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啊!
從作戰室中出來的時候,寧越差一點要仰天長嘆。本來他就對于能夠勸服北元帥不抱任何希望,就是以試試看的心理見上這一面,也算這趟回來打個招呼。想不到,對方做的這么絕,竟然連他下一步路都要斷了。
想要把糧食從雪龍帝國運往軒刻,最近的路當然要經過北域邊疆,若是北元帥固執到底不放行,那就算他面見司馬海威爭取到了這筆交易,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繞路?
雪龍帝國疆域遼闊,若是繞開北域邊疆,從北元帥轄區范圍外出境,且不說在路上多花費的時間,到時還要在人魔兩界之間的無主之地多逗留好幾天,并且擦著非軒刻治下的諸侯國路過。這期間可能遇到的變故,怕是更麻煩。
“難不成,真要走水路,用骸鯨號運回去?”
也不是沒有和曦柚商量過,以當前骸鯨號的推進力,帶著四百萬斤糧食照樣能夠行駛自如,最多只是減緩些速度罷了。但問題在于,想要在水中摸索出一條從軒刻帝國一路繞至雪龍帝國的通路,而且最好能夠全程深淺夠骸鯨號通行的,同樣難。
眼下最好的法子,恐怕也只能借助玲瓏囷,搏一把到時能否瞞過北元帥的眼睛了。但一切的前提都是,他能夠完成交易,得到那四百萬斤糧食。
沒有做更多的歇息,寧越離開兩狼關后,馬不停蹄趕往了雪龍帝國的帝都銀翼城。一路上所見風土人情,甚是熟悉,還倍感親切,倒也是讓他有些焦躁的心情多少平靜了一些。
日夜兼程,第二天的夜里,他已然抵達銀翼城。雖然非戰時雪龍帝國不施行宵禁,但也由于此刻夜深了,城鎮中萬籟寂靜,燈火全無,一片漆黑。
當然,寧越不可能冒冒失失地直接越入皇城,面見雪龍帝皇司馬海威。他有那個能力不假,但出于此行目的,禮數絕不能失。
而直接到皇城門口報上名號,請求通報,也是沒有可能的,恐怕那些侍衛會把他當瘋子看待,不予理睬。
于是乎,還剩下的行得通方法,也就只有那一個了。
紅狼的秘密據點,以及進入的暗號,他可還記得清楚。但愿,那幾處并沒有全部變更。
來到一處尚未打烊的客棧,寧越一眼看見的是柜臺上打著哈欠的小二。就算看到他來,那名店小二也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很是應付地招呼了一聲。
“客官,住店嗎?”
“當然是住店,天字號上房兩間。我們人多,每間房都要安排三張床。窗臺上,再擺上一瓶花最好。”
寧越直接道出了暗語,然而,那名店小二卻是一臉不解,依舊哈欠連天。
“客官你在開什么玩笑?小店就沒有啥天字號上房,而且你就一個人,哪來人多之說?樓上套房還剩兩間,住不住,給個痛快話吧。”
“不好意思,打攪了!
轉身就走,寧越心中也是一嘆。想不到,這個聯絡點是廢棄了。那么,只能再找下一個試試看。
第二處則是一個下層街道的角落酒坊,通宵營業。此處魚龍混雜,特別是深夜里,更是各種狠角色匯聚之地。
在那些不善的目光注視下,寧越走到柜臺前,壓低聲音開口道:“給我一壺牛奶,加熱,加鹽,不要放糖,更別加酒。”
頓時,柜臺上的調酒師愣住了,如同打量傻子一般看著寧越,好一會兒后才有了新的動作,伸手往門口一指。
“這里不是小孩子來喝牛奶的地方,出去!
又不對嗎?
心中一聲哀嚎,寧越在一陣哄笑聲中悻悻離去。
第三處,一個裁縫店,敲后門幾下之后,道出了暗號,但是完全沒人應答。
接著走向第四處也是最后一處,寧越所知道的銀翼城中的紅狼據點就這么多了,一處相對偏僻的院落。然而,當他翻過墻發現院內雜草叢生的時候,也立即意識到仍舊是白跑一趟。
“用得著全換掉嗎?這樣老朋友回來了,可是會很失望的!
一聲感慨,他掠身再躍出院落。但也就在這時,心中怦然一動,嘴角隨即微微一挽。
好像這一次,并非白跑一趟。
“兩位,跟了我多久了?夜很深了,不回去睡覺這樣在城中亂逛,好嗎?”
話音剛剛落下,不遠處陰影之中,兩道身影隨即現身,左右挪開一踏,竟然已經亮出了兵刃,大有一副來者不善的意味在。
“閣下不也是四處亂逛嗎?莫非,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如我們給你指一條路好了,在那里,有飯吃,有床睡。”
“聽上去不錯。但是我知道,世上沒有這么便宜的事。所以,我讓你們指路的代價,又是什么?”
目光掃過來者,寧越心中可一點都不慌。當前的雪龍帝國境內,能夠與他一戰的強者怕是寥寥無幾。大概也是自從踏入雪龍帝國后,警惕性松懈了,再加上日夜兼程有些勞累,心中又一直在想事,這才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那兩人竟然在跟蹤他。
不過也正好,這兩人的來歷,他大致猜得到。
“看來,那些聯絡點并非全部作廢了。只是應該,暗號變了吧?”
輕聲嘀咕一下,也不等對方再有回復,寧越身形忽然竄出一掠,眨眼之剎之間,赫然換位至前方一人身側,劈手一按握住其佩劍劍柄,順勢一抽。
錚叮!
抽劍出鞘,揮劍側劈,動作一氣呵成。寒光閃爍中,另一道人影敗退,手中長槍劇烈一顫,直接脫手。而被奪去佩劍之人這才反應過來,正欲有所動作,劍鋒一撩斜出,已然抵住了他的咽喉。
不過剎那,兩人皆敗。
“現在,能否好好說話了?”
哼聲一笑,寧越手腕一扭,將奪來的佩劍橫出遞回。
急忙接回自己的劍,那人警惕地后撤兩步,仍舊一臉防備,喝道:“別以為這樣我們就會相信你。哼,我們對付不了你,自然有人能夠收拾你,他馬上就來了!”
“哦?那正好,我就在這里等他。你們我看著面生,似乎年齡也不大,應該是紅狼新招進來了吧?不認識我,也正常。況且當初,我也沒待多久!
玩味一笑,寧越后退幾步,雙臂環胸而立,看著其中一人將什么物件拋入半空,而后閃爍幾點異色光暈。
片刻后,一陣疾風掠動而至,在身影趕至之前,一點寒芒率先襲來。
乒。
破空風聲驟止,一點鳴嘯暗起,出射箭矢粉碎與虛空。而從頭到尾,無論趕來的兩人,還是已經在場的兩人,都不曾看到寧越有何動作。
“這人,什么來歷?”
一聲驚呼,趕來的一人縱身掠出,右臂掄動之刻雷光洶涌,凝聚而發,剛猛無匹的重拳凌空攻落。
“嗯?總算,有老朋友來了!
嘭!
戲謔一笑中,寧越揮拳迎擊,硬碰硬的力道沖擊瞬間瓦解涌動雷光。而后,他五指一開順勢一擒鎖住對方腕部,不讓其有機會后撤,運勁再是一扯拽至自己身前。緊接著,左膝抬起便是一頂,重擊其小腹。
不過,攻勢最后一刻忽止,近距離看著一臉心有余悸的舊識,寧越松開手,后退一笑。
“我說,幾年過去了,你就這點長進不成?”
“我的天,竟然是你小子回來了!我還說怎么遠遠望過去,好像人影有些熟悉!
目光對上之時,來者興奮一嚷,上前一拳捶在寧越胸膛上,而后開懷大笑。
同時,他朝后招了招手,道:“來來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和你們提及過不止一次的,那個能夠叫天才都自慚形愧的bn,寧越。”
同樣一拳捶在對方胸膛上,寧越哼道:“有你這么介紹的嗎?我記得當初,你的嘴可沒這么損啊,常玄軒!
來這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與寧越頗有交情的紅狼成員,銀手常玄軒。當初除去暮茵茵外,他在這雪龍帝國關系最好的,也就是同樣同齡的常玄軒了。
“不是吧,我們剛才竟然和那個傳說中的寧越交手了?”
頓時,先前被奪劍的那人一臉驚愕,隨即,眼中涌現一片崇拜之情。
“要是早知道是他,我可連出劍的勇氣怕是都沒有了!
“剛才你也根本沒出劍。”
他的同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同樣,看向寧越的眼中帶著一份炙熱的敬佩。
“喂,什么情況?我這么有名嗎?”
寧越可是有些愣住了,他可不記得什么時候自己如此出名了。
抬手用肘部撞了撞他,常玄軒壞笑道:“在兩國和親的訂婚典禮上,搶走了雪龍帝國唯一的一位公主,還當眾擊敗前來聯姻的鄰國皇子,最后抱得美人歸。這么浪漫的事跡,可是在帝國許多年輕男女中傳瘋了!
“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傳頌的事情吧?”
“沒轍,那種年齡的人,就是喜歡聽這種故事。信不信明天我去帝國學院嚷一聲你寧越回來了,保證一大群人翹課也要來見識一下你到底長啥模樣?”
“那可不要,我不想那么高調。這次回來,可是有正事的。”
頓時,常玄軒的眼神犀利了些許。
“嗯,猜得出來你有正事,不然也不至于一個晚上接連造訪紅狼的聯絡點。這邊來吧,在這里說話,可不是我們的待客之道。”
隔了一個街道的另一處院落中,新沏好的茶已經奉上。聽著寧越言明來意之后,常玄軒的眉頭明顯蹙起。這件事情,遠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我說寧越,這兩年多來你到底經歷了什么,竟然跑來當軒刻的說客?”
“經歷得太多了,真要講恐怕一天一夜也不夠。我當然知道你做不了主,今夜來聯絡紅狼,為的就是能夠有一個面見陛下的機會,由他來決定,是否同意這筆交易。”
寧越的話很直接,開門見山。
捧起茶杯的手一滯,常玄軒無奈回道:“好,我幫你去聯系,明天應該能夠見上一面。至于結果如何,我無法保證。甚至,不敢保證你到時能不能活著走出皇城!
“夠了,我只要一個面見的機會。接下來,我自己去就好。”
“還真是你一貫的作風,只要有一線希望,就會盡全力一試。”
搖頭一笑,末了,常玄軒忽然又開口道:“對了,你可否知道,為啥北元帥面前,你一點商談的機會都沒有嗎?”
“不是因為他對軒刻的世仇嗎?”
“不止。除去國仇之外,他對你可還有私怨。當年,你劫走了小茵,致使兩國聯姻陷入僵局。出于面子,事情不能就那么算了。于是聯姻還是繼續了,不過換了一位新冊封的公主來訂婚。這么說,你懂了嗎?”
霎時間,寧越雙眼一瞪。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那位聯姻的公主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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