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嫻朗也不再隱瞞,點頭道:“對,我這一趟來確實另有目的。本身打算面見盟主再說,但既然是右,也是他最為信任之人,想必也能夠公正處理。那么,我就直說了。我那邊的女孩,失蹤了兩個。”
“白天的那一役,因為交戰而失蹤的至尊盟成員很多,畢竟我們所面對的敵人太過匪夷所思了。若是你想說,失蹤的那兩個女孩是因為別的原因,那麻煩拿出證據來。不然的話,我真的無暇幫你。”
面對嫻朗上門相求,贏天旭也自然不會說出對方是無理取鬧的無情話語。而且在他想來,嫻朗不會是那種胡攪蠻纏的女子,既然前來尋求幫助,一定有她的理由。
再點了點頭,嫻朗長長一嘆,回道:“我有證據,但是并不充足因為之前戰斗時的混亂,我確實不曾看到那兩個失蹤的女孩,而是在后來回去后檢查人數時,發現她們不見了。而在那個房間的門框上,我找到了新鮮的抓痕以及幾點血跡。恐怕是,在被強行拖了出去的掙扎中,所留下的痕跡。我想,之前的戰斗中,還不至于有敵人侵襲入船艙內部,而且不以擊殺為目的,而去擄走兩個對局勢無關痛癢的魔族女孩吧?”
這一刻,贏天旭的眼神格外凝重起來,還隱約閃過了一絲慍色。
“你的意思是說,是至尊盟的成員下的手?”
“我也不敢斷言,但就目前來看,這個可能最大。只是無法判斷,究竟發生在戰斗之前還是之后。”
嫻朗小心翼翼回道,她心中也很清楚自己與一眾魔族女子的處境。寧越確實很照顧她們,之前甚至為了保護她們與踏浪宗正面交鋒。只是現在,至尊盟成了寧越的囊中之物,他會不會為了并無多少利用價值的魔族女子,而去懲戒自己的部下,這一點嫻朗無法猜測。只能,憑借信任的心,去認為自己能夠得到幫助。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這種事情是發生在戰斗之后,那性質就過于惡劣了。失蹤的兩名女孩,是被安置在哪條船上?”
“是雅樂宗的船上。之前安排的時候,右你也說了,雅樂宗的弟子都是女子,安置在那里也能夠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只是畢竟船上的倉房有限,不能全部安置下,我就挑選了那些相對傷得比較重,還沒能在日常上恢復如常,更需要照顧的一批住進去。沒想到,偏偏出事的會是那里。”
點了點頭,贏天旭嘀咕道:“偏偏是獨孤芳馨的船上出事了嗎?據我對她的了解,風評一直很不錯。不過,她能夠拉攏出一個完全由女子構成的宗門,在群雄割據的亂武州站穩跟腳,那就注定手段不凡。很可能,還藏了幾手不為人知的秘密。這樣吧,我暫時還走不開,你帶一封我的親筆信去交給獨孤芳馨,叫她嚴查此事,注意不要走漏風聲。”
“明白。”
應了一聲后,嫻朗的模樣卻好像還存在著幾絲顧慮。
眼見如此,贏天旭再道:“怎么,你擔心是獨孤芳馨暗中下得手,怕這一封信過去打草驚蛇,沒準還把你也陷進去了?放心吧,若是她真敢動手,反倒是暴露了自己的罪行。而且我這一封信,就是叫她知道,我是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的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也別亂來。”
“說實話吧,右。在這至尊盟,除了你和盟主,再加上曦柚,別的人我都信不過。就算盟主愿意平等對待我們,但是其余的成員,終究帶著一種蔑視甚至輕薄的眼光,打量著我們這些魔族。就我親耳聽見的,就有雅樂宗弟子私下閑聊時,對于我等的輕蔑與不屑。也許,我還好一些。但是其余的那些女子,在經歷了曾經的事后,若是遇到一次突如其來的傷害,我擔心她們的內心會徹底崩潰”
說到這,嫻朗一撩衣裙下擺,直接跪下在贏天旭身前。
“右,我知道接下的話可能很無禮,也是我出于一己私利的請求。但是,我還要說,能不能勞煩你或者盟主,親自出面,處理這一件失蹤的事?”
對此,贏天旭凝視著對方,沉聲道:“你知道自己這句話的意思嗎?”
“知道。往小了說,是我的無禮與不知輕重。往大了說,是陷右于不義之地。終究,在人類眼中,我等魔族是異類外族。好不容易逃出狼穴,再得茍活之道,本不應該奢求這么多。但是,我們只不過也是想有尊嚴地活著,而非再一次作為被任意踐踏與宰割的賤婢。當然,世上不存在沒有付出的回報。只要我們能做的,正經的活,再苦再累,也能夠接受,盡自己的那份力,換來應得的居處與吃食。”
說著說著,嫻朗的聲音從最開始帶著一絲哀求味道的低聲下氣,逐漸語氣硬朗起來。到了最后,已是充滿了底氣。
“罷了罷了,還真叫你給說動了。走吧,我親自領你去走一遭。若是放任不管,叫那些心藏陰暗想法的家伙得逞而不受懲罰,只怕他們后面會變本加厲,更加無法無天。隱患,終究是要根除的。”
“怎么樣,有結果了嗎?”
望著一劍釘入封印兇魂后,閉目沉思許久,終于再一次睜眼的幽萱,等候了許久的憐祈迫不及待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對于幽萱,她其實了解得很少。雖然說,除去寧越之外,她可是這世上知曉幽萱存在的唯一一人了。但是終究,僅僅只是知道其存在。這位對于寧越而言可能是最大秘密的劍靈,身上顯然藏著太多的秘密。
幽萱自己不說,憐祈當然不便開口去問。
“了解是有了一些,但是得到的訊息過于混亂,我必須再好好整理一番。這個過程,可能有些漫長。其實,這里已經沒你什么事了,你大可回去。主人身邊,需要有人護著,暫時我可能要沉寂一段時間了。”
話音落時,幽萱隨手一招,只見在上方虛幻天空之中,驟然撕裂一枚缺口,將寧越目前的模樣直接映襯顯現出來。
只是望見那一幕時,憐祈噗嗤一聲,搖頭笑道:“看樣子,寧越主人那邊也暫時不需要我了。嗯嗯,其實有羽茱在,根本也無需我的護衛。這個時候,去打擾他們兩個,好像也不太好。”
卻見顯現的景象中,是羽茱將寧越抱在懷中,一同共眠在大床之上。彼此的神情都是一副淡然舒適模樣,似乎很是滿意。
對此,幽萱神色絲毫不變,只是冷冷說道:“成為了墮神的天翼族,倒也挺適合主人的。隨他們去吧,在之后的路上,沒準各種種族都會在主人麾下越聚越多。”
“嗯,我也是這么覺得的。好像在寧越主人身上,有著一種特殊的號召力。可能,他沒做什么,也沒刻意去說些什么。但是跟他站在一方,就是能夠覺得心中有種莫名的安全感,這是一個覺得值得信任與托付的同伴。他的那份熱忱與坦然,真的叫人很是羨慕。”
說罷,憐祈再看了看依舊背對自己的幽萱,再是一聳肩。
“我還是繼續待在這里吧。姐姐你恐怕平時除了寧越主人,連說話的伴都沒有。接下來的梳理過程,可能也比較枯燥。只要不會打算你的思路,還是由我來給你做個伴,時不時隨便聊幾句,解解悶,如何?”
“隨便你吧。”
幽萱也不反對,自顧自抬手一抽,從幻化劍鋒之上拽下一團隱約變幻為符文狀的陰影,掌控于指間,再一次合上了雙眼。
咚咚!咚咚咚
沉睡的寧靜,最終還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所驚擾。
被驚醒的寧越睜開雙眼的瞬間,下意識挺身一坐,卻是驟然收到一股阻力,未能如愿以償。這才錯愕地發現,自己與羽茱的姿勢都較之前發生了變化,自己竟然被她緊緊摟在懷中。
這一剎,他在心中急忙暗叫幾聲冷靜后,才堪堪壓下沖動。之后,他試探性騰出手了,拍了拍羽茱的臉頰。
“羽茱,醒醒。喂,醒一醒啊!”
“嗯?怎么了,寧越主人,有新的指示了嗎?”
打了聲哈欠,羽茱緩緩睜開了惺忪的睡眼,也在這時,聽見到陣陣急促的敲門聲,這才急忙起身,若無其事地放開了環抱寧越的雙臂。
也顧不得去說些什么,寧越匆匆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亂皺褶的衣衫,大步趕至門前,扯動一開。
門外,冥刀門門主戰恩神色有些焦急,眼見寧越終于出現,急忙拱手行禮,道:“盟主,左右起了沖突,目前局勢有些不妙,恐怕需要你去主持大局。”
“師兄與熒瓏起了沖突?”
聞言,寧越一陣詫異。按照先前羽茱所敘述,當初能夠拿下至尊盟,全靠贏天旭與熒瓏協力。按理而言,他們是并肩而戰過來的同伴,就算可能因為什么意見不合而起了沖突,也沒道理會大打出手,鬧得這么大,竟然需要戰恩這般火急火燎過來,喚他前去鎮住局面。
羽茱也隨即來到寧越身邊,低聲道:“趕快去看看吧,就我所知,他們兩個很有分寸,不會輕易動怒。若是起了沖突,只怕情況比料想的更糟。”
眼見羽茱也在此,而且明顯一副剛剛睡過一覺的懶散模樣,戰恩心中頓時閃過了一個猜想,不過無論是怎么想的,他當然不敢當面說出,只是應道:“前盟主說得不錯,在場面失控前,最好趕緊。”
眼神一凜,寧越接過羽茱遞來的外衣長袍順勢一披。
“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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