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不愧是我看的人。和你說話,省心省事。”
章威點頭一笑,伸手一攤。
“你幫我狩獵滄龍鱔王,當然不會是叫你一個人去。事成之后,你的那些同伴,我全部還給你。”
霎時間,寧越眼閃過一抹寒意,喝道:“你把他們怎么樣了?”
聳了聳肩,章威不以為然道:“放心,都是些小傷。原先準備的那些人,都是為狩獵的成功善后用的。沒想到,間出現了差錯,不過好在我最初下達的命令是,盡可能活捉所遇到的任何人。所幸,他們沒下殺手。只是由于你的同伴反抗得有些激烈,所以過程不得已傷了他們。”
十指下意識緊緊一握,寧越哼道:“怎么從你口說出來,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和家常便飯一樣隨便,無所謂?在你眼,其余人的命根本不值一提,對嗎?”
對此,章威指了指寧越面前尚未吃完的那碗雞肉湯,笑道:“你吃肉的時候,會在意那個生命臨死前的掙扎與無辜嗎?。”
拍案而起,寧越怒斥道:“這能夠混為一談嗎?”
“為何不能?”
章威一副泰然模樣,靠坐在椅子,攤手回道:“我們喂養著家畜,讓它們無憂無慮成長。作為交換,它們最終將獻出生命與血肉,供我們食用。所以對我來說,每一個人都不過是物盡其用。基本,我會支付給他們想要的報酬,作為交換的代價。”
“那么,你暗算淵鱗殿殿主的事,又算什么?他給了你地位與榮耀,你卻將他推入深淵。交換的代價,何在?”
“哦,正好我把這個帶來了,你可以看看,那位殿主事先留下的遺言。他對自己的復仇能否成功,本來沒有十足的信心。而我,會幫他完成這個夙愿的。這個,便是給他的報酬。”
變戲法般從袖抽出一支卷軸,章威輕輕放在了寧越面前。
接過之時,寧越雙眼一瞪,回道:“該不會這么巧,你正好帶著吧?來之前你知道,我可能在這里。”
章威一笑:“好歹這個位置也是淵鱗殿的駐地周邊,若是光天化日下多了兩個人都注意不到的話,淵鱗殿如何在瑜榮帝國扎根這么久?”
沒有急著攤開卷軸,寧越冷笑道:“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如何相信這副所謂的遺言,不是你偽造的?”
“沒那個必要。因為算沒有這份遺言,因為你的同伴都在我手,特別是那一位雪龍帝國的公主,你不敢不從。嗯,真不愧時公主,竟然銀翼雪龍一族都出動了來救她。所以說,我又何須作假一份什么遺言,再添芥蒂呢?”
聞言,寧越雙瞳再是一陣收縮,揮手將卷軸全部攤開,匆匆瀏覽著面記載的字。好在,使用的是萬國邊疆的通用語,不至于他看不懂。
“無論是誰,只要你看到這份遺言之時,說明我死在了復仇的戰斗。那個時候,想必你也清楚,我這位淵鱗殿的主人,根本不是人類。
一百一十三年前,我實力剛剛達到凡尊境層次,不過一條游弋大海再常見不過的滄龍鱔。一次覓食歸來后,卻是發現自己的族群慘遭屠戮。罪魁禍首,是一條在那片海域兇名赫赫的滄龍鱔王。據說,它在幾年前從迷失海域最北面的那塊詛咒海域歸來后,實力突飛猛進,不斷吞滅著其余族群。為的是,在下一次赤月天相到來際,能夠突破我們這個種族的極限。
我痛恨自己無能為力,但根本無法與之抗衡。逃跑,被它龐大族群的幾員發現,一路追殺。最后我傷痕累累將剩余追兵勾引至淺海區域,利用退潮將它們逼沙灘,趁機反殺全部。然而,也因為我精疲力盡,在退潮無力返回大海,癱在沙灘,只能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是也是在那個時候,一群樸素的漁民救了我。也許在他們眼,滄龍鱔一族是庇護他們海神。從入夜到次日凌晨,他們一直往我身潑灑海水,讓我能夠殘喘到再一次漲潮到來的時候。
也是在那次死里逃生后,我萌發了一個念頭。如果,我能夠達到徹地境層次,幻化成人形的話,是不是可以利用人類的力量,完成復仇。于是,在那個念頭的萌發之下,淵鱗殿建立了。
為了復仇,我已經違背了祖祖輩輩交代我的自然法則,妄造殺孽,而非僅僅只為生存與果腹。但是,我不敢忘記那一夜里,那些樸素漁民的純真善良。所以,淵鱗殿聚集的人多是窮兇極惡之徒,在派遣他們的身亡,我也可以不在乎。
至少,我是這樣欺騙自己的。
按照人類的說法,善惡到頭終有報。我知道,自己必定會有為之付出代價的一日。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須完成自己的復仇。
歷經一百多年,據稱十個甲子才得一次輪回的赤月天相,終于將近。而這個季節,也是滄龍鱔族群洄游內陸的時候。我花了二十年的監測,終于找到了要復仇的那個族群洄游之地。
苦苦等候這么多年,機會終于到了。
但是,既然你看到了這封遺言,那說明我失敗了。多行不義的盡頭,終究難逃一劫。
只要能夠幫我復仇,淵鱗殿殘余的勢力任你調遣。一直召集而來的這群罪惡之徒,讓他們在我的復仇喪生,也算是一丁點對于這個世道補償吧。
對了,如果你能夠見到顏家的那位幸存者,幫我說一聲抱歉。將顏家滅門,只是為了得到那個女孩,她擁有極為罕見的避毒體質。對于我的復仇而言,擁有極高價值。但是既然我死了,她可以活下去。”
嘭!
拽緊卷軸重重一捶桌子,寧越咬牙切齒。但是在他眼,還夾帶著一抹略顯復雜的神情。
見狀,章威狡黠一笑:“這下,你應該明白了,那位殿主也是罪有應得。只要能幫他完成夙愿,我暗算他的事一筆勾銷。”
“那么,善惡終有報,什么時候輪到你呢?”
冷冷看著眼前一副成竹在胸的章威,寧越恨不得現在抽劍與其一戰。但是,他不能。
為了他被抓走的同伴,必須忍一時。
“這個,我哪會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你我合作的話,所有人都能夠活得很好。而滄龍鱔王,終將成為獵物。赤月天相在明天,那個時候滄龍鱔王因為要突破極限而蛻變,是防御最薄弱的一刻。其實話說回來,若是沒有你的攪局,也許殿主的計劃能夠成功的。想清楚,來找我,四弟知道怎么聯系到我。千萬記得,盡快。”
哼聲一笑,章威隨手抓起桌盤的一只素炸什錦,塞入嘴緩緩咀嚼。而后,招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章武告別。
“味道不錯,霜塵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四弟,福氣不淺啊。”
待到章威走遠后,芷璃一捶桌子,喝道:“寧越哥哥,真的要答應他嗎?”
合雙眼一嘆,寧越回道:“還有別的選擇嗎?他麾下的戰力能夠拿下嵐利與雷羿的合流,那能夠勝過現在的你我。不答應的話,連最后的翻盤機會都沒了。”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沒想到三哥他連我都一直在監視。”
章武嘆了一口氣,連連搖頭。
寧越回道:“我知道,與你沒有關系的。如果我說,下一次動手,我會要他的命,你會阻止嗎?”
一點猶豫在眼迅速泯滅,章武咬著牙搖了搖頭。
“也許,我會為他感到悲哀。但是,絕不會可憐他。野心膨脹之后的三哥,對我來說太陌生了。他的死,能夠換來更多人好好的活著,那你盡管放手去做。”
站在拱起的山丘,章威突然停下了腳步。在他身后側面,芙沫的身影悄然出現。
“確定了?”
“嗯,確定了。那個出手救了他,救了暮茵茵的神秘強者,應該是獨自行動的,與其余人沒有任何聯系。所以,那個人會舍下暮茵茵其余的同伴。也正因此,寧越無從得知,暮茵茵已經獲救的事實。這一點,正好為我所用。那種重感情的人,有朋友被抓住不敢不從。何況,他現在還錯認為,自己最心愛的女孩都落在我手了。明夜的狩獵,必定成功。”
章威張狂一笑,在他眼,幾乎已經看到了豐收之后的盛狀。
芙沫眼掠過一抹淡淡憂慮,低語道:“我真沒想到,那樣的折損后,你還能夠調動如此的戰力。那么為何,不在昨晚一起使用,直接狩獵滄龍鱔王,再收拾殘局?”
“因為,那個未知的變數已經不是普通凡尊境強者能夠超越的了。而寧越卻似乎知道那個變數的真相是什么,所以我必須要他出手。剩下的戰力,是我最后的底牌了,可不能輕易折損,自然要留到明夜,赤月到來之際。”
說到這,章威瞥了眼后方欲言又止的芙沫,疑惑道:“怎么了,你似乎很不情愿繼續下去?”
“不。你要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但是這次之后,能不能能不能收手了,別再造這么多殺孽了。殿主說得對,善惡到頭終有報,我怕”
“你怕什么!所謂天道,不過是無用之人逃避自己卑微力量的說辭罷了。而我,一步步成長與蛻變后,將凌駕在一切之。你放心跟著我,見證這累累尸骨堆積之的榮耀。”
“劍靈,憐祈,怎么樣?”
“目前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狀態了。主人,還是最好別去。”
對此,寧越一笑:“跟了我這么久,你覺得能夠勸住我嗎?”
“當然不能。”
“我想也是。”
浮現出虛幻身形的憐祈也點了點頭。
“這一次,暗煊的力量與血脈覺醒全部留著,我又為何要退縮。章威所覬覦的力量,最后的得主是誰,可還不一定呢!再加魔翼皇棋的戰車,若是放走了這一次,之后叫我如何在大海里搜尋?”
雙手一揮,一劍一刀化為流光沒入雙腕,寧越順勢再披一件外衣。
“所以,出發吧。第二輪狩獵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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