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戰斗,如何了?
曉芢繃緊的心弦一直無法放下,帳外轟鳴聲與廝殺聲不絕于耳,但是她卻只能縮居于此,靜靜守護著一個根本不想保護之人。
準確說,那根本還不是人。身后的床,截去了右臂的沃瑟還處于昏睡狀態,一直未醒。
再一次按捺住心的蠢蠢欲動,她仰首一嘆。在部族,族長的命令便是一切,她得到的任務是看護好沃瑟,而不是戰斗。在亞人族,其實傳統亦是如此,戰爭與獵殺主要交由男性完成。戰斗力不俗的女性,負責掩護弱確保他們能夠安然撤退。
只是這一回,最為依仗的屏障都被突破,哪里還有安身之處?部族最后方的密道洞穴,聚集的千婦孺,恐怕是逃脫不了人獒族的敏銳嗅覺。
“我真不明白,你這樣一個沒有任何用處的魔族,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來看護。”
再看了一眼昏睡的沃瑟,曉芢咬牙一哼,扭頭一瞬,突然間目光挪回,凝視于一角的帳篷粗布之。
由于帳內燈光不足以映亮至最外圈位置,加駐地燃燒的烈焰更加劇烈,以至于,一道身處帳外的黑影得以映在帳篷內側。從體型輪廓來判斷,絕對不是亞人族。它微微張開的修長之嘴,已經標志了種族所屬。
人獒。
五指一握拽緊長矛,曉芢在緩步后退。她實力很強,但是也因此都不曾察覺到外界那一名人獒的到來,可想而知對方同樣不容小覷。
外界再是喧鬧,對于她而言都已經不重要了。帳內帳外的一切動靜,盡收耳,留意著每一個微小的變化。一旦開始交手,也許幾招間便見生死。
吼!
最后的寂靜被一聲嘶吼打破,卻并非人獒的嚎叫,而是一聲魔獸之吠。霎時間,曉芢望見另一道黑影在帳外撲向了隱匿的人獒,頓時心已有知曉。
她的那只座狼坐騎,嗅到了氣味的不對,護主至此。但對此,她卻驚出一聲呼喊。
“阿青,退下!”
吼吼吼
然而,傳回的回應只有連綿一串的廝殺聲。人獒對魔獸巨狼,戰斗沒有絲毫花哨可言,每一次爪撕牙咬,留下的都是皮開肉綻與鮮血飛濺。沖撞的力道波及至帳篷邊緣,勁氣一扯,硬生生撕裂數塊遮掩。
終于,曉芢看清了那只埋伏許久的人獒族,從它略有不同的裝扮來判斷,絕非普通戰士,而是長老。無論亞人族還是人獒族,能夠成為長老的,實力與資質并存。至少,已經踏入了徹地境層次。
而她的那匹坐騎巨狼,縱使天生異種,也不過凡尊六重級別。
嗤
利爪一挑,鋒利與剛猛并濟,血沫飚飛,巨狼整個掀起,腹部側面一條修長血痕蔓延直至頸部。墜落之時,只余下最后殘喘之力。
“喝!”
怒火燒,曉芢也顧不得什么被交付的任務,長矛一突刺向前方巨影。那只巨狼是她從小養大的,至今已有七年,感情深厚,情同姐妹。
眼睜睜看著對方為了自己而重傷,如何能夠繼續袖手旁觀?
嘭!
奈何,再是憤怒,終究扭轉不了實力的差距。一拳震擊,長矛斷裂,沖擊余盡將曉芢重新擊退回帳篷之,翻滾一撞,磕了沃瑟所躺的木床。
這一記沖擊,讓昏睡的沃瑟顫動一滾,差點從床摔落。
前方,抬爪撕開礙事的粗布,人獒長老邁入帳,右爪在腰間一抽,一柄骨質彎刀倒持而出。
“長老來對付我一個無名小卒,面子給足了啊。”
冷哼一聲,曉芢按住床板起身一立,同樣抽出了腰間的短刀。但是起人獒族長老所用,小太多太多。
吼
嘶吼,人獒長老躍身一邁,倒持骨刀側削一弧寒芒。
叮!
迎擊,僅一瞬間,曉芢再一次被掀飛震擊于半空。短刀脫手一轉拔空飛出,釘入側面支撐木柱時,亦是扭曲偏折。
撞擊于另一側木柱才停下,一頭長發已是凌亂散開,她頭佩戴的魔獸頭骨應聲碎裂,點點殘屑落下,濺染一身。
木床前,人獒長老似乎對昏睡的沃瑟來了興趣,俯首一望,而后探出了左爪鎖向其頸部。
呼呼
近乎同一瞬間,一股迅疾氣流從帳篷撕裂出灌入其,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躍動身影,晃身一掠,手翻轉大刀揮下燦雪璀璨。雄渾與凌厲,凝為一線刀鋒之。
鐺!
雙刀激撞,這一次,人獒長老后退了。
立于木床之,馳援而至的傅蠻大口喘息一下,扭頭朝向曉芢使了個眼神。
“還好,趕了。曉芢,這只大狗欺負你了是不是?沒關系,現在我幫你討回來!”
話音落時,她一個箭步竄出,拖拽于身側的刀鋒之,寒光瘋狂匯聚。
點點冰冷映襯之下,誰都不曾注意到,昏睡的沃瑟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了幾下。
眉頭微皺,寧越注視著那名暗影圣殿。準確說,他再打量著那一條金屬手臂。
留意到了他的目光,暗影圣殿剎瀘抬起了右臂,刻意展現一番,冷笑道:“好像,你對這玩意很感興趣啊。”
“重創沃瑟的,還有剛才最初的一聲爆裂轟鳴,都是這玩意做的吧?”
“對。”
“之前那支日蝕之陰潛入,表面是偷襲,實則只是一個叫我們放松警惕的誘餌。最后,甚至將為首的三十一都根除了。這樣惡毒的計劃,是你定下的吧?”
“不錯,是我。嗯?原來,你認識那個代號三十一的家伙?我一直覺得他靠不住,還好防了一手,不然恐怕要吃大虧。”
戲謔一笑,剎瀘放垂下右臂,左手一顫,從腕部噴吐凝聚的瑩綠色劍刃增漲幾分。
“還有什么想問的嗎?今夜我心情不錯,可以讓你死個明白。”
寧越回道:“哦?那么不妨說說看,你的右臂到底是什么來歷?還有,這一次隕星峽谷一行,為的想必是那艘萬年前天神族的沉沒戰艦吧?那么,你們最想從得到的,是哪一部分?”
咂了咂嘴,剎瀘搖頭道:“還真是貪心,想這樣套出我的全部計劃?我還不至于愚蠢到覺得現在的局勢,能夠毫無保留地道出全部。而且,無論什么時候,我也不可能和敵人說這些。好了,準備好受死了沒?”
“死的只會是你。而且你的這條右臂,我要了。真是巧,沃瑟折損的也是右臂,你正好送門來了!”
話音落時,寧越振翅飛躍而起,一劍凌空舞降。指尖彈出的火光落于三尺劍鋒之,瞬間燃起無窮赤焰。
炎罰劍裁,斬!
“在他完成之前,陪你玩玩也無妨。”
暗暗一笑,剎瀘一劍挑,七重憑空而現的劍氣凝于一點,惡狠狠擊向降臨劍勢與赤焰。
一擊之下,三重爆裂波瀾驚起,余波的硝煙被寧越探出的左掌所貫穿,印下六點變幻光澤。古樸的咒印,此降臨。
劍不過虛招,這一招元素罪罰,才是他的目標。
轟!
一拳迎擊,剎瀘動用了他的金屬右臂,但僅僅只是揮拳,沒有激活任何魔導兵器的力量。
但僅僅如此,透過金屬肢體的玄力依舊發揮出了最大威力,轟然一震,重疊元素力量此崩裂,力道被盡數化解。不過,寧越的第二個目的還是達到了,若隱若現的幾點變幻光暈,殘余在了那條手臂。
“雖有有點遺憾,可能不能留給了沃瑟了。但起那個,更重要的是這樣的禁斷兵器不允許再發射一次!”
雙眼一瞪,左手將烈焰拂過劍鋒。同一刻,寧越的手掌亦被鋒芒削破,鮮血沾染劍鋒,加之前斬敵時飽飲之血,雙重血祭瞬間構建,禁忌力量此喚醒。烈焰越加灼熱之刻,持劍的右手指間電芒躍騰,充斥而。
元素罪罰當然不過前奏,真正的殺招還在這里。印刻已經打下,湮滅的審判即將到來。
第一式,瞬滅!
雷禍災炎,咆哮!
電光石火的瞬息,他不會放過,絕不會再給剎瀘任何多余的反應時間。咆哮的雷與火充斥劍鋒,斬落的最后轟鳴直擊對方尚未抽回的金屬右臂。
這一劍,必殺!
轟隆隆
審判降下,狂暴的元素迎擊嘶吼名為毀滅的咒語,圈圈波瀾瘋狂震擊大地,蔓延向四面八方,波及到的萬物,瞬息化為灰燼。
那名逃過一劫的人獒長老反應夠快,再躲過一次殺機。但是,另有幾名人獒族戰士可沒有這么幸運了。瞪眼之刻,渾身下被灼傷轟擊成紛飛碎屑,點點焦黑灑落蒼夷大地,生息蕩然無存。
雖說,這一回寧越還沒有動用血脈覺醒,二度增強這一擊的破壞力。但是憑借元素罪罰與雷禍災炎的組合,他同樣有信心抹殺徹地境五重之下任何敵人。
然而,剎那之后,他察覺到了不對勁。縱使波動擴散的力量再是摧枯拉朽,直擊的位置,強橫的防御健在。志在必得的一擊,未能突破壁壘?
“主人,閃開!”
下一瞬間,劍靈一聲呵斥。其實也無需她發話了,寧越能夠清晰察覺到蓄勢于劍鋒之下的古怪波動。
嗤
晃身一退,眼前正好望見一道電芒狀暗紅斜刺天穹而去。夜空,殘余的軌跡仿若實質,難以消散。
前方,身形下沉半米有余,但是剎瀘毫無無傷。抬起的右臂不再是最初的手臂狀模樣,內部如同骨骼的一根根纖細金屬支柱分裂散開。于頂端,在他手腕處,六支尖刺挑出,尖銳處彼此連接著一道電弧,此布下防御屏障。
是這樣的防御,硬生生擋下了雷禍災炎的審判一擊。
“好險,真是好險。如果沒有這條手臂,我興許要和那一次失誤一樣,留下終身難忘的創傷了。不過也所謂,禍兮福所倚,正因為那一次我失去了自己的右臂,今夜才得以擋下你這一擊。”
剎瀘一臉慶幸,還在稍稍喘息著。
“你也應該猜到了吧?這不是屬于魔族的力量,而是當初天神族意欲滅絕吾魔族,而鑄的禁斷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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