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
頓時,芷璃微微一怔,扭頭望向蝶染,同時抬手指了指前方氤氳環(huán)繞中的巨大浴池,臉上露出一縷無法置信的驚詫。
“你是說,在這里?”
蝶染點頭應(yīng)道:“嗯,當(dāng)然是在這里。如果芷璃小姐不習(xí)慣在有人服侍下沐浴的話,那么我可以讓她們?nèi)客讼隆J裁磿r候沐浴好了,再傳喚我們一聲就好。至于衣物,這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十幾套不同的款式,到時候芷璃小姐可以按照自己喜歡來挑選。”
“我是想問,為什么要在這里先洗澡,才能夠去見你家主人?”芷璃歪著腦袋,眼中帶著疑惑之色,藏在袖中的小手下意識一握,有些警惕。
“規(guī)矩而已,我家主人愛干凈。當(dāng)然,不是嫌棄芷璃小姐,而是你畢竟剛從死牢里出來,這算是接風(fēng)洗塵,去去污垢與晦氣。況且接下來我家主人要接待的不止芷璃小姐一位客人,還希望你能夠遵守這條規(guī)矩。”
說罷,蝶染招了招手,示意浴池四角上的四名侍女退去,緊接著自己也是沒有轉(zhuǎn)身,直接緩步后退。
“接下來,芷璃小姐請自便,只是不要耽擱太久了,那樣我家主人那邊會不好交代的。”
很快,偌大的房間中只剩下芷璃一人,她警惕地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拽住衣襟的小手終于松開。
這個房間附近,應(yīng)該沒人在監(jiān)視偷窺。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如果之后能夠幫到寧越哥哥,這點根本不算事。”
……
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牢房中,這是寧越這幾天來最煩躁的一段時間。與蝶染不過一面之緣,他無法完全相信那個自己連來歷都還不清楚的女子。而且,剛才從對方的裝扮上來看,似乎身份有些不一般。
應(yīng)該不是什么貴族小姐,而像是尊貴人家的侍女,而且是侍女長級別,耳讀目染的淡淡優(yōu)雅中,還帶著幾分服侍他人的恭維感。
“富貴人家的話,如果只是世家貴族,只派一個侍女長沒可能從死牢將人提出去。也就是說,蝶染來自皇城……應(yīng)該,不會是司馬海威的侍女吧?”
想到這,他自己又搖了搖頭。如果真是那樣,沒法解釋為何當(dāng)初在青峰城,蝶染會被圣宣教囚禁。如果是紅狼打算埋入一枚內(nèi)應(yīng)進(jìn)去,不應(yīng)該找像蝶染這樣實力低微之人。
“可惡,不應(yīng)該讓芷璃走的,她到底會被帶到什么地方去?”
嘭!
一拳重重打在了墻上,墻面為之一顫。但是除此之外,唯一的變化也只有寧越感覺到指間反震回一陣疼痛。
一拳直接震裂墻壁的事情,以他的實力還做不出來。
不過,也因為這一拳,他有了新的現(xiàn)。
“誰在那邊偷聽?”
扭頭一喝,寧越望向了合緊的房門。剛才那一拳的沉悶撞擊聲響起時,似乎驚動了某個暗中之人,對方下意思的反應(yīng)動作出了一絲輕微的聲響。若不是這處牢房太過安靜,而且他感官能力過人,真不一定能夠察覺到。
“好反應(yīng),竟然現(xiàn)了。”
哐
房門被人從外推開,根本沒有開鎖的聲音,這也令寧越心中一驚。難不成剛才蝶染離開的時候,根本沒有反鎖上房門?
門口,一道人影大步邁入屋內(nèi),反手將門重新合上。
望著來人,寧越冷哼一聲,道:“沒想到,來的會是你。”
“那你希望誰來,索命的劊子手嗎?當(dāng)然,要殺你的話,一般人可是不夠資格的。”來者淡淡笑道,他的左手有意無意地時不時從腰間的劍柄上拂過。
“但是我也不認(rèn)為,自己有資格讓堂堂一國之君,親自來行刑。”
寧越也是一笑,來者并非別人,正是雪龍帝國的現(xiàn)任皇帝,司馬海威。
司馬海威聳肩回道:“如果我說,我這個人很記仇的。你膽敢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造反,所以為了出口惡氣,我選擇親自動手解決你,這個回答如何?”
“若是那樣的話,曾經(jīng)將指尖抵住你脖子的芷璃,更應(yīng)該讓你親手解決。現(xiàn)在,難不成她已經(jīng)死了?”寧越冷聲回道,然而,似乎并沒有動怒。
“如果我說是呢。”
這一刻,司馬海威的手握緊了劍柄。
搖了搖頭,寧越回道:“正是因為你這么說,所以我選擇不信。若是這么快就動手,你可以好好養(yǎng)著我和芷璃,但是沒必要再貼入那么多的靈藥。況且,真的是為了報復(fù)出口惡氣,跟沒必要把我和她分開。你應(yīng)該清楚,當(dāng)著我的面殺了她,比直接殺了我,更加痛苦。”
“沒意思,怎么就騙不了你呢?”
司馬海威松開了握住劍柄的手,隨即拽過一只座椅坐下。而后,打量了一眼兩張床鋪。
寧越正坐著的那張被褥枕頭疊放整齊,另一張算不上凌亂,只是疊放好的被褥與床單都有些皺褶泛起。
留意到了他的目光,寧越低頭看了看,疑惑道:“你看什么呢?還擔(dān)心我能夠藏上什么兵刃在這里,突然間難把你擒住,然后逃出去?”
司馬海威笑道:“當(dāng)然不是。且不說你根本藏不了武器。就算有,剛才蝶染來的時候,你早動手了。畢竟,就算她可能有強(qiáng)者暗中護(hù)著,也比你直接向我動手勝算更大。”
“那么,你到底在找什么?我可不認(rèn)為,這里有什么東西值得堂堂一國之君好奇的。”寧越攤了攤手。
嘴角一挽,司馬海威邪異笑道:“我只是很好奇,這種情況下,你們兩個竟然……沒做過?”
“做什么?”寧越一愣,不過當(dāng)他看清司馬海威不懷好意的微笑時,心中瞬間掠過一個念頭,頓時臉龐微微泛紅,喝道:“別胡說,我可不是那種人!”
“這和你是什么人沒關(guān)系?兩個平時關(guān)系就很好的年輕男女共處一室,又覺得自己很可能命不久矣了,摩擦出點什么的,才是真正的常情。虧我?guī)湍銈儨?zhǔn)備了這么好的環(huán)境,竟然除了吃就是睡。”
司馬海威感慨幾聲,最后目光落在另一張空著的床上。
“早知道,讓人撤走多余的一張床。或者,干脆再在你們的飯菜里面,摻點藥。”
“喂喂喂,你滿腦子都在想些什么?”寧越起身一聲怒斥,腦海中迅掠過許多記憶碎片,很快,眼中露出了一絲鄙夷之色。
“傳言中,你后宮佳麗很多,除去大家閨秀與小家碧玉不談,甚至不少是從原本的敵人陣營中收來的。還有與阿祈那樣的,并非人類種族的女子。原來,都是用些卑劣手段坑蒙拐騙而來的,只會用些見不得人的卑鄙下三濫招數(shù),強(qiáng)行讓她們屈服于你?”
眼中一抹淡淡的慍色一閃即逝,司馬海威沉聲回道:“我從來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強(qiáng)迫女人,任何一個愿意跟著我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若是你不喜歡這個玩笑,就此打住吧。”
心中另一個不詳?shù)膽岩删痛讼牛瑢幵近c了點頭,再道:“那好,告訴我,芷璃被你弄哪里去了?”
聞言,司馬海威笑道:“不是被我弄走了,而是我的皇后,小茵的姐姐請去參加茶會了而已。放心,她很安全,不會出事。你也一樣,不會有事的。”
“你的皇后?”寧越一愣。
“對呀,你應(yīng)該也見過一面了,就是看不清她的臉而已。”司馬海威點了點頭,再補(bǔ)充道:“就是那天晚上,箭術(shù)群,破開章武招數(shù)的人。”
“什么?那個身披紫邊金甲的騎士?是你皇后,小茵的姐姐?”
寧越失聲一叫,那天夜里,那一騎突然出現(xiàn)在屋檐之上,幾箭正面破開章武招數(shù)的騎士,他想不留意都難。當(dāng)時甚至在暗暗猜測,該不會是又有那名元帥出手了吧。
畢竟,她與赤鋒間配合的默契,可是乎想象。
不過再想想也就釋然,小茵的姐姐同樣是南元帥的女兒,傳言中更是司馬海威當(dāng)年的副官,弓馬嫻熟、實力了得也是合乎情理。
司馬海威對于寧越的震驚當(dāng)然可以理解,點頭道:“是啊,我都沒想到她會親自出手。只從五年多前戰(zhàn)亂平定后,她就沒再穿過那身戰(zhàn)甲。罷了,不提這個。總之,馨兒她只是對芷璃有些好奇,況且芷璃也是一戰(zhàn)的功成,所以請了過去,連同小茵、阿祈、劍鶯,還有蘇芊,以及那天夜里的納蘭小姐,一群女子去品茗聊天罷了。”
嘴角挽起一哼,寧越回道:“功臣?哪位君王會把功臣關(guān)在死牢里,除非打算鳥驚弓藏,兔死狗烹了。如果你敢跟我來一句,你會幫我照顧好芷璃的,所以讓我安心去死的話。現(xiàn)在,就算自知不敵,我也必定拼個魚死網(wǎng)破。”
“又是弓,又是狗,又是魚,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貶低自己來比喻?放心吧,那個丫頭的心思現(xiàn)在全在你身上,我怎么可能強(qiáng)奪?有功肯定要賞,有錯必定會罰,我很分明的。當(dāng)天晚上你們兩個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與我作對,要是我不做點什么裝個樣子,堂堂一國之君的臉面往哪里擺?關(guān)了你們五天,也夠了。”
走近寧越,司馬海威拍了片他的肩膀,笑道:“收拾收拾,準(zhǔn)備離開這里,我來親自接你出去,夠意思了吧?”
“那芷璃呢?”
“放心好了,從馨兒那邊出來,小茵她們會帶著她過來的。明明這么在乎那丫頭,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好幾天,竟然什么都沒生,真叫人不敢相信。”
“喂,別把我在這種事情上與你相提并論。”
“等一下,我似乎明白了……該不會是,其實你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吧?”
“司馬海威,信不信我現(xiàn)在再謀反一次!”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