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炎爆,暗紅的焰光激蕩重重炙熱波動,熊熊烈火瞬間充斥在并不算寬敞的密室之內。文本,書柜,以及桌椅,一時間盡數被那抹暗紅所吞噬,迅速焚為灰燼。
屹立在入口處,羽茱雙臂環胸看著這一切,忽然間一嘆,道:“寧越主人,要是其實在那些書本記錄中,本來是真有被遺漏的記載,卻因為你這一手突發奇想的猜測而化為灰燼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寧越很是冷靜,淡淡回道:“那就當做根本不存在過好了。只要澤瀚帝國或是如今仍然潛伏在軒刻帝國內,那些心懷不軌者得不到,就足夠了。自始至終,我的得到只是為了確保他們得不到,而已。”
“即是說,如果找到了,寧越主人也可能是直接將之毀去?”
“那要看到手的究竟是什么了。如果有著保留的價值,我會轉交給孟葉的。畢竟,那是軒刻帝國的東西,她才有權利決定如何處理。”
話音落時,他探出的右手五指又是一握,順勢一抽的同時,前方熊熊燃燒的烈火驟然開裂,焰光散去,憑空寂滅消失。若非遍地的灰燼以及仍舊游弋在虛無之中的炙熱感,甚至會叫人覺得剛才所見的焰光不過是一場幻覺。
“嗯?好像,什么都沒有?”
羽茱咕噥了一聲,搖了搖頭。
目光在密室內四處掃蕩,寧越也確實沒有什么發現,但是他顯然可不愿就此罷休,幾步上前,揮手再是一招,烈風赫然卷動,將滿屋的灰燼攪亂一扯,盡數卷向一側,在此完完全全顯露出整個空無洞穴的全貌。
然而,仍舊沒有發現。被擺放的一切都焚為了灰燼,什么都不曾余下。
“難道,我真的推斷錯了?”
“就眼前所見,好像確實是的。寧越主人,既然這里沒有線索,我們也差不多出去與緒紗匯合了吧。”
“嗯,也只能如此了。”
長長一嘆,寧越無奈,只得轉身離去。到了入口處,他略有不甘地再回望了一眼,正欲就此離開,猛然間又意識到了什么,再次回首,雙眼微微一瞇。
“我的天哪,竟然是”
“怎么了?”
疑惑一聲,羽茱亦是回首,順著寧越的目光望去,所看見的不過是書柜焚毀之后所露出的洞穴石壁,別無他物。
微微顫抖的手抬起一指,寧越沉聲道:“羽茱,你仔細看看那石壁上的凸起紋路。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整個輪廓看上去,像什么?”
“整個看上去?”
嘀咕的同時,羽茱照做了,細細觀察著前方的石壁,卻見一柱微微突兀的巖石兩側,略顯規則性的橫出一條條石柱凸起,一起融入在整體石壁上。
乍眼一看,就是模樣有些古怪,沒什么特別之處。但被寧越這樣刻意一點,她也微微瞇起了雙眼,又細細打量一番。突然間,一個驚詫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
“那是一具巨大的骸骨!”
“對,那是某種巨型魔獸的骸骨。也不知道了多少年的沉淀,它已經與這座山峰融為一體了。但是它體內的某些結晶,并不會因為成千上萬年的歲月磨礪而毀去,反而成為了后世之人能夠采集的財富。而此處,應該就是最初發現其存在痕跡的地方。也因此,作為了這間用于存放所有文獻與資料的密室。”
說著的同時,寧越仰首一望上方穹頂,亦是能夠從中辨認出一些骸骨融入巖石之后的輪廓痕跡。這一剎,他再想起什么,急忙一縱后退,來到外側,深深吸了一口氣后,整個人直接沒入至下方水池中。
當羽茱追出去的時候,只見水中一點光芒綻放,黑暗驟然被撕裂。也因此,水下的幾分情景被映亮于視線之中。巨大的骸骨痕跡,依附在山體之中,蜿蜒綿長,竟一眼望不見盡頭。
若是細細分辨一下,便能看出,這些不知經歷了多少時光的骸骨,并非只屬于一只魔獸,更像是一個種群,在很久以前由于某種原因覆滅,因此而全部掩埋在了此地。
噗!
破水而出,寧越回到羽茱身側,沉聲道:“看樣子,這個洞穴的最大秘密,即是這些不見天日成千上萬年的未知魔獸的骸骨了。以它們尸骸中得到的某種東西,正是異化幻魔獸的關鍵。”
說罷,他伸手一張,只見濕漉漉的掌心中托著一枚隱隱泛著烏金色澤的石塊。
看見之刻,羽茱迅速回憶起來,剛才下方水池被點亮之時,在那些交錯重疊的骸骨表面,似乎她也看見了幾簇類似之物。
“這是我從其中一具骸骨上掰下來的,到時與緒紗從那只幻魔獸體內掏出來的物件一同送去,讓孟葉安排對比與分析,應該能夠有些結果。”
“嗯?只是,讓軒刻帝國自己處理嗎?”
“對。難不成,我們來分析?就你我需要應對的事情,已經夠緊急了,哪里還有那個余暇?走了,去跟緒紗見面交代完后,就籌備一下明天的事情吧。”
得知了寧越的發現后,緒紗也是一臉震驚。接過那枚從水底掰下的結晶體后,她細細摩挲了一番,點頭道:“好的,我明白了。那么接下來,你打算如何行動?”
寧越嘆道:“如果昂岳真的如他所說,其實無心效力澤瀚的傀儡皇權,那么借他之手揪出那支潛入部隊并非難事。軒刻腹地的這一場禍亂,算是可以平定了。比起這個,垣廷的那一支小隊才是大患。就算昂岳能夠給我線索,我也無法保證在垣廷策反游牧部族背后捅刀之前,將他們揪出來消滅干凈。所以,必須早作準備。”
緒紗會意,應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將消息傳回去給孟葉,順帶著將這兩個結晶一塊帶回去,早做準備。”
“不,不是托誰去做,而是你親自去做。事關重大,萬一中途被劫了,后果不堪設想。而眼下,我與羽茱要去面見昂岳,脫不開身,能夠辦這件事的只有你了。”
“喂,你這是打算把我撇開,獨自去見那個昂岳?寧越,你該不會有別的什么打算吧?我可是聽到了的,那個昂岳所說的,你自己也提及的你可能是烈武帝遺失的子嗣,這是真的?”
這一刻,緒紗的眼神有些變了,望向寧越的目光中帶著一抹明顯的警惕。
寧越攤了攤手,道:“嗯,確實有這個可能。并且,第一個推測出這個可能性,與我言明的,不是別人,正是孟葉。莫非你覺得,如果那個身份坐實了,你我將成為敵人?”
下意識后退了兩步,緒紗搖頭道:“這可說不準。權力可是最容易迷失本性的,何況還是當下魔族九部中,最為強盛的澤瀚帝國的皇位。而且時隔二十年,就算有舊臣支持,你想要坐穩那個皇位,怕是也不容易。最簡單直接的手段,即是繼續眼前席卷整個魔界的這場戰爭,以最粗暴血腥的戰功,證明自己無愧于那個身份那可是,我與孟葉都不愿看到的一幕。”
對此,寧越幽幽一嘆,回道:“你也想得太遠了,且不說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就算真是烈武帝的子嗣,也同樣無心去做什么一國之君。比起只能身居皇城處理大小事務,我可更喜歡當一個閑云野鶴,浪跡天涯。若是,我真的貪戀權位,當初根本就不會在孟葉正式登上皇位后,選擇離開軒刻帝國。甚至,更早的時候,不會選擇離開雪龍帝國。”
“但愿,真能如你所說吧。不然的話,與你為敵,太可怕了。”
唏噓一嘆后,緒紗聳了聳肩:“那好,接下來分頭行動吧。你可千萬小心,雖說是在軒刻帝國境內,但是澤瀚到底滲透了多少殺手,可說不準。明日的會面,可別被算計了。”
“放心吧,我自有準備。”
就此分開之后,走過了好一段行程,羽茱忽然嚶嚀一聲,嘆道:“寧越主人,你不跟那緒紗說實話,這樣好嗎?”
“難道,我與她說的不是實話?”
“可是你只字不提當初與寧天歌的見面。有他的話在,寧越主人身為烈武帝子嗣之事,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這一次,昂岳找上來,如果真能帶來澤瀚帝國舊臣的支持,寧越主人真能按照先前所說一樣,視皇位為無物嗎?”
步伐一止,寧越笑道:“怎么,連你也懷疑我的定力?”
誰知,羽茱在這里邪魅一笑,回道:“不,我的觀點正好相反。我反而希望看到寧越主人登上皇位的那一幕。執掌天下權的霸道,難道寧越主人真的一點都不動心嗎?你想當一個閑云野鶴,但是你的那些敵人,容不下你的十二神殿,以及這作為最后歸宿卻又卷入紛爭戰亂的魔界,會叫你如愿以償嗎?”
雙肩微微一顫,寧越點了點頭,再道:“那么,我若是應了昂岳,你會怎么做?”
“不管寧越主人怎么選,我的立場都不會變。追隨寧越主人,至死不渝。你的歸宿不知在何處,但是我的歸宿已經找到了,絕不會再變。”
“哼,你會這么說,我也多少猜到了。走吧,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能做閑云野鶴最好不過了,不然的話不求今朝有酒今朝醉,但至少,將眼下的每一段時光,活得精彩。”
望著寧越的背影,羽茱輕輕頷首,邪魅的微笑仍舊褪去。
“嗯,寧越主人。你說什么,即是什么。跟著你,無論去哪,做什么,都肯定很有趣。”
臨走之時,她袖中的小手下意識握了握,在掌心之中,卻是捏著一枚琥珀色的小巧玉玨。晶瑩剔透的表面之下,隱約流轉著一絲劍光質地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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