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幽森,號稱任何一簇樹叢下都埋葬著尸骨。出于本能的恐懼,基本沒人敢在這種地方隱匿于藏身。
但是,在這交錯縱橫的枯死樹根與重疊落葉,卻隱隱露出了一只帶著恐懼之色的眼睛。他也不想這樣,但別無他法。本身只是在淵鱗殿的小隊實力相對最弱,步伐慢了晚到片刻。想不到,也因禍得福,正好錯過了謫神劍尊不分敵我發動攻勢。
自然,也目睹了最后寧越斬殺所有淵鱗殿幸存者的一幕。這一下,他更加不敢發出聲響,甚至連喘息都屏住。直到,目送著那兩道身影朝向遠方離去。
“這個人,到底是什來歷,又打算做什么?”
再過了估摸一刻鐘左右,那人才敢動彈,翻身從枯葉堆立起,活動一下發麻的關節。而后,他拍了拍身的塵土,走向剛才交戰之處,想看到究竟。
不過也在瞬息之后,他隱隱察覺到什么,步伐猛然一止,扭頭張望四周。很快,他發現了那股盯梢的目光來源,竟然是一側樹枝蹲坐著的一只小貓,一只淺紫色皮毛還帶著幾縷漆黑紋路的小貓。
“怪事,這種森林里怎么可能還棲息著這等弱小的魔獸?”
那人一怔,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抖抖小貓。轉瞬間,一抹寒光驚起,這一剎那,他心晃過一陣劇烈的恐怖。
實力的強大,并不取決于外表。很多時候,表象的弱小恰好是致命殺機的掩護。
嗤
身首異處,未能合的瞪大雙眼正好看著那只小巧之貓搖著尾巴一蹦一跳離去。
尋著嵐利留下的記號,寧越帶喬裝打扮之后的顏昔玥找到了一處相對不起眼的客棧,匆匆來到房間。開門時屋不見一人,再合的瞬間,他眼一抹冷厲閃過,回身一劍抽出。
與此同時,探出的手指堪堪夾住了劍鋒,悄無聲息現身的嵐利輕輕搖頭。
“回來得挺快,至少我預計的快?磥磉\氣不錯,找到一個。”
打量著顏昔玥,嵐利輕輕點頭示意,這是這一次見面,但是他能肯定寧越不會隨便帶人回來,還是一個身有傷的虛弱女子。
至于藥物,住下之時他開始準備,整理好擺在桌。
“沒見過的面孔,寧越你從哪里找來的新幫手?”顏昔玥眼帶著些許警惕,嵐利的發色與眸色甚至膚色,與她之前所見的各地人類皆有差異。
聳了聳肩,寧越回道:“嵐利,銀翼雪龍一族。這樣說,你應該放心了吧?擔憂你們的人,不止是我。”
隨手抓起一支瓷瓶咬去瓶塞,顏昔玥湊到鼻前嗅了嗅,隨即直接飲一口,頓時齜牙咧嘴一哼,砸吧砸吧之后,重新開口:“你來這里,最擔心的恐怕是她吧?放心,他們暫時沒事。對,只是暫時。”
聞言,寧越眼神一沉,道:“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只有你一人逃出來?”
“既然知道只有我一人逃出來,又能夠準確找到我,想必你已經質問過淵鱗殿的人了。他們嘴的全滅,不過自欺欺人罷了。有雷宗主在,淵鱗殿暫時殺不進去。但是,他們想要出來,也很難。本來一切挺順利的,只是后來冒進了,誤陷阱,被困在天星湖泊水下密室,只有我逃了出來。”
“為什么逃出來的是你?”
聽到這,嵐利眼閃過一絲懷疑。來之前,暮茵茵一行人的資料他都看過,對于每個人的實力也有所了解。
瞪了他一眼,顏昔玥回道:“你懷疑我有問題?算我是內應另有圖謀,也不可能與淵鱗殿暗聯手!天星湖泊是地下暗流一路連接外海的咸水湖,也是淵鱗殿煉制墨碧劇毒的一處重要據點。陷阱啟動后,所有出路被毒霧封鎖,但好在作為水下據點,那里的魔導器與咒術靈陣在正常運轉下,可以保證很長一段時間生命在其存活,只是出不來。而我不一樣,有著免疫墨碧劇毒的體質,等到一個機會獨自逃離,也是為了傳出消息尋求援軍。只可惜,還是被他們發現了,一路追殺直到骸骨幽森。”
“恐怕也正是因為你這特殊的體質,淵鱗殿才要留活口,一路的追殺不曾痛下殺手。連那邪眸蝎獅,都對你有點興趣。”
點了點頭,寧越腦突然又閃過一個猜測。
“你是說,了陷阱才失陷天星湖泊水下密室的?會不會存在一個可能,他們故意設伏,請君入甕?”
顏昔玥搖頭道:“我想不會,不然的話陷阱觸發時,那里的伏兵不至于那么少,結果內部被我們攻破占據,只是出不去,但可以據險而守。陷阱觸發的手段也確實高明,防不勝防。若不是暮茵茵察覺,可能我們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那是什么?”
“為了進入第一扇機關門,必須佩帶淵鱗殿的一種特殊戒指。但是踏入第二個區域后,那種戒指卻將成為觸發防御機關的關鍵。還好暮茵茵第一時間察覺到異常,讓我們所有人及時褪去戒指,仗著雷宗主的強橫實力強行撕裂毒霧,一路突破到核心區域。卻不曾想到,已經觸發的防御機關,不能從里面關閉。于是,被困住了。”
眼閃過一絲駭然,嵐利連連點頭,道:“這一手,真是防不勝防。設置這種機關的人,心夠細夠狠。而且,你逃了出來,遲遲沒有被抓回去的話,淵鱗殿肯定會有所應對,在天星湖泊外圍布下天羅地,等著我們再一次自入甕。想救人,難!
“這一點,我已經想到了!
誰知,寧越狡黠一笑,揚起了手的一只金屬面具。
與此同時,嵐利也留意到剛才對方回身出劍之際,從包裹的油布抽出的劍是一柄她從未見過的鏈劍,而非寧越慣用的那柄銹跡長劍。
“喂,你從哪里搞來的這些玩意?不會認為,自己帶個面具,能夠混進去吧?”
“你還真說對了,我打算戴著這個面具,讓淵鱗殿的人將我請過去!
再是一笑,寧越順手將那副金屬面具扣在了自己臉,冰冷的觸感有些不太習慣,但也不至于難受。
看著嵐利的一臉疑惑,已然猜到大致的顏昔玥解釋道:“這柄劍,這副金屬面具,都是一個被稱為謫神劍尊的家伙所有之物。他是淵鱗殿請來的強者之一,正好撞寧越,于是被解決了。他的名號有些響亮,但卻沒人知道他的真實面目。辨認的方法,只有面具與鏈劍,以及凡尊境實力!
寧越接著說道:“而且,從淵鱗殿的人口得知,他們傳信過其余淵鱗殿的人,告知了自己找來的外援是謫神劍尊。目前在瑜榮帝國,淵鱗殿暗活動猖獗,想要留意到一個刻意顯露身份的人,應該不難吧?”
“你是打算偷天換日?自己裝扮成那什么謫神劍尊,主動走在大街,只要有接到過傳信的淵鱗殿之人發現了你,會將你當成真的謫神劍尊,請過去?這樣做,太冒險了吧?萬一,他們發覺了你是假的,那可自入虎口了!不行,這么做絕對不行!”
嵐利重重一拍桌子,搖頭不止。
寧越透過金屬面具,目光鎖定嵐利雙眼,道:“那么,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請來外援,應該是覺得想要對付被困住的雷羿,一個凡尊境強者,單單只是淵鱗殿自身的戰力不太保險。而類似的尋找外援,肯定不止一批人。現在在天星湖泊,布下的天羅地恐怕不是我們兩個可以正面強闖突破的。目前來看,最后的辦法是我從內部突破。確實,很冒險,但值得一試!
無奈一嘆,嵐利看著寧越帶回來的鏈劍與面具,沉聲再道:“具體的,你打算怎么做?”
“沒法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畢竟,我無從得知淵鱗殿到底是怎么盤算的?傊,只要有機會能夠混入到天星湖泊,一切都好辦!
“好,算你能夠混入其,一個人力量也很有限,需要我們配合。但是,如何傳信給我們。在我看來,請來的外援淵鱗殿可不至于完全相信,暗監視應該會有的。孤軍奮戰的話,潛入的危險太大了!
“這個,你無需擔心。”
隨著寧越撥指一笑,半掩的窗戶被一股外來力道推開,緊接著,一道瘦小身影撲到他懷,正是小貓形態的芷璃。
“我想,以芷璃的實力與潛行能耐,再加她現在的模樣,只要不頻繁出沒,應該難以被發現端倪!
哼聲一笑,顏昔玥嘆道:“簡直是渾然天成的條件,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你,才能夠想出與完成這樣的不可能的任務了。算走一步看一步,也至少有提前的謀劃吧,說來聽聽,要我們怎么配合你?”
黃昏時分,裝扮完全換了的寧越坐在穰葉城最豪華的一間客棧品著茶,鏈劍搭在桌邊。透過金屬面具,他能夠清晰瞥見不少其余桌位的賓客對自己這邊暗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只是,當他目光掃過去時,那些人急忙收口,在驚恐裝作若無其事。
“這謫神劍尊,兇名果然不小!
心感慨的同時,寧越也多少竊喜一番?礃幼,現在這座客棧是有人將自己當做謫神劍尊了。那么,接下來只要等待目標鉤好。
時間緩緩過去,客棧越來越熱鬧,喧囂不斷。然而,沒一人主動找寧越。
茶,已經續第三壺了。
在他快不耐煩的時候,一道人影來到了桌前,直接坐在對面位置。
“這位兄臺,拼個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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