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越的緊掐之下,孟宇浩臉色微微泛紫,呼吸開始急促不順暢,然而,依舊一臉的不屑與鄙夷,哼道:“看來,你對薇兒師妹還抱著不合實際的幻想。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也不去照照鏡子看清楚,自己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樣!”
嘭!
抬膝一撞,寧越一記重擊瞬間震退孟宇浩,望著對方墜落倒地的狼狽樣子,他搖頭喝道:“對,我知道自己和薇兒不可能有結果。但是,她那樣的人,又豈是施廣琦那種小人可以妄言染指的!”
若無其事地拭去了嘴角邊的血漬,孟宇浩冷笑道:“這個,你說的不算。”
“難道,你說得就算嗎?”
大步走到了孟宇浩身前,寧越探手一抓,指尖即將觸碰到對方衣領之刻,他動作稍稍一滯,眼中閃過一抹冷厲。
“原來,你的目的是這個,拖住我?”
嗖!嗖!嗖!嗖!嗖!嗖!
一道道凜冽破空風聲掠至,只見昏暗夜色中,十余道衣訣飄飛的身影由遠而近,最終止步于這塊林間空地之上。
最初,他們的目光從地面上的魔獸尸上掃過,接著又在陣亡的宗門弟子尸體上稍稍停留,隨即意識到此時此刻氛圍的不對勁,齊刷刷望向了那道孤獨而立的身影。
在那目光中,更多的是疑惑,而非敵意。
從他們清一色衣著裝束來看,都屬于同一宗門,寧越識得,正是萬劍門。
“看來,暫時是沒危險了。”
其中一名弟子話了,詢問的目光瞥向遠處同為萬劍門的弟子,先前參與了狼獸之戰的那幾人。
“嗯,狼獸來襲兇猛,不過所幸有我們在這里,又有這些實力還過得去的云虛劍閣弟子幫忙,終于將它們擊退。在萬劍門的絕學面前,區區一小股魔獸算得了什么?”被看著的萬劍門之人得意地拍了拍胸脯,一副炫耀的姿態。
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問的弟子似乎并沒有相信這個回答,上前一步,打量了幾眼寧越,再次開口,不過口氣顯然比剛才冷淡許多。
“那么,你又是哪位?”
不等寧越回答,孟宇浩搶著說道:“沈師兄,不要跟這個人廢話,快將他拿下。他是施少的仇人,剛才看到我們與狼獸激戰,想要落井下石。不過,卻沒有找到機會。后來眼見局勢已定,竟然裝模作樣加入到了我們的戰團中,狼獸敗走后,圖窮匕見,跟我們討要報酬。這樣的人,真是厚顏無恥到極致!”
“孟宇浩,這厚顏無恥四個字,你是在說自己吧?幾個月沒見,這顛倒是非的本事又見漲了?看樣子,混淆黑白的壞事,你可沒少做!”
寧越冷冷一哼,卻是突然看到,先前那名萬劍門弟子橫身擋在了他前面,一臉來者不善的警惕神情。
同一刻,所有馳援而至的萬劍門弟子都是將手按在了腰間劍柄之上,蓄勢待,所有人目光鎖定在寧越身上。
“怎么,你們相信他?”
反問的同時,寧越垂下的手五指微微一張一合。
“施少的人,就是我們的朋友。他說的話,比你說的可信很多。不過,出于慎重,還是再多問一下為好。”
說罷,那名沈師兄目光又是挪向了萬劍門早就在這里的幾名弟子,問道:“孟宇浩師弟所說的話,可是真的?”
完全沒有猶豫與遲疑,一名弟子點頭回道:“不錯,千真萬確,幸虧諸位師兄趕到,不然的話真要被這個無恥小人趁火打劫了!”
“說話要憑良心!忘恩也罷,負義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寧越狠狠一瞪那人,目光中淡淡的殺氣一閃即逝。
霎時間,那名弟子心中怦然一條,莫名寒意攀上背脊,下意識連退幾步,一臉的驚恐之色。
“不錯嘛,似乎有兩下子?”
眨眼間,沈師兄身形一挪,再次擋在了寧越身前,將他的目光與另一名萬劍門弟子隔斷。
“不過這樣,我再問另一批人,如果答案也是如此,那就勞煩你和我們走一趟了。”
說罷,他的目光轉向了另一邊,云虛劍閣弟子所在的位置。
目光所落之處,那十余名云虛劍閣弟子皆是躲躲閃閃,目光閃爍,時而猶豫,時而驚恐,總之不敢正面相視,無論是沈師兄還是寧越。
“不用害怕,有我們萬劍門在,他翻不出什么大亂子來。盡管說,剛才到底生了什么?”
見狀,沈師兄略有不悅,對于云虛劍閣這些弟子的磨蹭顯然不滿。
“剛才,是寧師兄唔,嗚嗚嗚……”
終于有一個回答的聲音,奈何話未說完,突然間被同伴捂住了嘴扯到一旁,私下交流幾句后,頓時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不再言語。
不過,卻沒有一人如同之前萬劍門的幾名幸存弟子一樣,顛倒是非,只是全部選擇了緘口不言。
“喂,你們都是什么意思?說話啊!”
孟宇浩一陣暴怒,呵斥著身后眾人,若不是有萬劍門的弟子在場,他恨不得直接抽劍上前將自己的同門師兄弟直接按在地上強行逼供。
“對不起。”
唯一的回答聲音很輕,表面上那名弟子對著孟宇浩,實則目光暗暗瞥了一眼遠處的寧越,兩人的目光瞬息中對上,隨即又迅分開。
這一次,他們的選擇還是明哲保身,不攪入局中。但是至少,也不會落井下石,顛倒黑白。
對此,寧越心中一陣無奈,但也有少許慶幸,點頭回道:“多謝,各位曾經的同門。比起某些為虎作倀、忘恩負義之徒,你們所做的,我已經很感激了。”
“寧越,事到如今,你還想在這里挑撥不成?收起你那徒勞的把戲吧!我奉勸你一句,乖乖跪地投降,不然的話,今夜在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處!”
一聲暴喝,孟宇浩仗劍上前,言辭鑿鑿。
“這里便是我的葬身之處?孟宇浩,就憑你?”
不屑的冷哼聲突然響起,須臾之間,一道勁風憑空卷動驚起,寧越身影一掠,瞬息之中已是來到了孟宇浩身前。
叮!
撥指一彈,飛濺火光映亮著偏離的劍刃,穿過鋒芒的手臂順勢一扭,緊緊鎖住對方肩頭便是往下一壓。
咔嚓。
僅一招,突如其來的交鋒也止于瞬息之間,孟宇浩完敗,利劍脫手,右臂被鎖扭曲在背后,寧越憑借單臂之力將他死死擒住按在地上。
“施廣琦可不在這里,我真不知道你做戲給誰看?如此行事張狂,顛倒是非,肆無忌憚,究竟仗了誰的勢!”
寧越咆哮在孟宇浩耳邊,呵斥的聲音震得對方耳鳴連連。本身,他并不像這樣徹底撕破臉面。然而,孟宇浩所做之事,所說之話,已然數次觸碰了他的底線。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放手,不然的話,我叫你知道死字怎么寫?”
在他前方,沈師兄怒目而視,右手緊握著腰間劍柄,蓄勢待。
“這是我和他的個人恩怨,不要插手。帶著你們的人從哪里來,回哪里去。不然的話,我也不客氣了。”
手上的力度還在增加,寧越面無表情地看著被他止住的孟宇浩手臂幾乎變形,輕微的骨裂聲連綿響起,聽著就令人覺得一陣疼痛。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拿下!”
沈師兄勃然大怒,伴隨著他一聲呵斥,無需自己動手,身后兩道人影一同并列掠出,清脆的鳴響拔劍聲顫栗在虛空中,出鞘的寒光來勢洶洶。
鏘!
同一時刻,寧越出劍了,依舊并非背負的暗煊古劍。那是他最后的底牌,自然不可能這種時候就動用。而且,在他看來,這樣的敵人還沒有資格叫他動用暗煊古劍。
劍凜風,咆哮!
轉眼間,出鞘的劍刃上寒光一閃,瘋狂涌動的烈風呼嘯在天地之間,化為一陣陣浪潮澎湃卷動,雄渾的攻勢瞬息迎上雙劍已至的寒意。
鐺!鐺!
雙劍顫栗止步,兩名萬劍門弟子神色微變。
剎那間,風聲亦止,利劍挽起化為一泓銀虹,左右撥動一挑,閃耀寒光繞過兩人的劍刃,直擊腕部。
嗤嗤
割裂聲連成一道,抽回的劍尖之上,一點猩紅悄然墜入塵埃之中。與此同時,兩聲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響與慘叫聲一同驚起,只見那兩名萬劍門弟子都是跪倒在地,左手緊緊捂住右腕,指間鮮血淋漓。
就算這傷能好,今后再想用劍恐怕也會欠缺火候。
“我說了,這是私人恩怨,再敢插手,就不是廢你們一只手這么簡單了。”
寧越的聲音很冰冷,面對萬劍門的弟子,眼中敵意已經十分明顯。局勢的真假,有心之人自然看得出端倪,但是從一開始,那名沈師兄就站在孟宇浩一邊,再從他們的對話上來判斷,這些人恐怕與施廣琦也是一丘之貉。
那么,只要他們出手,他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今夜,他已經很生氣了。
“傷了我們的人,若是就這樣放你離去,其他人知曉豈不是要笑我萬劍門無人!”
沈師兄怒聲一喝,揮劍一橫。在他身后,又有四名弟子踏步上前,個個來者不善。
“哼,只會以多欺少的話。我看,萬劍門確實沒人了,哪里出了你們這些無用之輩。”
突然間,一個譏笑聲響起,緊隨而后的是如同萬劍門弟子現身那般的十余道破空聲響,不一會兒,若干道裝束統一的人影出現在了這塊荒地的另一角上。
“游兄此言差矣,你可否知道,眼前這人是誰?赫赫有名的云虛劍閣叛徒寧越,窮兇極惡,賞金五萬。對付這樣的人,何必講什么道義,一起拿下便是。”
下一刻,又有一個聲音響起,在萬劍門弟子后方又出現了幾道新的身影。
不僅如此,寧越再回望了一眼身后,那個方向上,也有數道躍動人影趕往這邊而來,想必是之前被狼嚎所吸引,各個宗門都派人前來查看情況。
這一下,情況更加復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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