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藥后,在小傲攙扶下,寧越來到了屋外了,所看見的是一片與常規小鎮截然不同的景象。
大街小巷上,快步穿行著大量軍士。能夠直接望見的院落大門敞開后,是一張張臨時搭建的簡單病床,傷員被暫時安置在這里。各色床單以及雪白的繃帶上,或多或少都染上了血漬的猩紅。
戰爭的慘烈,遠超想象。
“這里,是退回到了孟葉的領地了嗎?”
忍不住發問一聲,寧越很是疑惑,為何在自己昏睡中,戰況能夠變得如此焦灼。
小傲同樣在看著那些往來將士,嘆道:“嗯,是她的領地。就在我們行動的期間,迦尹帝國的海軍遠道而來,直接攻陷沿海的望遠城。借助新銳的魔導兵器,他們以此為開端,不斷攻占軒刻沿海的重城,并且建立據點,引渡更多的將士,開始向內陸擴張。目前,我們與攝政王暫時休戰,一致對外。說是一致對外,實際主戰場基本全要靠我們自己,還必須提防那邊可能到來的暗算。”
“迦尹帝國?之前在隕星峽谷,見識過他們的厲害。單單論在魔導兵器上的造詣,根本不是軒刻可以相提并論的。只是,天神族戰艦一役,迦尹鎩羽而歸,為何還這么快就挑起戰事?”
寧越輕輕一嘆,之前他也不是沒看過軒刻以及周圍帝國的地圖,甚至還覺得需要提防珂索帝國趁火打劫。萬萬沒有想到,動手的會是不在國土上直接接壤的迦尹帝國。
對于這個帝國,他了解甚少。不過從當初奪來又轉手給沃瑟的金屬手臂來看,對方對于魔導兵器的研究非常可怕。再就當前軒刻大軍苦戰的情形來看,雙方戰力差距因為裝備的懸殊,確實被拉開太大了。
“魔導兵器與靈器不同,可以直接配給普通士卒使用,只要他操縱熟練即可,甚至能夠直接越級擊殺武道強者。對于大規模的戰爭而言,這類兵器廣泛得到配置,占據的優勢太可怕了。恐怕,需要曦柚那邊有所進展,才能夠挽回一些局勢。對了,小傲你為何留在這里?如果是眷龍騎兵的話,就算面對魔導兵器也應該能夠保持一定優勢的,不是嗎?”
聞言,小傲面露沮喪,跺了跺腳,道:“別提了!好不容易訓練了一批眷龍騎兵,數量不足兩百,幾戰下來折損嚴重。不僅小隊在星原城有所傷亡,我的搭檔也當場被黑鰭箭射殺。提前調走去趕往望遠城的另一批,與迦尹的魔導部隊途中撞上上,慘勝對面,傷亡過半。霸皇眷龍一族本身就數量不多,可經不起這種損失。反正目前,那位小女皇是不敢再隨便動用了。于是,我也閑下來了。”
仰首一嘆,寧越應道:“古老的血脈傳承,在新銳的魔導科技面前,終究遜色一籌嗎?對了,其余人呢,已經投入戰斗了不成?”
“嗯,去了一部分。畢竟就這樣無功而返,怨誰都憋了一肚子氣,哪里還看得這樣的慘烈?”
嗤!嗤!
寒芒交錯消逝,被撕裂的血肉軀體下方,一座巨弩沾染上滾燙鮮血。不過好在,依舊能夠運轉自如。
一腳飛踢,妲雪將這座巨弩強行轉動,上弦箭矢瞄準向另一處的架設巨弩,又伸手比劃一下,確認瞄準了后再是一腳踏下,撥動機括。
弦動,箭發,厚重力道注入尖銳箭矢正中,勢如霹靂。
嗤
一聲刺耳撕裂之音響起,城墻上的另一端,聳起高臺之上,巨弩破碎,幾名操縱士卒遭受沖擊被掀入半空。器械的殘骸之中,緊接著閃過幾點幽藍色,詭異的火焰突然冒騰而起,猛烈燃燒著波及到的一切。
很快,火勢蔓延,鎮守巨弩周邊的護衛也一片慌張。
“魔導兵器,果然要用魔導兵器來對付才行嗎?”
嘀咕一聲的同時,妲雪望向城墻下方主戰場,沒有魔導巨弩的威脅,攻城大軍勢如破竹,無情踏過大地之上疊積的尸山血海,推動著攻城巨椎狠狠擊向即將達到極限的城門。
嗤嗤!
清脆的切割之音回蕩,劍光尚在波動,堀媛的身影已經來到了妲雪身旁,輕輕說道:“城墻這邊是應該拿下了。接下來的戰斗,沒必要我們再繼續糾纏進入。不如,一起再去更深處看看,沒準能夠撈到一個意想不到的大功勞。”
“贊同。只是,就我們兩個嗎?”
應了一聲的同時,妲雪望了望周圍,一同前來的芷璃、巖濟、蒼午一眾強者,還在繼續著墻壁上的收尾工作。此處的戰局,勝負已分,結束不過時間問題。
點了點頭,堀媛回道:“嗯,就我們兩個。撞上了,能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退回來,當做偵查了。而且,你應該很在乎功勞的吧,多一些的話,對于你的族人可以得到更好的安置,也將會被逐漸接受。既然如此,少一個人分功勞,不好嗎?”
“說的也對,走吧,去深處看看。”
妲雪亦是點頭,縱身雙翼一展,順風而下滑翔。
看著跟在自己身邊的堀媛,她突然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對了,我是為了功勞,那么你又為了什么?似乎,你并不需要用戰功去換取什么吧?”
聞言,堀媛莫名一笑,嘀咕道:“是啊,我到底為了什么而戰?也許,這個答案要在戰場上找到,到時再回答你吧。”
這座臨淵城,自昨日上午被迦尹攻陷之后,隨著軒刻援軍趕到,時隔不到兩個時辰,nn開始。布滿蒼夷痕跡的城池,從那時開始,一直遭受鮮血洗禮直到現在,各處陣地雙方反復易手。只是,每次要攻下城墻的防守,軒刻大軍都損失慘重。
雙方都看得出來,這一戰,軒刻的傷亡少說也是迦尹的三倍,即使如此,戰況依舊焦灼。
彼此交戰,各為其主,難言對錯。但是唯有一點,無論人魔,任何帝國的將士都是一致的理念。
一寸山河,一寸血!
對于國土的捍衛,不容家園遭受侵犯的一腔熱血,軒刻的將士身為魔族,理念絕不會亞于當初面對他們入侵之時的雪龍帝國。
金戈長鳴,鐵馬嘯動,冰冷金屬盡染滾燙熱血,從鋒利到駑鈍。最初的吶喊震天,也隨著將士飲恨而變得逐漸沙啞,殘局的戰斗也因此而格外血腥殘忍。
鎧甲破損,兵刃已折,陣型早被沖散打亂。那么,索性用能夠抓到的一切當做兵器,或砍或劈,重砸敲打,甚至用十指去撕裂,用牙齒去啃咬。總之,只能能夠消滅眼前的敵軍,任何手段都是好戰法。
以至于最終的殘局落幕,一地狼藉,污血斷肢遍地,處處焦痕之上殘余著些許火苗。彌漫的劇烈惡臭早已蓋過濃郁血腥。放眼所見,仿若一片煉獄。
廢墟中,一支小隊還在快步穿行著,衣甲早已污穢不堪,沾染著煙塵與血漬。每一名將士的臉上雖有倦意,卻殺意更重,雙眼中隱隱透露著一股嗜血的赤紅。
嗖嗖嗖嗖嗖
突然間,隨著領路者一步踉蹌,似乎被什么絆了一下,隨即一陣破空之音從側面突出。冰冷的暗箭閃爍之際,幾道身影顫抖傾倒。
“小心,有埋伏!后退,別再觸碰任何機關!”
為首的將領急忙一喝,揮動佩劍的同時,左右環望著。還沒發現更多敵軍蹤影,再聞見一陣破空之音驚起,比起剛才更加尖銳。定睛一看,一柱柱黑影凌空刺落,不再是羽箭,而是一根根標槍。
嗤嗤嗤嗤!
冰冷刺入血肉,貫穿軀體再重重釘在大地之上。遭受攻擊的將士縱使當場沒有斃命,也只剩下哀嚎慘叫的份,喪失了戰力。
兩輪襲擊后,小隊傷亡近半,在剩余將士略顯慌張的目光中,終于,一隊敵軍士卒現身了。
與常規將士不同,他們根本不裝備鎧甲,身披一襲棕褐色斗篷,遮掩下隱約露出腰部兩側別著的折疊弩,以及后背上攜帶的一支支投擲短槍。
而且他們登場的方式根本不是走出來,而是借助各自腕部裝備的鉤索抓住上方樓宇殘骸,借力從空中蕩出。尚未落地,再是一陣激射,羽箭與短槍傾瀉而下。
血沫橫飛,慘叫不止,剛剛才氣勢洶洶的小隊頓時好似被抓去了爪牙的猛獸,連掙扎的余力都不剩多少。
不過,也不知道是托大,還是想要節省箭矢。當小隊剩下差不多減員七成的時候,奇襲者落下在地上,各自拔出靴子中的bs,縱身向前,展開白刃戰。
嗤嗤嗤嗤
依舊是一片猩紅飛濺,冰冷與滾燙接觸的瞬間,死亡的森然無情鳴嘯凋零之曲。行云流水般的動作,凄美而殘忍的刀光劍影,轉瞬之后,剩下的存活者只有那名領隊將領,以及三個在之前戰斗中喪失了反抗力量的士卒。
戰場,已被主宰。
其中一名奇襲者玩弄著手中bs,獨自大步走向最后的將領。冷笑間,挪步一晃,躲開對方一劍反削,扭身再是一腳重踏,鞋底竟然探出一片刀鋒,貫穿對方腳掌狠狠釘入大地。
而后,在其身形失衡間,他反手揮動bs,鋒芒挽起,吻向對方咽喉要害。
嗤!嗤!
剎那間,兩聲割裂之音響起,讓即將痛下殺手的奇襲者動作一滯,急忙回首一望,卻見半空墜落下兩道身影,正是自己的部下,已然殞命。
而且,都是被一劍封喉!
“誰?別鬼鬼祟祟的,滾出來!”
怒聲一斥,同時,他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布下警戒。但也在這時,又一聲慘叫驚起,第一時間回首望去,卻見又一名部下從半空墜落的同時,一抹劍鋒狠狠刺出,再將他的第四名部下活生生釘在了墻壁上。
嗤
佩劍一抽,幾點猩紅灑出沾染污濁大地,自陰影中現身的堀媛冷冷看著一臉怒色的對手,淡淡回道:“你我都是刺客,自己被我站在身后,就如此驚慌失措。看來,你的水準比我預料的低上太多。”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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