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越眼前出現(xiàn)的這道身影,雖然沒見過幾次,但他也不可能忘記。那股強大與高貴并存的超凡脫俗氣息,就目前他所見識過的眾多強者中,都是獨一份。
暮茵茵的師傅,隱秘莫測的魔族強者,夭莓。
之前他就很好奇,沒道理暮茵茵會獨自一人來到魔界的。而且,以她當前的實力,應該根本沒有資格與迦尹海軍統(tǒng)帥丙瀚平等對話,得到一個參謀的機會。其中,必定有夭莓的介入才可能做到。
若是上一次臨淵城海戰(zhàn),夭莓在場的話,暮茵茵斷然不會遭受迦尹的暗算,并且受到那么重的傷。
“哼,我不過有點事稍微離開了那丫頭身邊幾天,想不到就鬧得這么大了。喂,寧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對小茵拔劍相向?就為了,那個小女皇能夠許諾給你的權位嗎?”
夭莓的眼中顯然帶著慍色,雖說最初愿意收暮茵茵為徒是因為摯友的托付。但這段時間來的朝夕相處,彼此交流,對于暮茵茵的天賦凜異以及勤奮好學,她很是滿意,已經完全視作了是自己唯一的正式弟子。
那就沒可能,不護短!
“前輩誤會了。我出手相助軒刻帝國,不是因為孟葉的身份,更不是她能夠給我的報酬。而是我作為她的朋友,認可她那份愿意為了引領一個帝國走向振興而肩負重擔的模樣,若是得她治理,軒刻將不再成為雪龍帝國時時刻刻所必須提防的隱患,對于小茵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只是萬萬沒想到,小茵竟然會與迦尹合流,直接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當我發(fā)現(xiàn)是她的時候,整場戰(zhàn)爭已經白熱化,談不攏的情況下只得動武。我當時只想擒下她,而不是傷害她,后續(xù)迦尹的暗算實屬意料之外!
急忙解釋一番,寧越不希望夭莓誤會自己。如果彼此就這樣僵持在這里,靈藥帶不回去,暮茵茵傷勢被拖延,自然也是不利后續(xù)的治愈。
再者說,他也不敢想象被夭莓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強者視作敵人而盯梢上的恐怖。真是那樣的話,自己恐怕今日將沒命離開此地。
“你和小茵因雪龍帝國而相識相知,又因對抗軒刻入侵時的同生共死,最終方識自己真心,甚至不惜與兩大帝國為敵,也要堅持自己的自由之念。想不到才分開不到一年時間,當初的山盟海誓,就已經不作數(shù)了嗎?軒刻的小女皇是你的朋友,所以你要幫。那么,作為對你本應更重要的暮茵茵,就可以揮劍相向了嗎?”
口氣越加嚴厲,說到最后,夭莓垂下的左手五指狠狠一握,幾縷扭曲漣漪旋動手掌周圍。
“看來,我有必要替小茵教訓一下死不悔改的你了。哼,也別說我以大欺小。我以一成功力,只用這左手出三招。你躲也好,擋也罷,反擊以攻為守都可以。只要接下我三招,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最后是死是傷,全看你自身本事。若是能耐不夠還心思太多,你就葬身于此,不配與小茵結緣!”
聞言,寧越下意識后撤幾步。心中已經一片駭然。
這情形,就和那一日與暮茵茵再遇一樣,各持己見的情況下,言語上的交流根本行不通。最后所能做的,依舊是以武力才解決彼此的沖突。反正,在這混亂而殘酷的世道上,拳頭大永遠是硬道理。
“好吧還請前輩賜教!”
夭莓究竟有多強,寧越心里完全沒底。就對方當初不顯山露水隨便揮動的幾招,再有剛才交鋒時的絕對上風,以此推斷,自己絕非敵手。而且,若是沒那份實力,她也不可能傲然而言,一成功力足矣。
通天境?恐怕根本不止,還要更上層才是。星極境?至今為止,他還從未遇見過,也不好斷言。
沒準,這一成功力的三招試煉,兇險恐怕還要勝過之前的臨淵城戰(zhàn)場。畢竟,夭莓是真的動怒了,完全不由分說。
“幽萱,能推斷一下她的實力嗎?”
心中問出這句話,其實寧越也根本不抱打算能夠得到準確答復。無論夭莓是什么層次,都一定是一個自己從未目睹過的巍峨存在?v使知道,也無法想象那個級別究竟代表著何等毀天滅地。
搖首一嘆,幽萱回道:“無法推斷。她太可怕了,至少現(xiàn)在的我根本無法窺探她的絲毫底細。也許,曾經巔峰狀態(tài)下的我對上她,還有一些勝算可算。但好在這一次,她應該殺意不重,否則也不會以這么多限制手段,還只出三招。主人,全力一戰(zhàn)吧。只要撐過這次,無論傷的多重,我想對你而言又是一次新的銳變!
“但愿,承你吉言吧!
微微頷首后,寧越橫出了手中的暗煊古劍,正視前方來勢洶洶的夭莓。
“前輩,來吧!
“最后也是唯一警告你一次,不要覺得我會念及小茵而手下留情。若是你覺得可以隨隨便便就度過這一關的話,只怕今天真的會死在這里的。”
夭莓冷冷一哼,左手運勁抬起,五指扭動之剎,憑空驟然倒卷無數(shù)勁風,呈現(xiàn)一圈圈色澤變幻之異彩,匯聚入她掌心正中。
同一刻,寧越身形后退半步,左手一翻抖動,從右腕處抽出一抹赤光。鋒芒轉動于掌下,利刃轉瞬間又變化為交錯鋒芒,進而凝為一枚怪異盾牌。防御頂起的瞬間,一圈泛起紋路點亮虛無,輪廓所現(xiàn),正是魔翼皇棋之戰(zhàn)車的標志。
“憐祈,你的力量再借我一用!”
躲閃?他可不認為能夠從夭莓的鎖定下逃脫。
反擊?在虛實未知之前,冒然那么做無疑過于兇險。第一招,對方應該不至于催動一成功力的全勢殺招,那就可以以全防御姿態(tài)一試,探一探到底威力如何。
為保險起見,寧越身形在盾牌之后又模糊一顫,點點翻騰依稀星光,縈繞而成第二重屏障,猶如一件飄舞的纖薄紗衣罩在他身上。
“決定第一招完全采取防守姿態(tài)嗎?哼,那也要你擋得住才行!”
話音落時,夭莓縱身躍出,左手一抽拽動恢弘凝聚玄力。猛然一拍,重疊勁力驟然咆哮而下,卻見掌風席卷之中,變幻符文瘋狂融合,最后再化一枚巨大手印凌空而落。
一擊,隱有遮天蔽日之勢。
轟
轟鳴頓時爆裂而響,掌力正中防御之剎,大地狂顫,初窺山崩地裂之征兆。勁力嘶吼,暴虐之氣瘋狂吞噬著下方受擊身形,壓迫的巨勁在無法直接突破屏障的同時,將這具抵抗身形狠狠按壓入碎裂凹陷大地之中。
片刻之后,勢散,狂風漸止。一片狼藉之上,聳立孤影尚在。
咚!
盾牌一墜落地,再砸一縱裂痕。表面正上,戰(zhàn)車圖案黯淡無光。
后方,寧越身形微顫不止,原先持盾的左手不住抽搐著,衣袖盡碎,經絡突兀的手臂之上,一絲絲血痕開裂。
先前籠罩周身的護體星光,早已不知何時盡數(shù)粉碎,絲毫不剩。
“不錯嘛,竟然擋下了這一招。不過想必你也猜得到,剛才只是最初的開胃菜罷了,正餐這才要來。怎么樣,準備好了承受下一招沒?”
望見這一幕,夭莓冷笑一聲,左手一顫散去余勢。五指再握為拳之刻,異象又現(xiàn),扭曲漣漪再一次旋nn舞。
大口喘息幾下,寧越顫抖著后退數(shù)步,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剛才一招已畢。
咬牙一喝,他強行挺身踏出,雙臂一振,眼中猛然燃起一簇暗紅赤焰。同一剎,炙熱氣息自周身蕩漾而發(fā),一對灼燒羽翼順勢展開在后背之上,狂暴與霸道,頃刻顯現(xiàn)。
魔族血脈,皇之覺醒!
先前在夭莓現(xiàn)身前,寧越對陣守護靈藥的魔獸已經動用過血脈覺醒,剛才再憑借戰(zhàn)車的力量采取盾防仍舊只是勉強擋下第一招。那么接下來,也不得不提前翻出這一張底牌。不然,也許都沒機會用了。
左手再是一翻,六點異色光焰點亮,凝為一枚咒符,他微微點頭,道:“前輩,出第二招吧。”
“看樣子,你打算對攻了。很好,這才對嘛。一味防守而自陷絕境的做法,實在太蠢!
夭莓點了點頭,略表贊同的同時,身形微挪,左拳一顫,食指與中指并列探出,遙遙一指,一線晶瑩匯聚而入,迅疾凝聚在她指尖之上。
劍鋒之上,雷霆洶涌閃耀。持劍手腕之中,炙熱烈焰竄動灼燒。在二重力量融匯之前,寧越再輕聲一念,微晃的身形之后一圈靈陣轉動,厚重的力道拔起而起,迅速完成新的融匯與蓄勢。
第四式,暴食。
確實,如果動用回音再發(fā)動暴食睚眥,威力更大。但是眼前狀態(tài)下,寧越不敢去貿然嘗試以肉身承受夭莓的攻擊之后,再揮劍反擊。他無法斷定,自己是否能夠承受得住第一nn勢沖擊。
保險起見下,最終選擇了暴食。
“哼,第二招,來了!”
不遠處,夭莓一喝,左手指出,三圈波瀾憑空一閃,一柱晶瑩嘯動出射,絕塵而發(fā)。
與此同時,寧越迎擊而上,左手拋出六色咒符,右劍一舉揮動凝聚暴虐之力。劍鋒所指,凌厲劍意嘶吼,雷霆翻滾,赤焰咆哮。
元素罪罰為引,暴食為力,雷禍災炎為式!三重毀滅,迎擊而發(fā)!
轟隆隆
眨眼間,相向攻勢激震而鳴,涌動的暴虐再一次攪亂虛空,重撼大地。閃耀之余,天穹下璀璨忽變昏暗,猶如晝夜變幻的更替之后,狂風再卷,亦是一片焦灼,難覓生機。
縷縷硝煙裊裊升起,皸裂的蒼夷大地之上,兩道身影重現(xiàn)余波蕩漾中,一跪一立。
夭莓面不改色,一副淡然模樣手捧靈藥屹立著,風輕云淡。
對面,寧越拄劍單膝而歸,雙肩顫抖?|縷鮮血已經滲出他持劍的右手指縫,順著劍柄緩緩滑落,注入赤光略顯黯淡的劍鋒之中。
依舊是敗了一招,但好在,他還是撐住了。
“不錯。就剛才一招,應該足以威脅到通天境強者的性命了。作為徹地境七重的實力,你值得稱贊一聲。不過,第三招我還沒出呢。站起來,現(xiàn)在!”
隨著夭莓一喝,寧越身形再顫,搖晃著緩緩立起,拄在地上的長劍猛然一拔,鳴嘯的鋒芒斜指大地。
略顯凌亂的頭發(fā)之下,初現(xiàn)疲倦的雙眼中續(xù)而再涌一片堅毅。
“前輩,請賜教第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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