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
劍嘯,一圈寒光拔地而起,掠空轉動之后最終斜釘入遠處大地之中。
就此,勝負分曉。
看著指向自己的劍鋒,小傲聳了聳肩,攤手回道:“還是你技高一籌,我認輸。總覺得自己有所長進,到頭來,依舊繼續被你甩開。”
“也許,是我機緣更好罷了。”
寧越放下手中之劍,心中在暗想,若非幽萱這段時間一直以來的傳授,他想單純在招式上勝過小傲,恐怕會比現在困難很多。對方的劍,經歷過的殺戮與生死劫,還在他之上。在那種修羅場徘徊而歸,錘煉至極致的劍法,若是可以,真不愿意與之為敵。
拾回自己佩劍后,小傲直接坐在了走廊的臺階上,抓起一旁事先準備好,已經不剩多少熱氣的豆漿飲上了一口,感受著淡淡的甘甜帶著溫暖滑入腹中。在一番清晨的修煉比試之后,這種感覺更為痛快。
看著寧越靠著自己也是坐下,他突然問道:“怎么這么突然,找我來練劍。在我的印象里,這不是你的風格。你我的劍法都經名家指點,但之后又在殺伐與鮮血中犀利蛻變,演化成了現在只屬于自己的劍式,以狠辣迅疾著稱。彼此劍法,只合適殺敵,可不適合切磋。”
“對現在的你我而言,若不是帶著些兇險的比試,哪里算得上修煉范疇?自己一個人慢慢練,進展太小了。”
端起屬于自己的那杯溫熱豆漿,寧越隨口一笑。其實,清晨匆匆過來是另有原因,只是不便開口。
總不至于與小傲明說,又是睡醒的時候,發現曦柚與芷璃一左一右抱著自己手臂睡得一臉滿足,想要擺脫她們兩個小妮子隨后帶著相互較勁的繼續糾纏,自己才逃到了這邊,與他比劍來平定一下略有悸動的心。
似乎,昨夜孟葉突如其來的大膽與主動,讓他體內的燥火有些按捺不住,蠢蠢欲動了。再不用別的事消磨些精力,而是繼續面對沒羞沒躁的芷璃與曦柚,可能真的要把持不住了。
就算雙方都有心,也不能是在這種時候。
“你說,這一次的戰爭將持續到什么時候?”
寧越又轉換了話題,盡量不叫自己去想早晨醒來時所見的曖昧與香艷。
聞言,小傲仰首一嘆,回道:“不好說。本來只是一場為了皇位的內戰,現在除去別有圖謀的雋鐸帝國外,迦尹也來攪局了。當初在雪龍帝國,我們以魔導兵器對抗軒刻的入侵。現在,卻又幫助軒刻,對付以魔導兵器展開入侵的迦尹。、”
“是啊。原來魔族也擁有這等魔導兵器技巧,我們之前的認知太過膚淺,先入為主的蔑視,甚至讓許多人類誤認為魔族不過茹毛飲血的種族,介乎人與獸之間。實則,他們自己的文明與統治制度,復雜不亞于人類。上古神魔大戰,人類才是被夾在中間的,明明只是旁觀者,卻覺得自己有資格去嘲笑落敗者。而這種偏執,竟然一持續就是上萬年之久。”
點頭一嘆,寧越再道:“好在,我們有曦柚在,多少在魔導兵器上扳回一些局面。只是她一己之力畢竟有限,若是更大的戰場,恐怕是沒法如同昨日那般勢如破竹。雖然,因為昨日的戰斗,我們繳獲了不少魔導兵器,奈何會使用的將士太少,而且軒刻這邊也缺少擁有這方面作戰經驗的將領。對了,你說如果是小茵在的話,把這些兵器交給她,能不能打一個漂亮仗?”
“怎么突然就提到小茵了?莫非,是你想她了?若是她在,能不能打一個漂亮仗不好說,但是我可以肯定,她可不會如同我們這樣,愿意助軒刻一臂之力。畢竟,小茵是土生土長的雪龍帝國之人,無論是親身經歷還是道聽途說,那種世仇可不是隨便說說就可以放下的。”
說到這,小傲突然若有所思,遞到嘴邊的杯子一顫,隨即放下,整個人坐正了身姿。
“等下,被你這么一說,我突然想到了你不覺得,這一次迦尹帝國憑借魔導兵器展開的奔襲閃電戰,和小茵當初對付軒刻帝國入侵時的戰法,有幾分相似嗎?”
“相似?沒覺得。魔導兵器威力巨大,射程又遠,以此為主壓制作戰,降下奇襲打擊,在正面交鋒前就先摧毀對手一部分戰力。這種戰法,應該是懂得魔導兵器作戰的將領最基礎的掌握吧?”
寧越不以為意,當初在隕星峽谷,就他所見的迦尹帝國的作戰手段,于現在好像沒啥風格變化。
輕輕頷首,小傲應道:“大概是我多慮了。若是真給小茵一支魔導部隊,叫她對付軒刻帝國,她自然不可能手軟。但是,提供這個條件的又怎么可能會是迦尹帝國呢?兩者間,風馬牛不相及。”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去吃早餐吧。雖然孟葉允許我們可以歇息一下,調整狀態,但畢竟目前還是戰爭時期,哪里能有可以安寧休憩的時候,說不準”
轟隆隆!
未等寧越話音落下,一聲巨響自遠處傳來,腳下的大地驟然微顫。
扭頭望去,卻見縷縷黑煙升騰而起,烈焰開始燃燒。
臉龐微微抽搐了幾下,小傲瞪著寧越,說道:“我說,你的烏鴉嘴怎么這么靈?快走,去看看!”
下一刻,兩道身影同時掠起,兔起鶻落,穿梭在廢墟街道的上方。前方所望見,異變驚起之處不在臨淵城中,而是城外的空地。但是那個位置,情況更加糟糕。
那可是大軍扎營的位置!就算昨日魔導主艦的譴滅魔導主炮發射,都不曾波及到的內陸安全地帶。
很快,慘象映入眼簾,焦灼大地之上烈焰燃燒,一座座營帳被火海吞噬,奔走的一道道身影還在盡可能拯救著自己的同袍。只是,無情的烈火下,更多是哀嚎與慘叫。
這里不僅僅是大軍扎營之地,還安置了不少撤下的輕傷者,逃脫了昨日的浩劫,卻依舊淪為了今日亡魂。
望著有些混亂的局面,寧越迅速掃視著四周,嘀咕道:“是敵襲!只是,到底從什么地方來的?”
亦在這時,一聲嘯動之音凌空而落,他與小傲同時聞聲仰望,驟然兩對眼睛都是一瞪。只見天穹中,一團燃燒的火球呼嘯而落,名副其實的飛火流星!
因為這是在白晝,借助著晴空下陽光的掩護,乍眼一看并不起眼。就算,它劃過天際之時所發出聲響足以引起注意,但對于身處嘈雜軍營中的傷員與將士而言,恐怕也難以第一時間察覺。直到,死亡的炙熱已經降臨。
“阻止那玩意!”
寧越放聲一聲,縱身飛掠而出的瞬間,心中再閃過一絲疑惑。
面對那樣的攻擊,他到底該用什么手段去抵擋?想要將其正面擊碎,以暗煊的力量并非做不到。但是,隨即爆裂而產生的細碎沖擊墜落,他可無力再全部攔下。傷亡,仍舊會發生,無法避免。
轟!
突然之間,亦在他還處于困惑中的時候,一聲巨響再起,卻并非那枚飛火流星墜落,而是從遠處斜射迎空的一柱異光絲毫不差,截擊命中,將毀滅的勢頭直接引爆于半空。
緊隨其后,如同寧越剛才的猜想一般,整體攻擊瓦解,然而爆裂所產生的上百簇墜落火光還在呼嘯,繼續墜落向下方已經在燃燒的營地。
“狩獠牙,去!”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抹流光激射長空,炙熱的噴涌,斬動的深寒,二者交錯虛無。枚出射刀鋒縱橫之下,幽光攢射,利刃側斬,瘋狂收割阻止著墜落之火。
這一剎,寧越回過神來,振翅沖向刃不曾攔截的空缺區域,雙翼一開涌動炙熱光焰,順勢一劍上挑,引流奔涌赤光,咆哮成一抹巨大劍鋒斜斬蒼穹。
錚
劍光劃過,點點璀璨應聲綻放,雙重炙熱彼此沖擊,消融的最后光熱化為煙花一般絢爛,成為了天穹中的異彩點綴。
另一側,小傲同樣揮劍迎擊,將又一處空缺的墜落之火基本截下。
至于剩下的漏之魚,十余縷殘火墜落而下,已經不成氣候,無需再費精力去攔截。
“曦柚,做得好!”
扭頭望向枚刀鋒回歸之處,如寧越預料那般,正是曦柚馳援而至,昨日所用的一身魔導裝備再次齊整佩戴,冰冷的金屬結構表面在陽光映襯下熠熠生輝。
應聲一笑后,曦柚的神色再次沉下,伸手一指遠處,在那里卻是一座攔在大地與海洋之間的山峰,恰恰阻攔了此處望向大海的視線。
“那邊,魔導兵器反應強烈!”
“你的意思是說,剛才的攻擊時魔導兵器造成的!即是說,迦尹帝國竟然直接殺了回來?”
寧越一驚,能夠擁有剛才那種遠距離打擊手段的魔導兵器,必然是迦尹海軍主力才有資格裝備的。只是,目前的臨淵城經歷了前幾日戰火洗禮,根本不剩下多少有價值的物資,值得迦尹的主力部隊殺回來。
他們更應該去奔襲的,應該是昨夜懿平推斷過的兩座城池,作為后續戰爭補給供應的物資囤積之處。
沉思中,小傲嘀咕道:“來報仇雪恨的?不對,他們不應該會做這種魯莽之事的。非要說臨淵城還有什么值得他們這么快殺回來的戰略目標,好像只有一個答案了。”
海平面上,六艘魔導戰艦護衛的正中,迦尹海軍旗艦就位。甲板中,一座巨大的魔導兵器開始了第三次充能。
艦橋,迦尹海軍最高統帥丙瀚看著在地圖上標注出的攻擊點,面露一絲異色,回首望向側席上還在飲茶的參謀少女,問道:“用得著連續三發都攻擊同一位置嗎?那玩意每一擊可都需要巨大的財力供給,最好省著點用。”
放下茶盞,少女冷冷笑道:“壓迫與威脅夠了,大魚才會上鉤。不然,我們星夜兼程跑這一趟就沒了價值。以我們現在的位置,軒刻能夠實現反擊的部隊只剩一支了,以逸待勞等他們就好。然后,斬首那位必定會一同前來的最主要目標軒刻的,女皇!”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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