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海恩在寧越與芷璃吃早餐時歸來了。
“一切都安置妥當了,等下我們直接出發好。不過再之后的路,務必小心行事。畢竟在今日,我們即將踏入另一方領土。當然,那也是軒刻的領土,終將一統!
點了點頭,寧越將桌半盤雞蛋油餅推到海恩面前,再隨口問道:“雖說還在軒刻境內,但作為兩軍對壘的邊界線,想必沒可能大搖大擺直接通過吧?”
“走大路當然是不行的。但是好在小道多得是,不然你以為哪里涌來的那些難民。不過據我所知,那些小道也會時不時設防。表面的難民,也可能是暗隱藏的奸細,而像我們這樣偽裝成難民,肯定是不行的。”
“偽裝成難民?算為了以防萬一走小道,以我們的身手騙過駐防的軍士應該輕而易舉,還用得著偽裝嗎?真正難的,是混入城池之后吧?此外,二皇女昨夜動身了,我們已經慢了一步,必須趕在她下一次動手前,做好準備!
將盤的一塊餅抓起塞入口,海恩一邊咀嚼著,一邊回道:“雖然對于歪魔族我并不了解,但是作為徹地境級別而言,她應該無法短時間內連續發動那種規模的攻擊吧?雖然我目前還只是凡尊境層次,但是并非沒有見識過通天境強者的身手。單單以那里殘骸痕跡來判斷,二姐那一擊已有通天境威力!
“我也是這么想的。算歪魔族天生掌控空間扭曲的力量,但是她還是依靠自身的徹地境實力來發動。一天之內,應該是無法動用過第二次的。除非,被逼到生死關頭,不計代價了。但是在我想來,她既然決定想要剿滅盡可能多的據點,心必然也有所計劃,不至于那么冒失,尚未恢復闖入險境。而且但愿,昨夜我對她的提醒能夠管用。”
早餐匆匆結束后,三人再次動身,依舊是芷璃幻化為小貓撲入寧越懷,她自己也很蠻子這樣的待遇。
途經小鎮出口時,望見前來領粥的難民已經排成了長龍,還在排隊的聽見已經喝熱粥者的稱贊聲,搓著手滿臉期待。
隨意瞥了一眼,寧越發現難民今天所領到的潔白如雪的粘稠熱粥,一看是好米煮出,絕對沒有摻入陳米爛稻濫竽充數。又見在隊列最前方發放熱粥處,幾只大桶之前的桌擺著一碗誰都沒有去拿的粥碗,其穩穩當當插著一雙筷子。
留意到寧越的目光,海恩解釋道:“賑災撥糧的規矩,擔心官員飽私囊,暗克扣,每次發粥的第一碗必須這樣擺出,告訴民眾粥夠濃?曜语h起,負責官員直接斬首。所以,也因此有了后續的對策,克扣一半,換用廉價陳米代替。但至少,那樣也餓不死難民。”
點了點頭,寧越再道:“但是我聽說,還有全部換用陳米的,那種貪官不該殺嗎?”
“當然該殺,但是也有一種例外。一斤好米的市價,差不多可換陳米三斤。而每次能夠撥出的賑災糧有限,如果只是為了保住災民不餓死,有官吏私自將一斤好米換取陳米兩斤半,自己再將最后半斤的差價扣下,你說他該如何處置?起鄰縣,他用一樣的賑災糧,換來了更多難民的命!
“人才啊這是。如果國庫吃緊,難民過多,這樣的官吏還真不能殺!
“嗯,當時負責查辦的是我,我也開一面,放了他。后來我再暗調查,才發現那半斤陳米的差價根本沒到官吏自己手。對,一斤好米抵陳米三斤,但那是擺出來交易的價格。一時間,哪有那么多陳米能夠購買到。即使搞到,運輸也要成本。一去一來算下來,那個官吏自己還能留在手的已經寥寥無幾。而作為周轉的辛苦費而言,勉強算夠。所以最后,我不僅沒有查辦他,反而舉薦了。這樣頭腦活絡而不死板,知道周轉而非認死道理一根筋,還不虧待自己的才,應該給他更大的舞臺去發揮!
寧越心亦是暗暗稱,世間的善惡對錯,果然不能以表面與常理輕易判定,能夠想出那等手段的官吏,確實值得培養。但是,還有一點擔憂存在。
“但如果他坐到位高權重之后,可否還能繼續滿足那樣僅僅是辛苦費的暗克扣?”
“至少目前而言,他沒做過出格的事。在同級的官吏,他治下城鎮是最為豐裕的,民眾安居樂業。同時,起那些清廉官吏,他也是家底最富有的。說真的,我覺得起為一方官吏,那家伙更適合經商。只是好像曾經與家里賭氣,不愿接過父輩的產業,這才為官的。那家伙不好賭不好色,多賺的錢財基本都用在吃了,每次去他府邸,可都能嘗到不少美味珍饈。嗯,如果順利的話,明天興許能去去!
“明天?你的意思是,他在我們目的地旁邊?”
“對。忘了說,他的轄區不在我妹妹這邊,暫時不是。按他的說法,我妹妹推行的廉政監督太嚴了,他可接受不了,沒準被錯殺。所以,緩緩再說。不過有朝一日,他肯定逃不掉,我無論如何也會把他拽過來的!
笑談的同時,海恩帶著寧越已經離開了小鎮,策馬奔騰在寬敞的大道之。途,時不時還能夠看見朝向小鎮匆匆趕去的難民,眼都帶著期盼之色。
對此,寧越輕嘆道:“看來,那邊的待遇可不行,只有過來的,看不見過去的!
“沒轍,那邊的賑災糧恐怕被貪的厲害。我那大哥生性好斗,重軍事而輕國政,帶兵打仗是個好手,但是現在軒刻帝國所需要的是休養生息。放在以往,不只是軒刻,魔族九部選擇繼承者的第一標準都是軍事才能。所以當我那皇妹被任命時,大哥很不服氣!
“但如果沒有澤瀚當初的一統,也不會出現這種標準的變更吧?”
“親眼見證過軒刻滅國在澤瀚鐵騎下的皇子皇女,當初已經懂事的,也只有大哥。起仇恨,更多的恐怕是向往,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夠完成一統大業,卻又因此而本末倒置,窮兵黷武哎,我想最后輸的肯定是他,但是我那個天生心軟的妹妹應該不至于痛下殺手。可能到時,作為最好的懲罰,讓大哥好好看看軒刻真正需要的復興之路!
當完全遠離小鎮時,兩人也不再交談,并且下馬一拍,讓兩匹坐騎原路返回。接下來需要潛入,繼續騎馬目標太大,容易暴露。
讓寧越沒想到的是,海恩對于這一塊的地形格外熟悉,幾條被開辟出來的狹窄山路走起來輕車熟駕。只是,偶爾路再遇到幾位難民都用一種怪的眼光打量著他們。
穿著,氣度,以及趕往的方向,他們顯然不是難民之伍。
疑惑歸疑惑,那些難民也沒有自討沒趣,一言不發匆匆離開,似乎也有些擔心寧越兩人其實是密探之類,一旦攪關系,恐怕自己的逃難之路此為止了。
再前行了一段路后,寧越的步伐突然停下,鼻尖聳動幾下。
風,多出了一抹血腥味。
“看來,快到了!
再遇難民時,幾個成群,一臉慌張,襤褸衣衫還沾著血污。而且在他們身后遠處,還可隱隱聞見幾聲呵斥之音。
“出什么事了?”
寧越急忙攔下其一位,卻看見對方慌張一退,跌倒在地,他下意識伸手去扶,又見其連滾帶爬匆匆退開距離,連連搖頭。
“不要,別殺我我不是!”
“嗯?”
疑惑,他被海恩一拽,讓開了道路,供難民通過。
望著慌張逃竄的難民,海恩咬牙一哼。
“只有一種可能,又有黑心的軍士殺良冒功了。沒膽子和真的敵軍交手,又想渾水摸魚賺點賞錢,這些沒有多少反抗之力的難民當然是最好的目標。而且,自從當初澤瀚帝國一統之后,規矩也變了,出于方便,領功時無需攜帶斬獲頭顱,只有右耳即可。這樣一來,更難分辨被殺的到底是難民還是敵軍!
“喪盡天良啊!”
狠狠一跺地,寧越望著遠處逐漸逼近的數道身影,嘴角邊挽起了一絲殘忍弧度。
“這群家伙,該殺!”
誰知,海恩按住了他的肩頭,輕輕搖頭,回道:“是該殺,但并非現在。別忘了我們的任務。如果在這里出現了死傷,必然報駐防軍高層,屆時城內戒備將將進一步加強。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行動也會多少受到阻礙。這筆賬,之后再算也不遲!
眼閃過一抹狠色,但是最后,寧越點了點頭。
小不忍,則亂大謀。
想要騙過一小隊普通軍士,對于兩人來說輕而易舉。甚至,摸到城外的一座營寨前都沒有顯露任何行蹤。
只見那座營寨之,稱得是兵強馬壯,演練之時都帶著一股森然殺氣。而在門寨之,懸掛著數顆頭顱,血漬早已風干。
原本在寧越心,做出殺良冒功的應該是一群懶散之輩,想不到竟然出手于這樣的虎狼之師。不過再想想,也確實是,如若沒有足夠的殘忍之心,哪里能犯下那樣的罪不容誅。
軍寨遠處溝壑之,還能望見幾道匍匐爬行的身影,一看打扮也是難民。這種距離下,存在著很大被發現的可能,但是他們依舊在緩緩爬行著。也許,起被發現當場格殺拿去冒功的風險,繼續留下更加不見天日。
算心有著幫一把的沖動,但是寧越還是強行按捺住了
借助著折光斗篷,最后的側城門也不成問題,成功突破。進入城池后,于偏僻角落將裝扮換回,他望著暗有肅殺之氣彌漫的街道,心再是一嘆。
起孟葉統治下同為戰線邊緣的重城,此地無疑顯得蕭條多了。大半店鋪還敞開著門,卻看不見有多少來客,看店者無精打采坐在其,百無聊賴。
匆匆穿行而過,由于海恩沒有折光斗篷作為掩護,進門時兩人是分散行動的。碰面的地方,早已約好,根據海恩的介紹那是這座益永城不可能被忽視的一座建筑。
只是在即將抵達前,寧越突然停下了。余光所見,rn涌向一處,沸沸揚揚,吵鬧不息。越過這些民眾,依稀可見前方是帶甲軍士布下的隊列。
“好像有大事。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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