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下,三道身影掠動在屋檐上,動作迅捷,每一次落下輕點再次騰起,都能夠破風越過幾處屋頂。視線之中,前方目的地所在,距離迅速縮短。
行進中,沃瑟忍不住開口再道:“還有一點,襲擊堀媛的那名日蝕之陰,我感覺好像不屬于軒刻。說不出來原因,就是感覺不對勁。一般情況下而言,日蝕之陰不會攪入這種政斗戰爭。至于暗影圣殿,就連對外戰爭一般都不會出現,因為我們根本不直接聽從帝國調遣,而是直接侍奉圣殿。”
聞言,寧越回道:“但是,你還是選擇了出手,協助軒刻女皇完成起義。是不是可以認為,你違反了圣殿的規定?”
“算不算背叛,我不清楚。但是可能存在哪一天,會有圣殿派出的精英來帶我回去,接受責罰。只希望在那之前,軒刻帝國的完全統治權已經落入陛下之手。通常而言,圣殿壓根不會留心這種瑣事,何況軒刻帝國目前在魔族九大帝國中,算是最末流的幾個了。”
說罷,沃瑟有些無所謂地聳肩一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他就不會后悔。
“圣殿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遲疑之后,寧越還是問出了心中的這個疑惑。一直以來,他其實都知道暗影圣殿與日蝕之陰不直接律屬帝國機構。然而,好像每一個大型帝國都有培養。
“該怎么說呢?圣殿的誕生據稱還是萬年前魔界一統的時候,唯一的帝皇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秘密訓練了暗影圣殿與日蝕之陰,專門執行見不得光的黑暗任務。后來,魔族九部n,各自成為帝國,但是圣殿依舊存在,不聽從任何帝國調遣。也可以說,每個帝國的強者都可以入選圣殿。不管平日里是什么敵對關系,一旦進入圣殿,不得因私怨爭斗。”
說到這,沃瑟輕聲一嘆,瞥了眼一側的堀媛。
“堀媛還好說,日蝕之陰表面上是說同樣不可用于魔界帝國間的相互爭斗,只是這些年來,每個帝國都擁有自己的日蝕之陰分部,違反者又太多了,圣殿也只好睜一眼閉一只眼,根本不管。畢竟,大家都在用,依舊是公平的。只是像我這樣的更高一級的暗影圣殿,依舊抓得嚴,嚴令禁止介入帝國紛爭。不過好在,明文規定的是不允許介入帝國之間的爭斗,而我此次攪入的是軒刻帝國的內亂,究竟算不算違規,全看裁決者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莫非是說,從魔族九部n那一刻開始,暗影圣殿的存在只是針對人類了?”
“喂,別把自己的身價抬那么高。暗影圣殿的存在,超脫帝國統治之上的地位,為的是與天神族抗衡,順便也收拾一下人類。”
兩人談論之間,路程即將走完,前方已是鎮遼城主帥應昭隆的府邸。雖是夜晚,府邸之內燈火通明,數支裝備精良的隊伍來回巡視。高聳的數支箭塔之上,精銳箭手目光如炬,環視四周。
面對這樣的戒備,想要趁著夜色不動聲響地潛入進去,幾乎不可能做到。
然而,日蝕之陰的存在就是為了執行這樣的任務,融入陰影,潛行于黑暗之中。
寧越下意識想要現身詢問看守侍衛,瞬時間被看出這一點的沃瑟攔住,微微一怔之后,立刻反應過來。若是他踏出了這一步,此次馳援就可以直接算是失敗了。
想要逮出黑暗中的蟄伏者,第一步,自己也需要潛入黑暗。
“你說,我們就這樣潛入進去,會不會被不知情的侍衛當做入侵者直接攻擊?”
“若是你連瞞過他們的能耐都沒,更不要提去揪出可能蟄伏府邸之中的日蝕之陰。跟著我,這里我不是第一次來了,有一處圍墻存在防御空當。我當初沒有點出,就是覺得有朝一日,說不準可以用上。而且,如若我們的對手要潛入,那里也是最好的入口。”
說罷,沃瑟橫身一挪,拐向東側圍墻,寧越與堀媛緊緊跟隨。他們動作非常快,就算直接躍動在巡邏侍衛的視線之下,也沒有引起任何察覺。
最多,那些感覺到不對勁的侍衛只是覺得沒準是自己眼花,再定睛一看時,剛才似乎有過的模糊蠕動完全不見。
沃瑟所說的防御空當位置,實則是一處貼近于府邸東北角位置的箭塔。比起別的箭塔,這一處與圍墻的距離縮短了近一半,致使正下方的視野盲區成為了唯一便捷的突破口。
當然,作為鎮遼城的主帥府邸,還不至于出現一處如此明顯的破綻。在圍墻與箭塔之間,交錯潛入著數次尖銳鐵刺,如同惡獸利齒狀,截斷唯一的通路。
只是截斷并非完全無死角,在貼近箭塔看臺底部的位置上,尚留著一個不算寬敞的間隙,如同實力夠強,加上身材不胖,側身一翻足以越過。但如若出現了差錯,交錯的數十只鐵刺將無情撕開闖入者的周身血肉。
望著沃瑟所指的這一處缺口,寧越下意識了咽了口唾沫。他很慶幸,自己個子中等,身材還算不錯,應該過得去。
以沃瑟的身材,應該也沒問題,反倒是堀媛,讓寧越有所當心。初識之刻,她拽住他的手那一按,至今記憶猶新,這位魔族少女個子不高,卻異常發育得好,稱得上波濤洶涌。那樣寬度的縫隙,叫她側身翻過,似乎存在一定困難。
似乎察覺到了寧越略有異樣的目光,堀媛雙臂抱胸,輕輕一哼,用盡可能低的聲音嘀咕了一聲。
“用不著你擔心,作為日蝕之陰,女子行動前可是必須纏好胸的。雖然勒得太緊挺悶的,但為了保證身手靈活,必須這么做。像這樣的間隙,訓練時都不知道翻躍過多少回了。”
頓時,寧越將臉撇開,心中暗道自己實在是操心過頭了。
第一個行動的是沃瑟,借助一陣夜風恰好襲來的時候,弓身一騰,在接近箭塔底部時迅速一側翻轉,堪堪從數十點尖刺上方擦過,落入院中。
寧越正準備第二個上,卻被堀媛橫手一攔,尚未來得及詢問,只見后者已經蹬起,同樣身形矯捷一翻,從唯一的空當中穿過。
“她生氣了?”
心中嘀咕一聲,寧越再深深呼吸一口,類似的間隙他可不曾專門訓練過翻躍。咋眼一看,多少有些擔憂的。萬一失手,后果已經不是可以用嚴重來形容的。
“罷了,怎么能他們兩個看不起呢?”
腳下突然發力一蹬,他縱身騰起,高聳的圍墻在視線中迅速下降。很快,交錯的尖刺與箭塔看臺底部的間隙高度即將到達。
迅速調整身形平衡,側躺一翻,寧越幾乎將臉都要貼上上方底部了。而他后背下方,正是恐怖的尖刺之陣。
轟隆隆
最危險的瞬間,一聲爆裂轟鳴突然從府邸深處傳響而出,距離的顫栗搖晃大地,進而隱隱令圍墻與箭塔一同晃動。
嗤
也正是這一剎,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動搖了一下內心的寧越動作出現破綻,再加上圍墻確實微微一顫,尖刺一劃,竟然已經切割開了折光斗篷的一角。
而在他順勢翻入圍墻內部之時,由于這這一下切割,尖刺勾住了飄起的碎布,續而被力道一扯,發出了一聲清脆裂帛之音。
好在,此時此刻所有侍衛都被剛才一聲巨響所吸引,根本聽不見這樣一聲細微的動靜。
落下著地之刻,寧越都覺得自己背脊上還殘余著一陣寒意,稍稍回想一下都還有些后怕。雖說實力達到徹地境層次,沒有刻入靈陣的普通兵刃幾乎傷及不到他的軀體,但終究心理上還是多少接受不了。
沃瑟與堀媛根本沒有留意到寧越的心有余悸,目光與其余明處的侍衛一樣,遙望著遠處巨響發生之地。現在,視線中所見的是一片滔天火光,翻滾的黑煙不斷升騰而起。
大地中傳來的顫動還在持續,不過已經不再是爆裂轟鳴,而是數支巡邏衛隊匆匆趕去,查看實情。
只是寧越三人根本無動于衷,因為他們的猜想初步得到了印證,確實有敵人潛入到了這里。若是日蝕之陰行事,斷然不會有剛才那樣想要忽視都不可能的動靜,就算得手,也將ns自己的退路。
那種動靜出現的可能只有一種,聲東擊西。目標就與之前估計的一樣,鎮遼城主帥應昭隆。
無需交流,三道身影一齊竄出,主帥府正堂的位置他們心中清楚,之前來商議苦肉計時就已經去過。就算是晚上,既然有所行動,夜再深主帥也不可能入眠,必然還在那里指揮全局。
很快,目的地抵達,因為剛才的爆裂,護衛此處的衛隊個個繃緊了神經,刀出鞘,箭上弦,鋒芒所指形成一圈環形,幾乎將正堂圍繞成一只刺猬。不僅是地面上,就連屋頂都是數十侍衛鎮守,滴水不漏。
最為稀奇的是,正堂大門敞開著,但從外界看不清內部布局。明明是敞開的大門處,一層模糊波動微微搖曳,視線透過之后所見的只有幾道模糊虛影。
“看不清里面,不知道有沒有出事。”
望見這一幕,堀媛嘀咕了一聲,當初白天來的時候,可沒見過這一層屏障。
“應該還沒吧?”
就在寧越下意識回了一句時,一道身影匆匆忙忙奔向正堂所在。面對刀箭所指,他急忙亮出腰間令牌,揚聲喝道:“靈兵閣遇襲,已截住五名來歷不明的強者,衛隊正在交手。具體詳情,我需稟告主帥!”
負責值守的統領看著來者,瞥了眼令牌后揮了揮手,刀箭之陣讓出一條道路,供來者進入。
亦在此刻,暗煊古劍突然微微一顫,引得寧越一怔,五指握緊一抽,尚未發問,劍靈急促的聲音直接響起。
“主人,不能讓他進去!那個人,他的靈魂中混入了別的東西!”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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