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還打算胡鬧到什么時候?”
左手五指緊緊一握,城衷嘶吼著縱身竄出,單臂揮動佩劍,尖銳劍氣直取后撤中的寧越。
同一剎,贏淺憐揮劍一指,蒼白飛雪之中,虛影振翅長嘯,一柱幽寒之光帶著驚人劍意,順著大地一路噴發(fā)激射。所至之處,觸及萬物凝固于冰雪之中。
點點紛舞晶瑩,轉(zhuǎn)瞬間已然將城衷四面八方圍困,就勢拖入森然世界。縱使攢射劍氣能夠?qū)⒎怄i貫穿一道缺口,也在眨眼間重新被凍結(jié)堵上。
極寒降臨,動作遲滯的瞬間,經(jīng)絡(luò)之中已經(jīng)開始冷卻。城衷滿臉震驚地環(huán)視周圍,所見的唯有一片蒼白。以及上空最后缺口之中,一對晶瑩雙翼與巨大虛影。
尚未來得及再有反應,凍結(jié)直接沾染肢體,最先的便是他的左臂,被寧越打下元素罪罰之印的左手!
咆哮卷動的暴風雪,瘋狂聚攏。
當巨大虛影振翅離去之刻,風雪平息之時,蒼白的凍土大地之上,萬物凋零,一道類似性的冰晶聳立荒蕪之上。透過晶瑩表面,依稀可見內(nèi)部凍結(jié)的身影。
“快,動手!他還活著!”
不遠處,贏淺憐搖晃一傾,半跪在地上,整支右手泛起一片紫青。握住劍柄的五指指縫間,細碎冰渣凍結(jié)著所有觸及劍柄的肌膚。一時間,根本無法松手。這便是動用這一招的代價,強行呼喚被法神殿封印的上古龍魂所必須承受的負荷。
錚
劍嘯而出,小傲斷然不會放過如此寶貴的時機,一聲嘶吼振翅飛掠,染上一縷猩紅的劍鋒瞄準聳立冰雕,橫斬一削。
乒!
鳴嘯,劍氣狂涌,所有凍結(jié)冰晶支離破碎。一縷撕裂而飛濺的鮮血,在半空中都迅速再次凍為晶瑩之狀。
然而在這一刻,城衷恢復了行動,再次活動的軀體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僵硬與不融洽。但是確實,他還活著。小傲的一劍橫削也真真切切擊中了他的左胸,但是就在那道已經(jīng)可以瞥見跳動心臟的創(chuàng)痕之中,一縷詭異紫黑泛起縈繞,強行護住了最為重要的心臟。
而且,傷口竟然在這時,開始離奇愈合。
“你們,好大的膽子!”
怒吼!暴起的身影率先撲向小傲而去,雙影交錯的瞬間,兩柄劍鋒一同長嘯。
嗤!嗤!
下一剎,兩捧猩紅濺起,彼此身形共同一顫,但是城衷轉(zhuǎn)身動作顯然更快,再飛起一腳,正中小傲后背,將其直接踢飛十余米,俯面砸擊凍結(jié)大地。
嗖
眨眼之后,一支箭矢激射而至,毫無意外,截擊的劍光一劃將其刨開。而后,城衷再側(cè)身一步挪出,扭身一劍擦過贏莫突刺銀槍,右手肘部順勢一抬,重擊其胸膛,掀翻于半空。
“一直都是你在搗亂,先死吧!”
手中劍鋒一轉(zhuǎn),劍尖朝下,他冷笑著俯瞰摔在地上的贏莫,一劍下落。
嗤!
冰冷劍鋒吻過血肉,切割的身影無比流暢。劍光與血光共舞的同時,本能躲閃的城衷側(cè)面一瞪,看著寧越從他身邊掠過。而在此之前,縱使是他,也完全不曾察覺到對方的逼近。
“折光斗篷嗎?”
倒退兩步,他留意到寧越身上尚未抖動的襤褸斗篷,受創(chuàng)的左手按了按后腰,掌心瞬間被染紅。
趁著這個間隙,地上贏莫翻身一滾,再鯉魚打挺而起,持槍退至一旁,繼續(xù)尋覓戰(zhàn)機。
“可不止是折光斗篷,不過也沒必要告訴你全部。”
寧越冷冷一哼,表面若無其事,實則在急促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節(jié)奏。這種情形下,強行動用間隙閃爍,再加上隱足幻步,能夠成功已經(jīng)很是僥幸。想必,也有之前贏淺憐凍結(jié)城衷的殘余寒意因素在,麻痹了他的部分感官。
現(xiàn)在再看,城衷幾處受傷,自己這邊也是人人帶傷,但終究依舊保持了以四敵一的局面。
勝算,大了不少。
“為什么,二哥那邊的支援還沒有到?”
贏淺憐也是搖晃起身,狐疑的目光遙遙望了眼遠處。從這個位置,幾乎看不見營地的火光了。又或者說,比起最初之刻,火光有所黯淡與熄滅?
但是現(xiàn)在,無暇思索這些。強敵,仍在。
“兩個神殿走狗,兩個混血雜碎,竟然一定要斗到這種地步嗎?你們的努力與詭計,著實叫我刮目相看。但是最后的困獸之斗下,結(jié)局早已注定。”
嘴角邊流下污血,城衷甚至都不去擦拭,微微顫抖的右臂再一次抬起怪異佩劍,原地踱步一轉(zhuǎn),挪動著劍尖依次指向四人。
反手一抓,寧越再將古怪斬刀隔空吸入掌下,刀劍在手一橫,冷冷哼道:“現(xiàn)在困獸猶斗的,可是你。乖乖跪下受死,還能夠免去一些痛苦。”
話出口時,他心中閃過一絲錯愕。似乎不止一次,自己的敵人對他也說過類似的話吧?想不到,也有自己說出口的時候。
“珂索帝國,皇家騎士,戰(zhàn)天斗地,滅國弒神,豈會屈服于你們幾個小輩之手?法神殿圣女,我收回之前的話。你,也一樣要死在這里!”
最后一個字嘶吼出口,城衷一閃暴起,突刺之劍的迅疾速度,隱隱中恢復至巔峰狀態(tài)。
“三,當心!”
贏莫揮槍迎擊,劍氣與銀虹劃動的一剎,勝負分曉。
乒!
長槍偏折脫手,橫空連環(huán)雙腿重擊其胸膛,城衷沒有多看被擊倒的對手一眼,轉(zhuǎn)身一騰,劍勢改刺為斬,再擊贏淺憐而去。
叮
劍光閃爍而裂,單劍轉(zhuǎn)動飛起,尚帶凍結(jié)冰晶的劍柄之上,還凝固著一片血色。
贏淺憐就地一跪,卻并沒有放棄,左手一挽摘下腰間鎖鏈,未及出手,身側(cè)另一道身影掠至,揮劍迎擊而上。
“欺負一個女子,就是皇家騎士的作為不成?”
小傲在怒吼著,雙手揮劍一削,掄動的殘影之中,一縷焰光涌動爆裂。冰冷的劍意,瞬息化為炙熱,進而轟鳴激震。
轟隆隆!
焰光躍騰,大地凍土就此融化,不敢后退的城衷一腳踏中冰水,驚起點點冰涼沾染滾燙軀體。尚未立穩(wěn),本能再側(cè)身揮劍一格,劍鋒擦過刀刃順勢上挑,擊飛出射斬刀的同一時刻,矮身沖出的寧越從另一側(cè)穿過,劍鋒下壓彎曲一挽,恰恰削過對方持劍的右手小臂。
血花涌,五指脫力一松,佩劍墜落。
城衷發(fā)出一聲野獸般地嘶吼,扭身飛起一腳,正中不曾來得及拉開距離的寧越,硬生生擊飛數(shù)米。
錚!
亦在同時,一縷亮銀之色襲至,瞬間放棄追擊的城衷本能一躲,偏挪的視線正好看到一道纖細鎖鏈從側(cè)面擦過。下一剎,他左袖一抖,自己的那一支鎖鏈飛刺再次攢射而出,幾乎平行于贏淺憐的鎖鏈,徑直射去。
乒!
電光石火間,第三根鎖鏈攻至,卻是小傲出手了。他的左臂之上,似乎是直接連接著血肉骨骼的暗紅色帶刺鎖鏈于半空強行擊偏飛刺,再掃動一繞,勢若長鞭,擊向城衷軀體。
“小小伎倆,不足入眼!”
城衷的嘶吼都噴出一口血痰,左手猛然一抽,鎖鏈飛刺再起回援。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與此同時,贏淺憐的鎖鏈也動了,抽回的瞬間再繞動一鎖,與小傲的攻勢共同襲來。
叮叮
霎時間,三道鎖鏈攪在一塊,最為纖細的莫過于贏淺憐那一根,徑直穿過彼此糾纏的繩結(jié)之后,纏繞一鎖,赫然擒住城衷左肩。
“這下,看你往哪逃!”
贏淺憐興奮一笑,絲毫不顧一對拽動鎖鏈的小手已經(jīng)只是鮮血淋漓。
“我根本,不用逃!”
怒吼,城衷負傷的右手緊緊一握,再次抬起,亦是拽住自己的那一根鎖鏈。但也在這瞬間,他眼神一凜,下意識想要后撤一步卻又猛然發(fā)現(xiàn),在小傲與贏淺憐的共同封鎖下,自己已然無法挪動。
而寧越的劍,又到了。
嗤
揮斬,暗煊的劍鋒輕而易舉連同骨骼一同切斷。得手之時,寧越都還在驚詫,這樣瞬息之間,城衷竟然還能躲開致命一擊,僅僅只是賠上了自己的左臂。
棄車保帥!
左臂一斷,三道鎖鏈相互糾纏的束縛也一同脫開,根本不顧創(chuàng)口位置噴濺的鮮血,城衷痛哼一聲,橫身挪出一大塊。續(xù)而,全力一蹬,沖向了無人阻礙的缺口方向,一路狂奔。
比起性命的重要,這位皇家騎士終于拋棄了口中的榮耀。
大地之上,贏莫顫抖的左手抓起大弓,嘗試幾次后,卻最終放下。他剩余的力量,已經(jīng)不夠再狙殺這種距離下的目標了。不過,也無需他進行射殺,小傲與寧越一同追了出去。
比起贏淺憐與贏莫,只要打退城衷就可以了事而言,他們兩個可不能就這樣算了。只要城衷還活著,珂索帝國就將成為敵人,而不是盟友。必須在對方趕回去告知之前,截殺于半路。
“說真的,我沒想過還真能有機會殺了他。”
飛掠之中,小傲聳了聳肩。
寧越?jīng)]有他這般輕松,沉聲再道:“這句話,等到結(jié)束之后再說也不遲。”
前方,城衷還在狂奔,左臂被截斷處鮮血拋灑不止。每多邁出一步,他都覺得身體的熱量與氣力在流失。但是,不敢停下。停下,一定必死無疑。
“可惡的兩個混血小子,一個個比我更像刺客。殿下心太大了,竟然招了這樣兩個禍端。必須,在倒下之”
突然間,他話語與動作共同止住,不敢置信地低頭一看,自己的胸膛竟然多出了一道創(chuàng)口,鮮血緩緩滲出,也因此而染紅了將自己擊穿的利器。順著那只尖銳抬頭再看,所見的是一道現(xiàn)身于虛無中的猙獰黑影。對方渾濁的雙目,也正在打量著他。
后方,寧越猛然橫臂一招,攔下小傲。
在他瞪大的雙眼中,清晰看到一只憑空而現(xiàn)的魔獸,利爪一分,將止步的城衷活生生撕裂成兩片。無數(shù)猩紅飛濺的虛空中,隨著那只魔獸的雙翼一展,更多的黑影振翅而現(xiàn),從虛無中現(xiàn)身,源源不絕。
怪嘯的尖銳之音,同時瘋狂擴散在夜空中。
“隱翼音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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