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劇變,桀隆急忙一抽左手,意欲從與滌罪圣刃的接觸中脫離。始料未及的是,掌鋒勁力與幻化鋒芒接觸之處,攪動的玄力粘稠在一起,強烈的吸扯力道根本不允許他就這樣離去。
下一刻,他別無選擇,右臂一扯,劫因長槍晃動一撩,以槍尖對準芷璃伸直的右臂便是狠狠一扎。
縱使,他看得很清楚在攻勢去路正前,神御力場的淡金色漣漪仍舊在涌動。
叮
槍尖正中屏障,蕩漾一顫掀起點點破碎殘光,奈何在尖銳止步之下,防御的漣漪仍在,繼續(xù)抵抗著到來的攻勢。
“我就不信了,區(qū)區(qū)一個至圣境二重的丫頭,能夠擋住我的攻擊!”
桀隆一聲怒嚎,手中劫因長槍二次抬起。
與此同時,芷璃狠狠一咬牙,臉上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一抹痛楚之色。撐住神御力場的左手手掌之上,原本已經(jīng)凝結(jié)的血漬之下,新的鮮血再一次溢出,因為剛才的震擊,傷口又裂開了。
但是,她不能退,不僅僅是心中竭嘶底里不愿后撤,也是因為那股透出滌罪圣刃的古怪吸扯力,同時鎖住了桀隆與她,兩人都進退不得。
準確,在鋒芒第一時間被對手擒住之刻,她就有所察覺,透出滌罪圣刃的強大玄力似乎被桀隆的掌力所吞噬,貪婪汲取,仿若泥牛入海一般,注入之后再無音訊。這也是為什么,劍鋒在迅速黯淡。
吸扯力道的源頭,正是桀隆所施展的古怪招式!
不過眼下,再觀桀隆有些驚慌的模樣,芷璃反倒有些愕然了,明明是對方占據(jù)上風,為何變得更加急躁起來。似乎,想要迅速打破眼前的僵局。若是繼續(xù)持續(xù)下去,以掌力徹底吸干滌罪圣刃,再之后便是勝負分曉之刻。
“好像,他不希望繼續(xù)吸收下去了?”
心中念頭一閃,芷璃似乎明白了什么。下一刻,她嘴角一挽,右腕一顫,經(jīng)絡中玄力瘋涌,透出手之瞬,赫然噴薄成陣陣浩然之力,致使原本黯淡的滌罪圣刃重現(xiàn)淡金之耀,狀若烈焰重燃。
“喂,不要!快要停下啊!”
霎時間。桀隆慌了,奮力想要抽出自己左手,奈何一切都只是徒勞。那一刻,他似乎狠下了心,以劫因槍尖一瞄,對準了自己的手臂。
只是,終究他還是猶豫了,下不了最后的決心。
亦在這時,涌入其左臂的力量終于達到極限,爆涌的玄力肆虐在經(jīng)絡中,無處宣泄的強橫力量,驟然引發(fā)陣陣爆裂,焚毀血肉經(jīng)脈。
轟!
只聞見一聲震響,自手臂中噴發(fā)的幾柱淡金光芒轉(zhuǎn)瞬間又被猩紅之色遮掩,炸裂的破碎血肉直接被涌動的炙熱焚為灰燼。
暴退,桀隆滿臉煞白,無力垂下的左臂自肘部往前,亦是一片血肉模糊,焦灼的傷痕之下,骨骼依稀可見。
不遠處,得手的芷璃氣喘吁吁,卻也是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她賭對了。
之前,桀隆能夠在對陣憐祈中取勝,全憑這一手詭異的力量汲取。憐祈作為沒有實力的靈魂體,虛無的身軀完全由玄力構(gòu)成,一旦被對手吸收,身軀構(gòu)成瓦解無法維持,縱使本身實力再強,也是不戰(zhàn)而敗。
但是這一手,在面對和芷璃時,反而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芷璃自知幽影靈貓的力量不足以匹敵,于是動用了源于神族血脈的另一股力量。其中,滌罪圣刃完完全全就是神族力量的噴涌。神族與魔族的激斗,已有萬年之久,從血脈上的排斥,再到功法上的對抗,勢如水火。
以至于,身為魔族的桀隆,在面對神族力量入體之時,本能上就無法承受。若是能流涌動過,他也許還可以慢慢煉化,將之分解為精純的玄力,再緩緩吸收。但是,芷璃突然間的爆發(fā)注入,徹底撕裂了本來的平衡,劇烈排斥與沖擊的神魔之力,直接于他經(jīng)絡中引爆。
若非芷璃經(jīng)過先前的戰(zhàn)斗,實力損耗不少,剛才那一次引爆,桀隆所傷殘的就不止是這一條手臂了。
“丫頭,你竟然是神族?”
此時此刻,桀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眼神中一片震驚。單單的武學習練,絕不可能擁有那等強烈的排斥。那原因就只有一個,芷璃擁有神族的血脈。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種族。但至少,這股力量能夠?qū)Ω赌悖蔷妥銐蛄恕!?br />
重重再喘了一口氣,芷璃抬起她傷痕累累的雙手,點點淡色金光再一次流轉(zhuǎn)。
“喂,妹妹,你可不要忽略了我的存在。”
亦在同時,一聲嬉笑響起,卻是之前被憐祈擊湍宓蕎奴往前一踏,嬌軀周身所紋符文,再一次泛起陣陣異光。無形的玄媚大陣,即將又一次降下。
嗖
嗤。
下一瞬間,一聲尖銳破空之音到來,突如其來的尖銳寒意狠狠貫穿宓蕎奴右胸,隨之沖擊而至的力道將她整具身軀往后重重一推,又一次撞上了后方宮殿墻壁。硬生生釘在其上。
正欲掙扎,她猛地哆嗦一下,不敢置信俯首一看,赫然望見貫穿右胸的箭矢創(chuàng)傷處,點點晶瑩冰霜在蔓延,亦是凍結(jié)了半個身子。
遠處,宮墻之上,一道身影落下,手中大弓二次揚起,這一回凝聚上線的冰冷箭矢遙遙所指,已是鎖定了桀隆。
“羽茱姐?”
望見來者,芷璃頓時欣喜一笑。
但也就在此刻,桀隆奮力一竄,挺出劫因長槍直取芷璃而去。
同一刻,羽茱大弓一轉(zhuǎn),箭在弦上,卻猶豫了。這個角度望去,桀隆與芷璃重疊在一條線上,以她的實力依舊能夠保證命中桀隆,卻無法確保不波及芷璃。
“我去吧。”
拍了拍她肩膀,一道身影迅疾縱出,掠動之剎,棕紅劍影自虛空中倒抽出鞘,一線深寒凌空舞降。
乒
電光石火間,劍鋒一切,長槍應聲潰敗,桀隆神色大變之際,只見持劍身影闖至他跟前,左手五指一錯,驟然附上一記重擊。
嘭!
強橫勁力猶如破城錐般重重一撞,桀隆身形瞬時一震掀飛,卻又在倒飛過程中,再被對上趕上,橫出一腳由上至下一跺,再擊身軀重砸于大地。
咚!
二次震擊,弓身一大口鮮血噴出,桀隆面如金紙,壯碩身軀只剩痙攣的余地,再無反擊之力。
抬手一把接過在剛才交鋒中被擊飛的劫因長槍,寧越面露疑色,他很詫異就桀隆這等實力,何德何能能夠擊敗憐祈,還將劫因奪去。不過至少眼前這一陣,他穩(wěn)操勝券。
“寧越哥哥,你終于來了。”
面露狂喜,芷璃一陣跑來到寧越身側(cè),若非雙臂受傷,只怕她要直接撲入對方懷中重重一抱,方才罷休。
聞見這一聲呼喊,倒地的桀隆一臉恐慌,驚道:“你就是……那個寧越?”
“不錯,就是我。若是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星驍衛(wèi)指揮使,桀隆?”
劫因長槍順勢一斜,槍尖幾乎抵在了桀隆的咽喉上,寧越一臉冷意。對于布局了今夜殺機的罪魁禍首,就算沒有憐祈被擊敗一出,他也斷然不可能放過。
嘴角還在溢血,桀隆卻是恢復了殘忍之色,哼道:“你膽子可真是大,竟敢孤身涉險來到簇。哼哼,就算得了這皇城,只要消息一傳出去,你以為自己還能在那個皇座上坐多久?我大哥和二哥,三五內(nèi)必叫你身首異處!”
對此,寧越冷冷回道:“桀骨超已經(jīng)死了,死無全尸,所以你就別指望了。至于桀骨濤,我會好好收拾他的。放心,他的下場不會比你好多少。”
與此同時,宮墻外喊殺聲響起,緊隨其后的是一陣急促腳步聲。卻見兩側(cè)各有一隊精兵強將,匆匆趕至。
不過,他們的到來并不是馳援桀隆的。
左側(cè)皇城禁衛(wèi),在最前方統(tǒng)領的赫然是圓桌騎士之一的麥瀾盟。至于右側(cè)的星驍衛(wèi),已經(jīng)編入筱霜麾下,就他們打量桀隆的冰冷眼神來看,顯然是劃清了界線。
“怎么回事?筱霜,連你背叛了?”
一看眼前陣勢,桀隆就明白了許多,心中大呼不妙。
瞪了他一眼,筱霜回道:“現(xiàn)在的我,愿意追隨殿下左右。況且,師傅已死,你們桀家沒有什么還值得我效命的了。桀隆,你今日布下的陷阱與毒計確實不錯,可惜選錯了對手。所以,滿盤皆輸。你的部下,我連同這些早就不滿你的星驍衛(wèi),基本斬殺殆盡了。”
另一側(cè),麥瀾盟戲謔笑道:“不少皇城禁衛(wèi)本來就與你們桀家對立,何況還有你今夜那一處意圖驅(qū)虎吞狼的毒計在,害得他們平白折損許多同袍。在筱霜與我先后勸導下,他們愿意起義,向殿下投誠。桀隆,你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了!”
“這不可能!”
凄慘一叫,桀隆惡狠狠看著麥瀾盟,又掃了一眼側(cè)面的筱霜,當目光再一次回道寧越身上時,眼中的兇意卻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怯意。
“殿下,我愿意……投誠。”
最后兩個字他念的聲音很輕,似乎還有些抵觸與不承認。
誰知,寧越只是冷冷一笑,回道:“你覺得,我需要你嗎?”
“當然需要,我知道桀家許多秘密。而且,我還掌握著遍布澤瀚帝國的星驍衛(wèi),對于殿下來,那可是……”
“桀隆,你放心吧,星驍衛(wèi)我會逐漸接管的,就不勞煩你了。”
筱霜打斷了他的話,同時亮出了一枚令牌。
頓時,桀隆下意識摸了摸腰間,臉色更加慘白。
“原來,他也死在了你手上……”
“不錯,三名副指揮使一死一傷,只要你死了,星驍衛(wèi)自然就是我的。所以,不勞你費心了。”
苦笑了一聲,桀隆合上了雙眼。
“殿下,動手吧。”
嗤!
沒有任何猶豫,寧越一槍貫穿了桀隆的咽喉。而后,似乎是因為有簾初司徒立陽的前車之鑒,他出于謹慎,又在對方左胸位置補上了一槍。
隨即,他打量了一眼被一箭釘在墻上的宓蕎奴,雖不認得,但也猜出對方就是那最后一名星驍衛(wèi)副指揮使,隨口下令道:“筱霜,那女子交給你處置了。”
“是,殿下。”
長長呼吸一口,寧越整了整自己的衣袍,鄭重地走向了前方緊閉大門的宮殿。
是時候,見一見此行的最終目標了。
那位,當二十多年傀儡的偽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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