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
千鈞一發之際,寧越馳援趕至,橫出一劍硬生生截住了劈斬的刀鋒。但是,在劍鋒激撞刀刃的那一瞬,他心中卻又閃過了一個不妙的念頭。
對方這一刀斬擊的實際力道,遠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勢不可擋。明明如此好的得手機會,使出的卻是虛張聲勢的一招,除非是后繼力不足,不然對方的意圖就只有一種。
請君入甕。
準瞬間,那名強者雙手一開,長刀重新一分為二,閃電般揮動的左刀狠狠一磕,正面碰撞的強橫力道強行撥開了暗煊古劍。而在那之后,他并沒有繼續出刀,而是凌空一掠,一步踏至寧越與羽茱的中間,而后倒持的雙刀之上各有一抹焰光閃爍,剝落脫出的剎那,再現鎖鏈之狀。
離火枷鎖,縛!
乒!乒!
電光石火間,一劍一弓共同掄動,幽寒的劍意,冰冷的寒霧,幾乎同一瞬間將到來的烈焰枷鎖挑斬粉碎。但也因此,急于應對眼前近在咫尺的招式,揮動兵刃之下所顯露的破綻,恰恰讓搶位至寧越與羽茱之間的那名強者再次大行其道。
刀光翻轉,劃動于虛空的刀芒收放自如,凝形一旋的剎那,嗡鳴刀鋒赫然指向了他心中所預料的目標。
叮——
刀劍再碰,倉促格擋的寧越再退數步。而另一側,動作緩上半拍的羽茱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架在大弓的刀鋒末端,還殘余著幾分灼熱的刀尖抵在了她頸脖上,傳遞的那份炙熱,微微映紅了她雪白的肌膚。
顯然,沒有一擊致命并非力度不足,而是那名強者刻意為之。
眼見如此,寧越很是不甘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劍,他自然看得出對方的意圖。再者,自己與羽茱兩人協力,確實還差這對手一籌。繼續斗下去,不是沒有尋覓到機會一擊反殺,但是更可能在那之前,他們知難而退,逃之夭夭。
然而,對方根本不打算給他們那個機會,殺招已現。
“你很聰明,沒有冒然再出手。不然,你這位女伴就要在這里香消玉殞了。我不喜歡殺女子,但是如果沒得選,也照做不誤。”
那強者哼聲一笑,而后努了努嘴,竟是指向了澤瀚帝國大軍的本陣中軍。
“我們大帥對你有點意思,走一趟吧。”
寧越會意,回道:“我去就好,放了她。”
直接抽刀,對方點頭道:“就算你不,我也會這么做的。”
“寧越主人,不能去!”
羽茱急忙一嚷,奈何她下意識再次抬起兵刃,卻仍舊慢了對手一拍,二次揮出的刀鋒劈斬至星遺寒翎正上,硬生生連同著她的身形一同往下一壓。
“這里,沒你話的份。”
狠狠瞪了她一眼,作為警告,隨即那名強者再次抽回煉。藝高權大,他也根本不懼怕羽茱還可能再有反擊的舉動。
對此,寧越輕輕一嘆:“回去告訴孟葉,我沒事,不要因此大動干戈。沒準等一下,我就回去了。”
“寧越主人,保重。”
點零頭,羽茱轉身離去,只是在她背過身去時,臉上閃過了一絲決然,她絕對不可能回去只是為了帶一句話。
寧越也意識得到這一點,聳了聳肩再道:“我們快一點吧,就算我給了敬告,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整出什么大動作來。”
“看來,你權位不低。那么,就更不應該以身涉險。”
一邊嘀咕著,那名強者引著寧越來到了中軍位置。一路上,警惕的目光集中過來,更有無數刀槍弓箭指出,但是任誰也不敢妄動,只是冷冷看著兩人來到主帥旭森的跟前。
看著那名強者歸來,旭森點頭道:“你做得很好。”
“他很強,可惜還差些火候,而且沖動了。”
留下這句話,那強者退開一步,讓出位置令寧越上前。
反而是這個動作叫寧越心中一凜,若是上前,看似自己到了對方主帥五步之內,一旦發難有至少五成可能得手。但是,也因此叫那名實力還在自己之上的強者進入了背后盲區,完全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部收入眼鄭
只怕到時,自己剛準備出手,對方的刀鋒就會先一步貫穿他的身軀。
“你不屬于軒刻帝國,對嗎?”
就在寧越隱隱約約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時,旭森開口了,無形中威嚴擴散而開,籠罩在前者周身,再添另一份壓迫福
但可惜,也僅僅只是迎面間的一瞬肅然,那種鐵血元帥因為經年殺伐而具有的壓迫感,比起寧越當初在第一騎士弦川身上所感受過的,差了太多。緩過神來時,已經釋然。
“對,我不屬于軒刻帝國。非要的話,我與這位大帥來自同一個地方。”
淡淡回答的同時,他抬手一指,正是澤瀚帝國所在方向。
頓時,旭森雙眼微瞇,閃過一抹冷厲,再道:“那你現在的舉動,可是通敵叛國。”
寧越毫不畏懼,回道:“哦?此話從何起?與帝國軍為敵,就算叛國嗎?若是,那支帝國軍本身就已經通敵,并非再隸屬澤瀚帝國,而是近乎淪為了某位高官手下的私兵。這種的存在,稱之為叛軍,好像也不為過吧?”
“真是巧舌如簧,想不到閣下不僅劍使得好,嘴上功夫也不差。但是就憑這些,想要匹敵我這十萬大軍,似乎太異想開了吧?”
“我從未想過要匹敵大帥的十萬大軍,只是不希望看到一個雙方都不討好的兩敗俱傷局面。想必,那也是大帥不希望看見得吧?不然的話,也不會提前下戰書要堂堂正正一戰定勝負,更不會手握重兵明明是進攻方,卻連過半兵力都沒有壓上。這一戰,好像你的勝負欲不強。準確,應該是看到軒刻帝國展現出的強大戰力后,不希望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個慘勝。對不對,澤瀚帝國第十一軍,旭森元帥。”
對于對方一口道出了自己的來歷,旭森并不吃驚,畢竟眼前是兩國交戰,他不認為軒刻帝國會連這點情報都搞不到。但是,對于寧越陳述的話語,他可無法當做沒聽見。
確實,自己不希望麾下這些將士埋骨在異國他鄉,為的只是一位陰謀家膨脹的野心。
“你到底是什么來歷?”
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必須重視對方的來歷了。
聞言一笑,寧越有些慶幸,自己從卞潮城離開前向貝海要了一份情報,澤瀚帝國向軒刻帝國發兵的幾支部隊以及各自統帥的情報。雖然不一定用得上,但既然決定要走這一遭,至少要做到有備無患。
想不到,真用上了。其中就有旭森的記載,上面所述的是,他忠于的是澤瀚帝國,并非政威大將軍桀骨濤,也不是偽帝。但是,他思想老舊,也并不認同以第一騎士為首的那批復諧。于是在情報最后所注明的是,旭森屬于中立派,可以嘗試拉攏。
至少,若是他們與桀骨濤公然反目,旭森絕不會站在對立面,最大可能是兩不相幫。
大概也正因如此,他和他麾下的大軍才被派遣到了距離澤瀚帝國最為遙遠的軒刻帝國,進行征伐戰。如果能夠打下軒刻帝國,也注定是一場損兵折將的惡斗,在確保澤瀚擴張的同時也削弱了隱患,兩全其美。若是打不下,將這股不穩定因素安置在遠離澤瀚帝國本土的位置上,也能夠安心一些。
而且,甚至可以在久戰不下的情況下,給旭森擬定一個懈怠的罪名,奪其兵權。不過真的實施起來,會不會出現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局面,就不好了。反正在寧越看來,區區一紙調令,絕對不可能撼動旭森在這支大軍中的統帥地位。
想到這里,寧越正視著眼前的旭森,沉聲道:“我是什么來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帥今后的立場。出征之刻你應該就明白,無論對軒刻的征伐最后是勝是敗,又或者僵持不下,對于那位手握大權的陰謀家而言,都是他希望看見的。而且無論是哪一種,大帥麾下的兵力都會損耗,甚至還可能因為軍需供給不上,出現更糟糕的情況。那些,都是你不愿看到的,不是嗎?”
旭森或多或少明白了一些,應道:“哼,我大概明白了,原來你是那一邊的。只是我很奇怪,就算要拉攏幫手,你們也不應該跑這么遠,而且軒刻帝國在魔族九國中綜合實力也是倒數的。這筆買賣,并不值。”
“相助軒刻帝國只是我的一己交情,與背后的勢力無關。但是,勸住大帥迷途知返,卻是我們都希望的。大帥應該很清楚,就算打下了軒刻帝國,對你而言也并無好處。沒準,還將是滅亡的開端。”
“危言聳聽!我只知道,我身負的皇命是攻下軒刻帝國。而且跨這么長的戰線,軍需補給吃緊,每拖延一,我的大軍都可能出現變故。攻下軒刻,刻不容緩!”
“但是,偏偏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是下達戰書,給了軒刻帝國準備的時間。因為你知道,憑借你這十萬大軍,直接出動是能夠攻下許多城池,卻不能將之掌管。除非一路選擇掠奪,不然不足以支撐這樣大軍抵達軒刻的帝都。但是那么做,你于心不忍,你有身為元帥的高傲,不會做出肆意掠奪與踐踏敵國百姓之事。所以,你打算畢其功于一役,搏一把,讓軒刻帝國有時間聚集最強戰力,再將之擊潰,徹底粉碎他們的抵抗之心,以最的代價換來最后的勝利。但是現在,就你眼前所見,那份期望能成真嗎?”
到這,寧越轉身望著周邊眾多將士,幽幽一嘆:“為了他們能夠回到故鄉的心,身為元帥的你,是不是該再想一想?”
嘴角微微一挽,旭森回道:“哼,自從我登上這元帥之位后,除了皇帝與政威大將軍,敢跟我這么講話的,你子還是頭一個。再加上你那份實力,你絕對不會是什么無名卒。子,報上名號吧。若是身份足夠,我愿意和你光明正大斗山一陣!”
“第一騎士麾下,寧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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