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越與羽茱都留意到之人,奮戰的嵐利不可能沒有察覺。從入陣開始,他一直在找陣眼何在,幾經交手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忽略到那道矮小身影。
直到剛剛,那人都不曾真正出招過,一直在陣周旋。其余數人,或多或少已經與嵐利交手過幾下。越是這樣,懷疑自然越重。
絕非那個小個子實力太差,所以只在周圍轉動。而是,他在蟄伏,等待著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成熟的獵殺者最為懂得靜靜等待的道理,暗藏的爪牙一旦露出,便是直咬咽喉要害,一擊斃命。
而現在,時機差不多成熟了。
嗤
劍氣破空呼嘯,一泓寒光色如秋潭之水。清澈,冰冷。
“等的,是你!”
迅疾轉身,嵐利掌下融聚的元素力量轟然咆哮,冰與火旋動交融,一冷一熱的勁力卻完全沒有相互沖突,以涇渭分明的雙重姿態噴射爆發。炙熱與深寒,灼燒與凍結,一同鳴嘯。
乒!
揮動的劍勢沒有任何猶豫,一線寒芒落下,凌厲的鋒芒面前,冰火合擊已是黯淡失色,瞬息被刨開成兩半,原先彼此獨立的力量此沖突融聚,都不用再施加追擊,冷與熱的天生不同爆發,相互泯滅。
但是,在消逝的冰與火之后,狂風卷動,將破碎的寒冷與炙熱吸入自身凜冽,伴隨著嵐利轟然一拳震出,真正殺招此嘶吼。
恍惚之間,那一卷旋動的風暴,赫然便是一只振翼巨龍!
“你不是人類,對嗎?”
同一剎,那名小個子突然低語一聲,袖劍鋒橫起一格,近距離強行抗下咆哮龍卷之風。下一瞬間,他左手再是一翻,竟然倒持出一柄斷劍,劍刃截斷處一絲青光悄然蕩漾。
“輝劍七式之五,伏妖蕩!”
錚
劍嘯,狂嘯而起。激蕩的凌厲劍氣撕裂了那人的右手衣袖,至此,那支劍鋒終于露出了全貌,竟然只是一截劍刃,僅僅是在末端纏一圈鐵絲,借此持住。
而隨著劍風蕩漾,鐵絲齊斷,半截劍刃懸浮而起,末端一湊,正好對接了左手的那支斷劍,渾然化為一體!
“這是什么古怪招式?”
望見這一幕,算得用劍好手的寧越也失聲一嘆,如此怪異的手段,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是有一點無需置疑,斷劍連接之后,從鋒芒透出的凌厲深寒再了一個檔次。
“寧越主人,情況不妙!”
羽茱動了,右手一探從斗篷遮掩下伸出。不過,她掌凝聚的玄力瞬間又熄滅。
因為,寧越搶先一步踏出,右掌一劃從左腕抽出一抹赤光,暗煊古劍驟然出鞘。
但是前方劍勢已出,氣貫長虹,漫天卷動的虛影狂風猛然間被凌厲貫穿,攪動透射的一線線劍氣瞬息將其分裂擊潰。不過眨眼須臾,嵐利信心滿滿的一擊煙消云散。
而對面,那名小個子揮動的劍意還在持續呼嘯,身隨劍走翻滾在半空,四散的劍氣回歸于自身之,彼此重疊,一抹嶄新劍罡重新凝聚。
斬!破空擊落,強烈的深寒嘶吼著蕩平妖邪的浩然正氣之志,凝為一線致命森然。
強烈的不安感涌心頭,嵐利瞬間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以他堪徹地境的軀體強度也不可能擋下這一劍。因為,這一劍本身能夠斬殺徹地境強者!
“是我小覷你了!”
雙拳勢一握,撞,漫天飛雪驟現,凍結的寒冰凝為堅盾,布陣身前。屏障之后,嵐利狠狠一咬下唇,雙臂突兀暴起的青筋幾乎要撐裂衣衫。
叮
劍勢落,寒冰護盾視若無物,不堪一擊。
無數冰屑碎裂紛飛的瞬間,出劍的小個子眼神卻是猛然一變。他能夠感覺到,另一股劍意的逼近,與他駕馭的如出一轍。
徹骨的致命深寒,一經出手,便是殺招。
無暇再顧及前方似乎要放棄人類形態的嵐利,他扭身一劍反削,霎時間,綻放火光絢爛繽紛。冰冷的劍鋒之,架住了一截銹跡斑駁的古樸鋒芒。
“藏拙于巧,有意思!”
左手一扭松開,小個子瞬間換手,右手持劍便是一挑,三道劍罡拔地爆起,氣勢之凌厲,直刺云霄。
“你的劍和招數,也很有意思。”
興奮一笑,寧越瞪大的雙眸兩重符重疊,泛起更加詭異的光芒。先前合戰魔獸霸主,血脈覺醒已經用過。所以現在,還能夠動用的將是另一樣更加暴虐的秘法。
皇之覺醒!
劍切,一線猩紅嘯動,三抹劍罡應聲折斷。
緊隨其后,雙劍再一次交鋒激撞,交錯的寒光彼此沖擊幻滅,鳴嘯的寒意激蕩圈圈波瀾。
一絲絲余波的凌厲,算站在十余米外,都能夠清晰察覺。尚來不及退開距離的幾名輝劍宗強者突然發出陣陣慘叫,在他們周身,赫然多出十數道血色劍痕。
“寧越哥哥,不會有事吧?”
若不是肩膀被羽茱按住,芷璃一定送進了戰團。以她看來,寧越與那小個子的每一次交手,都是險象環生。
但是在羽茱看來,每一次幾乎要擦到寧越要害的劍鋒,實則根本不可能成功。寧越地閃避動作,永遠快半拍。即使只是差之毫厘,同樣是差了,不會有事。
“放心吧,寧越主人已經占據風了。他的對手也很強,但是恐怕,實戰經驗差他太多。沒有經歷過數次生死徘徊的強者,是無法本能誕生出那種對稍縱即逝的勝機的把握的。”
鐺
在這時,一聲長嘯鳴響,寧越身形猛然后撤。見此機會,小個子斷然不會放棄,右手一扭,改為倒持佩劍姿勢,縱身而,揮斬的劍勢,猶如離弦之箭全力出射。
“勝負,已分。”
輕聲一念,后撤的寧越身形突然定住一立。與此同時,扭手一劍反削,正對方突刺鋒芒。
乒!
退,但這一次后撤的不再是寧越,而是那位小個子。
身形晃動而退,重新穩住止步時,他雙眼瞪大一怔,一抹血痕悄然裂開在臉頰左側。
叮
同一刻,半截劍鋒墜落,鏗鏘有力。手尚在的斷劍,截面處多出了一抹炙熱。而將其切開的鋒利,便是他臉傷口的來源。
寧越嘴角一挽,笑道:“能削你臉頰,便可封你咽喉。你應該知道,自己輸了。”
“對,我輸了。”
突然跪下,小個子左手一抓持起劍刃,任憑指縫間鮮血溢出,仿若不知疼痛。
再立起,雙手分持斷劍,他沉聲再喝:“但是,我還活著,戰斗沒有結束!”
“我很好,你這樣的人,為何會給一個污穢不堪的輝劍宗賣命?”
寧越有一種感覺,在這個小個子眼閃過的決然,與之前狼凋那種死士的置之度外,存在區別。他不是死士,卻同樣無懼生死。
“再來吧!”
影動,劍出,斷劍的兩截同時在嘶吼。
“嵐利,羽茱。其余人殺一半,留一半。”
吩咐一聲,寧越亦動了,左手一撫,烈焰染劍鋒。而在火光搖曳的末端,絲絲雷霆閃爍在低鳴。
天品等武學,雷禍災炎!
這一次,并沒有事先打下元素罪罰的咒印。不是他的疏忽,而是,他有心留對方一命。
轟隆隆
劍嘯的激撞化為爆裂轟隆,翻滾的炎海瞬間被雷光撕碎。硝煙尚在彌漫,一片焦灼的海灘,停下的兩道身影,一人搖搖晃晃,最終倒下。
斷劍的兩截,埋入沙。
另一邊,羽茱甩去指尖沾染的鮮血,冷笑著打量著剩下的幾個活口。殺一半和殺全部,對她而言,同樣只需要一招即可。
也根本無需嵐利動手。
“寧越主人,活的接下來怎么辦?”
“分開來問話,全部問過后再合起來他們所說的話。有不一致的人,殺。”
“明白。”
而后,羽茱與嵐利分別拖著兩人走向了一旁的樹林。
寧越則是來到那名昏迷的小個子身前,拾起了那兩截斷劍。手指觸及傳回的冰冷,讓他都微微一驚。
“你們這是?”
一直看著這些發生的水手終于有機會插話,因為恐懼,不敢走得太近。
“如你所見,輝劍宗的人主動來找麻煩。對付這些不善之輩,我也不應該手下留情,不是嗎?”
說罷,寧越單手攙扶起那名小個子,而后招呼了一下芷璃,示意他們兩個先行船。
“麻煩準備一個寬敞點的房間,多謝。”
“啊?是,是是是。”
片刻后,寧越坐在椅子,床則是昏睡的輝劍宗那名小個子。算沒有元素罪罰增加威力,雷禍災炎的沖擊也足夠叫這名徹地境武者昏睡一段時間。
其實,他在等人,一個肯定會出現的人。既然了這船,那個人不可能在得知了剛才的交手,坐視不管。
預想的敲門聲響起,與心盤算的時間沒差多少。
“請進吧。”
進來的是一個留著腮幫胡子的年人,皮膚黝黑,一看知道在海恐怕闖蕩了許多年。
進來后,他瞥了眼床的昏睡者一眼,沉聲道:“你們是輝劍宗要找的人?”
寧越應道:“看來,船長你知道些什么,說來聽聽吧。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會給你們踏浪宗引來禍水的,盡管放心。”
搖了搖頭,船長回道:“你們幾個可能有些能耐,但是不可能贏得過現在的輝劍宗。既然你們了船,作為必須招待的客人,我不能坐視不管。等到快靠近港口的時候,你們解一條小船自行離開吧。全當做,我毫不知情。”
“現在的輝劍宗?你這句話的意思,莫非是自沉船后的一個多月里,輝劍宗有了變化?愿聞其詳。”
寧越心騰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這一次輝劍宗的人島搜尋,恐怕不是誤打誤撞碰運氣,而是知道了什么。
遲疑小會兒后,船長嘆道:“最近一個月,永夜域發生了一場大的動亂。有些勢力倒臺了,有些勢力擴張了。而輝劍宗,算是一個借勢竄的。于是,開始要追算一些舊賬。特別是差不多兩個月前,宗主的次子葛浩杰不明不白身死之事。”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