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茱,我和納蘭芙煙離開后,你們那邊發生了什么?”
對于眼前的戰場,寧越似乎并不上心。好像在他心里,勝負早已注定,已經是時候可以關心一下別的事情了。
一怔之后,羽茱答道:“在奮戰抵住淵鮫族的那一波進攻后,長孫空去找垣廷商量了對策,從他那里得到了一個情報,今夜零點,是每七日才有的一次突入良機。不過在我們行動前,淵鮫族又一次襲來,還換了新的主將。好在關鍵時刻,嵐利從天而降,釋放了被束縛中的幻龍星鐮,一轉戰局。”
“嗯,嵐利的出現也叫我很是驚訝,他竟然能夠在這么適當的時機,精準無誤找到這里,無論怎么想都有些匪夷所思。只怕唯一的可能,又是杉芽暗中幫忙了。有她那個星道圖書館里的珍藏,好像還真的沒什么不可能做到的。”
說到這,寧越忽然又反應過來什么,雙眼一瞪。
“等下,你剛才說是與垣廷商量了對策,才成功突入此地的?那么,現在他在哪里?”
羽茱接著說道:“他不愿踏入戰場,于是留在了軍神殿的艦船上。我們出動之前,言燁確認過禁錮正常,這才放任他一個留下的。就算他掙脫開了,孤立無援下,想必以一己之力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寧越主人好像多慮了。”
臉色微微沉下,寧越輕聲道:“但愿,是我多慮了吧。那家伙,非要在我和納蘭芙煙失蹤之后,才肯言明所知之事,只怕心中早有圖謀,就算現在,很可能他還有隱瞞。羽茱,最好你能夠回去看一眼,那家伙是否還真的被關押著。”
“還是等這一陣結束再說吧。現在要是我走了,寧越主人萬一遭了暗算,那份罪責我可擔當不起。而且,想必在寧越主人看來,這一役應該很快就能決出勝負吧?”
“如果沒有新的變數,淵鮫族撐不了多久的。星鐮加上納蘭芙煙,足以對抗他們的兩名統帥。剩下的那些將士,絕非神殿對手。其實比起淵鮫族,我真正擔心的是另一個敵手如今也在這片海域。即是,站在我們對立面的神殿。”
聞言,羽茱瞬時會意,低語道:“寧越主人是指機工神殿與戰神殿吧?確實,有些日子不曾見過他們了。我想,以那個司徒立陽的性子絕不可能半途而廢的,一定還在暗中追尋著我們的蹤跡。而以他所擁有的強大魔導兵器,再加上戰神殿圣子歸海滔勝過人的勇猛,如若以逸待勞,我們還真可能被反將一軍。不過,也有因此而存在著另一個變數,寧越主人也應該知道,據曦柚所說,在這片海域魔導器運轉存在差異,所以憑借機工神殿那艘完全以魔導器為驅動的艦船,怕是根本抵達不了此地。”
“多一點戒備終究沒錯。我不認為曾經造訪過此地的機工神殿會不做任何準備,也許對于此片海域的魔導器干擾,他們早有對策。”
念道的同時,寧越忽然響起了什么,左右張望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等一下,曦柚不在嗎?”
“嗯?不對呀,之前我好想還看到了她的身影,怎么這下不見了?”
乒
正面戰場,重新披上神殿法衣的納蘭芙煙氣勢更盛,銳不可當,幾劍交鋒直接逼退滔隆,側起挽起一劍連人帶甲,又將另一名淵鮫族通天境強者攔腰截斷。飛濺的血光沾染在破碎的鎧甲之上,交融的寒光徒添數分殘忍。
“可惡,這女人怎么這么強?”
沉聲一哼,滔隆拄著大刀,強行維持身形不再后退。眼中所見,麾下身經百戰的精銳部隊在對方混合部隊的沖擊之下,竟然已經敗北的趨勢。早已熟練的陣型打法,根本施展不開,戰場再被對手以擅長之法所分割,逐個擊破。
己消彼長,再過些時間,全軍覆沒的慘敗在所難免。
“這情況,很不妙啊我淵鮫族的主場是海中,此處雖處海水包圍之下,卻更偏向于地面。以吾之短,攻敵所長,所以開始就這一戰就是劣勢。淵濤之皇所下達的死戰命令,過于草率了啊!”
心中暗暗一叫,他揮手瞥了眼后方依舊在吹著號角的沼莫,頓時眼神再是微變。
那只號角,莫非是?
“喂,你的心也太大了吧?跟我交手,還敢分神!”
同一剎那,劍嘯再臨,行云流水般的飛舞動作盡情揮動著一弧弧璀璨劍意,凌空而落的盤旋狀罡氣布下漫天劍陣,又似滔天龍卷,深寒的凌厲肆意卷動而落。
霎時間,滔隆不敢懈怠,雙手持刀正面迎上,嘶吼中涌動波濤再一次憑空掀起,浩瀚的大海之力涌現雄渾勁力,寸步不讓硬撼到來劍風。
轟
一聲顫栗裂響,風裂,海退。瘋狂扭曲的漣漪正中,一刀一劍相抵,彼此瞪向對方的目光中都帶著一抹嗜殺兇意。
“人類,這里不是你們可以撒野的地方!”
雙臂經絡突兀一脹,滔隆忽然奮力一吼,刀鋒中嘯動勁力暴漲,順勢斬動一掄,硬生生挑開了對方長劍,再以余勢猛然一轉刀鋒,反削追擊。
但就在這一瞬,他動作驟然一滯。
因為,納蘭芙煙的另一柄劍刺出了,恰恰是掠過他刀鋒上方的空當位置,順著自己躍動的主動逼近,一劍突刺襲來。
乒!
別無他想,滔隆急忙抽刀回防,卻也僅僅只是格開了這一劍突刺,又不曾提防納蘭芙煙一扭身形掄斬的第一柄劍,由下至上一記海底撈月狀的寒芒,切開其胸膛之側,再以劍尖剜入左眼正中。
嗤
鮮血噴濺,半顆殘缺眼珠被劍尖挑出。
頓時,滔隆臉色蒼白,一聲慘叫暴退摔倒在地,自左眼傷口噴出的鮮血染紅了整張臉龐。此時此刻,無助的他毫無主帥風范,簡直就如同一只屠宰場中待宰的牲口,只剩下嗷嗷慘叫的最后掙扎的份。
“什么第一軍主帥,不過如此。”
冷冷一笑,納蘭芙煙提劍上前,她也不打算讓滔隆再去承受更多的痛苦,打算給他一個解脫。
然而,劍鋒堪堪挑起,一股莫名的冰冷陰風迎面撲來,再叫她本能往后一退,也因此失去了一個最好的終結機會。卻見前方,莫名陰影迷霧繚繞,好似為淵鮫族的兵陣蒙上了薄紗。遮掩之下,將士身形也變得模糊詭異,但是,兇意與殺氣卻在激增,清晰可察。
同一刻,躍馬橫槍的長孫空動作也是一止,他很是驚愕地望向那一片漫出的迷霧,眼神無比凝重。
“喂,這股力量很不妙啊!所有人,先退回來,快!”
一聲喝下,鬼神殿的數名強者沒有任何猶豫,抽身就退。至尊盟的強者眼見如此,也選擇了后撤。
同時,長孫銀也急忙下令:“冥神殿,退后!”
“是!”
冥神殿強者得令后退,沒有任何猶豫。
“軍神殿,后退!”
眼見同伴都選擇暫避鋒芒,納蘭芙煙亦是下令。只是她稍稍晚上一點的命令,瞬間付出了代價。
嗤嗤嗤嗤嗤
迷霧之中,寒芒忽然貫出,因為戰友后撤而孤立出來的軍神殿前列瞬間遇襲,十余名強者的軀體被看不清虛實的兵刃直接貫穿,而后,那些兵刃竟然拽著他們的尸體一齊抽回至隱隱繚繞中,只留下一地鮮血。
“后退,快!”
再是一喝,納蘭芙煙縱身趕至剛才遇襲處,雙劍縱橫,親自斷后。透過前方迷霧,她也只能依稀瞥見一道道詭異的身影隱匿在遮掩后方,虛實難辨。唯獨,那冒騰蕩漾的殺意,越加凜冽。
“阿空,你感覺到了什么?”
臉色還帶著一抹煞白的長孫銀退至長孫空戰馬下方,雙眉一翹。身為冥神殿圣女,她其實也有所察覺,只是還不敢確認自己的猜想。
此刻,長孫空的臉色很是陰沉,注視著前方的詭異迷霧,他咧了咧嘴,最后重重一嘆,沉聲道:“我也說不準這是什么!總之,很邪乎。似乎是招來了海中的冤魂亡靈之力,幻化為陰兵作戰。又好像是,將那些亡靈的怨念抽出,融入到尚是的士兵中,強行增益他們的戰力。”
點了點頭,長孫銀再道:“那么,派你的戰鬼鐵騎去探探究竟,總好過我們的人白白折損。”
誰知,長孫空面露難色,但仍舊是手指輕輕一點。
下一刻,一名戰鬼鐵騎重逢而出,卻是在他身形沒入前方迷霧的一瞬,整個輪廓好像都模糊了一些,猶如烈日下消融的冰雕。隨后,在他背影徹底沒入陰影霧氣中后,再無音信,仿若泥牛入海。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戰鬼鐵騎是怨靈的融合體,而前方亡靈冤魂的怨念陰氣也是同一種成分。一旦接觸,彼此相融合,我麾下力量顯然更弱的戰鬼鐵騎只會成為他們力量的一部分!”
重重一喝之后,長孫空揮手一招,一陣怪風橫出。在那之后,所有戰鬼鐵騎消散為一陣陣煙塵。
也在同時,前方的迷霧逼近了許多,虛無縹緲的陰影下,似乎隱隱遞出了數不清的刀槍劍戟。寒意,殺氣,盛氣凌人。
嗖!
突然間,再有一柱箭矢遠射而至,帶著雄渾力道轟入迷霧之中。瞬時,擴散的強大毀滅力量強行驅散迷霧一角,在那之中,亡靈的怨念亦或還存活著的淵鮫族將士,應聲碎裂。
只是也不過眨眼之間,涌動的霧氣直接將那個缺口補上,給人一種什么都不曾發生過的錯覺。
“寧越主人,對方的這一手好像很不好對付啊。”
羽茱嘀咕了一聲,忽然,她注視前方的雙瞳之中,多出了映襯而現的巨大黑影,
卻見那重重迷霧之中,怪異哀嚎卷動一縷縷隱隱,向上翻滾騰起,竟然匯聚而成一只巨獸模樣。而那個巨大而猙獰的模樣,倒與寧越數人之前在亡神殿遺留之物中所見,那個毀滅船只的龐大異獸,有著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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