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你就行了?”
寧越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懷疑,起身繞至谷襄身后,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再道:“如果,你真有信心一個人解決海蘭,為何要來找我們?況且,之前你自己也說了,畢竟隔了十余年,彼此間都有變化,你并沒有完全的勝算。”
谷襄一笑,回道:“你理解錯了,我說得交給我了只是指海蘭的神御力場,之后的就需要你們去動手。她整體實力本身就在我之上,我從認為過以一己之力就可以阻止她。只要她沒有了神御力場,以你曾經弒神的能耐,不說斬殺,重創(chuàng)她應該不難吧?”
“你既然知道啜陸這個名字,那也應該清楚,他與海蘭的實力差距吧?上一次,我能夠斬殺啜陸,有相當一部分借助外力的原因。這一回,可不見得能夠那么順利。這次出擊前,我需要一個妥善的作戰(zhàn)方案。而且在那之前,你還需要給我們解釋兩個名字!
“是什么?”
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寧越沉聲道:“第一,墮神是什么?歸琥遺跡下被鎮(zhèn)壓的不是魔,而是神?”
“墮神,沾染了魔族之力的神,因此被神界所不容。但是,兩股力量交融之下,他的戰(zhàn)力遠勝原先同層次的神,想要擒拿已是不易。若是想要斬殺,很可能引發(fā)兩股力量失控而劇烈爆裂,將引發(fā)一片區(qū)域的天地靈氣失常。再加上神界想要回收墮神的力量,所以最后選擇鎮(zhèn)壓。”
回答的是雷疆的二姐,作為湮兵塔的嫡系傳人,她自然知道此等緣由。
“也就是說,神與魔的結合體嗎?”
寧越點了點頭,而后,再道:“第二,滌罪圣刃是什么?若說神御力場是海蘭堅不可摧的盾,滌罪圣刃就是她手中無堅不摧的劍。你只負責解決一樣,留給我們的壓力還是巨大!
“滌罪圣刃!你怎么會知道這個名字的?”谷襄眼中閃過震驚之色,雙肩為之一顫。
寧越沉聲道:“這個你無須知道,總之,海蘭現在掌控著滌罪圣刃,僅一擊就損毀了我從魔族日蝕之陰那里得到的兵器。而且我感覺得到,她還沒有動用全力!
“正如你所說,神御力場是盾,滌罪圣刃就是劍。兩者皆為傳承至上位古神的力量,血脈繼承者在實力足夠時將自行覺醒,并不用如同武學一樣后天習練。滌罪圣刃,攻擊性不,侵略性極度可怕的招數,對人,對魔,對魔獸,擁有毀滅性的打擊力度。一旦被斬擊中,甚至可以產生血脈上的強行壓制,凈化一切非神生靈!
此言一出,在座所有人都不同程度心中驚起一陣駭然。實力壓制在先,再有如此攻擊手段,對上那被放逐之神海蘭,他們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雷疆一拍桌子,喝道:“難不成,就沒有對付手段了?”
“當然有。無論神御力場,還是滌罪圣刃,都是源自古神血脈與生俱來的力量。任何一位神裔遭到放逐,體內都會被下一道禁錮,壓制絕大部分神之血脈。所以現在,海蘭的滌罪圣刃是不完全的,消耗巨大,不可能動用太多次數。而且,滌罪圣刃對人對魔對獸,但不對神。準確說,它能夠重創(chuàng)神裔,但在那之后,又將產生持續(xù)性的治愈效果,整體治療要超過創(chuàng)傷的程度!
再停頓了下,谷襄正色道:“到時候,滌罪圣刃也交給我就好!
“重創(chuàng)神裔之后,還將生成治療效果嗎?但如果,一擊致命了的話,再強的治愈效果也沒用。谷襄,你真有把握在中和了神御力場后,再接下滌罪圣刃嗎?”
谷襄應道:“我愿意試試,也不得不試。歸琥遺跡之前的傳聞,你們也應該知道吧?能夠破除封印于禁錮。其實,那是被鎮(zhèn)壓的墮神玩弄的花樣,將禁錮他的神力枷鎖引出,去中和其他人身上的封印,相互侵蝕。而海蘭,也打算利用這一點。若是讓她成功解除身上的封印,就算只是一部分,也將不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
“先破除部分自身封印,再吸收墮神之力。這一點,我也想到了。只是,她殺了那么多人,說是作為喂食的生祭,又是何意?”
“被鎮(zhèn)壓了一千多年,那墮神的力量很弱了,為了他能夠產生更強的侵蝕沖擊,海蘭需要喂食一下,讓墮神在并非虛弱狀態(tài)下,與她相互瓦解禁錮。”
仰首一嘆,冷杉沉聲道:“這樣一來,差不多所有的疑問都解開了。只是在兩年前,那個海蘭做過一樣的事情,卻應該是失敗了。這一次,她是卷土重來,很可能有更萬全的準備!
寧越道:“但不管怎樣,我們別無選擇。我可不認為昨夜交手之后,她會輕易放過我們。必須趕在一切為時過晚之前,粉碎她的圖謀!
“這個不用你說,那筆血債,我必須和她算一算!”冷杉哼聲一應。
隨即,雷疆道:“湮兵塔的存亡,我可不愿意眼睜睜看著隨意掌控在那個人手中,無論你們去不去,我肯定會去!二姐,你也一樣吧?”
“當然,本身我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來的!要去,加上我雷萱一個!
“芷璃也去!”
看著除自己外所有人都表態(tài)了,堀媛冷冷一笑,道:“我一向奉行一個道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上一戰(zhàn)那般狼狽,怎么可能就這么算了?”
嘴角一翹,寧越喝道:“三更時分,再探歸琥遺跡!”
入夜,晚餐后的寧越坐在屋頂上,望著燈火之上的蒼茫夜空?粗@遼闊的寰宇,方覺自身之渺小。
伸手探向上空一握,他搖頭哼道:“傳聞中,諸神在上,俯瞰眾生,裁決世間一切不公之事。可事實卻是,人魔神都一樣,會犯錯,有私心,掌控著力量者不造福一方,反而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陰影中,谷襄現身踏出,雙臂環(huán)胸嘆道:“一人造福,難遍及十里。一人為惡,可禍害四方。我也不止一次質疑過神機樞,上千數萬年來,我們以神之名存在,所做之事,真的對得起這份名號嗎?”
寧越扭頭一望,問道:“在人界,被放逐之神有多少?”
“機密。我不過一低階執(zhí)法騎士,如何能夠得知?”
“你說過的,神御力場只有上位古神的后裔能夠繼承。你能夠擁有,就是說你的家族地位應該不低吧?”
“地位不低的是整個家族,而不是我。作為旁支血脈后裔,我甚至不能使用家族的名號。若非擁有神御力場,我都快要忘記自己原來也是上位古神的后裔。哼,被放逐至人界,游歷了這些年后,我深有感觸,自詡高高在上的神裔之民,與人類以及魔族相比,并無什么區(qū)別。高尚者,卑劣者,渾渾噩噩迷茫之輩,一應俱全。除去出生有差別外,我越來越疑惑,我們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高傲。而這籠罩三界的迷局困局,也不知何時能夠打破!
言于此處,突然,谷襄莫名一笑。
“按照你們人類的話,亂世出英雄。只是目前,究竟是世道還不夠亂,還是那位英雄尚未誕生?”
“我們還有一句話,時勢造英雄。但是真正的英雄,應該是可以開創(chuàng)時勢之輩。你我皆無那個能力,但至少,把能做的做好。如果世上每個人都能如此,又如何會有亂世?眼下,還是先解決海蘭這個禍害再說吧。”
眼神突然一凜,寧越瞥見了谷襄的一絲猶豫。不過,他欲言又止。
有些隱情,既然對方不愿說,又非必要之事,還是不追問為好。
“你說,我們還可以看到明天的黃昏嗎?”
破曉在即,連接遺跡所在地的狹長石橋之前,數騎止步于此,所有人座下的魔獸戰(zhàn)馬似乎都感覺到了某種不安,粗喘著不肯再向前。好像,前方存在著什么它們極度恐懼之物。
“怎么回事,昨夜可沒這樣!避ユ掳櫭家缓,要自己通過這座狹長石橋,多少還是不太情愿的。
“應該是,海蘭準備開始了。魔獸對于危險的預知勝過人神魔三族,我看不用驅趕了,它們不會前進的!
說罷,谷襄翻身下馬,走在最前方。與冷杉一樣,他不攜帶任何兵器。
緊接著,寧越一同下馬,同時望了眼臉色依舊不太好的蘇芊,道:“若是你還覺得身體不適,就別逞強了,留在這里接應我們也好。還有堀媛,你也一樣!
聞言,堀媛沒好氣回道:“怎么,嫌棄我們實力太弱不成?就算是我們無力對付那個海蘭,但至少可以幫你們拖住她的數名部下。以接應之名將我們留在這里,不太好吧?”
“我可以的,放心吧。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不要管我,放手去做應做之事。”蘇芊也拒絕了寧越的提議,提著劍翻身下馬,走到他身側時,以一個細微聲音再道:“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眷屬,并肩作戰(zhàn)你我都可以發(fā)揮出勝過平常的實力,我怎么可能不去?”
“嗯?蘇芊姐,眷屬是什么?”
誰知,芷璃完全聽得清楚,扭頭疑惑一問。
“沒什么?熳甙,時間可能要來不及了!
寧越急忙打斷,再使了個眼神,余下幾人也紛紛下馬,踏上了石橋。
石橋上,古怪的干尸依舊存在,似乎數量又多了幾具。只是這些,匆匆趕來的數人無暇留意,徑直奔向前方。與昨天一致,一路來到歸琥遺跡入口處,沒有遭受任何阻攔,只是,卻又好像有所不同。
“又打算在這里伏擊我們不成?”
冷杉四下張望,奈何沒有任何發(fā)現。
搖了搖頭,寧越抬手一指前方,道:“不,今夜不一樣。你們看那邊,應該不是我眼花了,而是遺跡的大門結界真的提前打開了,對嗎?”
前方,如同張開巨顎一樣的大門幽暗入口位置,并無昨夜的漣漪波動,似乎已經再無阻礙,能夠長驅直入。
就在此刻其余幾人猶豫之時,伴隨著一陣鏗鏘劃動聲,一道人影突然從門中昏暗里現身,正是昨夜遭遇過的那名黑衣少女,手中依舊拖拽著那柄大到夸張的長劍。
“哼,和海姐說得一樣,你們不會善罷甘休的。好像,人數又多了?也好,那樣她會更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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