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什么人?”
慕容菲蕓一哼,抬起左手,掌中焰光翻滾凝為一只飛鳥形狀。突然間,她雙眼一瞇,流露出一絲淡淡的驚詫。
未等她開口,后方方煥蘭突然失聲一叫。
“竟然是你!”
不遠處的那人,正是幾天前夜里兩狼關(guān)遇襲時,被寧越破陣擒住,最后卻又私放的那名殘軍統(tǒng)領(lǐng)。
輕輕點頭,對方一笑回道:“對,是我,想不到各位記性不差。那天晚上,你們放了我,所以今夜,我也不會為難你們。但是,寧越必須留下。我知道你們不會輕易同意的,但不妨想想看,當下的情形我若是要用強,你們?nèi)紩。所以,好好考慮一下吧!
“若是用強?就你身后失去了主帥的這些騎兵,能夠擋得住我們?”
冷冷一哼,慕容菲蕓突然暴起一縱,身后騰起的火光瞬間凝為羽翼狀,順勢一顫,驚起一陣疾風。短短十余米的距離對她而言,不過眨眼之間。
“我所倚靠的底牌,又怎么可能是他們?”
那名統(tǒng)領(lǐng)搖頭一笑,立在原地巋然不動,就這樣望著慕容菲蕓逼近。在他身側(cè)虛空,圈圈漣漪悄然浮現(xiàn)轉(zhuǎn)動,一道模糊身影瞬間竄出,攔在他身前防御的剎那,一抹劍光幽冷赫然擊向前方襲來烈焰。
嗤
劍光一劃,烈焰潰散,然而慕容菲蕓絲毫沒有就此退去的打算,左手五指一并刺出,堪堪崩裂的焰光在玄力掌控下重聚一凝,幻化為一截劍鋒,順勢往前一刺。
“早就料到了,你會在這里出現(xiàn)!”
乒!
雙劍交鋒,冰冷的瑩綠色瞬間切碎火光劍刃,現(xiàn)于虛無的日蝕之陰不屑一哼,道:“就算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你敗北的結(jié)局。上一次沒殺你是為了救人,今夜我可沒有顧慮了!
“做得到的話,盡管一試!
左掌五指一開成爪狀,慕容菲蕓繼續(xù)進攻,指尖擊落之下,轟鳴烈焰驟現(xiàn),滾動的明亮焰光,猶如地心深處翻滾的炙熱巖漿,爆裂時閃耀的光芒,好比烈日當空,直接將黑夜撕裂,拖入白晝正午。
轟隆隆
焰光狂舞,一柱炙熱升騰沖上夜空,似火山噴,又如上百簇焰火綻放,炙熱波動下,繽紛絢爛曇花一現(xiàn)。
轟鳴的正中位置,縷縷黑煙翻滾,散去之中,卻見一道身影橫著手中凝光劍刃,擋在另一人身前,在她周身,絲絲破碎的實質(zhì)狀玄力在扭曲,數(shù)十圈漣漪若隱若現(xiàn)。
折光斗篷的帽檐也在爆裂的狂風中被掀開,在她露出的嬌艷臉龐之上,凝聚的是一絲淡淡痛楚與慍色。
“你這小丫頭,倒還真敢做!”
目光所指之處,慕容菲蕓已然退出近十米之距,單手撐地半跪著,左手衣袖盡毀,裸露出的雪白手臂上沾染著一塊塊焦黑,特別是她的纖細五指,全部灼傷,在滲著瘀黑之血。
“是他教會的我,實力差距下,想要贏只能憑著氣勢,豁出一切豪賭一把。剛才那一招,你很不好受吧?”
哼聲一笑,她搖晃著起身,甩手揮去指間溢出之血,眉宇間的痛楚強忍住褪去。緊接著,右掌張開一舉,又是一團焰光凝聚灼燒,閃耀的明亮之色,不亞于之前。
“如果不想拼得兩敗俱傷,就此罷手退去,讓我們走!
“欣兒,你還好吧?”
女子身后,那名魔族統(tǒng)領(lǐng)抬手一按她肩膀,眼中浮現(xiàn)一絲關(guān)懷之色。
聞言,女子咬牙哼道:“受了點小傷而已,就她那種近乎自殘的打法,自己所承受的傷害遠勝于我。下一招能不能施展出都說不準,不過是在那里夸大其詞罷了。剛才是我疏忽了,下一擊,勢必了結(jié)她!”
統(tǒng)領(lǐng)搖了搖頭,回道:“收手吧,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受傷。”
“你盤算了那么久,難道就這么算了?”女子不解一喝,顯然很不情愿就此放棄。
“怎么可能算了。只是原本,不想讓他們出手的話。那樣的話,可是會欠下一個很大的人情的!
突然狡黠一笑,統(tǒng)領(lǐng)單手摟住那名女子,掠身一退。同時,他右手高高舉起一揮。
下一刻,破空凜冽風聲驚起,周圍數(shù)只帳篷之后竄出十余道黑影,動作之快,更勝疾風。
“就知道,不會這么簡單的!
慕容菲蕓一哼,右手全力一握,背后焰光羽翼再是一顫,躍身迎上,一縷揮舞炙熱嘯動半空,數(shù)圈火光縈繞在周身,攻防一體。
后方,朱婼靈握緊手中直刀,上前一踏,揮刀迎向另外幾道襲來黑影。對方人數(shù)可不少,除去分出部分對付慕容菲蕓外,更多的直接攻向了這邊。
“喂,沈定,還有力氣的話就繼續(xù)戰(zhàn)斗。方煥蘭,你去把寧越帶回來!”
乒!
回應(yīng)她的是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沈定揮刀一格,擋下了側(cè)面襲來的一道黑影,全力一開將其震退的同時,扭頭朝向奔出的方煥蘭一喝:“這里交給我們就好了!”
“拜托了!”
根本沒空回頭,方煥蘭拖著手中長槍匆匆趕向前方,寧越剛才擊殺越巖力盡之后,就一直單膝跪在大地之上,陷入昏睡。
而在其前方,慕容菲蕓在全力阻擋,只是少了一條手臂能夠動用,攻防之上近乎少去半壁江山,僅僅單方面防御都略顯吃力。
終于,方煥蘭來到了寧越身前,伸手一抓按住對方肩膀,猛然間,她眼神一變,閃電般抽回了左手,下意識翻起一望。
卻見自己左掌掌心中,一片灼燒的脹紅色,寧越的身體正在散著驚人的熱氣,表面看上去好像沒有特別之處,實則猶如內(nèi)斂暗火的木炭,蘊含著恐怖的熱量。
“你剛才到底做了什么,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才換得那樣的一劍?”
暗暗一嘆,方煥蘭舍去了手中長槍,衣袖一扯裹著自己雙手,再雙手齊探,抓住寧越肩膀奮力往后扯,同時回身一喝。
遠處,訓練有素的一匹戰(zhàn)馬全力一蹬,沖刺而來。雖然并非她之前的坐騎,但是這些戰(zhàn)馬皆是統(tǒng)一受訓,對于邊關(guān)將士的命令早已熟記,聽到呼喚,自然是第一時間趕至。
“拜托了,各位再撐一會兒,很快就好!
咬著牙拖拽著寧越昏睡中的身軀,方煥蘭感覺到陣陣炙熱已經(jīng)透過了衣袖包裹,灼燒在她十指之中,但是她也清楚,絕對不能放手。至少這一次,該自己為這個一直看似逞強擋在他們所有人之前的家伙,做點什么了。
嗤!
未曾想到的是,最后五米之時,一抹森然刀光從天而降,奔騰中的戰(zhàn)馬甚至來不及出一聲慘叫,瞬間裂成兩截,前半段身體余勢不減,繼續(xù)沖刺著,最終倒地翻滾濺起無數(shù)污血。
點點血腥猶如細雨飄落,沾染在方煥蘭身上與臉上,令她失色的神情中再添一分驚恐。
前方,一道身披皮甲的人影從天而降,持著一柄烏黑色大刀,從戰(zhàn)馬慘死處大步走來,冷俯視著拖拽著寧越中的方煥蘭,左手探出一攤。
“人給我,不然你和那匹馬一樣的下場!
“給你?別開玩笑!”
雙手一松,方煥蘭猛然抽身一退,并非舍棄了寧越,而是躍至后方重新抽起她的那桿大槍,緊接著重新向前一蹬,槍尖呼嘯鉆動,一抹寒芒貫穿虛空,赫然擊向前方人影。
“那么,死吧。”
那道人影殘忍一笑,手中大刀一掄,只見三道刀光分裂轉(zhuǎn)動,最后一合凝于刀鋒之上,劈斬落下的瞬間,亦是降下一陣強橫壓迫勁力。
鐺!
大槍顫動一彎,帶動著方煥蘭整具軀體一同重砸落地,揚起一片煙塵。
雙手虎口俱裂,鮮血四溢,方煥蘭痛哼一聲,放開長槍就勢一滾,避開對方追擊的一腳重踏,倉促起身再是一躍,竟然借助著擒住對方手臂順勢一蹬,攀上了高大之人的肩膀,雙臂全力一合,死死勒住對方的頸脖。
“該死的人,是你!”
轉(zhuǎn)瞬間,那人沉聲一哼,左手抬起一抓直接從側(cè)頸穿過,也不顧方煥蘭的雙臂緊勒,徑直握住了她的左腿,繼而全力一扯。
咔嚓。
腿骨脫臼,方煥蘭頓時面色一片蒼白,雙臂中力量驟減,也因此不能再繼續(xù)維持勒住對方的姿態(tài),被那人加力一拽,從肩上摔下,重重墜地。
“動作倒是挺靈敏的,可惜力量差太遠了!
那人扭了扭脖子,出一陣噗嗤聲響,竟是毫無傷。
“看樣子,你那些同伴也差不多了,就這樣一起上路吧。”
大刀再一次抬起,死亡的宣告鋒芒,即將落下。
再是咬牙一哼,方煥蘭吃力地望向遠處,只見朱婼靈與沈定兩人已經(jīng)背靠背坐倒在地,處于數(shù)道黑影包圍之下,揮刀的動作大不如前。更遠位置上,慕容菲蕓也是單膝跪倒,右臂無力垂下,掌中只剩最后一縷看上去隨時都可能消散的火苗好在搖曳。
“大家都到了盡頭嗎?”
無奈一聲苦笑,她心中一片苦楚,不過并沒有多少悲傷與絕望。
這樣的結(jié)局,她早已猜想過許多遍了,作為邊關(guān)將門后裔,戰(zhàn)死沙場不過必然的宿命。非要說悔恨的話,大概只有……
轟!
突然間,一聲爆轟巨響將方煥蘭的沉思打斷,震擊的波瀾就在她身前,猛然抬頭一望,卻見剛才聳立之人赫然倒下,一支巨大兵刃擊穿了他的軀體。鮮血,在地上蔓延四溢。
“阿蘭,就這樣放棄了的話,可是沒有資格繼承我的位置的!
此刻在她前方聳立的是另一道高大的身影,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之時,她不禁熱淚盈眶,心中騰起陣陣驚喜。
“爺爺,你來了?”
來者點頭一笑,俯身遞出了粗糙的手掌,道:“嗯,我來親自接各位年輕一輩的英雄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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