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平靜的日子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鐘聲打破,練劍中的寧越動作一滯,望向僅一墻之隔的城主府,他很確定那聲響就是從府內傳來。而且很快,陣陣擊出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出事了。
心中念頭閃現,他顧不得其余,順手將暗煊古劍收入虛無間隙中,縱身竄出,也無心再順著繁文縟節走一遭,直接翻身越過墻壁,落入城主府鄭
錚錚錚!
一時間,城主府內隱匿暗處的數名侍衛躍出,刀兵相向。
但也僅僅只是眨眼一剎,一聲鳴嘯驚響,未見長劍出鞘,卻有一弧劍光低鳴在虛空鄭幻變的寒芒一閃即逝,凜冽的沖擊下,數名侍衛只覺手腕一陣刺痛,五指不由松開,兵器盡數墜地。
而眼前,寧越抽回手臂,翻手持出一枚令牌,沉聲道:“是我,我要面見城主。”
那枚令牌便是他的通行證,只是權限不可能再有之前的玉墜大。況且出了那件事后,他可不敢再要求攜帶什么權限過高的信物。萬一再出了差錯,可沒臉解釋。
很快,他在侍衛的引路下來到了正堂,只見城主貝海穩坐首席之位,麾下兩側數十張座椅之上,已經有半數位置被身著戎裝的將領占據,一個個臉色中都帶著數分凝重。
眼見如此陣勢,并無直接職位在身的寧越也不好踏入正堂,只是退在了一旁角落,打算聽聽這一回究竟發生何事。
“只來了你們這些嗎?也罷,短時間內,想要全員聚集確實過于苛刻了。那么,我就長話短吧。卞潮城所屬轄區,一級戰備。但是,如若發現任何異常,不要急于動手,防守為主。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主動出擊。”
“得令!”
對于貝海的命令,所有將領沒有任何異議,一口應下。
接下來,則是具體的布置與吩咐,每一名將領都得到了自己的任務,匆匆離去開始部署。也直到這一刻,寧越才猛然察覺到,貝海在這經營了十多年的農業,骨子里那種將帥風范卻絲毫沒有淡去。突發情形到來之刻,他仍舊是曾經那名有資格成為圓桌騎士的強大統帥。
很快,點將完畢,所有將校領命出發。當大堂重新空曠之時,貝海的目光終于轉向了一角的寧越,不由長長一嘆。
“出大事了。”
“看得出來,來這里也一個月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城主點將,那副干練模樣,哪有久疏戰陣的生疏模樣。不過我挺好奇的,這里是澤瀚帝國的大后方,按理而言不可能被戰火波及。除非,有誰繞水路,從海上突襲。可是,有迦尹帝國的聯盟,魔導海軍近乎可以統御海上戰場,也不存在可能被突破至此。所以……”
不等寧越完,貝海已經在點頭了,答道:“不錯,并非外患,而是內憂。剛剛接到的線報,今日清晨在卞潮城轄區內,一支輜重隊遇襲,五百名將士無一生還。不管這到底是誰做的,事情既然發生在了我的管轄內,被第一個問責的注定是我。也很可能,有我的政敵以此做文章,彈劾我。甚至,直接將罪名安在我頭上,私下出兵壓境,興師問罪。”
寧越會意,應道:“我想,他們不單單只是興師問罪。而是打算以此為借口駐軍卞潮城轄區內,進一步監視城主的動向。從根源上,提防你與第一騎士的暗中謀劃。甚至存在可能,這一次所謂的遇襲,是他們自己策劃的。”
“可能性不大。如今戰局吃緊,任何一批輜重沒有按時抵達,都將追責一大批將士。他們可不敢以此為籌碼,暗中做手腳,只為對我下手。所以,我只是采用了穩妥的策略,只守不攻。誰敢來興師問罪,他不出手,我不打他。”
到這,貝海瞪了一眼寧越,壓低聲音再道:“你來得正好,去問問你那個還沒有完全談攏的盟友,該不會是他做下的吧?”
“不可能!”
聽了寧越的來意,納蘭芙煙一口否決。
“楊藏鋒在魔界暗中經營這么多年,知曉利害,沒道理對一個價值不大的輜重隊下手。而且眼下當務之急,是揪出暗中研究滅絕兵器的試驗據點,多余的舉動只會打草驚蛇。”
“這么肯定嗎?”
看著對方一臉肯定的模樣,其實寧越心中也有了答案。確實,襲擊輜重隊這種事情,價值太,楊藏鋒不應該會去做。除非,那支輜重隊的押送貨物中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但如果是那樣,負責押送的也不是普通將士,一定有高級別的強者坐鎮,可不是那么好得手的。
白了他一眼,納蘭芙煙冷冷回道:“若是不信,我們走上一遭,去案發地看看,襲擊者究竟是圖謀了什么。”
“巧了,我也是這么想的,先看看情況再。”
一個時辰后,寧越帶著羽茱與納蘭芙煙抵達了遇襲現場。這里已經算是卞潮城轄區的最邊緣位置了,順著大路再走上十里地不到,就將進入另一座城池的轄區。
因為目前是戰爭時期,像輜重隊這種奉命而行的隊伍都是握有專門的通行令牌,無需與每一塊轄區的領主打招呼,便能夠直接通行大關卡。正因如此,直到今日清晨例行巡邏的輕騎隊發現了這邊的異狀,貝海才得知原來竟有一支輜重隊從自己的轄區經過。
現場已經被率先抵達的軍隊封鎖,不過寧越幾人想要進入自然給放行,望見輜重隊的死亡慘狀時,縱使是久經戰陣的他們三人,亦是臉色一變。
太慘了!幾乎沒有一具完整的尸體。碎裂的殘肢,溢出的內臟,夾雜著粘稠的血塊散落在各處。乍眼一看,想要從中挑選中同一士卒的尸快拼湊整齊恐怕都做不到。
無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樣的敵人才會下如此狠手,用這等極端而殘忍的手段,趕盡殺絕。
不遠處,不少將士都在嘔吐不止,顯然接受不了如此煉獄般的景象。
“我感覺……這像是什么魔獸做的。”
納蘭芙煙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也是臉色蒼白,看得出來是強忍著不適,才沒有嘔吐。
上前幾步,寧越俯下身子,伸手緩緩拂過一具殘尸的創口位置,而后搖了搖頭,手指甩去沾染的污血。
“有幾處創痕的截面平整程度,可不像是魔獸能夠做得出來的,應該是刀劍所為。當然,我知道你想修為達到一定程度的魔獸,凝氣為刃也能夠制造這樣差不多的傷口。但是,狂暴到了如此程度的魔獸,還能留下幾分理智,使用那種手段而非本能的尖牙利爪去撕裂所見到的一切生靈?”
“那你的意思是,襲擊他們的是一個發狂聊強者?”
納蘭芙煙沒有直接否決這個念頭,而是陷入了沉思。
寧越起身望向遠方,嘀咕道:“至少我是肯定了,這不是楊藏鋒動的手,也不會是司徒立陽干的,他們都留不下這樣的現場。非要我一個可能的答案的話,我覺得這是……某只或者某幾只,失控的幻魔獸做出來的。”
“你剛才還了,有刀劍的痕跡。”
“若是澤瀚帝國秘密試驗改造出來的那些幻魔獸,能夠制造刀劍一樣創口的傷痕,不足為怪。此外,我心中還有一種隱隱的感覺。該不會這件事情,與傲之前詐我一事,有關聯吧?”
嗖——
就在寧越疑惑的同時,一聲破空呼嘯從遠方拔空而起,最后在穹下綻放為一朵焰光。
“求援的響箭!”
霎時間,封鎖簇的將領作為了判斷。但是,稍稍吃驚之后,他選擇的是按兵不動。今日他的職責只是鎮守此處,不得離開。貝海派遣出去的機動部隊很多,有什么突發情況自然回去處理。
不過,寧越可按捺不下,與納蘭芙煙以及羽茱交換了一個眼神后,三人一同騰空而起,振翅飛掠向求救所在之地。
很快抵達,只見又是一片屠殺后的血腥慘狀。大地之上,碎裂的尸快胡亂灑落著,血流成河。
不過好在的是,這一次有幸存者,斷去一腿倒在地上抱著一盞大弓瑟瑟發抖。剛才的求救響箭,應該就出自他手。
“喂,發生了什么?”
縱身上前的同時,寧越使了個眼神,羽茱會意揚起大弓,環視四周警戒。
而納蘭芙煙的注重點卻是另一處,她俯身扯了扯其中一具殘尸的衣袍,看著上面的標志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怪物,是一個怪物襲擊了我們!從而降,太可怕了,隨手一揮,我們數百名將士就死無全尸!”
眼見寧越到來,那名驚慌的士卒緊緊抓住了他的手,大口喘息著訴。
聞言,寧越心中一怔,追問道:“怪物?什么樣子的怪物?”
似乎是鎮定了些,那名士卒回憶道:“有雙翼和尾巴,大與輪廓倒是與吾族差不多,手中還持著一柄斬刀。身上……不出是鱗片還是鎧甲,反正有一種很堅硬的質地福感覺好像——哇!”
突然間,他臉色大變,一口污血噴出。
下意識抽身一退,寧越揮手一擋撥開污血,卻也在那一剎,雙瞳急劇收縮。
對方口中噴出的污血在暗紅色之中,還夾雜著一絲詭異的碧綠。
“喂喂喂,這該不會是……”
驚詫中,他定睛再看,只見那士卒渾身抽搐起來,脹大的肢體表面也浮現出一抹詭異碧綠。
“對不住了。”
有過前車之鑒的寧越不敢有絲毫懈怠,反手一抽持出暗煊古劍,劍尖一挽,精準無誤洞穿了對方的咽喉。
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寧越,你做什么?”
望見這邊的變故,納蘭芙煙上前詢問,看清死者的模樣變化時,眼中再是閃過一絲驚訝。而后,她又露出了一抹擔憂之色,抬手指了指前方。
遠處,煙塵翻滾,大地的搖晃亦在傳來。
望見響箭而趕來的,并不止他們。
“恐怕,有麻煩了。”
“能有什么麻煩?”
寧越有些疑惑,不過當他再順著納蘭芙煙二次指出的方向望去時,忽然間留意到的一個細節,讓他的心再是一揪。再看了看手中洞穿變異士卒咽喉的佩劍,心中暗叫一聲不妙。
這下,似乎誤會鬧大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