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飲下一整瓶合凝散藥液，寧越咧嘴慘叫連連，足以令人失去知覺的強烈苦味充斥在他整個嘴中，由舌尖一直蔓延向深處。
“慢點喝呀，那么苦的東西竟然可以一次性喝掉一整瓶，還不加糖，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一旁，小茵的臉龐都是抽搐了幾下，急忙遞出一杯清水。
咕嚕咕嚕。
接過水杯又是仰直接痛飲見底，這一次，寧越的臉色終于好轉(zhuǎn)了些，放下杯子之時，仿若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坐在他對面的常玄軒則是在攪拌著摻了白糖的藥液，并不急著一口氣直接飲下。
合凝散，算得上靈藥中等層次，用于消耗過大后迅恢復(fù)體內(nèi)靈氣，重新凝聚玄力，效果十分明顯，有經(jīng)驗的靈醒境強者只要有條件，肯定會隨身帶著一些。如果要說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苦了，苦得令人無法想象，喝下一小杯甚至可能接下來好幾天吃什么東西都感覺不到味道了。
但是，藥效確實很好……
“之前我也只聽說過合凝散，從來沒有真正嘗過，要是早知道這么苦，打死我也不敢那么做啊。”寧越哭喪著臉在哀嚎，又將杯子遞回給小茵。
“再來一杯。”
柳眉微微一翹，小茵明顯有些不滿被使喚，不過還是幫寧越重新盛滿一杯清水又遞了回去，輕聲嘀咕道：“就算只聽說過，也應(yīng)該知道這玩意很苦吧？”
先將一整杯清水飲下，而后，寧越抹了抹嘴，才回答道：“是聽過。但是，以前在宗門里，熬的草藥也喝過很多，也有很多苦的，自以為應(yīng)該忍受得了。而且，當初師尊還特別交代過，萬物皆有相生相克之理，特別是各種靈藥，有著自己的靈性，千萬不要為了一時爽口而摻入別的東西，改變味道的同時，很可能藥效也變?nèi)趿耍踔料А！?br />
“話是沒錯，不過如果有下一次，你加不加糖？”
說罷，常玄軒也是皺著眉頭將他那份合凝散飲下，下一刻，臉色驟變，一陣咧嘴。
“稍微……加一點吧。”寧越苦笑一聲，隨即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所幸，他并沒有受到什么直接的創(chuàng)傷，最主要只是自身的消耗。
暗煊第一式瞬滅已經(jīng)透支不小，這一次又施展出了第二式千屑，自然更是雪上加霜。若不是因此擔(dān)心自己身體很可能撐不住，他才不至于一口氣飲下那一整瓶合凝散。
“對了，你們?nèi)蝿?wù)完成得究竟如何，之前光顧著跑，都沒告訴我。”
小茵也是遞給了常玄軒一杯清水，然后才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僅僅只是輕抿一口。
之前最后的撤離一路順利，她只不過射了幾支短箭逼退追擊之人，自然談不上多少消耗，也沒必要服用靈藥。
“要是任務(wù)沒完成就半道折回，老大還不要拆了我？再說了，你竟然懷疑我會完成不了任務(wù)？”常玄軒連連搖頭一嘆，一臉的不高興。
“還不是怕你假公濟私，跑進去盡情玩了一把，還把寧越一起帶壞了。而且，這次任務(wù)失敗，對你來說不算什么，但是對寧越而言，恐怕就……”
說到這里，小茵突然現(xiàn)寧越的目光望著自己而來，里面有些驚訝，也有些感激與欣慰。
見狀，她立即將臉扭向另一側(cè)，哼道：“別胡想，我可不是在擔(dān)心你。只是紅狼挺久沒有這樣慢慢考驗補充過人員了，如若你成功了，下一個資格肯定就是我。”
“真的是這樣嗎？”
常玄軒有些戲虐地一笑，當現(xiàn)小茵怒瞪一眼過來時，急忙仰喝水，裝作沒事人一樣。
“其實，我也有些好奇，雖然最后一幕沒看到，但是卻覺得……那一招碰撞，是你輸了。如果是那樣，怎么又可能殺得了不對，不是你下的手。”
突然間，寧越回想起來最初看到那道嬌小身影時，她冰冷俯視著求救中的郭明通，那眼神中的殺氣，其實目標不是他和常玄軒。
常玄軒點頭道：“答對了，是她下的手。而且，還取走了郭明通身上什么東西。她的實力很詭異，而且從戰(zhàn)斗技巧來看，必然受到專門的暗殺訓(xùn)練。而且，她比我強，就算我當時處于巔峰狀態(tài)，也贏不了她。”
“你們在說誰？竟然，還有能夠讓軒軒這樣甘拜下風(fēng)的對手？”小茵一臉莫名，之前由于她一直躲在街道拐角的陰影中，對于屋檐上的戰(zhàn)斗并不清楚。
“我也不知道她是誰，雪龍帝國境內(nèi)竟然還有這等實力的殺手，按理說，紅狼的情報系統(tǒng)里不該沒有的。除非，她并不是雪龍帝國以及周圍附庸國度的人。又或者，她是來自那個地方的……”
說到最后，常玄軒的臉色陰沉了不少，握住瓷杯的手緩緩加力，甚至出了一聲碎響崩裂之音。
……
“唔唔唔唔……真好吃，可惜就是太少了。”
很是不舍地吐掉最后一口骨頭渣子，坐在陰暗街道上的一名嬌小女孩無奈嘆了口氣，淡棕色長下，好看的一對大眼睛里卻是一股悲傷。
“明明桌上還有那么多好吃的，為什么不能多給我一點。這一次，人家已經(jīng)很努力了。”
再是嘆息一聲，她揉了揉自己的左手，手背處赫然有著一道焦痕創(chuàng)傷，還很新鮮。之前強行拳擊常玄軒的藍銀雷狼，她并非真的無比輕松。
緊接著，女孩又使勁搖了搖頭，最后抱著腦袋將臉埋在雙膝上，嘀咕道：“不行，絕對不能想這種違背他的話，不然的話，好不容易快要達成的目標，又要離我遠去了。只要任務(wù)做足了那個數(shù)量，我就自由了，想去哪里都可以……不過在那之前，今晚又要睡哪里？只要睡著了，暫時就不餓了。呃，這座城市，好陌生……”
雙臂環(huán)胸低著頭漫步在昏暗的狹長街道上，女孩漫無目的地前行著，兩側(cè)冰冷的墻壁門窗似乎都在拒絕著她。這么大的一座城市，成千上萬間房屋，卻找不到能容納她的地方。
最后，在一處荒廢的角落里，她看到了一窩野貓擠在一塊，那是從四處收集的稻草簡易達成的一個窩。頓時，女孩眼中閃過一抹喜悅之色，一陣小跑來到它們跟前蹲下，笑道：“要不，今夜我和你們一起睡吧。”
眼見有陌生人靠近，野貓母親本能地護住了身下的三只小貓。不過，很快它就沒了警惕，似乎認定了那女孩是同類，友好地輕叫一聲。
“喵”
笑著點了點頭，女孩躺在一側(cè)的稻草上蜷縮成一團，緊緊貼著那窩野貓，合上了雙眼。
“晚安，喵”
……
虛無的天空還是記憶中的那抹詭異紅色，寧越已經(jīng)習(xí)慣，大步走向了遠處立在古劍旁的那道模糊倩影，會心一笑：“新解開封印覺醒的力量，第二式千屑，應(yīng)該是能夠瓦解一切防御吧？”
“世間萬物，皆由各種元素構(gòu)成，防御亦是如此。千屑的力量是將目標構(gòu)建的每一種元素擊碎剝離出來，化為紛飛碎屑。如果主人的力量占有足夠優(yōu)勢，確實可以無視一切防御。不過那種情況下，即使不動用千屑，主人一樣能夠取勝。”
劍靈搖了搖頭，轉(zhuǎn)身之刻，古劍暗煊已是拔出，動作如同上次一樣，單膝跪下雙手捧劍，遞向?qū)幵缴砬啊?br />
在她剩下的光滑大地之上，暗紅色符文突然再現(xiàn)，如血的蓮花綻放，十二朵大小有異的花瓣已是被點亮了兩片，閃爍著色澤不通的猩紅光芒。
一側(cè)，第三片也在輕輕閃爍著，不過光茫相較黯淡太多。
握住劍柄將之持在手中，寧越點頭會意：“我明白了，千屑的力量是瓦解一部分防御，根據(jù)雙方的實力相差而定。就好像用火去燒某樣?xùn)|西，不同東西，被融化燒焦所需的時間都不一樣。甚至，也有無法燒穿的。”
劍靈依舊跪在地上，輕聲回道：“主人用火來比喻就非常貼切了，千屑的力量不同于瞬滅，并不是一次性爆攻擊，也是可以持續(xù)斬擊，逐漸蠶食對方的防御，一點點將之徹底瓦解。但是，消耗同樣巨大，而且持續(xù)動，消耗更是越來越大。如若迫不得已，主人最好不要做出那樣的選擇。”
“當然。”
寧越輕撫著暗煊冰冷的劍鋒，淡淡的寒意傳入他手指，又與真正世界里觸摸時的感覺有點不同。具體是什么，他也說不出來。
“之前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只要邁入靈醒境，第三重封印也可能解除的？”
聞言，劍靈低著頭，嘴角微微一挽：“不錯。但是，目前第二道封印剛剛解開，距離下一層次自然還有不小距離。況且，主人也僅僅只是靈醒境的最初階段。”
“這點我自然知道，只是想了解一下，具體要怎么做才能夠喚醒第三式的力量。隱隱之中，我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不久之后會面臨巨大的危機，將需要更多的力量。”
緩緩合上雙眼，這些話寧越自己都不肯定，只是今夜之后，腦海中總覺得似乎這段時間來經(jīng)歷的很多事情表面上看似毫無聯(lián)系，實際又好像有一條無線的線將它們?nèi)看┢稹６谀呛竺妫且恢粺o形的操控巨手。
今后的敵人，注定越來越難對付。
“有，當然有。”
劍靈嘴角挽起的弧度又大了一點，繼續(xù)回道：“最簡單的方法自然是去吸取別的力量，各種生命的靈力。高等靈藥，魔獸精血，甚至靈器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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