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煊,劍內空間。
鏡面大地之上,帝血赤蓮圖案光芒大盛,第十一片花瓣也終于被閃耀的亮紅所充斥。
立足帝血赤蓮正中,幽萱感受著其中上涌的空前強大之力,露出一抹略顯興奮的笑容:“主人,你終于踏出了這一步了嗎?當初能夠選擇你,可以是我這一千年來,最正確的決定!
末了,她緩緩合上雙眼,身形的輪廓逐漸開始模糊。
“我的力量,劍的力量,皆為主人所用!”
錚
呼嘯,劍鳴大作,拔地而起的七支淡金劍影布下大陣,閃爍鋒芒瞬間合攏,共擊劍陣當中那一道聳立身影。
絲絲劍意森然從幻化劍影之中透出,卻又與彌漫在這陰廟中的荒寒有所不同。比起荒寒意欲磨滅一切生靈,凍結時空的霸道。這一招凝霄則像是數個不屈的靈魂,所面對那到來的湮滅,所發出的最后竭嘶底里之怒吼。
縱使,焚燼此軀,形神俱滅,也要將在曾經存在過的證明,心中所堅守的尊嚴,捍衛至最后一刻。
剎那,亦是永恒。
嗤嗤嗤嗤
劍影縱橫,合計之憤怒綻放空前森冷。燃燼至最后的劍影,驟然消散,點點紛舞的殘屑隱隱匯聚于一處,似乎綻放出一朵朦朧睡蓮。
血跡斑駁,傷痕累累,依舊屹立于劍勢余波中,桀骨超依舊存活著,無力下垂的雙手很是吃力拄著北辰荒寒劍,鮮血順著劍鋒滑落,落至地面的一瞬,悄然凍結為薄冰。
他很是不甘,苦心經營數十載的計劃,勝券在握的局勢,竟會最終落至這等地步。
“殿下,我自詡計劃縝密,可是偏偏算漏了一點。那就是,短短二十年的時間,你已經成長到了一個我預料之外的層次。然而,我卻仍帶著幾分輕蔑,認為自己穩操勝券。或許,是我的自負使然,當年沒能真正勝一局先帝,所以今朝,打算在你身上贏回一次。啊哈哈,哈哈哈哈……”
到最后,桀骨超仰首狂笑,抑制不住的鮮血從周身各處傷口涌出。但似乎,他根本根本感覺不到這份劇痛,竟然再一次抬起了手中的劍,還欲最后一搏。
錚!
幾乎同一瞬間,寧越揮手一劈,暗煊古劍出射。
出乎意料的是,去勢如虹的一線暗紅,在即將擊中強弩之末的桀骨超前一瞬間,劍尖竟是擦中一層憑空而現的晶瑩冰層,在再現的幽寒沖擊下,劍鋒一偏,從側面擦過,并未命中目標。
在此,桀骨超一聲獰笑,提劍縱出。
“殿下,好像這一次是你托大了哦!”
誰知,寧越立在原地沒有任何想要躲閃的意思,嘴角忽然微微一翹。
“不,我沒射偏。”
“什么?”
霎時間,桀骨超察覺到了什么,身形猛然一轉,赫然望見在剛才那一招凝霄最后綻放的虛幻睡蓮中,竟有一道倩影縱出,淡淡的暗紅色流光所包裹的玉手探出一擒,射偏的暗煊古劍受到呼喚,轉動回歸,赫然被她握在掌鄭
下一剎,劍意再發,孤傲與冰冷所打磨的極致凌厲,宣告著真正的最終審牛
乒!
北辰荒寒劍匆匆一橫,最后的荒寒之力充斥劍鋒,卻又終究慢了一步,暗煊古劍的劍鋒擦過其格擋劍刃,一路摩擦所躍動火光,驟然融化浮現堅冰。尖銳所指一點暗紅,再無阻礙,徑直透入表面冰冷包裹下,其實內部滾燙的胸膛左側。
嗤
貫穿,透出的染血劍鋒之上,一點猩紅飄落,濺落在大地冰層之上,點點散開的淡紅似乎在標志著一代奸雄的落幕。
“殿下……你,贏了……”
乒。
五指一松,北辰荒寒劍墜落,桀骨超連退數步,竟是以這種方式將暗煊古劍從體內抽出。最后,他靠在了后方墻壁上,緩緩倒下。雙眼合上的一瞬,嘴角邊最后露出一抹略帶詭異的微笑。
“陛下,當年與你的那一局……原來,我也沒贏……”
靠墻癱坐,墻壁之一片污紅,傲慢的頭顱終于低下,隱隱宣告著曾經一個時代的終結。
第一代政威大將軍桀骨超,澤瀚帝國過去二十年的真正執掌者,隕落。
“一生追名逐利,渴求著更高的力量。最后埋骨在這黯世陰廟了,對他而言,也許是一個不錯的結局吧?”
唏噓一嘆,對于這種對手的退場,寧越心中莫名有些傷福
非要的話,自己其實與桀骨超有著幾分相似。
不滿足于世道,渴求力量,妄圖變革整個世界。這樣的人,過去,現在,今后,永遠都不會少。只是有些被稱為奸雄,有的成為了梟雄。而還有的,不過曇花一現,隨即就消失在了漫漫歷史長河鄭
“桀骨超,瞑目吧。澤瀚帝國的未來,由我來主宰。昔日,先帝與你都沒能完成的夢想,我會去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實現的!
微微頷首致意,對于這種失敗的奸雄,寧越選擇給予最后的尊重。
“主人,差不多該走了,留下的時間不多了。”
身后,幽萱持劍踏來,身影開始逐漸虛幻。借助凝霄中的盎然劍意,她能夠短暫以這種形態出現。
掃了一眼殘局,寧越望著不遠處也在看著自己的羽茱、麥瀾盟,以及一臉復雜的筱霜還有筱箭,聳了聳肩。
“走吧,你們還打算在這里待多久?搭把手,夜珀還有拓宇都兩位前輩,以及罡嵐,恐怕是憑借自己走不動了,背上,一起離開這里。動作可要快,不然的話,妖星連珠時限一到,我們可就出不去了!
話音堪堪落下,他忽然又想起什么,扭頭一望黯世陰廟的大門口。
好像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聽到那只詭異巨獸的嚎叫了。而且現在,它好像也不在門外。
“它已經走了?”
疑惑中,寧越邁出了幾步,卻也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示警。
“主人,當心!”
一聲呵斥,幽萱躍出,奈何身體的維持已到極限,最后輪廓消散之際,只得將手中暗煊古劍拋出。
下一剎,寧越接劍順勢一掄,劈斬的暗紅寒芒堪堪迎向突然從門口躍入陰廟的一道迅疾身影。
乒!
沖擊,到來的攻勢力道很是不弱,況且經歷了與桀骨超的一番死斗,寧越所剩實力不足三成,根本抗衡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剛猛力量。
交鋒的一瞬,他身形一顫暴退,被硬生生掀飛向后。
“寧越主人!”
羽茱急忙一喝,翻手大弓揚起,指間箭矢凝聚,瞬間出射。
叮
一聲鳴嘯,揮動的劍光森冷之下,箭矢折斷。
這一刻,寧越也是得以看清來人,心中不由一凜。
“傲?你怎么會在這里?而且,還是跟它在一起?”
前方所立來者,正是一路以來,分分合合,亦敵亦友的傲。比起他的出現,在場眾人更加在意的是在其身后,那一道巨大兇煞的身影。
之前,可是遭遇過一次的,想忘記都難。
骨狼狼王!
聞言,傲邪異一笑,抬手摸了摸剛才一擊震退寧越的骨狼狼王,回道:“半路上撞上了它,就順手馴服了。這家伙,還真不賴!
望著他的臉龐,筱霜猛然想起什么,抬手一指,道:“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你!你就是那個主動來找師傅,被他破格招入親衛的家伙!”
瞥了她一眼,傲戲謔笑道:“呦,原來還有余黨在啊。寧越,你這可就疏忽了,對于桀骨超麾下的余孽,怎么能不斬草除根嗎?若是下不了手,不如我來幫你一把?”
“傲,這一次你到底想做什么?”
心中惴惴不安,一直以來,寧越都覺得傲深藏不漏,自己永遠也看不穿對方的真實想法?v使,他們曾經并肩而戰,同生共死數次,但仍舊彼此間存在著隔閡,各有隱瞞。
手中佩劍往地上一插,傲走向了桀骨超的尸體,哼道:“我的目的,與你還有他,其實是一樣的。你想要得到強大的力量,來完成心中的愿望。為何,我不行?”
話音落時,他雙掌十指一開,重重擊在了身前已經有些凍結的尸身表面。
嘭!
但聞見一聲裂響,桀骨超一代奸雄的尸身,粉碎為無數殘紅碎屑。
望見這一幕,筱霜與筱箭睚眥欲裂。即使,他們在最后一刻被拋棄,但是桀骨超作為師長的傳道受業之恩并非虛假。
師徒之情,不能不念。
“我要殺了你!”
怒嚎,筱箭手中折扇一開,劍意亂舞而發。
同一刻,骨狼狼王一聲怒吼,陰風鼓動,暴虐勁力破空而發。
一擊,劍意潰,折扇脫手,筱箭身形一摔砸在地上,不住抽搐。
“哼,不自量力。”
冷冷瞪了一眼半死不活的筱箭,傲俯身從桀骨超尸身粉碎處,拾起了一大一兩枚晶石,正是魔尊結晶與魔神舍利。入手的那一瞬,他貪婪地舔了舔嘴唇。
“可真是充沛的力量啊,這樣的好東西,怎么能沒有我的一份呢?”
見狀,寧越沉聲道:“傲,那魔尊結晶與魔神舍利你想要的話,拿走就是了。只是,休得再傷他們的性命。”
“怎么聽上去,你像是以勝利者的身份在發號施令?現在這里,似乎最強的是我才對。難不成,你覺得你們一個個殘兵敗將,還有勝過我的余力?”
雙眉一翹,傲眼中閃過一絲慍色,隨即用左手手背敲了一下身側骨狼狼王。
“去,殺光他們!
誰知,骨狼狼王沒有動,只是盯著寧越的身形,最終搖了搖頭。
對此,傲一咧嘴,恨恨罵了一聲。
“真是靠不住。算了,今收獲也算豐厚,就發發善心,留他們一命吧。”
話音落時,他翻身騎上了骨狼狼王,轉身遠去。
“寧越,你我的對決,還是留到之后吧。希望到時候,能夠叫我盡興,哈哈哈”
望著對方遠去的背影,寧越持劍的右手五指下意識狠狠一握。
“傲……你到底有多少不可告饒秘密?又究竟,還有多少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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