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嗤嗤嗤嗤
轉瞬之間,嘯動長鳴,劍光縱橫,斬擊的清脆之音連綿不絕。
遠處,昂岳只覺得望見一片絢爛刺眼的銀虹劍光,再定睛一看,心中不由一片駭然。視線中所見,天地之間幾縷殘余劍意散去,周圍盡是一片狼藉。無論是番犀還是他麾下帶來的斗篷強者,亦或那些幻魔獸,全部肢體折斷,倒在了血泊中,再無生機。
上方,微微喘息的羽茱身前,一道持劍虛影回首相望,身姿亦在此刻化為紛碎屑殘光,消散在虛無之中。
乒。
一聲裂響,在羽茱手中,那枚玉玨粉碎,點點粉屑隨風散去。
“原來只能用一次嗎?不過這一次,也算值。”
輕輕搖頭一笑,她也顧不得別的什么,縱身一掠,徑直回到了昂岳身前。也不用開口說什么,后者急忙一遞,將寧越還回。
“剛才那是”
“既敢以身犯險,又怎么可能沒留有一些保命的最后手段?至于更詳細,就算你問了,覺得我會回答你嗎?”
咂了咂嘴,昂岳點頭道:“好,不該問的我不多問。只是,剛才一擊你將番犀也一并斬殺了。那樣一來,寧越閣下身中劇毒只怕一時間也無法辨清了。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瞪了他一眼,羽茱冷冷說道:“我自有辦法醫治他,無需你關心。好了,就此分別,你最好祈禱你我不會再見。不然下一次,我很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很可能那劇毒是專門為了抹殺強者而特別煉制的,若不對癥下藥,胡亂嘗試解毒之法,很可能適得其反。我這就回去探探情況,應該能夠從番犀的黨羽中問出些什么來。如果信得過我,明日中午,昨天見過面的山洞外,再見。”
說罷,昂岳也不等羽茱回話,搶先縱身一躍,徑直撲向了后側房屋廢墟。而在那里,先前不曾被羽茱一擊波及到的兩道黑影急忙后撤,再有那只古怪魔獸也是一同后退。不過,就那陣勢而言,只怕他們撐不住狼化之后的昂岳多久。
最后瞥了一眼昂岳,羽茱緊抿著雙唇微微頷首一下,隨即抱緊了寧越,振翅躍起,從相反方向掠出。再一次經過剛才經自己之手所屠戮的一地血腥時,她柳眉也是微微一皺。這股凜然劍意,寒意尚存。
“不愧是天歌劍圣的力量,縱使只是一道殘影分身,也已經足夠斬殺至圣境之下的任何強者。就是這么用,會不會到時被他責怪,有些浪費了?不,只要寧越主人無恙,被責怪了又何妨?”
那枚玉玨,其實是還在利維坦埋骨地之時,寧天歌交付與她之物,作為一個保命的手段。之所以不給寧越,是他了解寧越,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使用這玩意。但是如果真到了那種窮困絕境,還指不定有沒有機會還能用出。所以,最后選擇交給了羽茱。
至少,在寧天歌看來,羽茱可比寧越更加珍惜他的性命。有了這枚玉玨,度過一次生死劫應該沒問題。
離開連楊鎮后,羽茱一路西行,來到一條奔涌的大河河岸出,揮手插下一枚精巧尖椎。入土之刻,一縷幽光從尖椎內部透出,泛起圈圈漣漪,擴散向四面方。
“呼,但愿曦柚能夠趕在天亮前出現吧。”
長長呼了一口氣,她將寧越平躺放下時,這才察覺到其實自己也消耗不一番激戰之后,激發那枚玉玨更是催動了不少玄力,一路上為了穩住寧越的情況,玄力供給也是沒斷過。
如今實力,怕是已經不及巔峰狀態的五成。
依靠大樹而坐,羽茱苦笑一聲,小手再次撫在了寧越腫脹成黑褐色的左手手臂表面。在她指間,點點淡金光澤泛起,正是圣乾天罡功在運轉。
“寧越主人,多少次生死劫你都闖過來了。這一次,也一定沒問題的,對不對?”
夜逐漸深了,隨著玄力的持續消耗,羽茱越加覺得疲倦,又是這樣依靠在樹下而坐,沉沉欲睡感越加濃郁。即將入眠之剎,忽然間,一絲本能的警惕感閃過心頭,驚醒的瞬間,耳邊亦是傳來一聲輕微的貫穿之音。
嗤。
枝葉搖曳而動,隔壁另一棵樹上,一道黑影一頭栽倒在地,已然斃命。
隨著身亡,那具如同魔獸般的軀體迅速縮水變皮毛褪去之后,露出的卻是一具魔族模樣的尸體。
“幻魔獸!”
一聲輕呼,羽茱下意識起身,猛然間再覺一股氣息迫近,下意識反手挽起星遺寒翎之刻,一縷幽深已然架上了她的咽喉。
“喂,你動作太慢了吧。這等反應,可不像是你。”
一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傳來,隨后,橫出的劍鋒抽回,來者退至一旁,靜靜看著羽茱以及地上昏睡中的寧越,輕輕搖了搖頭。
“是你!”
雖然來者披著斗篷,無論身形還是容貌,基本都被遮掩。但是這種距離下,從聲音及氣息,還有對方大致的軀體輪廓上,羽茱可不認為自己還能判斷錯誤。心有余悸一嘆之后,她目光瞥向了一側的尸體,臉龐微微抽搐一下。
“多謝了。這家伙,跟了我多久了?”
來者淡淡回道:“不太清楚。至少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在這里了。也不知道是打算呼喚同伴一并動手,還是繼續等待,等到你的警惕更加松懈之時。反正剛剛,他殺意已露。所以我也出手了。若是按照你最后的反應速度,可不一定躲得開。”
“為何,你會在這里?”
對于來者出現,羽茱很是不解。而且,她心中又隨即生出一絲戒備之意。若是沒記錯的話,對方與她還有寧越,可謂亦敵亦友。這一次現身,尚不好判斷此次究竟是敵是友。
“不過一個巧合,從不遠處經過,察覺到了一場實力不俗的戰斗后,也恰恰感覺到了你動用魔翼皇棋的波動,于是一路尋著蹤跡,最后找到了這里。這一次,你們又招惹上誰了,好像很棘手啊。”
說著的同時,來者俯身蹲下,托起了寧越的左臂細細查看一番,也是眉頭一皺。
“好霸道的劇毒!而且似乎,里面還混合了某種邪祟的詛咒。兩者交融,于是有了如今的恐怖威力。眼下最好的治療之法,恐怕只能將他手臂斬斷,以絕后患。不然,毒素與詛咒蔓延到全身,可就徹底沒救了。”
“喂!你胡說些什么呢?斬斷一臂,開什么玩笑!”
羽茱頓時一怒,上前意欲推開對方。卻不曾想,一縷劍意輕嘯挑起,正好指向了她的胸膛,也因此阻止了她下一步動作。
“噤聲,在一旁看著就是。雖然不知道那劇毒與詛咒究竟是什么,但是我可以試一試。”
“你可不要亂來!”
“亂來?放心,我還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一并開玩笑。不要忘了,因為魔翼皇棋的契約,若是他死了,你我都將承受巨大創傷,很可能當場斃命。還有,不管最后結果如何,你都不要告訴他,我來過。因為,我與他不再相見,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幽幽一嘆之后,來者抽回了佩劍,隨后雙手結印一按,從寧越左臂肌膚表面緩緩拂過。
看著她的動作,羽茱下意識后撤了一步,沒有再做阻攔。心中,倒是幽幽一嘆。
“你這又是何必呢?”
來者軍神殿圣女,接受了魔翼皇棋中除去魔皇之外最高階級棋子皇后洗禮,而轉生為魔族混血的納蘭芙煙。也正因如此,那次在利維坦埋骨地,她可是被以叛道者身份,被軍神殿殿主羈押帶走,只怕是已被革去了圣女身份,淪為階下囚。
至于納蘭芙煙為何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里,羽茱當然很是疑惑。但既然對方不說,她也不好去問。況且,眼下情形,似乎對方有能力幫忙扼制寧越的傷勢,那自然更不能去打攪她。
但愿,真有用吧。
次日,正午。
一道竄梭在林間的身影動作很是迅疾,如履平地。很快,在他來到一處空地之時,步伐驟止,雙臂緩緩抬起,示意自己沒有攜帶任何兵刃。
后方上空,一盞大弓可并沒有因此而放下,羽茱怒視著應約而來的昂岳,很不客氣喝道:“怎么樣,可有結果了?”
“還行吧。番犀與我攤牌之前,清剿了好幾處我們的據點,在軒刻境內還能運轉的情報機關,就我所知道的,不剩幾個。而且伴隨著番犀身亡,許多事情也成了無法得知的秘密。這種情況下,我很難辦啊。萬幸的是,最后我找到了這個。”
說罷,昂岳左袖一抖,一枚小小的瓷瓶躍出至他指間,順勢一夾。
“這是在番犀的房間里找到了,藏于一處暗格中。在那里,還有一封密信,大致是說澤瀚帝國在進行幻魔獸異化研究的同時,無意中煉制了一種混合毒素,目前還在繼續精煉中。而其中一小瓶樣品,到了番犀手中,用作測試,看一看到底能夠抹殺何種級別的強者。而這瓶藥劑,說是針對那種劇毒的解藥,以防萬一。”
羽茱內心一凜,強烈壓制住那股沖動,保持著持弓姿態,回道:“真的是解藥嗎?對于你拿出來的東西,我可不敢信!”
“應該是的。不過,按照密信中所說,只靠這瓶解藥還不夠。那種混合毒素中還摻入了一種可怕的詛咒,會根據中毒者的情況而在其體內持續變異劇毒。如果變異次數多了,解藥的效果也將不斷減弱。算時間,這個時候,怕是已經開始第三輪變異了。如果拖到第五輪,解藥將徹底失效。所以,趕快帶給寧越閣下吧!”
說罷,昂岳察覺到羽茱仍舊沒有動作,頓時一個急轉身,仰首望向對方,再道:“你還在猶豫什么?現在是白天,我根本沒有變身的能力,遠不是你的對手。而且,若是再不放心,我愿意自縛雙手,在得出結果之前,仍憑你處置,如何?”
雙眼微微一瞇,羽茱沉聲道:“你真的愿意做到如此?”
“愿意。因為,現在寧越閣下是吾等的希望。而偏偏這苦等了二十年的希望,差一點就葬送在我的手中。為了挽回,我愿意做任何事!若是還不放心,先拿我試試這解藥有沒有毒,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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