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寧越搖頭一笑,回道:“釣大魚是必須的,但是一打盡,可沒必要。我覺得吧,要想叫這幫本身就是各懷心思的家伙心悅誠服,終究還是恩威并施比較有效。只靠殺伐與暴力去征服,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寧越主人說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反正,有什么命令吩咐下來,我去執行就是了。”
“那么現在,你就靜靜看著吧,別打擾我。”
誰知,羽茱卻是搖頭一哼,道:“寧越主人,你好像太小瞧我了。我可不是那種只知道沖鋒陷陣殺戮的戰爭兵器,處理政務方面可能不太熟練,但也絕非不行。你也不想想看,在今日之前,至尊盟盟主位置我坐得還挺穩的。”
“那就別廢話,先拿一疊去看看。等下,我來檢查下,你批閱的如何。”
“嗯嗯,寧越主人就等著看好吧,一定沒有問題。”
興高采烈捧去了一疊文件,羽茱就坐在寧越的對面,快速翻閱著到手的那些文案。
時間緩緩過去,之后除去偶爾間彼此的交流外,兩人沒有再多說什么。至于晚餐,也是嫻朗后來帶到了書房,草草吃過。而后,她也留下了一起工作。
當終于處理完畢之刻,寧越將所有的文案往前方一推,長長舒出一口氣,往座椅后一靠,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相較他的這番舉動,羽茱與嫻朗倒是沒有流露出那么明顯的解脫模樣,都只是淡淡放下了手中的筆,微微一笑。
而后,嫻朗急忙起身,收攏著所有批閱過的文案,還一邊小聲嘀咕道:“兩位若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這里我來收整就好。”
聞言,寧越也不客氣,回道:“那么麻煩你。你也別太累著,早些回去歇息。這一天四處折騰,也夠辛苦的。羽茱,我們走。”
雙眼驟然一亮,羽茱帶著一臉雀雀欲試的欣喜,跟在了寧越身后,快步走著。只是,叫她沒有想到的是,寧越一路帶著順著樓梯一路往上,并非回臥室,而是來到了樓船的最頂層,推開最后一道門時,略顯冰冷的海風迎面吹來,還帶著幾絲淡淡的海腥味。
“寧越主人,這是?”
“難得有機會,我其實一直想這么做試試看的。”
露出一抹微笑,寧越立在樓頂邊緣,了望著黑夜下的大海,感受著海風吹拂,一臉愜意模樣。隨即長長一嘆之后,他竟然直接仰面躺下,再拍了拍身側的空位。
羽茱會意,也是一同躺下,眼中所見是浩瀚的星河夜空,那份迷離的星光之美,映襯在她的雙眼之中,泛起點點繽紛光彩。
很是滿意地望著星空,寧越開口笑道:“我在想,你會不會笑話我,竟然和小孩子似的,做出這種事情來?海上的星夜,似乎格外美麗,看得有些醉人。”
“寧越主人若是喜歡,我哪里敢笑話。只是還是多少有些覺得奇怪,你竟然會喜歡欣賞這么普通的事物。在我看來,天上的那些繁星,亙古不變,見證了無數世道的變遷。只是不知,在那上面是否也有別的生靈存在,也像我們這般,仰望著星空,在他們眼中的某個位置,映襯著我們的所在。”
“嗯嗯,我也曾經幻想過類似的事情。這茫茫世界,一定還有著其他居住著生靈的位面。對他們而言,我們所在的位置說不準正是渺渺星辰中的一點。我們在看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看著我們。”
說到這,寧越忽然扭頭看了眼羽茱,再笑道:“喂,羽茱。你說,就我們所見的星夜中,會不會有著天神界的區域。在那里,眾神其實真的在看著我們?”
“從位置上來說,不會的。天神界雖然懸浮空中,但其實比起遼闊大陸而言,終究渺小許多,也只在人類稱為神降境的一片區域上空。不過至于寧越主人后面一個問題,還可能真的說中了。就我原先所律屬的北之秩序神域中,律神一直負責監視著神界之外的動靜。這片并不屬于人類以魔族范疇的海域,也許同樣被她看在眼中。”
“律神嗎?其實我一直有些好奇,那些神王到底長得如何模樣。在這世上,他們也算是最為頂尖的存在了。一直以來,倒是只與不少神殿打過交道,還不曾真正領教一下神王的風采。不過,若是真的撞上了,只怕我是注定有來無回吧?”
自嘲一笑,寧越也不由想起了當初在碧暉山脈,所再遇的律神殿圣女藍鳩。現在想想,兩人的那一次重逢,真是妙不可言的機緣巧合。當年他有心之舉所救下的小女孩,已經成長到那番境界了。
羽茱自然不知道寧越此時所想,只是抬手勾著自己下巴,嘀咕道:“其實,我也不曾見過北至秩序神域三位神王的任何一位。倒是曾經一次執行任務前,誤打誤撞見了一面軍神。不過那個時候,我也不認識他,心中還在想這是哪來的古怪老頭。好在只是心中嘀咕,沒說出來,不然以傳言中軍神睚眥必較的作風,我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軍神?能得到這個名號,想必他是一副鐵血威武模樣吧?軍神殿,也算是我打交道最多的一個神殿了。”
隨口一應,寧越順勢想起了納蘭芙煙,那個叫他第一眼就覺得驚艷的女子。兩人的交情,若即若離,亦敵亦友。但是終歸,他對于納蘭芙煙還是帶著一份感激的心,縱使后者最后在碧暉山脈,對他拔劍相向。
私交再好,終究也逃不過責任的束縛。從頭到尾,他沒有怪罪過納蘭芙煙。畢竟,身為軍神殿圣女的她,在這一方面沒得選擇。
“軍神吧,該怎么說呢一個很精神的老頭子,長相有些古怪,就我第一眼的印象,也覺得他有什么威武的。只是聽說,當初他能夠得到這個位置,可是經歷了好一番腥風血雨。而且曾經的軍神,也是風流無比,后宮中妻妾成群,來自各個種族的都有。以至于,他子女很多,散在天神界各處。不過吧,軍神這老頭又經常不講私情,對于他的子女很是嚴苛,不準他們以自己的名義謀私。放在逐漸腐朽的天神界,這也算是一個罕事了。”
“風流與霸道并存嗎?除此之外,羽茱可否還見過別的神王,也說來聽聽吧。這漫漫長夜,我突然間就想聽聽那些人界難以聞見的奇聞異事。”
對此,羽茱一笑點頭,應道:“只要寧越主人想聽,羽茱知無不言。其實,西之戰爭神域的三位神王,我也就見過那一次軍神。而南之輪回神域,一直沒有機會去過。至于最后的東之春秋神域,倒是遠遠望見過一眼,十二神王中最為獨特的那一位,機工女神。”
“機工女神?”
念叨著這個名字,寧越心中驟然閃過一個念頭,隨即道出。
“莫非,她與機巧族有關?”
“嗯。十二神王中,歷代的機工神皆是生靈與機巧的融合。甚至有傳言稱,初代的機工神其實是當年機巧生靈化實驗中,唯一的成功者。不過直至今日,后續的繼任者卻都是天神族。只是他們在得到機工神稱號后,也接受了一部分機巧化的軀體改造。就我匆匆瞥見的那一眼,倒是沒看出機工女神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非要說的話,那股高冷不容褻瀆的氣質,凌駕于我所見過的任何生靈之上。”
聽著羽茱的敘述,寧越不由心中來了些興致,笑道:“就你這么一說,我倒來了些興趣。若是有機會,真想見一見那個機工女神。而且至今為止,十二神殿的圣子圣女我也見過半數了,倒還不曾見識機工神殿的。我在想,那位圣子或者圣女,應該掌握著常人難以想象的魔導技術吧?”
“當然。所以最好,還是不見為好。機巧族的可怕,魔導兵器的恐怖,所經戰場上的寸草不生,從天而降的無盡烈火,絕對是無數生靈永恒的夢魘”
翻滾波濤的海面之上,一艘金屬艦船破浪而行。在其一側船舷之上,鐫刻的巨大紋章表示著它與眾不同的律屬身份。
艦橋,一道身影匆匆將剛剛從海中打撈到的物件遞到了主座側面,陪同側席的一名少女手上,而后急忙退下。
少女結果那支有些變形的金屬鋒鏑,觸碰的指尖之下,幾縷變幻光暈掃動,竟然透過其輪廓,在虛無中映出了一串串閃爍著晶瑩的虛幻符文。
“殘余的力量還有,應該就在不久之前動用過。之前我所偵測到的那一絲波動,并非錯覺。只是在這公海之上,除去我們,怎么會還存著擁有如此精妙魔導技術的勢力?”
嘀咕的同時,她將手中的變形鋒鏑遞給了主座上一個半睡半醒的青年。
青年隨手接過鋒鏑,打量兩眼后,再拋還給了少女,聳肩道:“要我說,這上面的鐫刻打磨痕跡雖然很新,但是所用手法有些古老。沒準是哪一年失落的魔導兵器被魔族或者人類勢力得出,歷經多年之后,窺得了一些皮毛,就有了這玩意的出現。”
少女再一次接過鋒鏑,輕輕搖頭,回道:“不,若是只窺得一點皮毛,絕不可能鍛造出這樣的箭矢。打磨出這玩意的那家伙所掌握的魔導技術,恐怕不在你我之下。圣子,下令加速吧,去看看能否追上留下這玩意的家伙。”
再次,青年戲謔一笑,回道:“不,不要在這里節外生枝,別忘了你我的任務。這一次,我機工神殿出動的最大目的是去那里,測試一下新的魔導裝備。當然,若是路上恰巧撞上了,讓你和你麾下的機巧族一同出動,小試身手,也未嘗不可。”
在他身后,艦橋的末端位置,四名少女緊閉雙眼而坐。在她們的手臂肌膚表面,還能夠依稀辨認鐫刻紋路之下,隱隱流轉著的金屬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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