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背對著已經走過去的常玄軒,寧越輕嘆一聲,握緊的右手不由放開。
在他身前,羽獵以及其余十幾人亦是放下手兵器,視若不見般從兩側穿過,跟隨常玄軒走向相反方向。
匆匆幾步趕常玄軒后,羽獵沉寂了一小會兒,待到與寧越的距離拉開,才又輕聲開口,道:“這樣私放他們離去,怪罪下來可不輕。”
“我不過路在緝拿帝國罪犯的路,偶遇兩個朋友而已,這樣也要遭受責罰不成?”常玄軒狡黠一笑,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再道:“從一開始,你不一樣在猶豫是否執行那個突如其來,沒有解釋前因后果的任務?況且,你我都清楚,我們這十幾個人,哪里是他的對手。”
“也是,一旦動手,有傷昔日交情。只是他們到底做了什么,一夜之間竟然被帝國通緝?”
回首一望,然而羽獵已經無法看見兩人遠去的身影。
遠處,屋檐下的陰影,寧越與暮茵茵一前一后繼續快步疾行著。突然間,在一處拐角位置,暮茵茵嚶嚀一聲,急忙扯住了寧越的手,示意她停下。
“怎么了?”
“不對勁,軒軒他們如何得到命令來圍堵我們的?而且是說得很清楚,要緝拿你和我。事情不過剛剛發生,沒道理姐姐能夠將通緝令在這么短的時間里發到這么遠的位置,你我很快一步。除非,她早有準備,料到了你愿意帶我離開。”
暮茵茵摩挲著自己光滑的下巴,忽然,眼閃過一絲狡黠。
“對,只找信得過的少量精銳,提前吩咐好,若是見過你我兩人夜匆匆趕路,便視作帝國通緝犯,出手攔截。若是那樣,興煌城現在得令圍堵我們的強者并不多,而且大軍絕對不知情。”
寧越淡淡一笑,道:“看樣子,你有出城的計劃了。其實我剛才也在想,以你的性子可不會將命運冒失地賭在未知。既然來找我,必定還有找到了我之后,如何離開的方法。”
“之前我心想好的方法,基本都用不了。最大的變數是我想不到姐姐來得那么快,而且做好了準備。她很了解我,一定能夠想到如何封殺我原先設好的退路。但是,時間不允許她做太充足的準備,留下的間隙正好被我利用。”
說罷,暮茵茵突然轉身,面朝來的方向。
“寧越,往那邊走。當然不是直行,繞一圈回去,從北門出城。”
聞言,寧越一怔:“北門出城?那個方向,可是帝都銀翼城。”
暮茵茵應道:“對,是銀翼城,背道而馳的方向。北門方位,姐姐斷然想不到設防。而且宵禁期間,這個時辰,最近一次補給或是軍情出城,開的是南門。若想混出去,那個方向是不假思索的首選。所以,我們走北門。不到一個時辰后,會有銀翼城過來的補給隊到來,我們趁機出去。”
寧越有些疑惑,問道:“以我的實力,算帶你,只要有城樓臺階可以借力躍,想要翻越興煌城的城墻也并非難事。非要在城門臨時開啟時出去,是不是容易暴露?”
已經邁開了腳步,暮茵茵嘀咕道:“那么,你又為什么在見過軒軒一行人后,選擇躍下屋檐,潛行街道之?對于特別訓練過的精銳將士與強者而言,夜色掩護視如無物。我們過于突兀從毫無遮掩的城墻或是樓宇頂翻過,正好是給了他們察覺到的契機。所以,名正言順走大門。”
會意點了點頭,寧越笑道:“應該還有一點吧,通緝你我的命令還沒大范圍擴散出去,以你的威望與身份,想要混入軍應該不難。到時候,城門侍衛算認出來你,也是恭送出城,而非緝拿。”
“不錯嘛,稍微長進了一點。”
半個時辰后,偽裝成普通士卒的寧越與暮茵茵混在了休憩在北門旁的草棚下。在這里,聚集的都是準備等一下開門接收補給貨物以及維護秩序的將士。當然,他們可不知道寧越與暮茵茵在這里,兩人只是利用職權的便利,進入庫房撈出兩套裝束換,再趁亂打暈兩人,取而代之。
夜色漆黑,他們又躲在角落里,根本沒人留意到此處李代桃僵。
時間在緩緩過去,然而城門遲遲沒有打開,暮茵茵緊握的小手不斷輕輕顫抖著,她第一次如此擔心,生怕自己的計策不能實現。雖然之前嘴說得猶如天衣無縫,但是在心里,依舊有些慌張。
一旦失敗,將錯去最好的時間。
反手將她的小手握住,寧越給了暮茵茵一個堅定的眼神,輕輕頷首,他自然知道對方在擔憂什么。在自己心,也有打算。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若是不能順利出城,那前行突破。只要能夠借助夜色邁入荒野,便是天高任鳥飛,無人能阻。
終于,隨著一陣凌亂馬蹄聲從城外隱隱傳來,伴隨著一聲呵斥,草棚所有將士起身,排成兩列守候在城門口,嚴陣以待。
夜色下,興煌城北城門在百道目光注視,緩緩開啟,待到兩扇大門挪動至一半幅度時,又猛然止住。隨后,笨重的馬車從城外緩緩駛入。與此同時,守候的將士前檢查,領隊將領則是直接與車隊統領面對面詢問。
隊列的一角,寧越與暮茵茵四目一對,笑著點了點頭,緩緩靠近馬車。
自由,在另一端。
呼呼呼呼呼呼!
突然間,夜的漆黑被一簇簇亮起的火焰撕裂,原來略顯昏暗的北城門口完全被映亮。這一刻,檢查車隊的所有人都不由仰首一望,卻見城樓多出數百名手持火把的士卒,另有一人拄著佩劍被眾人群星拱月般護衛在正位置,一身淡金色軟件盡顯巾幗颯爽。
“末將參見皇后!”
隨著一聲高呼,領隊將軍單膝跪下行禮。下一剎,所有將士無論是護衛成為還是押送補給馬車至此,盡數跪下行禮。
而這一刻,唯一在城門口還立著的兩道人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怎么會這樣?”
輕聲一呼,暮茵茵望著方城樓。同時,皇后也在俯視著她,冷冷一笑。
“小茵,你還是讓我逮到了。”
“快走!”
一把拽起暮茵茵小手,寧越帶著她縱身一躍踏至馬車頂,踩著貨物一路飛奔。前方,因為車隊的駛入,興煌城的雙重大門根本無法合攏,城外的荒野已然可見。
呼
下一剎那,一道身影竟然從空落下,正好攔截在北城門入口之處,同樣是踏在馬車,揮動的單掌之夾帶著雄渾勁力,順勢一撥,勢若洶涌洪潮,肆意宣泄轟鳴。
霎時間,寧越一甩松開暮茵茵,右腕顫抖劍刃噴吐,迎擊便是一刺。激撞的前一剎那,一圈依稀星光匯聚咒符,轉動右腕之,瞬息,再投入幽綠色劍鋒正。
轟!
激震,沖擊的余波瞬時將包裹好的押運物資篷布撕碎,無數米粒飛舞在城門城樓之下,激蕩的狂風,幾抹鍋巴的異香四溢。
北門位置,凌空而落的那道身影依舊聳立原先位置,巋然不動。
反而是寧越被擊退,右腕之凝光劍刃閃爍不止,忽明忽暗,順勢急退數步勉強化去交鋒的沖擊力度。咬牙一哼立穩,這一刻,他才有余暇定睛打量出手攔截之人。
見過,但是不認識。激戰陰影魔神的那一役,有此人的身影。當時,好像他一直與那位皇子趙遠衷站在一塊?
這個人的實力,雖然遠不及陰影魔神,但是對于此刻的寧越而言,也強得有些過分了。
“想不到,羽帝國還有如此強者。”
退回到興煌城,因為寧越很清楚,他一個人也許有能力突破眼前老者的阻攔。但是想要帶著暮茵茵一同過去,根本做不到。
城門的內部,眼見寧越出手,剛才行禮的眾多將士一同起身,兵器指出,呈環形封鎖住全部退路,一個個一臉警惕打量著他與暮茵茵。
“你的計劃,好像成了自投羅。”
退回到暮茵茵身旁,寧越再抖了抖有些發麻的右手。
暮茵茵沒有回答他,而是仰首繼續看著與她對視的皇后,喝道:“是誰猜到我會走這條路的?如果只是姐姐你,斷然不會在此處設伏。”
“真不愧是我的妹妹,一點即。對,我還真的差點疏忽了這里。推斷出你圖謀的并不是我,而是趙遠衷殿下。技不如人,你認輸吧。”
隨著皇后一聲冷笑,在她身側,趙遠衷現身走出,同樣居高臨下俯視著暮茵茵。不過,他似乎完全沒有動怒,也沒有什么冷嘲熱諷的戲謔之意,只是略帶一絲不解地凝視著暮茵茵的雙眼。
“暮茵茵,為何你要這樣選擇?”
口氣也不像是質問,而像是兩個舊識好友在嘮叨家常,還帶著一絲無可奈何。
暮茵茵倒是毫不客氣。吼道:“趙遠衷!我不想嫁給你,也不稀罕之后可以成為羽帝國的皇后,這么簡單!”
“放肆!”
前方,老者從馬車躍下,堵在城門口。怒視暮茵茵的同時,又不由搖頭冷冷一笑:“原來,雪龍帝國皇后的妹妹,南元帥的女兒,只有這等教養?現在看來,還真配不我的徒弟。”
“原來,你是他的師尊。”
聞言,寧越警惕了不少。能夠培養出一個凡尊境實力的弟子,作為師傅,眼前的老者實力光想想可怕。
應該已經突破了凡尊境,凌駕其的層次是徹地。這份實力擺在雪龍帝國,恐怕也只有銀翼雪龍的女皇阿祈擁有一戰之力。
對于寧越,老者只是不屑一哼。在他看來,對方能夠斬殺陰影魔神不過是機緣巧合,借助了雪龍龍祖的力量罷了,與自身毫無關聯。
“師傅,這是弟子自己的事,還希望你老人家不要插手。”
方,趙遠衷再一次發話了,順著臺階緩緩走下,至拐角處,還剩一半高度,直接翻身躍下,落在了大地之。
他的目光也此從暮茵茵身挪開,對了寧越的目光。
“她選擇了你是嗎?既然你愿意帶她一同以身犯險,也肯定是喜歡她了?那么,我給你一個機會,公平決斗的機會,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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