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來報,第三軍團先鋒軍距我軍已不足三里,還是白奉的慣例戰法,狻猊鐵騎開路,數量五千!”
“攻城戰,又不是平原戰,這個白奉還是選擇騎兵開道?若是,我不派兵出關迎戰,而是據險防守,就他那五千鐵騎,還能夠踏上我這是十多丈的城墻不成?”
聞言,寧越不由一哼,眼中閃過一抹狠意。
話雖如此,但關外還是已經布陣了一萬軍士,騎軍三千,步兵七千。面對騎兵沖陣,據險防守確實是上策?扇绻菢樱蜔o需他親自來統帥這一陣了。
上兵伐謀,攻心為上。擊垮這一次桀骨濤反攻諸軍中最為精銳的第三軍團,勢必將對全局戰況發生巨大影響,鼓舞余下數處戰場的己方大軍,并威懾其余敵軍。所以,他需要搶時間,在最短時間內贏得這一陣。
防守反擊,太慢了。而且放眼全局,如今澤瀚帝國超過百萬之眾的大軍遠征在外,所以第一騎士弦川才定計在這個時候起事,就是抓一個效忠桀骨濤的帝國軍來不及回援的時機。若是這個時候,還是選擇防守戰,等于是白白將最佳時機浪費。
再者,第三軍團自反擊開始,無一敗績,九陣九勝,鋒芒最盛。在這種時候,如果可以在他們最引以為傲的決戰于野上,先勝一局,必將挫其銳氣,大振己方軍心。敵衰吾盈,乘勝追擊,奠定最終勝局。
“第一騎士,你把這種可能事關全局戰況的對弈,交到了我手上,到底是打算考驗我呢,還是打算進一步為我揚威?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敵軍在前,兵來將擋。贏了,就好!
再是一哼,寧越目光挪向一側,嘴角一挽。
“弓舟,第一陣給你了。你這段時間來的修行結果,就讓我見識一下。第三軍團的狻猊鐵騎,很不錯的試煉對手。”
一側,一身戎裝的弓舟面露興奮之色,拱手回道:“殿下,你可是太照顧我了。這頭陣,你就看好吧!”
連樓梯都懶得走,他縱身一躍跳下城關。伴隨著一聲口哨,一道棕褐色身影如疾風般自城關內奔騰而出,鐵蹄踏動之音,以一己之力竟有上百騎之威。
這是弓舟師公響穎北送他的禮物,一角煙云駿。形似駿馬,強健如虎,雄壯勝獅,略顯猙獰兇煞模樣的長形頭顱之上,一支怪角聳起,狀若彎刀。
翻身上馬,弓舟持出兵刃仰首一嘯,馳騁至陣列最前。
“現在開始,你們由我統御。”
“是,將軍!”
原本的騎將很自覺后退了半個身位,一副服從模樣。只是,就他眉宇間流露出的那一抹英氣來判斷,同樣是一名不可多得的悍將。
不僅是他,就連后方三千騎兵,個個精壯,朗目如星,摩拳擦掌蠢蠢欲動。座下戰馬也是披掛整體,一匹匹形膘體健,殺氣騰騰。
第三軍團以獸軍致命威震魔界,將士與各異魔獸共同沖殺,很多時候在交鋒初始,氣勢上狠狠震懾住了對手。別的不,眼見各異張牙舞爪的魔獸撲來,尋常騎軍所配備的戰馬縱使擁有部分魔獸血統,經過專門訓練,也同樣在本能上產生畏懼,不戰而怯。
戰馬驚慌,騎兵自亂,一與兇狠異常的獸軍短兵相接,敗局驟現。
就傳回的戰報,之前第三軍團九陣勝利,八陣都是如此,狻猊鐵騎開道,直接沖散了對手的陣型,肆無忌憚沖殺,迎面間殺得對手潰不成軍。唯獨未見成效的一局,還是主將事先得知了詳情,改變戰法死死撐住,奈何兵力不足,最后亦是落敗。
所以這一陣,寧越準備得很充分,三千騎兵所配備的皆是魔獸血脈彪悍的戰駒,絕不畏懼兇煞魔獸。沒準,還會因為交鋒時的血腥味,喚醒它們心中的野心與狂意,更加奮勇。
而甘心給弓舟擔任副手的那名將領,正是之前第九陣能夠與獸軍交鋒初始不弱下風的主將,名為辛酌。敗軍之將沒有自刎當場,為的就是討回一口氣。至少,再有機會報仇雪恨,正面沖鋒戰死沙場,馬革裹尸。
所以,寧越給了他這個機會。他的本意只愿當一卒,如今退居副將,當然不會有所異議。
而這一次,有了事先準備,前一陣因為兵力與器械不足的敗跡,不會重現。至少,在辛酌看來,絕對不會。
“零風零炎,城關上的魔導巨弩,拜托你們了。一旦進入你們覺得有效的射程,無需再問我,直接下令射擊!
“是!
零炎應了一聲,笑容中帶著一抹戲謔。這樣大規模的作戰,身為機巧族而存在的她,本能地感到躍躍欲試。城關之上,十六座魔導巨弩全部經過了她與零風的親手調整,射程與威力皆得到提升。
至于零風,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只是摸了摸自己并未張開的魔導劍弩,而后垂下的雙手不由十指狠狠一握。
大地,微微顫栗著,遠方洶涌而起的煙塵令穹都蒙上了一層灰蒙蒙。因為兩側陡峭山壁延伸而現的唯一通路之上,馳騁黑影終現。
第三軍團先鋒軍,狻猊鐵騎,抵達。
“啊哈哈哈,這群蠢貨竟然在關外排兵布陣?這倒也省了我們許多麻煩。兄弟們,上!老規矩,通通殺光,用他們的血肉來裝潢屬于我們的戰場榮耀!”
鐵騎主將莫羅勒一聲嘶吼,手中大斧高高掄起,寒光燦雪,殺意凜然。
赤鬃狻猊,第四騎士白奉十多年前造訪西蠻之地所獲的異種魔獸,在澤瀚帝國以馴獸聞名的紫家相助下,歷經六載,馴化成了他麾下守軍最為標志性的戰騎。亦是第三軍團最引以為傲的戰力,所向披靡。
面對前方一片赤紅身影的馳騁逼近,身為騎軍主將的弓舟仍舊沉住氣,掌下長槍低垂指地,并沒有下令出陣。
在他身側,副將辛酌亦是如此,一臉鎮定。
后方城關之上,零炎立足最高處屋檐,俯瞰戰場,眸子中一圈淡淡符文轉動,不僅僅是狻猊鐵騎的全貌收入眼鄭在戰術眼的迅速推算下,就連他們抵達弓舟騎軍前列的時間都已經得出結果。
終于,她開口了。
“所有巨弩,按照預定角度,倒數三秒,出射!第一輪之后,更換爆裂弩矢,自行瞄準,打擊敵騎軍中后軍!
“得令!”
一時間,金屬齒輪拽動弩弦,令弩矢上弦的厚重聲音充斥城樓。預選的角度亦是零風親手調節的,士卒所需要做的只是上弦出射,按部就班即可。
嗖嗖嗖嗖嗖嗖——
倒數結束,弩矢出射,嘯動的破空之音中,淡淡鮮紅色軌跡劃過長空,摩擦拽動出一柱搖曳火光,再以這強烈炙熱狠狠釘入大地。
轟!轟!轟!
轟隆隆——
炙熱的厚重力道重撼大地,強烈沖擊堪堪掀翻奔馳鐵騎的下一剎,大地忽然崩裂,熊熊烈火噴涌,肆意蔓延在狻猊鐵騎之間。一旦席卷染上,發瘋似灼燒的烈焰順勢將騎兵連同坐騎一同吞噬,化為一顆奔騰火球,持續燃燒。
“不要亂,繼續沖!”
主將莫羅勒自然知道單單的魔導弩矢不可能有這種威力,肆虐灼燒的關鍵應該是戰場上提前埋入地下的特殊燃料。只需要沖過那一片區域,狻猊鐵騎依舊勢不可擋。
他猜得也很對,時間倉促下,能夠設置好的陷阱區域不夠寬敞,能夠引爆制造火海的也只有那第一輪弩矢。之后的爆裂弩矢每一次射擊威力也不弱,但最多一次性重創三騎,對于整體騎軍而言,不痛不癢。
很快,就要撞上對手的騎兵前軍,一旦雙方兩軍相接,那樣的殺傷性兵器就不便再動用。
望著已經不足百米的狻猊鐵騎先鋒部隊,弓舟長槍一斜,喝道:“該真不愧是獸軍最為彪悍的狻猊鐵騎嗎?大概只損失了七百之數,就沖過來魔導弩矢的打擊范圍。不過接下來,才是重頭戲。辛酌,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主將,我這數個日夜以來,最為期待的就是今。我也是為寥到今日的反擊,才忍怒負重茍活于世。狻猊鐵騎,這一次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話音落時,辛酌抬手一招,下令道:“上鐵索連環,敢死隊,沖鋒!”
“是!”
錚錚聲響驚起,前陣騎軍應聲沖鋒,分成兩列并排馳騁。每列三十騎,每騎之間皆有鐵索連接,三十騎就此為一體,共同前進。騎兵所裝備兵刃皆為長矛,借助沖鋒力道狠狠扎出。
嗤嗤嗤嗤!
短兵相接的一瞬,血沫橫飛,好不容易沖出了火海的狻猊鐵騎面對三十騎共同奔騰的強大沖擊力,縱使自身體型與力量都要勝過對方戰駒,也是寡不敵眾。見面剎那,血肉身軀或被長矛貫穿,或是被橫沖直撞掀翻至半空。
一時間,這場交鋒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屠殺,狻猊鐵騎敗跡顯露。
“散開,逐個擊破!他們是一個整體,只要解決了其中部分,整列都會停下的!”
主將辛酌仍舊不慌不忙,下達指令。面對著連環馬陣,不久前他就吃過一次虧,雖仗著數量與裝備優勢,最終獲勝,但也不可能一點教訓都沒吸引。破解之法,心中早櫻
沖殺還在繼續,血光紛飛中,隨著數次撞擊的削減,鐵索連鎖的戰馬陣沖刺速度不斷減弱。趁著這個機會,狻猊鐵騎從兩側掠過,斬殺其敵軍部分坐騎。一旦戰駒身亡,由于鐵索還在,它們也將成為同伴的負擔被拽動著繼續前行,進一步削減沖鋒力道,直至停下。
而一旦停下步伐,這樣分散不開的騎軍,立刻反過來成為了狻猊鐵騎的屠殺目標。
“哼,不過如此。”
一斧將一列連環馬中的最后一卒連人帶馬劈成兩截后,莫羅勒忽聞破空風聲急嘯而至,本能側身一躲,只覺一股凜冽勁風卷過,僅僅只是勁風邊緣擦過肩頭,竟然都叫鎧甲覆蓋下的肌膚有一種火辣辣的痛覺。
兩騎就勢交錯掠過,他低吼一聲驟然轉身,也是終于看清了襲擊到來的對手。那是一名將,正是弓舟。
大槍在掌下微微一挽,槍尖泛起恐怖寒光,弓舟打量著自己的對手,微微瞇起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厲。
“爺新練成的槍訣,拿你來開鋒,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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