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是什么?”
歐陽志一臉的震驚,剛剛日蝕之陰投入金屬球體爆裂之刻,他正好背對著,無法直接目擊到那一幕。但是,不說乘風境強者,就算是普通人在背后發生那樣異變之時也沒可能絲毫察覺不到。
對于他的反應,寧越倒是也有些驚訝,反觀另一側的任強,相對而言平靜許多,顯然是知道剛才突然救場的人是何來歷。
“看來,就算是風揚殿這次的幾名領隊,也并非完全知曉底細。也對,與魔族合作之事若是傳出去,整個宗門將無法繼續立足于宗武州。歐陽志的性子不如任強沉穩,不被告知也合情合理。”
心中得出結論后,他故作不知模樣,反問道:“難道,那不是你們風揚殿的手段嗎?”
說罷,他的目光下滑到那四只重弩之上,如此笨重而構建精致的兵器,可很是罕見。
搖了搖頭,歐陽志回道:“風揚殿這一次帶的魔導兵器只有八副絕刃重弩,再無其他。剛才的波動,似乎也不像是哪一位長老所掌握的力量,究竟”
“歐陽志,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做好你自己本分的工作。”
呵斥之人也是領隊之一,五位領隊中最年長的一個,朱遵。而這個人,也是五人中寧越最看不穿的一個。看似模樣邋遢,臉色中還帶著少許頹廢,只是不經意間流露的眼神卻在暗暗訴說著事實并非如此。
那是一個曾數次徘徊于生死邊緣,從尸山血海中最終活著爬出來之人才能夠擁有的可怕眼神。
這一刻,寧越與朱遵無意中目光再次對上,剎那中,他隱約有種感覺,自己心中所想被對方看穿了大半。只是,對方也只是這么一眼,再無其余動作,轉身回到了隊伍中。
“你剛才所說的魔導兵器,那是什么?”
依稀中,寧越記得應該在什么地方聽說過這個么名字。但是,從未見過實物。
歐陽志壓低了聲音,回道:“用據稱是昔日神界戰敗群魔時的技藝所鍛造成型的特殊兵器,與靈器有所不同,千錘百煉之后的奇異構造能夠自身完美運轉注入的強大能量,所需的只是使用者決定觸發的時機。你不是來自萬國邊疆嗎?在那邊,應該不少帝國都有配備。”
聞言,寧越猛然憶起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聽說過這個名字。暮茵茵的父親,雪龍帝國南元帥,據說醉心于研制魔導兵器,擁有著一支人數稀少,但是戰力絕對不容小覷的親衛。
“那在亂武州,每個宗門其實都有收藏這樣的魔導兵器嗎?”
“這個就不知道了。這樣的秘密,誰肯透露出去,提前暴露自家的底力?對了,提醒你一下,到時候可別和其他人提起我風揚殿的魔導兵器。否則的話”
并沒有將話點破說完,歐陽志回身一喝,招呼著眾位弟子開始收拾殘局。
“但是,馬車上最大的秘密,根本就不是這絕刃重弩。莫非,需要風揚殿長老坐鎮看守之物,其實是一件更加強大的魔導兵器?”
沉思中,寧越躍下了馬車車頂,他心中清楚如果自己再多待一會兒,肯定有人來趕,索性自己先下來,免得落人口舌。
但也就這一瞬間,他心中又是一凜,下意識按住劍柄轉身一望,所看見的卻是剛才露過一面的朱遵,對方這個時候的目光比起剛才,多了一分森然。
下一刻,朱遵邁出了腳步,垂下右手五指并掌,隨著越來越快的速度嘯起微風,猛然間一掌上挑擊出。
嘭!
反手一掌擋住對方的進攻,寧越很不是不解,怎么突然間自己就成為對方的攻擊目標。也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細細思考,轉瞬間,第二擊攻至,赫然是朱遵蓄勢爆發的一記重拳,徑直轟向他小腹。
來不及多想,寧越左手一扭擋在身前,硬生生接下這一擊重拳。
咚!
強橫的勁力根本無法迎面間化解,沖擊的力度透過手掌將他身形往后一震,整個人騰起后躍數米重新落下,雙腳再在地面上擦出兩道痕跡。
“喂,你這是什么意思?”
眉頭一皺,寧越一甩雙腕,發出咯咯聲響。
而前方,朱遵卻停下了動作,目光下瞥,落在某處。
瞬時間,寧越意識到什么,低頭一望,卻見自己左手衣袖在剛才沖擊中已經被撕裂少許,露出了左腕上佩戴的一只手環,屬于日蝕之陰的凝光刃環。
“你不覺得,該解釋一下那是什么嗎?”
朱遵冷冷一哼,右手在腰間猛然一抽,只見一弧劍影甩動,在他掌中凝為一抹暗色鋒芒,竟是一柄腰帶軟劍。
“可惡,疏忽了這一點。”
寧越敢肯定,自己擁有凝光刃環不是朱遵發現的,否則的話剛才第一眼對上時對方就該出手了。應該就是自己與歐陽志對話的時候,有誰將發現的端倪告訴了朱遵,讓他出手一探究竟。
難不成,是剛才出手的日蝕之陰?
下意識仰首一望,但是如同之前,根本無所發現。
對此,朱遵冷笑道:“怎么,想從上面找條路逃走?還是趁早放棄吧,束手就縛還能夠免受些痛楚。”
瑩綠色劍光噴吐凝聚,寧越將劍刃橫在身前,回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誰告訴你的。”
根本無需辯解,對方認定了他是敵人,那就再說什么都無用。凝光刃環是他斬殺日蝕之陰繳獲來的不假,但是日蝕之陰所配備的所有裝備,都必須擁有魔族血脈才能夠動用。光憑這一點,風揚殿就有足夠理由將他列為敵人。
“你無須知道。真沒想到,竟然有魔族混入到了我們的隊伍中。還好發現得早,不然再等到更加危急時刻,你突然倒戈,后果不堪設想。”
朱遵的這一句話讓在場所有風揚殿弟子為之一怔,甚至不少人忍不住驚呼出聲,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被孤立出的那一道身影上。
“喂,寧越你是魔族?”
歐陽志一喝,反手抽出佩刀,眼中的敵意越加濃郁。
“朱護法,是不是有什么搞錯的地方?無憑無據,如何斷定他是魔族?”
唯一一個反對的聲音響起,卻是另一名領隊任強。
朱遵冷冷回道:“他左手上佩戴的是凝光刃環,一樣只有魔族才能夠駕馭的靈器。單單這一點,就足夠說明問題了。而且,他自己也默認了,不是嗎?”
“糾正一點,我從未默認過。對,我體內流淌著魔族的血脈,但是另一半,卻是與你們一樣,屬于人類。一個人,沒可能決定自己的出身。但是,我絕非傳聞中為人類死敵的嗜血魔族。信不信,由你。”
說罷,寧越收起了凝光劍刃,轉身一踏,攔住他去路的數名風揚殿弟子下意識一退,臉上遮掩不住淡淡的恐懼之色。
寧越的實力有多強,他們可是見過好幾次了,要是與他為敵,兇多吉少。
“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你們無法接受我,那我自己走,也省得你們擔心我暗中作祟。不要攔我,不然的話,之前那些魔獸的下場,你們也見到了。也許,你們可以最終留下我,但必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話音落時,他再邁出一步,前方阻擋的幾名弟子又退一步,詢問的目光遙望向持劍而立的朱遵。
“朱護法,讓寧越走吧。他說得沒錯,想要留下他,我們會付出很慘重的代價。這一次出來,已經損失不小了,不能再”
“住嘴,這里可沒有你說話的份。”
打斷任強的是一個新的聲音,眾人聞聲一望,卻見一輛馬車車馬打開,從中踏出一人,一個禿頂的長須老者,面容也有些丑陋。
“二長老。”
頓時,在場所有風揚殿之人一齊行禮。
寧越可是記得那個聲音,昨日最后與費渲達成協議的,就是這個人。按住劍柄轉身一望,他咧嘴喝道:“風揚殿二長老也在這里?那么我可就覺得奇怪了,這一次你們到底打算去做什么?幾乎把風揚殿的家底全部搬出來了,而且還需要另外請來外援?”
二長老回道:“這個,你無需知道。丟掉兵器,束手就縛,也許我們可以對你開一面。”
“開一面?笑話,我至今為此幾次幫你們風揚殿解圍救急,可曾做過什么對不起你們的事情嗎?現在,只有你們欠我的,我寧越從未虧欠過你們!看來,當初答應你們的請求,就是一個錯誤。”
錚
暗煊古劍再次出鞘,寧越掃視著眼前眾人,沉聲再喝:“要打就打,無需廢話。生生死死,各安天命!”
“小子,你似乎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為,我們真的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才能夠突破這巨木森林不成?”
話音落時,二長老身影一掠,轉瞬間已至寧越身前,右掌張開的五指邊緣上一圈冰藍色漣漪泛起,強烈的寒意凍結虛空。
乒!
一劍迎擊,寧越身形應聲而退,止住之刻,持劍的手在微顫,只覺一股刺骨寒意縈繞在自己手臂上。扭頭一看,心中很是一驚,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在暗煊古劍劍刃之上,以及自己的手掌與衣袖表面,一層晶瑩薄冰悄然凝結。
前方,二長老雙掌一錯,更加森然的冰冷波動在激蕩。
“乘風境六重,以你的年齡而言能達到這個層次堪稱奇才。但是,對上凡尊境,根本沒有勝算可言。”
一團光焰突然躍騰于虛空中,寧越右臂一顫,火光翻滾瞬間融化薄冰。而后,他左手再是一撫,握著灼燒烈焰舉在胸前。
“那么,就放馬過來試一試吧。究竟,我是不是真的沒有絲毫勝算。”
“嘴硬!”
一聲呵斥,二長老再次出擊,轟出的右掌之上一圈冰藍色紋路鐫刻虛空,狂風暴雪驟然咆哮飛舞。
“炎罰劍嗯?”
招數即將完成之刻,寧越驚訝一呼,只見一團爆裂強光轟然激蕩攔截在自己身前,將二長老的攻勢強行格開。
視線一時間嚴重受限,無法視物,也就在這時,一只手按上了他的肩膀。
“不想死在這里的話,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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