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有了之前與玄靈族稚彰的交戰經歷,寧越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此刻眼前的傅鴻坤不再是他自己,而是被身后那只古怪的鷹隼幽魂所控制,反客為主。
只是,稚彰已經隕落,而且從頭到尾傅鴻坤也不曾進入到魔導巨獸體內,按理而言他不該有機會被強行植入另一個靈體魂魄的。
杉芽匆匆趕至,還在小口喘息,回道:“佐龍塔用于擊破魔導巨獸的是天神族當初遺失的圣防古鏡,擁有能夠擋下并且反射一切能流攻擊的能力。而這樣靈器的根本在于,被封印于古鏡之的一道兇獸靈魂,一種在萬年前被天神族剿殺滅絕的恐怖兇獸,滅曉紫雕。”
“將一個威脅到自己霸權的物種直接滅絕了,并且囚禁其靈魂作為自己繼續剿殺其余種族的靈器。不愧是天神族,手段之殘忍,遠遠勝過被你們在人類傳言為窮兇極惡的魔族。”
聞言,沃瑟咂了咂嘴。對于天神族,他生來沒有任何好感可言。好,天神族一向憎恨魔族那般。
勢同水火,不死不休。這份仇恨,已經延續了數萬年,無法改變。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解決這個麻煩!算要內訌,也等到之后再說。”
瞪了一眼沃瑟,寧越將懷抱著的羽茱推給了杉芽,晃手一招,重新抬起了暗煊古劍。劍尖遙指前方虛影的一瞬,鋒芒在微顫,持劍的整支手臂都在顫抖。
劍,以往要沉好多。
咬著牙穩住自己的動作,寧越不由倒退了一步,若非杉芽及時伸手一抵,恐怕都要此栽倒在地。
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所有底牌都在對決稚彰耗盡。此時此刻的自己,已經要超過強弩之末能夠形容的虛弱。之前能夠抱起羽茱,全靠勝利的喜悅與愧疚之心,勉強支撐著。
目前,劍都握不穩的他,自保都成了問題,更不要提再斬殺一個很可能危險程度不亞于稚彰的兇獸殘魂。
嗖
似乎察覺到了寧越的情況不對,操縱著傅鴻坤軀體的滅曉紫雕動了。身形一晃迅疾無匹,撩起的疾風直接挑開沃瑟同樣有些力不從心的劍鋒,一爪側擊,直取寧越左胸要害。
叮!
來不及閃躲,寧越倉促橫出劍鋒正面格擋,強橫力道沖擊之余,數抹飄動勁氣透過了劍鋒的防御,斬擊在他身。幾道血痕應聲撕裂,刺痛讓他再退數步。
呼!
烈風席卷,虛影的巨大雙翼一振,占據人類軀體的滅曉紫雕高高騰起,下垂的左手掌心幾片羽毛狀紫光在旋動。下一刻,寒意激射,幾片羽毛狀殘影,氣勢絲毫不亞于金戈鐵馬突起的刀陣。
“主人,躲開!”
劍靈急忙一喝,她同樣清楚現在的寧越是何等虛弱,近乎無招可用。
面對滅曉紫雕的迅猛攻勢,簡直淪為了待宰的羔羊。死亡,不過只是時間問題。
乒
卻在電光石火之劍,一弧劍氣斬至寧越身前,陌生的身影攔截而至,反手一劍側削,再是迎擊滅曉紫雕追擊的利爪。
數點火光擦出泯滅,一擊失手,滅曉紫雕翻身后撤,躍入半空張開虛幻雙翼,冷冷俯瞰著下方多出的那一道身影。
“多謝,不知閣下是哪一位?”
大口喘息著,看著出手相助的持劍年人,寧越出于本能,心閃過的竟是一絲警惕。
“輝劍宗,葛雄。”
來者冷冷回了一聲,瞪了寧越一眼后,迅速扭頭,重新注視前方滅曉紫雕。
“你大可放心,浩杰的那筆賬我不會跟你現在算。老子不是一個什么好人,但是向來恩怨分明。解決了那個操縱我輝劍宗的家伙,算我欠你一筆債。在還清之前,我不會和你算賬的。”
話音落時,葛雄輕輕痛哼了一聲,雙手共握的大劍在顫抖。衣袖之下,點點猩紅飄落。在他衣衫的一側,一道鮮血淋漓的創痕很是刺眼。那是之前低估了滅曉紫雕的能耐,挨的一記教訓。
作為圣防古鏡最關鍵的器靈,滅曉紫雕自身擁有反射能流攻擊的力量。劍氣,元素轟擊,全部能夠折射回彈,反過來對付施展者自身。
不遠處,倒下的嵐利與傅蠻也是吃了這個大虧,好在處于生存本能的天性,他們都避開了致命的一擊。但是,也僅僅只是活下來,再無繼續作戰的能力。
至于衛家那一批人,以及輝劍宗其余的強者,撐過了魔導巨獸的都不多,更不要提滅曉紫雕的再一輪殺戮。算還活著,只能稱得殘喘。
“寧越,現在要走的話,還來得及。”
單手攙扶著昏睡的羽茱,杉芽輕聲一念。憑借著星道圖書館的鑰匙,他們兩個隨時可以脫出戰場。
“對,你不提我又差點忘了。羽茱那邊,拜托了。”
反手將自己的那枚鑰匙拍出,按在了羽茱的額頭之。寧越淡淡一笑,看著折躍的通斷即將在變幻漣漪打開。
“放心交給我吧。”
沒有多說什么,杉芽也持出了她的那枚鑰匙,遁入虛無。只是在臨走前,她腳下多出一個小動作,腳跟迅速一挪,在大地留下一弧劃痕。
對于杉芽退出戰場,寧越沒有半點怨言。畢竟從一開始,她是來幫忙的,沒有理由拼性命。這個時候,能夠帶著傷痕累累的羽茱一同撤回安全地帶,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
接下來,是最后的死斗。
“寧越哥哥,你說我們能活下去的,對吧?”
一道嬌小身影突然竄出,來到了寧越身前,正是芷璃。她的模樣也有些狼狽,一道撕裂的傷口從左肩順著肋下劃過,撕至小腹側面。好在只是擦破皮的輕傷,沒有出血,僅有一道泛紅痕跡。
寧越看了她一眼,心最后的擔憂也是放下。
“等一下情況不對,芷璃自己走是了,不用管我。”
“別開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扔下寧越哥哥,一個人獨自跑?寧越哥哥肯定也不會扔下我,獨自逃走的,對嗎?”
咬牙一喝,不等寧越回復,芷璃躬身蹬起,雙臂張開的瞬間,背后幽影晃動,詭異的靈貓盤踞虛空,變幻的三尾亦是浮現。
乒!
感受到了另一個靈魂的波動,滅曉紫雕重重一爪擊墜葛雄,撇了他振翅一沖,直取芷璃而去。
嗤
轉瞬間,兩道身影相互掠過,幾點鮮血飄舞風,芷璃嬌小的身軀側滾一翻,墜落在地。抓入地面泥土的小手十指,都在滲血。
實力,懸殊。
另一邊,轉身振翅一騰,滅曉紫雕冷冷打量著余下的對手,發出了一聲怪異尖叫。而后,俯沖一竄,右掌抬起,新的幻化羽刃在翻轉。
下方,葛雄低吼一聲,揮劍迎。能流攻擊都失效的情況下,許多高階武學淪為了擺設,他所能夠依仗的,只剩下最簡單扎實的劍術。
乒!
雙方再次交鋒之前,一抹鳴嘯驚起,虛無多出了第二柄劍刃。然而,一同從虛無現身的沃瑟臉色驟變,他信心十足的偷襲被擋下。
甚至,滅曉紫雕沒有動用雙手,只是虛幻的右翼一格,如同水晶般剔透的羽翼硬生生擋下了劍尖,而后一振,將沃瑟震擊入半空。
與此同時,利爪一鉤挑起大劍,側踢的一腳重重蹬在葛雄胸膛正,將他整個身軀硬生生壓入大地,顫抖一振,凹陷數寸。
嗤
須臾,滅曉紫雕扭身再附一爪,潰敗的葛雄右肩血肉模糊,創口深可見骨。
又一個所剩不多的戰力倒下,當一臉殘暴的滅曉紫雕環視周圍時,百米內還能夠站立的除去他自身,只有寧越。
短暫的小憩根本恢復不了多少,寧越吃力地抬起了手的佩劍,在這時,他不由自嘲一笑。
連續的覺醒,魔翼皇棋的底力被他耗盡至最后絲毫,數次擊敗玄靈族強者稚彰,最終將其斬殺,并且停下了肆虐的魔導巨獸,救出了羽茱和憐祈。本以為,這是一場慘勝。不曾想到最后,竟然是慘敗。
一個不速之客,卻是成為了最后的贏家。
他發現,自己其實很怕怕輸,甚至無恐懼死亡。因為,心掛念的太多了,根本不舍得結束在這里。
但是,滅曉紫雕不會懂得仁慈,嘯動勁風的利爪揮出,催命的嘶吼已經到來。
“劍靈,這一年多來,非常感謝。與你相遇相識,是我這一生最幸運之事。”
“喂,主人,搞得和告別一樣是什么意思!你從來都不會放棄的,不是嗎?”
乒
鳴響一顫,劍靈最后的話語已經不能傳入寧越耳。被擊飛脫手的暗煊古劍騰在高空,尚未開始下墜,再一輪激撞已經開始。
古怪斬刀順勢抽出,憐祈還在沉睡,寧越也只能動用這最后的兵器。
鐺!
利爪勁風透過刀鋒邊緣,血痕撕裂在寧越臉龐。最后的兵器也被擊落,似乎,一切到此為止了。
“失算了,不應該對付一個稚彰耗盡所有底牌的。”
苦笑一聲,他合了雙眼。太累了,真的好想飽睡一場。這一次,應該不會被任何人吵醒了。
嗤!嗤!
下一剎,兩聲撕裂之音驚起,令寧越再一次睜開雙眼。滾燙的鮮血濺染在他臉,幾乎要遮住視線。
前方,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彼此皆用手指擊穿了對方的血肉軀體,命位置都不致命。
“離寧越哥哥,遠一點!”
怒嚎,芷璃周身爆發出一股空前強大的氣息,轉瞬間將滅曉紫雕震退。而后,她一步一晃踏出,眼變幻著色彩,臉的神情似乎也在轉換著。
“喂,你不是想出來嗎?那出來吧,只要能夠保護好寧越哥哥,這具身體讓給你用,也無所謂。”
嘀咕的最后,芷璃渾身一顫,一縷縷憑空涌現的勁力之風獵獵卷動著她的衣裙,重新抬起的小臉之,浮現出駭然陰森。
嗤
在同一刻,一抹寒光凌空而降,毫無征兆落下,竟然直接釘在了芷璃頭頂正,貫穿而過,狠狠扎入大地。
同時驚起的狂風,瞬間將滅曉紫雕與寧越一齊掀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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