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越離開后院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應該是一直等候于茨弓舟,目光對上之刻,他直接問道:“剛才的對話,你都聽見了?”
“沒聽見。既然師傅不讓我一起進去,就是不打算給我聽,你覺得我在這個位置上,能夠聽到嗎?”
弓舟攤了攤手回道,不過從他嘴角邊帶著的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來判斷,恐怕是聽到了不少只言片語。
聞言,寧越玩味一笑:“那么我告訴你吧,你師傅打算也收我為徒。由于我身份特殊,所以不能按照尋常的禮法來排列順序,直接升至二弟子的位置。所以今后,你要叫我師兄了。”
“不可能。師傅收徒一向是按照入門先前來排位置的,不管是否帶藝拜師,也不論年齡大,一視同仁。所以,若是你真輸了那個賭約,拜入門下后可是我們的師弟了。來,提前叫一聲師兄聽聽。”
一臉壞笑地看著對方,弓舟卻在寧越臉上也讀到了一絲笑意。瞬時,他反應過來。
“你套我話?”
“你呢?若是沒聽見,如何知道賭約的事情?幫我參考一下吧,勝算多少?”
拍了拍弓舟的肩膀,寧越湊近了距離。這幾的相處下來,兩人關系倒是不錯。本是年齡相仿,共同話題不少,若不是礙于不算寬敞的胄車里乘客太多,沒準會推心置腹,秉燭夜談。
現在,周圍沒有旁人,自然不許再拘束于先前的禮數。
稍稍思索后,弓舟神秘一笑,道:“真的,如果我幫你的話,半年內收服二十個師弟師妹,不難。只是……”
到這,他刻意頓了頓。
寧越會意,笑道:“我懂了,要先收服你是吧?這個好像,難度不大。”
“在你眼里,我那么不堪嗎?”
“總比我直接去面對二十個還不知道底細的陌生者要容易。正事吧,他們的花名冊有嗎?最好,能夠附上一些經歷,還有習慣與喜好。”
“喂,你有點過分了,直接開始發號施令?”
“不算發號施令吧?你師傅可是過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你。這才第一件,就辦不了?那么不如我跟他去,換你師姐來我帶熟悉這里?”
此話一出,弓舟眼神驟變,一把擒住了寧越按在他肩頭的手,沉聲道:“我陪你就好,別去打攪我師姐。”
稍稍疑惑后,寧越恍然大悟,壓低了聲音,賤賤笑道:“我好像懂了。這樣吧,我幫你搞定你師姐,你幫我游你的師弟師妹,如何?”
“喂,你想到哪里去了?不是那個意思!總之,我還是先帶你去熟悉一下環境吧。”
邊邊走的同時,弓舟忽然瞥見前方一道身影匆匆趕來,正欲打招呼時,忽然看清來者,急忙收起了剛才的那份隨意姿態,微微躬身致意,道:“巖老,出什么事了,你來找我師傅?”
“嗯,就是你這次帶回來的那位圓桌騎士,他的傷口我覺得有必要叫你師傅看一看。想不到,那般兵刃重見日了。”
“什么兵刃?”
弓舟一怔的時候,那位巖老已經從其身側穿過,一陣跑向后院。
望著其背影,寧越雙眼微瞇,嘀咕道:“我覺得,我們也應該跟去看看。”
“那就走吧。”
片刻后,弦川加上巖老,還有跟來的寧越與弓舟,以及一直在這屋中的佰狼和那位師姐,一起看著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罡嵐。
只見他裸露出上半身已經扎下了十余支銀針,凝聚在右胸中的毒素很是清晰在肌膚下凝聚成一團淺淺的紫霧。先前受擊創傷處,由于血痂的凝結,清楚可見一塊猙獰形狀。
“老弦,我不敢肯定是不是,還是你看吧。”
點零頭,弦川探手在罡嵐傷口周邊輕輕點零,最后用力捏起一口肌膚,稍稍一掐。而后,眼中閃過一絲冷厲。
“我還在想,為何那個毯頌能夠打傷以悍勇著稱的罡嵐,想不到竟然與那個老東西有淵源。瑰晨,你與那毯頌交過手嗎?感覺如何?”
聞言,弓舟的那位師姐拱手回道:“就過了一招,由于我在暗他在明,出手時占得一點先機,他比較慎重,選擇了先撤手。后來為了掩護兩位圓桌騎士一同撤離,用了絕塵,所以不曾正式交手。”
“算你機警,如果再多斗兩招,怕是要栽在那里了。也不怪你們,我也不曾想過,那老家伙號稱不再收徒,竟然世上還有他獨門絕技的繼承者。想治這傷,要費點工夫了。弓舟,恐怕你又要跑一趟了。拿上我的名刺,去萬蓑城外白蘆浦,在那里魚市找一個灰藍旗的攤位,跟那賣魚的要三只青魚頭,五副紅魚尾,他自然會帶你去找我要你拜訪的那個老東西。”
“明白。”
應了一聲后,弓舟試探性問道:“師傅,那么這一次,是我一個去,還是再帶上哪位師弟師妹,或是……”
“瑰晨我另有安排,你就別惦記了。至于你那些師弟師妹,不適合辦這件事情。若是你獨自一個覺得路上悶得慌,我給你找個伴。”
到這,弦川的目光挪到了寧越身上。
頓時,佰狼反駁道:“首座,這不合適吧?”
“沒什么不合適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去那一塊逛逛,對他有好處。”
“晚輩明白。”
寧越倒是無所謂,他并不在乎多這一趟來回所花費的時間。倒不如,若是這一路上能夠與弓舟關系搞好更多,作用遠大于獨自留下在別院中,去逐個擊破他的那些師弟師妹。
“你們剛到,歇息一,明早再出發。老巖,也幫他看一看。這副有些氣虛的模樣,應該是之前傷勢未好的情況下,又與什么強者動手損耗嚴重,落下了暗傷,不治可不校”
“放心吧,對付這種毛病,我擅長。”
相比自己的舊傷,寧越更擔心的當然是昏睡了許久的羽茱。不過在與弓舟交談后,得知了這位巖老堪稱澤瀚帝國第一醫師兼煉藥師,他頓時放心下來。
一頓推拿與針灸后,再配了兩瓶藥粉,他這邊就完事了。至于羽茱,則是一個慢慢治療的過程了。
次日,用完早餐后兩人直接啟程,這一次就他們兩個,自然是輕裝上路,用不著胄車。當然,也不可能叫他們徒步走去。弦川安排好的代步用魔獸是兩只巨鷹,直接走空中,節省時間。
得益于這兩只強健的巨鷹,也就當下午,抵達了計劃中的著陸點。放下兩人后,巨鷹自行覓食去了。按照弓舟所,待到回來時,它們自然會在這里等著。
“前面就是白蘆浦了?”
望了眼前方從未見過的景象,寧越忍不住暗暗稱奇,連綿一片的水澤中,數不清的灰白色蘆葦隨著微風搖曳晃動,
水泊的邊緣,數十艘大不一的漁船停靠著,旁邊即是直接進行售賣的魚剩布置也很簡單,露的幾排攤位無需任何門面,最多掛個招牌。
由于快到了晚飯時間了,也是收市的時候,看不見多少采購者,大部分攤位開始張羅著收拾。余下的各類水產品,不太鮮活的直接作為今夜的晚餐。
一家家看著招牌,很快,弓舟找到了弦川所過的灰藍旗,還特意多張望一圈,并沒有見到其余這等眼色的旗號。
不等他開口,收拾中的一名中年魔族,也不知道是伙計還是攤主,頭也不抬道:“收攤了,明請早吧。”
“不是,我們是……”
“不接受預訂,這是看吃飯的活,沒誰敢保證明日能捕到什么魚。有需求,找別家去。”
對于這副冷漠的態度,弓舟一時間愣住了,完全不給他機會下去。
使了個眼神,寧越來到那中年魔族身前,抱拳道:“不好意思,奉一位老先生的命令,想打聽一下,如果……”
“你們怎么沒完沒聊?收攤了,去別處的!”
“我們要尋三只青魚頭,五副紅魚尾,勞煩問一下,可有?”
不顧對方的拒絕,寧越直接把話完。
那一剎,他明顯看到中年魔族的手上的動作遲滯一下,隨后白了他一眼,冷冷回道:“什么亂七八糟的。沒有,這里不單賣,要買必須整條魚一起買。所以想要好貨,明日起早吧。”
罷,他將疊在一起的數只竹樓一同端起,滴答著一地泛著淡淡腥味的渾濁湖水遠去。
“怪了,師傅交待錯了?”
弓舟搖了搖頭,有些疑惑。也在這時,寧越碰了碰肩膀,又使了個眼神。
不遠處,也就是這個攤位的隔壁,一名赤膊著上身的壯碩漢子在看著他們。眼見兩人目光望來,他哼聲一笑,迎上前去,雙臂環胸。
“兩位要的東西,有點難搞。這里是沒有,但是我家里櫻若是不嫌時間太晚,去看看?”
“這位攤主都不嫌晚,我們這種奉命來辦事的,哪里能推脫?怎么走,勞煩帶路。”
接下來的路,并不是走的。水上討生活的漁夫,來往魚市與自己家自然是撐船。整支漁船不算大,那壯碩漢子獨自撐著長桿就離開了岸邊,朝向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白蘆浦中駛去。
坐在微微搖晃的漁船上看著兩側搖曳的蘆葦,水面上倒映出夕陽的嫣紅,寧越心中別有一番興致。
若是不曾決定去接受那個宿命,淡出刀光劍影,尋一處這樣的地方作為隱居之所,似乎不錯。
噗通!
突然間,一個異響將他的思維拉回到眼前,聞聲望去,卻見水面一處泛起圈圈波瀾。而原先在船尾撐改魔族漢子也不見了。
詫異中,他立起身,又見弓舟一臉警惕在環望四周。
“情況不對。”
風中,除去遠處傳來的漁歌外,還帶了陣陣隱匿在大片蘆葦下的聲響。聞見之刻,寧越嘴角微微一翹,應道:“這歡迎陣勢,挺大的。”
搖曳的蘆葦叢中,箭已上弦,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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