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女子估摸著就十七八歲,身著一襲橙紅色衣裙,從緊扎的袖口與腰帶不難看出,這同樣是一件勁裝,隨時都能夠進入戰(zhàn)斗姿態(tài)。
她滑順的淡緋色長垂直而下,直至腰間狀如瀑布,很是華美。側(cè)臉露出的明眸皓齒中無不透露出幾抹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亦有一絲淡淡的傲氣。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很美,很高雅,卻也很高傲,瞥向幾人的余光中帶著幾絲不屑。
之前,那名女子寧越就有所留意,特別是她就餐時所用的碗筷,竟然并非客棧提供,而是自帶,淡銀色中透著一縷玉質(zhì)的溫白。而且,從她身上,寧越隱隱感覺到一股無法辨明的氣息波動,甚至,稱得上深不可測。
“你是什么人?”
那名識得寧越的萬劍門弟子沒好氣一喝,下一刻,他卻是被戴師兄橫臂一擋,示意不要多言。
“這位小姐,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說罷,戴師兄瞪了一眼身旁的師弟,而后掏出兩枚金幣放在桌上,朝著最近的一名店小二招呼道:“那位小姐的賬,我付了。”
叮!
下一瞬間,一聲破空氣流之音忽至,一抹金光突然間翻滾于半空,留在桌上的兩枚金幣一同騰起,竟然穩(wěn)穩(wěn)當當落在了那名戴師兄的肩頭。
“收回去,我的賬,自己會結(jié)。”
那女子冷冷一哼,沒有再多看這邊一眼。
從肩上收回金幣時,戴師兄眼中泛起一絲驚詫,剛才他雖然感覺到了氣流中突然逼近的一絲玄力,然而,卻是完全沒能現(xiàn)對方究竟是如何施展使出的。余光中,不曾看到那女子任何特別的動作。
果然,厲害。
同樣的震驚也在寧越心中激蕩,不由暗暗感概帝都銀翼城果然是臥虎藏龍。隨后,他笑著拍了拍芷璃的小腦袋,問道:“芷璃,吃飽沒?”
“差不多了,不過既然還有剩下的,芷璃一定可以全部吃完。”芷璃嘻嘻笑道,不過,她自然沒有再去重新拾起筷子。
“那么晚一些時候,再出來吃點好了。現(xiàn)在,活動活動再說。”
說罷,寧越徑直朝向客棧大門踏去,雖說憑借他目前的狀況若是想逃,這幾名弟子根本留不住。但是,這樣的情況下若是轉(zhuǎn)頭就跑,未免太失顏面。況且,他絕非一個愿意息事寧人之人,萬劍門的惡意中傷與挑釁也并非一次兩次了。
來到大街上,他前后望了望過往的行人,也許因為正是飯點上,并不多,若是早點或晚點,想必又將一片人山人海。
“你們應(yīng)該就是這次萬劍門派出參加新銳大比的吧?我想,若是在那場盛宴正式開場之前,給你們點教訓,接下來,會不會叫你們根本沒有信心繼續(xù)比賽呢?”
第一個從客棧中沖出的赫然便是當初在魔靄山脈見過的弟子,他陰沉著臉一喝,沒有再多說什么,縱身一踏,左手揮拳一擊狠狠轟出。
萬劍門,最擅長的自然是劍法。只是在帝都的街道上,可不是誰都敢突然拔劍的,多少有些顧忌。
況且,對付一個空手之人率先亮出兵刃,無疑是示弱的表現(xiàn),就算最后贏了也不光彩。
宗門,在外游歷,非常重視名譽。這個人,自然不例外。
“棄己所長,而且心浮氣躁。這樣的攻擊要是能被你打中,我接受的那些特訓可就白練了。”
暗暗一笑,寧越閃身挪步一踏,讓開對方一拳突進的同時,扭手一拖抬起對方腕部,同時左膝頂出,硬生生撞上了對方同樣打算頂起的膝蓋,卻是更快一步。
嘭!
撞擊中,他再鎖住對方腕部的右臂突然再甩動一拽,自己又向前一步躍起,翻騰于半空繞至其身后,順勢力量一帶,竟然將其整個人掀翻在半空,往地上狠狠一砸。
咚!
萬劍門弟子軀體撞地的同時,寧越側(cè)身蹲下左腿一彎,小腿斜架于其側(cè)頸之上。所有的動作,也就此為止。
被壓住之人眼中仍舊是不甘之色,卻又無可奈何。他心中明白,剛才寧越最后小腿一壓如果使出全力,此刻他的頸椎骨將直接折斷,絕無存活可能。
“可惡,你比當初更厲害了。”
寧越松手退下之刻,這名萬劍門弟子起身喘息幾下,識趣地退開到客棧大門旁邊,沒有繼續(xù)糾纏。他有自知之明,知曉自己并非對手,沒必要繼續(xù)在這里出丑。
“戴師兄,這小子身手有點邪乎。沒感到多少玄力的波動,竟然就擊敗了小佑?”
為的戴師兄身邊,另一名萬劍門弟子附耳細語道。
誰知,戴師兄輕輕搖頭,回道:“不是邪乎,而是他將簡單的搏擊招式精煉到了極致,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甚至每一招中肢體的扭動都是最小幅度。沒有足夠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沒有專門的特訓,達不到這樣的反應(yīng)與協(xié)調(diào)。這一點上,你們大半人遠不如他。”
這些話,寧越自然也聽到了,只是淡淡一笑,并非傲然,而是覺得理所當然。先有赤鋒,后有夏侯豹,都專門爭對他的招數(shù)進行了特訓,無需教學新的武學,只在改善曾經(jīng)擁有的招式。
若是這樣,都無法輕易在貼身張中擊敗一個不擅此道的同層次之人,他可是覺得自己要愧對那兩人的教誨了。
“戴師兄,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們可都是萬劍門這一代最為精英的弟子,肩負宗門名譽來參加雪龍帝國的新銳大比。如果就在這里,被一個無名小卒震懾住,臉面到時往哪里擺?”
在戴師兄身旁,一人按劍踏出,一臉森然走到了寧越對面,微微頷示意之后,動作又突然一滯,道:“如果你沒帶劍的話,我可以叫師兄弟們暫借你一柄,免得到時其他人說我勝之不武。”
“沒必要,至少對付你,我用不著劍。”
寧越一笑,擺好架勢準備迎擊之前,留意了附近街道上停留下來的圍觀人群,比剛才多了近乎三倍。
很正常,人就喜歡湊熱鬧,更喜歡在人多的紛爭之處旁觀,暗中再議論紛紛。
“狂妄。”
那名萬劍門弟子沉聲喝道,猛然間上前一竄,左手扶起劍鞘,右掌緊握劍柄,急沖向?qū)幵健V钡阶詈笠幻拙嚯x時,他鞘中的佩劍才終于顯露出真正鋒芒,一抹寒光悄然綻放。
這一剎那,縈繞他周身的凌厲氣息皆化為冰冷寒意,融入到利劍之中。
劍出時,他有絕對信心一擊擊潰寧越。
這可是靈品下等武學,以爆力著稱的疾光劍擊。劍刃出鞘之刻,威力便將徹底爆。
然而,前提卻是,劍刃能夠出鞘。
咚!
一聲悶響突然硬生生截斷了即將長揚的劍嘯一聲,只見寧越欺身而上,一拳砸落正中對方持劍之手,將出鞘半米的劍刃強行重新按回到鞘中。這一刻,之前蓄勢的凜冽與深寒瞬間崩裂。
緊接著,持劍之人身形劇烈顫動,猛然后退一躍,倉促幾步之后,最終倒下半跪在地上。胸襟之上,一枚淺淺的拳印突然很快被風撫平。但是在其蹤跡結(jié)束前,剩下的數(shù)名萬劍門弟子完全能夠看清。
晃了晃有些暗暗痛的右拳,寧越目光繼續(xù)從剩下的萬劍門弟子身上掃過,問道:“下一個,又是誰?就你們這樣,也配自稱精英?”
“可惡,這小子太囂張了!”
一名弟子忍不住上前一邁,不過還有一人比他動作更快,手持帶鞘長劍一橫示意其退下,自己大步踏出上前。
這個人,比之前的幾個都要厲害。
這是寧越的第一反應(yīng),沒有判斷的具體依據(jù),全都是本能的察覺。之前在飯桌上被他掀翻的人是靈醒境三重層次,剛剛先后擊敗的兩個都有四重實力。
而眼前這個,應(yīng)該已經(jīng)達到了靈醒境五重。
“早就聽聞過你寧越的名字,我還在想,區(qū)區(qū)一個末流宗門的棄徒,怎么會讓我萬劍門屢次吃癟。今日一見才現(xiàn),你果然名副其實,勝過許多只會埋頭修煉的呆子。不過,遇上了我劉添,那就是你張狂的終點。”
話音落實,他略帶戲謔的目光飛快一掃。瞥過了寧越的右臂以及右腿。
頓時,寧越心中暗暗一凜,隱約感覺到了一絲寒意在體內(nèi)翻滾,對方的目光令他略微感到不安。更為重要的是,這個自稱劉添之人剛才所留意的,正好是他傷勢未好的右臂與右腿。
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剛才的戰(zhàn)斗中,他肢體上的略微不協(xié)調(diào)讓其察覺到了。
這個人,不好對付。
“寧越哥哥,你都打了兩個了,是不是也該讓芷璃也試試?”
同一時刻,芷璃的聲音響起,好似一縷穿過漫天陰霾的陽光,令寧越心境中重現(xiàn)幾分溫暖。
正是時候!
“也好,恰巧想休整一下。那個,你不介意吧?”
寧越賊笑著望向劉添,退下?lián)Q人并非畏懼,而是這種情況下想贏,還沒有暗煊古劍在手,必定會暴露一些底牌。那些手段,他可不打算就在這里動用上。
劉添瞥了眼一旁蠢蠢欲動的芷璃,眼中掠過一絲鄙夷,哼道:“要這么一個小女孩來幫你,也太沒有男子氣概了吧?我之前還在猜測,這丫頭什么來歷,被你帶著一個人到客棧里吃晚餐,難不成是誘拐蒙騙來的?”
誘拐?
對于這個詞,寧越只能心中暗暗一笑再加一嘆,似乎正是如此。不過,他可從來沒用過什么卑鄙手段。
“可千萬不要小瞧芷璃,之前像你這么做的人,可都吃了大虧。”
芷璃雙拳一碰,換位到原先寧越所立的位置。
劉添點頭道:“是是是,不過可先說好了,我一到戰(zhàn)斗時候,就不知道手下留情,小妹妹你現(xiàn)在要反悔,還來得及。”
“哼,沒必要。”芷璃冷冷回道。
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似乎開始唏噓的人群,劉添道:“那好,這么多人看著,我也不想背負一個欺負小丫頭的名號,贏了都不光彩。讓你先出兩招,如何?”
聞言,寧越差點笑出聲來,心中不由為這位對手默哀。
這一次,你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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