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好好的戰艦對決,你們就非要再回到最野蠻的原始廝殺不成?這等舉動,未免有些煮鶴焚琴的味道。不過,論起煮鶴焚琴,我可同樣在校所以,也就為你們加一點佐料,助助興吧。”
艦橋中,司徒立陽桀桀一笑,也根本無需親自動手,在他身前,數名機巧少女熟練撥動著一塊塊金屬板上的操縱靈陣,將具體指令下達。
與之前不同的是,現在的每一名機巧少女都佩戴著當初櫻翹喪失神智時一般的鏡片,淡棕色的遮擋下,一個個眼中只剩茫然,淪為只知服從命令的戰爭兵器。
魔導戰艦前端,在仍舊處于潛航狀態下,甲板表面竟有艙門翻開,汩汩浪花冒騰的同時,兩道黑影疾射而發,于深海中貫穿出兩道蒼白軌跡,斜刺擊向前方澤瀚帝國守軍戰艦所在的隊列末尾。
那兩艘戰艦,在如今的接近戰中,還不曾被攪入戰局,此刻正在轉向尋找方位,打算以承載兵器阻止前方迦尹艦隊的逼近。對于水下偷襲的到來,直到最后五十米才偵測到有異常反應,已經第一時間開始回避,奈何攻擊太快,根本來不及躲閃。
轟轟——
兩聲激撞之音震蕩沉悶聲響,濺落浪花噴涌之剎,戰艦劇烈一顫。但也僅僅只是如此,并沒有料想中的轟鳴與爆裂。
“怎么回事,他們的武器威力不足?不對,趕快檢查情況!”
受創戰艦的艦長急忙下令,他可不信這樣隱秘的一擊偷襲,會只有這等威力,明明擊中了戰艦底部,卻只是擊穿一個缺口漏水,甚至威力不如淵之炎雷的一半。
“啊啊啊——”
下一刻,慘叫聲驚起,緊接而至的是一陣呵斥吶喊聲。再然后,斬擊撕裂之音鳴響,清脆的切割聲揮動下,哀嚎再起。那并非戰斗,而是單方面的屠殺。
下意識提起了佩劍,艦長使了個眼色,兩側數名護衛亦是抬起了手中兵器,匆匆趕向緊閉的艙門。
錚——
突然間,斬擊聲再鳴,卻見一線亮紅從艙門正中透出,熔融狀的灼燒痕跡順勢一裂,將金屬艙門都震擊掀飛。帶著余熱的金屬碎片,在此刻勢如離弦利箭,散射向艦橋中所在的所有將士。
嗤嗤嗤嗤嗤!
驚變來得太快,眾將士大半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甚至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就被到來的艙門金屬碎片削斬得四分五裂,碎為一地殘骸。附著的余熱侵入血肉殘骸中,滋滋作響,縷縷惡臭黑煙彌漫。
“喂,這是什么怪物?”
艦長仍舊存活,只是他手中下意識擋出的帶鞘長劍都被硬生生削斷半截。劍鞘截斷處,一縷閃爍的亮紅散發著驚人炙熱,火光若隱若現。
在他身側,還有兩名士卒存活,準確是殘而未亡,一個少了左臂,一個右腿被削去半截,倒在地上哀嚎不止,已無再戰之力。
前方,被強行擊碎的艙門缺口中,一道略顯纖瘦的身影晃身踏入艦橋。在她略顯蒼白的手之下,一柄淡銀色細劍劍鋒一側,附著如同烈焰灼燒一般的炙熱亮紅。先前的攻擊,正是出自于此。
看清來者模樣之刻,一臉凝重的艦長心中不由一揪,因為,他猜到了對手的身份。
“機巧族?”
如同妙齡少女一般的身形,看似纖瘦而衣物稀少纖薄的嬌軀表面,覆蓋著金屬質地鑄造而成的精巧鎧甲。四肢之上,并無魔導輕鎧覆蓋之處的肌膚表面,若隱若現流動著一縷縷淡色熒光。
慘白色的面容因為佩戴的淡棕色鏡片而遮擋了大半,看不清具體容貌,但卻也遮掩不住透出的隱隱殺氣。那是一種蔑視生靈的傲慢,只知屠戮的暴虐。
在她眼中,一切敵人都應毀滅。
“想不到,本將最后一戰竟然能對上機巧族,也算死得不虧。對,我知道你厲害,但想要我的命,多少留下一點什么吧!”
話音落時,艦長身形一晃,揮手間斷劍出鞘,被截去一段的劍鞘劈手擲出,破空勁氣中嘯動出一縷與劍鋒無異的尖銳寒意,直指眼前機巧少女的胸膛。
乒!
揮劍,淡銀色劍鋒挽起之下,亮紅炙熱輕而易舉將出射劍鞘截斷為兩端。兵器殘屑尚未落地,追擊之勢已至,正是那名艦長移形換位至側面一角,掠身一踏迅疾逼近中,斷劍一突迸射森然寒芒。
角度之刁鉆,時機之把握,堪稱完美。
奈何,實力的差距擺在那里,無可動搖。
叮——
劍鋒所中,卻是一層虛無漣漪,淡淡泛起的橙褐色漣漪中,斷劍鋒芒難以再進一步。也在那一刻,機巧少女迅速扭頭一望,這一次,她沒有揮劍,而是左手徒手探出一抓,直擊對手面門而去。
嘴角一翹,艦長不退反進,手腕一扭斷劍變招,掠動拔起的數重虛幻劍影重疊于一處,赫然凝為一泓蔚藍劍罡,對準抓來的手掌掌心即是一劈。
乒!
鳴嘯,蔚藍閃爍而裂。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自己引以為傲的一擊竟被那機巧族少女徒手擊破,并攏的五指不僅僅是捏碎了劍罡深寒,順勢再是一擒,連同余下斷劍劍鋒也一并折斷。
退,知道厲害的艦長迅速思索下一招的對陣,卻不想,對方速度也在他之上。只覺眼前一陣模糊,再看清時,少女慘白色的半張臉龐已近在咫尺。
嗤——
赤光一劃,劍意炙熱斬擊,壯碩的身軀應聲少去半截。墜倒在地的殘軀之上,圓瞪的雙目中還帶著一絲驚恐,以及一抹不甘。
沒有去看艦橋內余下兩名重傷未死的士卒,少女徑直走向操縱席,迅速瀏覽一遍后,探手飛快點動幾下,而后縱身一躍,直接撞碎窗戶闖入甲板。
在她身前魔導巨弩因為剛才的指令開始轉向,只是最后的一擊還需要外力的介入。而此處,已無其余生還者,遍地皆是斷肢殘骸。血污匯聚的盡頭,另一道與她相似的身影持劍而立,打扮有九成相似,臉上亦是配有一副鏡片,看不清模樣。
轟!轟!轟!轟!
弩炮激射,兩艘遇襲的澤瀚戰艦朝向彼此射出了毀滅一擊,于巨響中加速沉沒。只是對于前方處于白刃戰中的其余幾艦而言,這邊的動靜雖然在意,奈何分身乏術,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袍步入終結。
“那些是什么?不對,這不是迦尹帝國能夠擁有的力量!曼沓,你們染指了不該觸碰之物!”
余光瞥見沉沒戰艦處的驚變,弦川眉頭一皺,正欲躍出,忽然又聞見一陣凜冽勁風直擊而至。下意識間,他側身一躲避讓,閃過攻擊的同時卻也因為后撤了半步,致使襲擊者換位搶至剛才所處位置,截斷了歸路。
出手的正是先前的那個大胡子強者,也就是他口中剛剛提到過的曼沓。
望了眼沉沒戰艦處迅速升空的兩道身影,曼沓桀桀一笑,回道:“什么叫做我們染指了?不不不,我們只是順便幫了一個被叛徒暗算的昔日神殿圣子,作為死里逃生的報酬,他愿意助我們一臂之力。況且,他與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聞言,弦川怒斥道:“身為魔族貴胄,你連最基本的尊嚴與榮耀都不顧了嗎?竟然與神殿圣子聯手?”
“你也別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真以為我不知道嗎?在你們那位被捧上臺面的皇子身邊,可也聚集著好幾位與十二神殿不清不楚的人類,還有機巧族。彼此扯平了,而已。”
曼沓一臉戲謔,似乎算準了弦川不會出手,再次背負起雙手,一副閑庭信步的鎮定模樣。
“這場戲,還是看到底最后為好,不是嗎?”
“哼,單單看戲未免太無聊了。不如加一點彩頭,你可敢?”
雙眉一翹,弦川先前的慍色也在眉宇間褪去少許。
聞言,曼沓來了興致,笑道:“不錯的提議。只是不知,你要怎么賭?”
遠處,山脈之上,拄著刃銃的零風雙目怒瞪著從沉沒戰艦處升空的兩道身影。這個距離,以她裝備閃刀裝備后的戰術眼,足以看清那兩道身影的具體模樣。雖然,臉龐被遮掩過半看不清全貌,但是對她而言,根本無需看清全貌就足以認出她們的身份。
因為,她太熟悉了。
“零水、零地,為何你們會變成這個樣子……而且,那兩套是強襲使裝備吧?那個司徒立陽,竟然還在戰艦上藏了這種裝備?”
“閃刀啟動,燎!”
港口上,同樣望見這一幕的零炎坐不住了,揮手持出兵刃,魔導裝備迅速顯現,覆蓋在周身。在她身側,櫻翹搶先一步躍出,金屬羽翼所噴涌的光焰扭曲著虛空,在穹下留下一長串朦朧軌跡。
面對昔日最好的同伴,她們無法坐視不理。
“喂,別沖動啊!”
寧越下意識出聲阻攔,但探出的手卻在一半停下,看著晚一步完成裝備披掛的零炎也振翅而起。他捫心自問,如果遇上的是自己的同伴成為列人所利用的兵器,他也會這么做的。
最壞的情況,便是親手做一個了斷。
“你去吧。不然留在這里,也不會安心的,不是嗎?”
拄著逆濤劍的暮茵茵開口了,口氣很是沉穩,波瀾不驚。這種場面,還不至于叫現在的她失色驚慌。
然而,寧越卻搖了搖頭:“第一騎士已經出動了,現在的我即是一軍主帥,一并上前線未免過于胡鬧。”
瞪了他一眼,暮茵茵沒好氣道:“在我面前裝什么呢?你這位主帥更多的不過一個象征意義。現在在這里,指揮全局的是我,你在不在都一樣。去吧,去做你認為對的事,做你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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