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影縱橫,周身四側皆是凜冽寒意迫近。然而,寧越的防守依舊只有右劍的掄動,因為他將能夠抽調的七成以玄力,全部匯入至一指湮滅之。
趙遠衷所用長槍顯然是一件品階不低的靈器,所習練武學又與其相輔相成,在沒有攜帶暗煊古劍以及古怪斬刀的情況下,僅憑凝光雙劍對,久戰不下劣勢將逐漸擴大。
所以,他必須在對方僅以進攻作為唯一防守的這一招,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以能夠動用的最強攻擊性武學,一錘定音。若是這招亦是無用,他將失去最后的取勝機會。也將輸去暮茵茵期盼的自由與未來。
爆發!噴涌!
湮滅的力量瞬間吞噬前方一列持槍虛影,去勢如虹。但與此同時,后方躍動虛影斬擊攻至,凝光劍刃的防御同樣步入破碎。透過劍意的尖槍寒芒在狂嘯,一縷縷鋒利勁風斬擊在寧越周身各處,裂帛,鮮血紛飛。
但是,他的身形依舊穩穩立在大地之,正前方的噴射流光已然對趙遠衷本體所揮擊的長槍,沖突的激烈漣漪,揮槍合擊的一道道虛影依次崩裂。
嗤!嗤!
突然間,幻化的兩道虛影交錯一擊,穿透寧越身形之后消散風。在這一刻,虛空飛濺的血珠再多數十滴。寧越的身形,終于開始動搖了。
“喂,你還打下去嗎?再這樣,你會將命賠的!”
駕馭著凌厲攻勢,趙遠衷卻心驚起一絲不忍。他的本意可不是這樣持續斬擊摧殘寧越,而是在擊潰對方所有招式之后,主動散去所有幻化槍影,宣告結束。哪里想到,竟然僵持成如此局面。
噴薄著湮滅之光的左手在顫抖,整條手臂連同著一齊在微顫,強烈的反噬疼痛肆意蔓延在經脈,寧越強忍著在堅持。舊傷未愈,神魔雙重力量在體內紊亂,再動用過星皇印訣后,短時間內再催動全新的天品武學,已然過載。
“再撐一下,我的軀體可不至于這么脆弱!”
低聲一吼,他索性將右手探出抓住自己左腕,所有的玄力融入到噴射之。湮滅的璀璨與凄美,瞬時間綻放出最為絢爛的縷縷流芳。
轟
轟鳴爆裂,最后一重湮滅之力卷動著破碎塵埃,于大地之掀起一陣狂風。所有幻化虛影毀滅其,亂流涌動的烈風之,趙遠衷也不得不撤招持槍而退。在模糊的視線里,他突然間再鎖定住一道突進身影,手腕扭動一挺,長槍嘯動再出。
嗤!
鋒利的冰冷無情切開衣袍,再割血肉,寒光穿透的一閃飛濺點點猩紅。然而,這依舊無法阻止突進之人的到來。縱使身側遭受重創,蓄勢揮擊的重拳仍舊近距離貼身咆哮。
這一剎,趙遠衷心一片駭然,近距離看著浴血攻至此處的寧越,他覺得自己眼所映的身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暴怒野獸,被惡魔所附身,自身遍體鱗傷之際,也要講同樣的痛楚撕咬在對手身。
“一定要,拼到這種地步嗎?”
唏噓一嘆,他不想動用自己的另一底牌。掌下長槍乃是宗門所賜靈器,作為帝國皇長子,又怎么可能沒有別的護身靈器?
拳出,正面迎擊。雙拳碰撞的前一瞬,在趙遠衷手腕處泛起一圈琥鉑色符。剎那,在他身后一道虛影瞬間凝固,若隱若現的古怪鎧甲籠罩著虛影全身,迅疾抬手,被鎧甲包裹的重拳隨著趙遠衷的拳頭一同轟出。
咚
再震擊!破碎的飄絮煙塵已不知是第幾次被撕裂,新的狂風呼嘯之際,一道身影從潰敗退出。在其身前,另一道依舊聳立的人影之后,降臨的虛影在散去。
這一招孰高孰低,已見分曉。
嘭!
重重砸在地,寧越仰望著夜空,不甘的烈焰仍然在心燃燒。竭嘶底里低吼一聲,他弓身再起,突然后退一躍,抓住了一名守門將領的腰間佩劍,直接抽出。
“借劍一用!”
話音落時,縱身再,劍鋒之寒光流轉。
“寧越,你已經輸了,何必再徒勞?”
叮!
槍鳴,一弧寒芒截擊在劍鋒正位置,碎裂的金屬光輝黯淡于風,崩裂的劍刃轉動釘入塵埃。
“誰說我輸了!”
一聲怒斥,寧越大步一踏,斷劍繼續揮斬。與此同時,趙遠衷手下斜的長槍順勢挑,狠狠一記突刺迎。
“夠了,都住手!”
突然間,一聲高喝令交手兩人同時一怔,動作瞬間凝固。停滯的劍鋒與槍尖,幾乎都已經抵對方的要害。
扭頭一望,寧越強擠出一抹微笑,道:“小茵,怎么了?馬我可以贏了,可以帶你離開這里了!
在他腳下,新的點點鮮紅正在匯集。
清晰將這一幕看在眼,暮茵茵含著淚搖頭:“別騙自己了好嗎?這一戰,趙遠衷手下留情了。你并非不如他,只是今夜的條件下,你根本贏不了。別再拼命了,好嗎?這不值!
“不值?難道你想要在這里放棄?”寧越一驚,在他的記憶里,暮茵茵不止一次感慨命運的無情,以及她心的反逆與不服從。
“我說的是,我不值得你這樣拼命。我注定的命運,終究無法逃脫。其實想想,這樣也挺好,不是嗎?畢竟,我也能夠追姐姐了,一國皇后哦!
苦笑一聲,暮茵茵望向方仍舊在觀望的皇后,道:“姐姐,我跟你回去。但是你必須保證,不準找寧越任何麻煩。而且必須,找來最好的醫師為他治療。”
“放心吧,我也不會允許有人難堪他的!
率先回答的卻是趙遠衷,抽槍一退,他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暮茵茵,多謝你選擇了我!
怒瞪了他一眼,暮茵茵繼續望向皇后,等待著回答。
皇后點了點頭,回道:“只要你肯乖乖聽話,我不會為難他的。當然,前提是他不再胡來。若是再有下一次,便是雪龍帝國必須抹殺的頭號通緝犯!
“一言為定!”
暮茵茵揮手一斥,而后,目光轉向寧越的時候,剛才的憤憤已然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罕見的溫柔。
“寧越,真的很謝謝你,一直以來都是的。只可惜,說得有點太晚了。今后,保重。”
說罷,她轉身離去,夜色一串淚滴飄灑落下。那道逐漸遠去的身影,似乎一直在微微顫抖。
“小茵”
嘀咕了一聲,寧越垂下的右手五指突然一松,斷劍墜地,劍柄之都凝結著血漬。
在他視線,一只攤開的手遞來,再抬頭一看,竟然是趙遠衷。
“你很強,但是一味地魯莽與拼命,是保護不好喜歡之人的。還希望你能夠記住之前我所說的,前來參加我和暮茵茵的訂婚典禮。當然,只要你愿意,到時候在羽帝國舉辦的婚禮,肯定有你的那張請帖。”
撥開了對方的手,寧越沒有回話,只是搖了搖頭。
“保重。”
眼見如此,趙遠衷也不好再說什么,轉身離去。在他眼,抑制不住的興奮在躍騰。數年來朝思暮想的最大心愿,終于可成真了。
直接視寧越不存在一樣,押送補給物資的車隊與守門將士重新開始了本身的工作,將那道立著的身影晾在那里,不再多看一眼。
“從一開始,你和她沒有可能。公主與騎士的故事聽去很溫馨美好,但是實際,只有最凄慘的情況,兩人才可能在一起;厝グ,還有一個小丫頭一直喜歡著你,等著你。而且,當初我問過你,小茵和芷璃非要選一個娶回家的話,你選哪個。當初的答案,你該不會忘了吧?”
在寧越身側,皇后悄無聲息到來。結局讓她滿意,但是似乎隱隱,心也有些不忍。
雙拳緊緊一握,寧越回道:“當然不會忘記,我選的是芷璃。但是,當初我在后面還補充了一句,該不會是皇后忘了吧?”
“小子,別太貪心,不是什么人都有那個資格的!
冷冷留下這句話,皇后率領著親衛也離開了城門。背對著寧越,她嘴角微微一抽。當初對方的回答,她可忘不了。
“小茵和芷璃選一個?當然是芷璃。但是,為什么只能二選一呢?”
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住處的,顛顛撞撞闖入房間,寧越癱倒在床大口喘息著,雙臂在微微抽搐。
身經百戰,也并非沒有輸過。只是這一次,輸得如此心酸,如此懊悔。若是當初多考慮一下,不踏入陷阱,現在應該已經帶著暮茵茵遠走高飛了。若是那個時候,折回時想到回到自己房間,取走暗煊古劍,對趙遠衷想必輸不了。
“算是被趁虛而入,也終究是自己不夠強。過于依賴暗煊的力量,弊端與報應,終于出現了嗎?”
苦笑一聲,眼角在滑落著淚水。直到今夜,直到暮茵茵離開時那聲“謝謝”,他才突然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對于那個似乎時?桃鉃殡y自己的女孩,真的很在意,很喜歡。
原本,只以為是一份悸動。但是不自不覺,萌芽的種子成長了。卻不知終于意識到的時候,竟然會是這種結局。
“寧越?你回來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之前暗好像多出了很多強者,包圍了這座客棧。但是在你回來前,他們又撤走了。”
沒有合的房門口,慕容菲蕓立在那里一臉疑惑。
合了雙眼,寧越回道:“沒什么!
“怎么可能沒什么?你一臉寫著不甘與委屈,真當我們看不出來?”
窗沿,堀媛端坐著搖晃雙腿。
“小哥哥,你這樣憋在心里不說,是不是太見外了?”
“他既然不想說,何必問?不過徒增他的傷心罷了。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也許明天會好轉的!
輕輕出現的蘇芊驅趕著多事之人,當房間重新清靜之后,她幫忙緩緩合房門。最后之刻,看著癱倒的寧越,輕聲一嘆。
“寧越,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難事,用不著瞞著我們。因為,我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
沒有回答,寧越只是招了招手示意蘇芊離去。
待到聽到房門合的聲響后,他長長呼出一口氣,搖搖晃晃起身,下意識抓過了帶鞘的暗煊古劍,眼神驟然一凜。
“不,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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