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呼嘯狂風大作,兩道巨大身影纏斗在一起。說是纏斗,實為單方面的虐殺,刺耳的撕裂聲不斷彌漫,每一次都伴隨著縷縷腥臭污血拋灑半空。
最初之刻從空中轟擊而落的烈焰沒有再現,凌空而落的第一記啄擊也是落空,未能如愿以償直接擊穿巨蝎頭顱被,其在掙扎中躲開,僅前足根部受創。
然而,巨蝎的繼續掙扎很是無力,從天而降的怪鳥雙爪一分,其中一爪擊穿蝎尾狠狠踩在地上,另一爪則抵住蝎背,便于繼續的尖喙啄擊。每一次擊落,必定留下一道幽深創痕。期間,巨蝎還揮動巨螯想要反抗,四只巨螯僅僅維持了一小會兒防御陣勢,便已被啄斷三只。
終于,古棘鱷蝎動作遲緩了下來,剩下的聲音只有陣陣哀嚎,之前的狂暴與憤怒蕩然無存。當然,那只怪鳥沒會有就此罷手的意思,尖喙一鉆再一次落下,這一次,被貫穿的赫然是巨蝎的頭顱。
生命,就此凋零。
吼
雙翼一展,怪鳥仰首長嘯,好似在彰顯自己的威武。直至此刻,林間激蕩的波動終于開始平息下來。
不遠處,寧越拄著劍勉強起身,望著那道巨大的身影,心中一片駭然。自己竭盡所能,憑借暗煊古劍的鋒芒都無法擊穿那古棘鱷蝎的甲殼防御,而眼前的怪鳥卻能用尖喙將之啄擊成千瘡百孔,這份尖銳,著實恐怖。
但是再一想,他又猛然反應過來究竟原因所在何處。真正擊潰巨蝎的防御并非怪鳥的尖喙,而是最初只是從空中擊落的古怪烈焰。再被轟擊中之后,巨蝎甲殼表面明顯出現了消融狀態,防御能力大減。
“好可怕的獸火”
寧越自詡在駕馭火焰方面,頗有心得,先是融合了魔族血脈之力將多重獸火同化,再有南炎慕容家的控火之法。但縱使如此,又借助暗煊古劍之利,依舊無法對巨蝎甲殼造成多少傷害。
眼前的怪鳥魔獸,光是從能夠驅使那樣的火焰來看,都太過可怕。況且,剛才的戰斗中,顯然它不曾動用全力。
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寧越仗劍身前,下意識又后退一步。怪鳥的出現,極大可能是將那只古棘鱷蝎當做了捕食的獵物,此刻狩獵成功,看模樣卻不打算直接離去。
存在可能,它還打算順便將在場的其余幾個生命一同抹殺。
不能,不防。
雖然說,自己練巨蝎都打不過,更不要提這只怪鳥。
在寧越瞪著那怪鳥的同時,怪鳥突然腦袋一轉,暗金色的雙瞳也在打量著對方。不過,很快就又撇開了視線,落在了一旁的少女以及昏迷的青年身上。
再是一聲怪叫,它仰首望天,雙爪全力一抓,提著已然身亡的古棘鱷蝎拔空而起,掠起一陣疾風,匆匆遠去。
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寧越長嘆一聲,直接癱坐在地上,不知該慶幸,還是當自嘆。
怪鳥的離去究竟是沒有敵意,還是壓根沒把他放在眼中,視若無物?
“那只魔獸,到底會是什么來歷?雙翼內側羽毛呈現藏青色,外側連同后背又以棕黑色為主,靠近頸脖部位帶著多種彩色條紋。整體模樣比起鷹,更像烏鴉在以往看過的古籍中,完全沒有符合這模樣的鳥型魔獸。”
在他嘀咕的同時,前方,少女提著一柄短刀匆匆奔出,來到了剛才兩只巨獸惡戰之處,望著前方留下的斷裂巨螯,急忙揮手喝道:“喂,那邊的人,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行。如果不打算幫你,我也根本沒必要出手。”
寧越應了一聲,拄著劍重新起身。
“你打算做什么?”
“我力氣可能削不動,麻煩你割一塊這古棘鱷蝎的甲殼下來。我哥哥中了它的毒,想要解除,可行的方法是用這巨蝎的甲殼磨成粉末,再配上其他幾種解毒丹藥,一同服下。恰好,我身上帶的丹藥還算種類齊全。”
點了點頭,寧越全力掄動暗煊古劍,對準其中一只斷裂巨螯便是一斬。劍落的瞬間,他眼神驟然一變。
果然沒錯,比起最初的堅硬,現在的甲殼脆弱了很多,暗煊古劍一斬之下,隨意削開。
“救人要緊,快去磨成粉末。嗯?把藥杵遞給我做什么?”
“都說了,人家力氣你就再幫下忙吧。”
片刻之后,坐在篝火前,寧越翻烤著從古棘鱷蝎巨螯內部剔出的肉,聞著味道,很是不錯。他本身是有些抵觸要將這種肉當做食物的,然而,名為舒緹的少女無論如何也不允許他將遠方死去的任何一只狼獸當做食物處理。
至于石甲猩,按照她的說法,肉質太柴,嚼不爛,更是無法下咽。之所以去要獵殺,只是因為它們的舌頭可以當做某些特制丹藥的材料。
于是,寧越只好去處理巨螯內部的肉,心中想著就當這不是蝎肉,而是蟹肉,烤熟了后咬上幾口,在囫圇咽下。卻是沒想到,味道出奇得好,令他后悔第一次烤得太少,于是趕快又剔出了更多的肉,開始新一輪烤制。
而且在食完那種蝎肉之后,身體經脈中還多出了一絲淡淡涼意,算不上寒冷,是一股舒爽的清涼,就算是在冬天,也覺得挺舒服的。
按照舒緹的說法,古棘鱷蝎的肉同樣可以用作煉制丹藥的材料,不過,價值可比不過它的甲殼。所以這里剩下的這些,干脆當做食物來處理好了。
品嘗過一次滋味后,寧越連連點頭,這樣美味與滋補同在的食材,他可不會再拒絕。甚至,突然間想起了一人,分別了好些時候的芷璃。
“要是她在,肯定也會吃得很開心吧?”
淡淡一笑,他繼續翻動著烤肉,目光同時一瞥,望向了一旁還在處理著哥哥傷勢的少女舒緹。兩人并未交談太多,除去她的名字以及同行的是哥哥舒全,這次是前來狩獵外,其余的別無所知。
但是,也能夠猜到少許。
這兩人應該出自某個勢力不小的宗門,衣著上就能夠看出一二。而且,尋常的武者,可是沒有能耐去馴化一群狼獸,并且帶著出來狩獵的。
而且,舒緹在藥理上頗有了解,藥物用量的把握,碾碎后的混合,動作很是嫻熟,小心翼翼,必是有不少年的功底在里面。
“一個馴獸的哥哥,一個精通藥理的妹妹,這樣的組合,挺有意思的。”
心中暗暗一笑,寧越也不會再多問。同樣,舒緹也沒有多問他關于來歷之事,大家心中都清楚,還不到需要了解那么多的地步。至少共同經歷了一場勉強算得上生死之戰的惡斗,彼此間距離縮短了不少,不會存在敵意。
“肉差不多烤好了,先來吃一點吧?”
“不了,等我幫哥哥敷完藥再說。古棘鱷蝎的毒性很烈,就算有它自身的甲殼粉末為引,驅毒的過程也比較緩慢。在我完成前,最后不要打擾我。”
“那好,我繼續熱著便是。”
回話的同時,寧越抽出一串蝎肉,大口啃咬著,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舒緹終于結束,起身長長呼出一口氣,擦了擦額角邊的汗水后,轉身來到篝火前坐下,取過兩串蝎肉直接開吃。
“多謝了。”
“不客氣。”
交易的交談后,重歸平靜,一時間,寧越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扭頭望著天空,隨口說道:“你認得那巨蝎名為古棘鱷蝎,那么,那只怪鳥又是什么?”
舒緹搖了搖頭,回道:“不清楚。倒是我曾經在古籍中看到過,古棘鱷蝎存在著一個天敵,以其為食。那是一種鳥類魔獸,非常罕見。甚至,古籍上都沒有記錄那種鳥類魔獸的名字。但是,有著一些外貌的記載,卻與今日所見的怪鳥,根本不符合。”
寧越應道:“不知道嗎?不過現在也無妨了,反正那只怪鳥不以我們為敵,僅僅獵殺了它的獵物就飛走了,也是恰好救下了我們。”
“真的是恰好嗎?”
突然,舒緹停下了咀嚼蝎肉,緩緩抬頭一望,目光看得寧越心中有些發毛。
“你是什么意思?”
舒緹沉聲說道:“我隱隱覺得,那只怪鳥看到哥哥中毒的模樣時,眼神似乎有些變化,想要表達什么。雖然飛走了,但卻留下了足以救治哥哥的古棘鱷蝎的斷肢,讓我們得以碾磨甲殼做藥。它好像清楚,中了蝎毒的人該如何救治”
寧越搖頭道:“不至于那么玄乎吧?只是湊巧它啄斷了古棘鱷蝎的巨螯,可能嫌肉太少,就沒有一同帶走,留給了我們。誤打誤撞,成為了解藥。”
“你是這么認為的嗎?那樣也有可能,只是它看我的那一眼中,我感覺到某種無形中傳達的情感總之,我覺得它有靈性,而且很善良,在幫我們。”
說罷,舒緹又咬了一口蝎肉,緩緩吃著。
眼中一絲光芒閃過,寧越突然起身,驚道:“有靈性嗎?對了,難不成,那家伙會是傳說中,青雀山的靈鳥青雀?”
對此,舒緹只是古怪地瞪了他一眼,再咬去木棍上所串最后一塊蝎肉,邊嚼邊道:“看來,你出現在這里是沖著青雀山圣泉復蘇之事吧?”
“不錯,那又如何?”寧越一愣,并沒有太過詫異,逼近是自己提到了青雀山,而最近這片區域,武道強者間最火熱的傳聞想必就是圣泉復蘇之事了,按照狄通還有那名路人所說,那可是
等下!
突然間,他又想起了什么,那天夜里因為石玄東出現的打斷,好像還有一個關于青雀山很重要的事情,自己不曾得知。
舒緹搖頭一嘆,道:“看來,你還真是無知,因為圣泉的傳說而來這里,卻不知道兩百多年前圣泉枯竭的傳聞。”
“圣泉枯竭的傳聞?對,那天夜里我唯一漏掉的,就是這個。”
寧越上前一步,從篝火旁穿過。
“兩百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發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圣泉消失,沒人知道,但有一個說法,很多人都認同。那就是,靈鳥青雀隕落了,死在了另一種恐怖的鳥型魔獸利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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