄軒選、小茵、刺蝶三人撞了正著,只是朝著他們輕輕一笑,直接徑直穿過。有些事情,作為疾狩,她隱約看出了些秘密,但是不會說出去。
那些猜疑與好奇,埋藏在心底就好。
望著那道消失在樓梯口的聲音,小茵歪著腦袋看向常玄軒,問道:“她是什么人?”
常玄軒回道:“我的一個朋友,最近也和寧越認識了。也許,你以前見過,只是記不得了嗯,小茵你去哪里,寧越的房間可在這邊?”
“累了,想回去睡一覺再說。慧姐,我們走,別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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