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強者的交手,往往無需過多招數的纏斗,很多時候生死勝負就在一招之間。對于赤鋒與那名凡尊境強者而言,皆是如此。剛才先前的那一招交鋒,他們對于彼此的實力都有了足夠了解。
接下來的這一擊,既分勝負,亦定生死。
“焰宵是被詛咒的劍,每一次殺戮都會令它更加嗜血,也令它越加無堅不摧。今夜,我感覺到了它空前的興奮,這將是第一次它有機會飽飲凡尊境的精血。”
赤鋒在笑,笑得有些邪異,有些殘忍。他的這副模樣,還是寧越第一次見到,比之前印象中任何時候都要恐怖。
抬手抵住寧越下意識后退的身軀,司馬海威笑道:“戰場上最令敵人聞風喪膽的便是持出了焰宵的他,近乎癲狂的笑聲,永無止境的殺戮,所以才被敵人稱呼為猩紅死神。與歷代西元帥強行駕馭焰宵不同,他是和焰宵合為了一體。現在的他,別說是一名凡尊境強者,就算是三個擋在他身前,他一樣會是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傲模樣,去挑戰任何膽敢阻擋自己的對手,將他們一一抹殺。”
正面面對赤鋒地那名凡尊境強者比任何人都深切感覺到了赤鋒人與劍共鳴為一體的寒意,他心中隱約清楚,對方真的有那份狂傲的資本。如果可以再選一次,他后悔攪入到了這場紛爭中來。
但是事已至此,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
嘭!嘭!噴!嘭!
四聲爆響顫動在他四肢之上,一襲衣袍再從內部鼓動的陣陣勁風下獵獵搖晃。在他身后,幻化的虛影雙臂環胸而立,軀體依舊若影若現有些飄忽不定。但是,唯獨那對雙臂已經有了近乎實質的模樣,一縷縷游弋輪廓內部的光暈如同經脈一樣,傳遞著玄力,不斷累積融合。
“一擊,定勝負!”
這名凡尊境強者揚聲一喝,猛然間雙腿一蹬竄入半空。同一刻,他身后的幻化虛影也一同跟上,在半空中隨著他的動作,一齊橫起了雙臂。
下一剎那,人與虛影同時呼嘯著凌空而落,四只拳頭瘋狂轟擊而下,眨眼間似乎有上百只泛著淡色光暈漣漪的拳頭在揮舞砸擊,瘋狂暴雨般的宣泄攻勢瞬間降臨。
叮
同一瞬間,焰宵在輕嘯,一點淡淡的波瀾突然間蕩漾在光滑如鏡的劍刃側面。這一刻,赤鋒的笑容更加邪異。
“一剎。”
雙唇顫動輕語,他出劍了,沒有對方那般令人眼花繚亂的變幻招數,也沒有那驚鴻浩瀚的氣息蕩漾。
有的,只是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劍挑起斜削。
嗤
轉瞬之間,兩道身影似乎都凝固了,映在眾人眼中的是一線無比纖細的赤光貫穿斜射向無盡的夜空,同時也貫穿了那名凡尊境強者身后的虛影。
叮!
霎時間,赤鋒與對手身形再動,相迎而上,眨眼間身形交錯而過。那一刻,焰宵從上挑化為了下斜指向大地,一泓殘影的流光緩緩泯滅在虛空中。
剎那間,幻化的人形虛影支離破碎,從劍光貫穿處開始向周身擴散。最后凋零的是那對近乎實質狀的雙臂,形如經脈的屢屢光暈破裂之刻,下方的凡尊境強者雙袖瞬間一裂,化為無數紛飛碎布。
在他裸露出的手臂上,一道道被割裂滲出鮮血的劍痕觸目驚心。
勝負,已然分曉。
赤鋒從空中落下回之刻,衣袍下擺的一角突然碎為粉屑,然而,他似乎也僅僅只是受了這點損傷。
“為什么,不殺我?”
嘭!
凡尊境強者跪倒在地,面如死灰。
最后一搏,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不是不殺,而是我真的沒有那份實力。”赤鋒突然苦笑一聲,還劍入鞘的瞬間,右臂衣袖轟然一裂,幾點鮮血滴落風中。
剛才的交手,他全力之下也只能擊潰對方的招數,無法趁機致命。
“但是現在,你有機會了。失去了尊嚴的強者,沒有資格茍活在這個世上。動手吧,看在對手的份上,給我一個痛快的。”對方搖頭一嘆,緩緩合上了雙眼。
赤鋒微微頷,似乎在致敬。
嗤!
緊接著,焰宵一劃揮出赤色弧光,跪倒在地的軀體徹底傾倒,咽喉處赫然裂開一道致命創痕。
敗,即是亡,攪入這場劫波中的任何人都明白這一點。
“那么,你們又準備怎么辦?”
再次出鞘的焰宵在滴血,赤鋒扭頭望向了最后兩名密影禁衛。對他而言,認定是敵人的,那就只有一個對待方法。
誰知,司馬海威突然開口,道:“夠了,沒必要對這些淪為棄子的人趕盡殺絕。你不覺得,他們其實很可憐嗎?以為自己在整個行動中被委以重任,實際上,只不過是暗中的棄子。”
“棄子?”
對面其中的一人失聲一驚,蒙面下的雙眼中浮現出不敢置信地驚詫。
司馬海威點頭道:“對,棄子。如果沒有一些實力足夠的人作為棄子,是不可能將我引出來。哥,我已經站在這里了,何必再繼續讓你這些部下白白送死呢?你想的,不就是如此嗎?”
聲音在夜風呼嘯中傳向遠處,最后徹底消散之刻,一道身影從巨坑的對面位置悄然而現。那個位置,正好也是剛剛殞命的凡尊境強者最初現身的地方。
“你猜到我在這里數次布局,我不覺得奇怪。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考慮到了哪一步?”
來者正是司馬天嵩,也并非一人。在他身后,一道道黑影迅疾掠至,任何一個身上波動的氣息還要勝過剛才的那些密影禁衛。
司馬海威沉聲回道:“從與你第一次對弈開始,無論輸贏,你都會比上次再多考慮一步。所以,想要贏你的話,必須額外領先至少兩步才行。但是這一次,我想,就算多考慮了三步,恐怕依舊在你布下的局中,仍然沒有脫出吧?”
“知道了才選擇現身,究竟是對自己后續準備的法子信心十足,還是其實到了剛才,你才想明白一切?”司馬天嵩冷笑著,在他身側屋檐上,還有更多的黑影在躍動。不過,那些可并非人類的身形。
“正因為還沒有想明白一切,所以我才現身了。我想,你應該很樂意告訴我,我不知道的事情吧?”司馬海威似乎有恃無恐,大步上前,越過了赤鋒,站在了與司馬天嵩正中這的巨坑邊緣位置,兩人遙遙相望。
司馬天嵩低頭俯視著下方的巨坑,回道:“如果不是當初宇文道銘給我的情報有差錯,我急于在他失蹤后去嘗試,你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登上皇座。不過,當年在這里生的那場事故究竟因何而起,恐怕你現在還不清楚吧?”
“棋子!”
突然間,寧越沉聲一喝,目光鎖定在了對面司馬天嵩身上。
“你的意圖,是魔族鑄造的這幾枚棋子!”
“真的很乎我的意料,你竟然可以猜到。只可惜,現在才想到這一點,未免太晚了些。”
司馬天嵩狡黠一笑,隨著他抬手撥出一聲響指,四道人影突然從他身后躍出,落在了屋檐上迅奔向對面。不過很快,那四道人影都停住了腳步,從位置上看,差不多正好是地面上巨坑的四點平均劃分的位置。
嗖!
下一刻,意識到不妙的赤鋒躍身出劍,攻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人。雖然不清楚對方究竟在盤算著什么,但是,阻止他們絕對不會有錯。
吼!吼!吼!
迎戰他的并非人類強者,而是異變出的魔獸,如同潮水般涌來,根本不畏懼焰宵閃爍揮斬的縷縷猩紅寒光。
嗤嗤嗤嗤嗤嗤
一具具殘軀在鮮血飛濺中墜落,赤鋒地身形一直在挺進,不過,度并不快。
“他一個人,不行的!”
寧越咬牙一哼,目光轉向了右側,另一名相對自己這邊靠近些的敵方強者。
不過在他動身前,另一道人影竄出了,迅疾掠向上方的敵人。
劍鶯。
“分散作戰,阻止他們,無論他們打算做什么。”終于,司馬海威也下令了,對于未知的敵方計劃,也只能如此。
嗖!
根本沒有等他的話說完,寧越已然躍出跟上了劍鶯的步伐,剛才他感覺到了,對方從自己身側掠過時,呼吸很亂,她是帶著憤怒出擊的。很可能,意識已經被怒氣所支配。
這樣的做法,很危險。
“寧越哥哥,等等我!”
再后面緊跟著的是芷璃,之前的傷勢似乎不要緊了,躍動的身形恢復了靈巧。
“小茵,你就留在這里,事情交與我們即可嗯?”
吩咐的同時,常玄軒回一望,卻是看到暮茵茵突然跪倒在地上,雙臂緊緊抱著自己的身軀,劇烈顫抖著。在她衣裳之下,幾縷奇異的光澤透出。
“啊啊啊啊啊”
同一時刻,小傲仰慘叫著,搖晃幾步踏空摔倒,就地翻滾著,哀嚎連連,雙手瘋狂地撕扯著胸襟。在那個位置,與暮茵茵癥狀有些類似,一絲絲怪異的光芒透射而出。
“怎么回事?”
三十一失聲驚道,猛然間,他反應過來什么,再扭頭一望。
果然……
嘭!
寧越奔騰的身形也突然停下,抬起的手緊緊按住右胸位置,用盡全力的五指幾乎要將那一塊血肉硬生生扯下。從他指間,幾縷異樣的光芒在透射著。在他掌下,一枚堅硬之物不再冰冷,而是出奇的炙熱滾燙。
“棋子……是那枚騎士棋子!”
他勉強從齒間擠出了幾個字詞,緊接著,仰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嘶吼,口鼻中都滑出一縷猩紅鮮血。
“司馬天嵩,你做了什么?”
司馬海威怒聲一喝,下一剎那,一抹從下方泛起的光芒引起了他的注意,俯一望,頓時愣在原處。
大地深坑的中間位置,四縷漂浮的淡色流光注入其中。地底之下,一圈圈奇異紋路在浮現,破土而出,緩緩凝聚成一副無比復雜的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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