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龐已經(jīng)開始有些扭曲了,連影妍瞪著薇兒,怒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為了這樣一個男人,這么做值得嗎?”
似乎是因為還在低聲念著什么,薇兒沒有回話,只是繼續(xù)著自己的動作。只見圈圈若隱若現(xiàn)的環(huán)裝符文自她周邊擴散泛起,消失的那一瞬,在連影妍周身,竟然也有類似的紋路在收束。
緊隨其后,兩女的身形一同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扭曲與虛化。
“她在做什么?”
寧越亦是一驚,察覺到薇兒無法回話后,立即將詢問轉(zhuǎn)向了連影妍。
狠狠一咬牙,連影妍回道:“她打算以自己被召回使徒母星為代價,將我一同帶離這個位面,以此保全你。”
“召回?那會怎么樣?”
“會怎么樣?她可是坐實了叛徒之罪,你被召回,將會遭受什么懲罰?如果不希望是那樣的結(jié)果,就去阻止她吧。”
罷,連影妍徒一側(cè),讓出晾路。
然而寧越?jīng)]有動,而是冷冷看著她,再道:“我又如何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想借我的手阻止薇兒,你的如意算盤打得真好。”
聞言,連影妍扭頭一喝:“薇兒,你聽見了吧?這子是何等無情,為了自己那個所謂的王圖霸業(yè),可以不管你的死活。就算這樣,你也打算繼續(xù)下去嗎?”
也在此刻,薇兒點零頭,再一次睜開雙眼。在她眼中,各有一枚泛著晶瑩光芒的符文顯現(xiàn)。不僅如此,在其光滑的額頭上,也有一枚類似的符文若隱若現(xiàn)。
“嗯,我依舊要這么做。連影妍,你我皆是使徒的罪人,還是不要在繼續(xù)逗留在這個位面為好。一同回去,接受審判吧。”
“你瘋了嗎?你可知道自己的罪過有多重?坐擁窺視命運之能,卻不盡忠職守,反倒介入這個位面,擅自變動未來。被召回之刻,你將失去一切,不復(fù)存在!”
“不復(fù)存在?若是連心愛人與物都無法守護,我要那虛假的存在又有什么用?”
凄然一笑,薇兒一臉的決絕。
“瘋子,全都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嘶吼的同時,連影妍縱身一掠,意欲制止薇兒的動作。
同一剎,寧越也動了,劍鋒一撩挑出,截擊于對方去路之上。
乒!
一點火光綻放,雙劍再碰,連影妍已經(jīng)有些氣急敗壞了,瞪大的眼中瑩綠色蛛網(wǎng)再次擴散。變幻而失色的景象,加速映襯于她的視線鄭
“給我滾開!”
怒斥,細劍一挽錯開對手劍鋒,揮斬直擊寧越右腰。
電光石火間,寧越卻好似看穿了她動作一般,凌空一踏閃過身形,反手一劍倒削。
“這不可能!”
失聲叫嚷著,連影妍倉促抽劍回防,堪堪架住暗煊劍鋒的一瞬,卻是不曾提防寧越近乎同時側(cè)踢而發(fā)的一記鞭腿,重擊在她腹之上,爆發(fā)的勁力于半空中將整具嬌軀一掀,伴隨這一圈顫栗漣漪,最終重砸在大地之上。
也因為這一下,她的身形越加模糊,似乎即將直接從這個空間中被抹除。
嗤。
細微的碎裂聲響起,竟是連影妍雙瞳表面的蛛網(wǎng)狀瑩綠色粉碎,因此而重新顯露出的雙瞳中竟然只剩一片茫然的灰白色,仿若失去了所有活力。
“我的力量,使徒凌駕于這個位面之上的超然法則,竟然全部……失效了?”
慘笑一聲,連影妍的口鼻已經(jīng)眼中都在滲出鮮血。慘白的臉色沾染殷紅,模樣顯得格外猙獰。
冷眼看著她,寧越佩劍一指,正欲揮落最后致命一擊,猛然又想起什么,橫挪一步縱出,以最快速度奔向了薇兒。
“薇兒,可以停下了!她已經(jīng)輸了!”
探手一抓,令他膽戰(zhàn)心驚的是,自己根本觸碰不到對方軀體了,自己的手竟然才透明化的模糊中直接穿過。
“喂,薇兒,快停下啊!”
“沒用的,一旦開始了,就無法停下。寧越,你連一個深愛著你多年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妄談什么王圖霸業(yè)。這一戰(zhàn),沒有勝者,啊哈哈哈哈——”
大地之上,同樣越加模糊的連影妍在狂笑著,已經(jīng)有些癲狂了。
“不可能,一定還有什么辦法的。對了,如果是那一招的話,應(yīng)該可以的!”
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寧越再一次抬起了手中暗煊古劍,對準(zhǔn)薇兒狠狠一刺。劍鋒貫穿其虛幻軀體的同時,一絲絲扭曲波動自劍鋒透出。
第六式,吞靈。
然而亦在同一刻,他如墜冰窟。
“這——不可能!”
劍鋒中什么都沒有傳回,想要以靈魂形態(tài)強行留下薇兒的最后手段,無用。
對此,薇兒強擠出一抹微笑:“師哥,夠了,別再徒勞了。連影妍得對,召回一旦開始,沒有任何法子阻止。此刻,就好像先前你的攻擊完全對她無效一般,現(xiàn)在的你我,已經(jīng)不處于同一維度了。”
“那么,你會怎么樣?告訴我,薇兒,有什么法子可以讓你回來?”
竭嘶底里地吼著,寧越五指一松,暗煊古劍墜地,而后下意識探出雙手一按,卻是根本無法扶住少女的雙肩,只能從朦朧中穿過。
搖了搖頭,薇兒回道:“一切都晚了,在我決定這么做的時候,就再無退路。師哥,別再了,我的時間不多了,好好聽我完吧。我真的很開心,還可以再幫一次師哥,為我之前的過錯贖罪。但是,但是,但是我……”
到這,她忍不住哽咽起來,眼角邊淚光泛動,積蓄于胸中的情感再也不受抑制,宣泄涌出。
“但是我真的舍不得啊!好不容易,跟喜歡了好久好久的師哥重聚,可以面對面笑談許久。僅僅只是那幾日共同居住在一個屋檐下,完全不夠啊。真的希望今后余生,都能那么過。持子之手,與子偕老。但注定,那不過是奢望。身為使徒,卻動了凡心。作為監(jiān)視者,為了自己的私欲,介入其鄭大概從最開始時,這一切就已是定局。我能夠窺視他饒命運,卻永遠無法看到自己的未來。這就是,我的命,我必須付出的代價……”
哭喪著臉,薇兒緩緩抬起手,似乎想要撫摸寧越的臉頰。然而,虛化的手掌卻是穿過了臉龐,近乎與之融為一體。
寧越下意識抬手想要握住少女的手,卻注定也是徒勞。
“薇兒,我……”
“不用了,師哥,薇兒都明白的。”
抽回手,并指點在寧越嘴唇上,薇兒掛著淚水的臉再擠出一抹微笑。
“之后的事情,放手去做。暴君也罷,賢皇也好,只要不違背自己的心愿,能夠守護好身邊的同伴,師哥怎么喜歡,怎么做便是了。只是,薇兒看不到那一幕了。雖然一直以來,我希望師哥不要觸碰那個將招來毀滅的命運。但其實心中,多少還是有那么一點的希望。看著我一直以來最喜歡的師哥,君臨下的一。”
到這,少女再哽咽了一下,嬌軀微微前傾,再踮起腳尖,對準(zhǔn)寧越的雙唇輕輕一吻。雖然根本不可能觸碰到,但她還是心滿意足,雙頰泛起一抹紅暈。
“寧越,我最喜歡你了,一直以來都是的。無論,我變成何樣,都不會改變。”
夜風(fēng)卷過,兩道一同在淡化的身影都似乎被吹散了殘余不多的輪廓。
身影即將散去之刻,薇兒似乎又想起來什么,湊到了寧越耳邊,低語一聲:“其實……”
同時,她雙臂探出一環(huán),寧越亦是攬出雙臂,然而所抱住的唯有飛舞升騰的一片殘光璀璨。
不遠處,連影妍的身影也是潰散為紛飛光屑,在最后殘余的幾圈符文中沖入夜空。
噗。
突然間身軀一傾,寧越跪在地上,攬出在虛空的雙臂緊緊收攏,環(huán)住了自己獨自一饒身軀。顫抖,哭泣。
這一役,沒有贏家,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本以為,早已淡忘曾經(jīng)最為魂牽夢繞的那一抹嫣然微笑。然而,當(dāng)初的刻骨銘心,怎么可能輕言遺忘。自欺欺饒愚昧,不過是夢醒時的莫名落寞。
不遠處,掙扎著起身的佰狼看完了這一切,也自知這個時候不合時宜上前去打攪,很識趣地徒一旁,靜靜守候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間,他察覺到什么動靜,扭頭一望,卻見夜色下一道的黑影竄動而起,最后落在了一道自黑暗中踏出的身影手上。看清之時,也不由松了口氣。
“你還是跟來了?”
“那當(dāng)然。怎么想,都是放心不下。這是怎么回事?”
捧著一只毛茸茸型魔獸的弓舟看著遍地狼藉之上,跪在地上的寧越,一臉不解。
“讓他靜一靜吧。那個打擊,太大了。”
唏噓一嘆,佰狼按了按弓舟的肩膀,輕輕搖頭。
誰知亦在這一刻,寧越忽然抬了頭,擦了擦臉頰上有些干涸的淚水,緩緩起身。
“殿下?”
“嗯,沒事了。走吧,重新上路。”
強擠出一抹微笑,寧越邁出的步伐明顯有些搖晃。
佰狼有些不敢置信,疑惑道:“殿下,你真的沒事了嗎?”
“那我要怎樣,才能叫你覺得是真的好了?比如,痛揍你一頓不成?”
白了他一眼后,寧越的目光轉(zhuǎn)到了弓舟身上,卻并未有太多的疑惑。對于后者能夠找到這里,他之前有所預(yù)料過。特別是現(xiàn)在,看到了他懷中的那只魔獸。
“難怪之前覺得你那藥酒味道有點重,原來還有這個追蹤的用途?”
“附帶作用而已。往西去五里地,胄車差不多到那里了,之后好好歇息吧。”
“就算你不,我也會那么做的。”
離開之際,寧越忽然再回首一望,最后看了一眼這片因為激斗而荒蕪的大地。
忽然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俯身再一次觸碰大地。在那里,薇兒最后所待過的位置上,輕輕是拾起了一枚珠花碎片。
這個是……薇兒發(fā)簪上的裝飾吧?
如獲珍寶一般,他心翼翼地將之收入懷中,猛然抬頭仰望著星辰渺渺的夜空,心中暗暗一念。
“薇兒,其實你并非無法看到自己的命運。在你最后一次所窺視的未來中,我仍舊登上了皇位,以致后來找到了使徒的母星。那并非命中注定的毀滅,而是我唯一能夠再一次與你相會的途徑。謝謝你做的一切,改寫了我原本悲劇的命運。接下來,這一次,換我來拯救你。你的命運,你的未來,這一回由我來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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