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這里有什么不同尋常的玩意啊?”
來者嘀咕了一聲,而后靠近兩步,緩緩俯身探出了右手。
同一剎,緒紗小手狠狠一握,指間已有縷縷扭曲在冒騰,只等對方再靠近一些,她將毫不留情出手。
嗦嗦嗦
探出的手掌即將觸及扭曲屏障的前一瞬間,突然一陣響動從側面樹叢竄出,來者動作一止住,下意識扭頭望去,只見三道身影從陰影中邁出。望見他的身形之剎,到來的三名魔族皆是一愣,有些詫異。
裝作若無其事地收回右手,那名將領橫挪一步,近乎是擋在了隱匿中的緒紗身前,隨即看著那三位不速之客,淡淡說道:“幾位,有什么事嗎?”
其中一名魔族下意識想要回話,卻被同伴急忙一拽,就此止住。緊隨其后,他的那名同伴拱手行禮,上前答道:“這位將軍,我們是堀家門下的傭兵,正在執行任務,追緝一個意欲對吾主不利的兇徒,途經此處。不知,閣下可否曾經見過最近有什么可疑身影經過嗎?”
“不曾見過。”
那名將領的回答很冷淡,似乎還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在。
“若是未曾見過,還麻煩讓個道,叫我們兄弟過去,再搜查一番。”
“前面是我軍的營地,恐怕各位要過去搜查,有些不方便吧?難不成你們認為,在我麾下一千精銳的面前,能有什么兇徒逃之夭夭。我說沒有,那這個方向上就不會再有,幾位還請去別處吧。”
聞言,那三名傭兵神色微變,再望了眼不遠處林子之外,燈火通明的營地之后,他們心中多少還是存在著顧忌。縱使自己背后是堀家,也不可能公然與雋鐸的官軍叫板。況且,這種地方本不應該存在駐軍,若是出現了,只怕是執行著機密任務的特別部隊,那就更加招惹不起。
“那能不能勞煩這位將軍留下名號,好叫我們回去復命?”
“哼,問我名號?你們還不夠那個資格。叫堀家有分量的嫡系成員親自前來,還差不多。再不走,我將把你們當做刺探軍情的入侵者,全部擒下。”
話音落時,那將領垂下右手重重一握,指間一片氤氳泛起。
“告辭。”
頓時,傭兵慌了,急忙退下。這片山林大得很,他們也不過瞄準了一個方向一路找來,遺失的區域還很多,自然更不會為了一時賭氣,與官軍正面沖突。反正其實,他們也就是奉個命令前來搜查,沒打算真的能夠緝拿到那個被通緝的目標。
等到那三名傭兵遠去之后,將領緩緩轉身,看著樹下一角,哼聲笑道:“他們走了,你還打算繼續在那里藏多久?”
心中驟然一凜,緒紗知道自己暴露了,也不再隱藏,揮手散去隱匿屏障,起身一立,面對面望向那名將領。
“既然察覺到了我在這里,為何剛才不告訴他們?”
“哦?我為何要告訴他們?在雋鐸境內,上至權臣,下到百姓,懼怕堀家的不計其數。但是很可惜,我不在其中。甚至可以說,我向來與他們不對頭。堀家想做的事,我偏偏要去阻攔。”
將領不由一笑,而后揮手一指,指向了林子外,軍隊營地旁的一條小路。
“你可以往那個方向走,差不多一百七十里的距離,就能夠抵達若窟城。那是摩家的地盤,在雋鐸為數不多敢與堀家公開叫板的大型世家。堀家的鷹犬就算有膽進入摩家的地盤,也不敢亂來。”
“多謝告知。”
緒紗點了點頭,正欲離去,突然又想到一事,轉頭再看向那名將領。
“那么,閣下是不是也屬于類似摩家這種,與堀家水火不容的大型世家?”
“這個嘛答案很重要嗎?”
“不重要,我就隨口問問。”
說罷,她再次轉身,邁開了腳步。
亦在此刻,那名將領動了,一大步踏出橫在緒紗身前,攔住她之后輕輕搖頭,再道:“看樣子,你腿腳有些不便,是不是受傷了?不如,跟我去一趟營帳吧,我取些藥物給你,雖然不是什么高品階的丹藥,但是終究有用。”
“這個,不太方便吧?”
對此,緒紗還是存有戒心的。萬一之前對方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句話,讓她主動進入營地,然后翻臉來一個甕中捉鱉,自己將插翅難逃。
聞言,將領也是隨機反應過來對方的提防之意,回道:“沒事,若是你信不過我,可以跟我一道走到營地外,然后我取藥給你。而且,如果沒我帶著,你直接從營地旁邊穿過,沒準被遭受攻擊的。”
心中迅速權衡了一下,緒紗點了點頭。確實,她現在需要藥物,值得賭一把。
之后倒是與那名將領所說一致,沒有波折,沒有陷阱。引著她到營地外,吩咐好巡邏衛隊不要刁難后,將領迅速來回一趟,取來了兩瓶藥物,一瓶內服,一瓶外敷。
“多謝。還是不說后會有期了,若是再遇見,我恐怕會給你帶來麻煩。”
留下這句話,緒紗收好兩瓶藥,快步離去,嬌小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那名將領突然狡黠一笑,嘀咕道:“說不準,不久后我們還會遇見的。”
在他身側,另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出現,一同望著緒紗離去的方向,沉聲問道:“那就是堀家通緝的那個歪魔族嗎?為何不就此抓住,只要到了我們手中,就一定不可能叫堀家擒住。而且歪魔族身上的價值,恐怕不低。”
“這二十年來,你可曾聽說過歪魔族踏入雋鐸嗎?這一次她突然出現,必然不可能是孤身一個。冒然與之結怨,將會連同她背后的指使也全部得罪。那份額外的麻煩,有堀家獨自招惹就夠了,我們犯不著。所以,不如幫她一把,留個情分,日后若是能夠結盟就再好不過。”
“還是少主想得周到。是不是那之后,也順便擋一下那些追兵?”
“能做就做,反正我對堀家一向沒好感。”
“明白。”
狼吞虎咽般吃完了桌上的所有食物,緒紗摸了摸嘴后,將錢袋整個丟下,看也不看直接離去。那還是她當初從那位堀家門將身上搶來的,剩下的足以付清這一頓飯錢,。
“余下的路程應該差不多還有二十里,中午之前就能夠到。只是在那之后,我的任務是不是就等于宣告失敗了呢?”
心中嘀咕了一聲,走到這里,她反而心里有了些猶豫。躲入那什么摩家的領地,自己安全自然是得到了保證。但是這次雋鐸之行,所要尋找的解藥,可是還沒有一點頭緒。
思索中,不由一步跨得有些大了,緒紗再一次扯東到腿上的傷口,痛得齜牙咧嘴。急忙尋得一處偏僻的胡同鉆入,她四下張望一眼,確認這里只有自己后,伸手撩起了大氅,露出腿上傷口部位,將那名將領給的藥粉再倒出一些,小手抹勻后,緩緩涂至傷口表面。
藥粉傷口的劇痛傳來,令緒紗幾乎要叫出聲來。但是,也必須忍住。長痛不如短痛,若非這傷口當阻礙了她的行動速度,一百七十里的路程,她根本不至于拖到這個時候還沒抵達。
當然,也不是一夜都在趕路,途中還抽空睡了幾個短覺,用以恢復體力。
“這雋鐸太危險了,當初在軒刻,我可沒被折騰得如此狼狽。”
唏噓幾下,她緩緩放下了撩起的大氅,正欲離開之刻,忽然瞥見在胡同出口處,幾道身影橫出堵在了那里,顯然來者不善。
再轉身一望,另一頭也被堵住,兩端的不速之客都氣勢洶洶踏入胡同,將她夾在正中。
“喂,你們做什么呢?打劫嗎?不好意思,我身上可沒錢。”
隨口說了一聲,緒紗小手十指一握,已然開始蓄力。
前方的攔路者突然翻手持出一枚錢袋,恰恰是剛才緒紗留在早餐攤子上的那只,只見其中一面,用三色絲線編織出了一枚圖案,似乎是某特別的符號。
“這玩意,應該本來不屬于你吧?堀家的錢袋你敢拿,膽子也太大了吧?”
失算了!
心中暗暗一叫,緒紗有些懊悔,剛才自己只是為了省事,才連同錢袋一起留下付賬。想不到,還有這一出。
不過好在,似乎來者還并不知道她的身份。而且,他們的實力可有些不低。
“嗯,我的膽子一向很大。”
嘭!
轉瞬間,緒紗出手,飛身一腳將為首者重重踢在墻上,順手奪下那枚錢袋之后,弓身一掠踏出,反手一掌催動玄力,再將沖上的又三名魔族狠狠空震掀起。而后,尋得間隙,縱身一踏,沖出了胡同。
未曾想到的是,就在外面的街道上,一隊兵馬嚴陣以待,望見她出來,數十盞大弓一齊揚起,利箭出射。
“陷阱?”
心中一驚,緒紗也來不及躲避,左手五指一攤撐出,波動的空間之力凝為一堵無形墻壁。箭矢射入的瞬間,直接粉碎。
“各位,這丫頭有些厲害,接來下恐怕要依靠你們了。”
為首的統領突然一喝,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頓時,緒紗有所察覺,轉身一望,只見在后方十余道身影縱出,個個氣息不凡。
天羅地,已經展開。
“地痞,傭兵,官軍再加上賞金獵手,全部都來了嗎?這陣勢,真夠大的!”
放聲一斥,她雙臂扭動一振,各有一柄巨鐮幻化浮現,冰冷寒芒之上,微微扭曲泛起。
“擋我者,死!”
嗤!嗤嗤嗤
即將交鋒的前一瞬,連綿斬擊的清脆之音忽然橫插掃過出陣的十余名賞金獵手,鮮血飄飛中,只見六七道身影突然從半空墜落,重砸在地上癱倒于血泊之中。
卻見是其中的一名賞金獵手出劍了,目標指向的不是緒紗,而是他身側的“同伴”。
“喂,你在做什么!”
又一名賞金獵手急忙一叫,揮動手中佩刀攻出,卻只見眼前猩紅劍光一閃,就此意識永沉黑暗。
嗤。
一劍,封喉。
劍嘯未盡,落下的那道身影再斜出一縱,竟然是落在了緒紗的身側,順手掀開了遮住臉龐的連衣帽檐,重重一嘆。
“緒紗,還真的是你!”
“寧越!為什么,你會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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