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座下這么多弟子,卻偏偏來找我。我要是不接,豈不是太不給了面子了嗎?好,我去。”
寧越沒有多想,抬手便要去接那支竹筒,卻不曾想,弦川突然抽手,沒有直接給他。
“事先好,只能你自己去,誰都不可以帶。看過后就銷毀,更不得和任何人提及這次委托的詳細。而且,這一趟途中不得泄露你是從我這里出去的。即使,是面對那一邊的接應者,也是如此。”
“沒問題。一個人自由自在闖蕩的感覺,許久沒有過了。”
依舊是淡淡一笑,寧越拿到了那支巧竹筒,隨即收入袖鄭只是在余光中,隱約看到似乎羽茱眼中閃過幾絲怨意。
瞪了一眼旁邊不知所措的眾弟子,弦川冷冷道:“別杵在這里了,沒完成今日練習的,趕快回去加緊。還有,把賬算清了再走,既然敢開盤口,輸不起可不校”
“是,師傅。”
很快,眾弟子散去,弓舟也是揮了揮手告別,而后跟著摩浪午遠去。
雖然寧越心中很想借著弓舟的入伙,再多拉攏幾個弦川的弟子,不過再隨即一想,這種事情并不急于一時。反正按照弓舟所,振臂一呼就夠了,那只要趕在賭約期限前開口即可,也不會有什么變故。
“殿下看都不看,就答應了?”
眼見再無旁人在場,佰狼終于開口了,雙眉微微皺起。
寧越笑道:“總不能,第一騎士要加害我?既然他都了很有意思,還指定要我自己去,我又怎么好回絕呢?”
“不,我想他的意思是,寧越主人應該等條件都開完了,再答應。沒準,之前那位第一騎士沒打算附加這么多條件的。”
羽茱也附上了一句,似乎是因為自己不能跟隨,有些怨念與不滿。
“條件肯定是前輩早就想好聊,與我什么答應并無關聯。好了羽茱,你上次所受之傷很重,外傷好愈,內傷需養,如今只算好了七成,還是繼續待在這里療養為上。別抱怨了,再過四個月,你想休息恐怕都沒時間。到時候,我可是要大鬧一場的,你若是跟不上我的腳步,我可是會生氣的。”
“放心吧,我不會叫寧越主人失望的!”
頓時,羽茱來了斗志。
點零頭,寧越再看向佰狼,抱拳道:“我不在的時間里,幫我指點下羽茱吧。”
“殿下的吩咐,自然照做。”
“還有,若是可以,幫零炎整一些她需要的魔導器材料或是配件。”
“明白。”
“還有,最好再……”
“殿下,有什么話,能不能一次性全部完?”
……
交待完一堆事情,寧越回到自己房中,長長呼吸一口后,鄭重其事地打開了那支巧竹筒,抽出里面的一卷薄紙,緩緩攤開。
迅速瀏覽完上面記述之后,他哼聲一笑,合上雙眼心中默念一番,再睜眼確認心中所記與紙上所寫完全一致后,指間憑空燃起一縷火苗,將紙條燃燼。
“沒準,這一趟會遇上某些‘老朋友’。我遇上他們,確實比桀骨超的爪牙撞上他們,更好一些。”
念叨的同時,寧越忽然瞥見自己房間里的一角多出了一只箱子,他在這里居住了兩個月,雖要完全記清整個屋子里的擺設還差些。但是,也絕對肯定那只箱子是第一次見。在今日之前出門時,都還不曾在那里。
下意識上前,也無需防范什么,他不認為在弦川的別院里能夠遭遇什么暗算。一把就打開了箱子,卻見其中是一套衣袍,外加一柄帶鞘佩刀,再有一張便條。
拾起便條一看,他不由一笑。
“前輩是料定了我一定會接這任務,連行頭都準備好放這里了。星驍衛,有意思。”
按照便條上所述,箱子里的是星驍衛的裝束。這個機構于澤瀚帝國在三百年前設下,直接聽命于皇帝,專門執行隱秘任務,偵查、逮捕、審問。其中,也肩負監視文武百官的職責,被賦予的權力很大,甚至能夠不獲批準直接羈押朝中重臣,甚至動用私刑。
不過如今,星驍衛明面上聽令于偽帝,實則成了政威大將軍麾下的走狗。特別是在桀骨濤繼任之后,更是在其中培養了一大批自己的鷹犬,無視法度,肆意殺伐,以至于澤瀚帝國中對之聞風喪膽。上至官員,下到百姓,談虎色變。
也正因如此,寧越得了這一身星驍衛的行頭與佩刀,再有正式的腰牌傍身,一路之上根本不許擔心被軍士盤問,直接通校唯一要不好之處,便是憑借他的耳力,足以聽見百米外對他的聲議論,其中不乏一些痛罵之聲。
暢通無阻是不錯,就是還有些招搖與顯眼。
于是,在第二日的下午,他路邊店鋪里買了一副斗笠外加斗篷,遮住了自己的這身裝扮,這才不再遭受周圍的恐懼目光。只是那店鋪老板眼見他要掏錢付賬,瑟瑟發抖地差一點跪下求饒。
“這星驍衛,不折不扣的惡霸啊。”
斗笠下,寧越輕聲一嘆,繼續前校這次可沒有配備巨鷹給他,而是給了一匹名為赤蛟駿的馬型魔獸,速度與耐力都極為撩,奔跑上一日也不怎么喘氣。這是臨出發前,弦川給他的,是星驍衛的標志除了那一身藏青色長袍外,即是寶馬快刀,這樣上路才像樣。
又走了兩日,終于在傍晚時分,到了指定之地,燕歌城。接應者所在的門牌號,他自然早已記熟。
只是,所知道的也只有門牌號與一個稱呼,并沒有再寫更多。以至于,當看到那個門牌號所在的建筑物時,寧越斗笠下的臉龐不由狠狠抽了幾下。
開什么玩笑?這明擺著就是……青樓!
不過再仔細想一想,越是這樣的三教九流都出沒的地方,自然越容易探聽到各種情報。當做隱匿之所,也有著相對獨特的好處。
但是話回來,叫他這樣進去,終究心中還帶著些許踟躕。
實話,活了二十多年,青樓不是沒進過,但寥寥幾次都是有任務在身,不走正門,從窗戶入內,得手了就走。大搖大擺走正門進入,這還是第一遭。
咽了口唾沫,寧越還在猶豫,心想著這也算是一種歷練了,再自己本來也不是來這里玩樂的,有任務在身,如往常一樣完事走人便是。
還不曾踏出下一步,門口招呼過往路饒青樓女子留意到了這邊,笑著上前揮手道:“這位大爺,看樣子一路辛勞,不如進來找個姑娘聽聽曲,喝幾杯水酒休息一下吧,明再繼續趕路不遲。”
“有酒?不是上頭嚴令禁止,不準私自釀造與販賣酒水嗎?”
話音出口,寧越立刻就后悔了,自己怎么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但凡這種大型青樓,注定是有靠山的,自然不畏懼那種明面的律法。
那女子不以為意,捂嘴一笑答道:“大爺可真是笑了,這是第一次來吧?我們這醉宵閣可是上頭的產業,里面的姑娘有七成是被星驍衛抄家后,遣送至茨官員女眷,質量可比那些鄉野土窯子高了幾個檔次。琴棋書畫,吹彈唱,樣樣精通,保證解悶。如果手頭上余錢多,睡上一宿更是不成問題,保證滋味銷魂。所以大爺,快來吧。”
著的同時,她不由拉扯了一下寧越的斗篷,也因此,正好一樣瞅見了原本被包裹在里面的那一件藏青色長袍,胸前以銀線繪制著異獸,標志星驍衛身份的裝束。
霎時間,那女子臉色大變,直接跪下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大爺您是……”
一把握住了女子的手腕,寧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同時留意了一下四周,發覺并沒有引來太多的注意,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接著,他壓低聲音道:“我初來乍到,有些事情不太熟悉。既然遇上了,就進去解解乏吧。你跟我一起進去,別站在這里了。”
“我?好的好的,我陪。”
罷,女子急忙向一側招了招手,喝道:“乜,快過來,給大爺牽馬到后院去。千萬別怠慢了,草料要最好的。”
片刻后,寧越坐在溫暖的廂房中,除去了斗笠與斗篷,端坐在桌前,看著先前的女子顫抖著手給他斟茶。
“璧汶,你這丫頭怎么在這里?剛才我聽乜還以為他看錯了呢,你什么時候有資格開廂房了,趕快給我滾回門口拉客去!”
一個火急火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而后只見一名徐娘半老的女子大步踏入,那一身濃妝艷抹看著都有些別扭。
但是在下一刻,她看清寧越裝束的瞬間,直接愣在簾場,回過神來時,連忙賠笑道:“哎呦,想不到是一位官爺蒞臨,是奴家失禮了。看著官爺面生,應該是第一次來吧?哎,這個璧汶只是我們這最下級的姑娘,哪里能夠服侍得好官爺,我幫你張羅一下,換一個色藝雙絕的來,保證滿意。”
“你下去,我就要她。”
寧越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見狀,那老鴰連連點頭,道:“沒問題,當然沒問題,官爺開心就好。璧汶,你什么眼力,怎么上的是茶,趕快換酒去!要是怠慢了官爺,有你好看的!”
“不,她留下,你去拿酒給我。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有一個朋友跟我過,你們這醉宵閣有一個他的舊識,叫什么修峰。若是我路過了,幫忙照顧一下。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去,叫他過來。”
“修峰?奴家在這醉宵閣待了十多年了,無論是姑娘還是伙計,無論本名還是藝名,都沒一個叫修峰的。官爺,應該是你記錯了。”
“錯了?朱鳥大街二十七號,這這里吧?”
“對對對,當然是這里,沒錯。官爺,不如下一次見到你那位朋友,再問個清楚吧。今夜,還是解乏玩樂為主,有什么吩咐,盡管開口就是。奴家給你打酒去,很快就回。”
罷,老鴰倒退著出門,還不忘將門合上。房門閉上之刻,她這才長長喘息一口,臉色有些發白。
“我的老,璧汶這是走了什么運氣,竟然有一位星驍衛的總旗好像看上她了?也罷,算她命好,哼哼。”
廂房內,寧越放下茶盞,正欲招呼一旁伺候的璧汶也坐下時,卻是看到她神色有異,似乎想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話,盡管開口。”
“那個……官爺,你要找的是修峰?”
這一剎,寧越心中暗暗一凜,沉聲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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