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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愛成婚:早安,冷先生 第114章 凝重

作者/琴瑟玄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宣肅蹙眉,放下手中酒杯,面色凝重,“相爺也認為,他們想南侵?”

    “眼下倒還未必,天下兩分,南朝雖不如北朝兵雄勢大,但仍有百萬大軍據守,此點必然為他們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

    宣肅點頭輕嘆,“不錯,只是西戎此次遣使借兵倒給咱們出了道難題,同意借兵,便是公然與北朝作對,屆時南北交惡,一旦開戰,天下百姓生靈涂炭若不同意借兵,咱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偌大西戎他日悉數歸入北朝疆土,無能為力。唉,這下可如何是好?”

    子寰輕輕拎起酒杯,唇畔揚起的那抹笑一點點染上眉梢,卻是未漾進眼底,抬手朝宣肅舉了舉,眼底那抹似笑非笑,有種胸有成竹的淡定。

    宣肅一愣,半晌未解其意,急得抓耳撓腮,“相爺就別再跟宣某賣關子了,定是已有了良策,速速道來!”

    子寰輕笑出聲,搖了搖頭,旋即正色,“將軍莫急,子寰雖有一計,卻也需有勇有謀之人方能成事,所以今夜子寰特來拜會將軍,只因帶兵出使西戎,唯將軍堪當此重任!”

    宣肅呆了呆,心中似有頓悟,“相爺的意思是……”

    “以出使為名引兵入西戎,北朝就算覬覦西戎,也斷然不會于此時全面西侵,否則,便是不把南朝放在眼里,公然與咱們撕破臉皮。北帝初登基,根基猶未穩,需要的是君臨天下,與民生息,尤忌大動干戈,眼下滅掉西戎事小,若與南朝開戰,戰事必定持久不歇,他縱使有那等兵力財力,也耗不起!”

    宣肅一拍大腿,由衷贊道,“妙計啊,我怎么就沒想到!”

    子寰點了點頭,修眉斜飛入鬢,眸光清亮如泉,“將軍引兵入西戎駐守,之后一一與西戎各族結友邦之交,他們有求于南朝,自然甘愿以南朝俯首是瞻,唯令是從。自此,西戎為我南朝掌控,此計可謂一舉兩得。然……”

    話鋒一轉,異樣嚴肅,“既以出使為名,自是不能大舉出兵,否則令北帝以為我們想要先下手為強,那么南北交惡事在必行。所以……將軍此行怕將兇險之極……”

    宣肅大力一拍胸脯,“無妨,宣某有九條命,沒那么容易死!君相放心,這差事宣某攬了,待明日奏明陛下,擇期啟程!”

    子寰見他言語豪爽,對之后一行或將遇到的危險竟是滿不在乎,知他本性如此,不由啞然失笑,“將軍膽識過人,子寰佩服之至,這一杯,敬將軍,干!”

    “干!”

    翌日早朝,褚帝因八絕將遇襲一事龍顏震怒,責令刑部火速緝拿幕后主使,刑部侍郎當庭掏出一份暗折呈上,暗折之中列明本案搜集齊的所有證據,褚帝閱后掩卷沉思,劍眉一挑,淡淡掃過殿上諸人,在文定公的身上,微頓了頓。

    四目相對,精光乍現,彼此心照不宣。

    退朝時文定公刻意候在殿門前,見一身明紫朝服玉冠博帶的子寰悠然而出,微笑著迎上,“聽聞君相愛徒不慎受了劍傷,本公府上有先帝御賜的療傷圣藥一瓶,已差人回府去取!

    子寰忙拱手致謝,“有勞文定公,少雨所受輕傷,已無甚大礙,御賜之物珍稀無匹,少雨只怕受之不起,子寰在此先謝過文定公了!”

    笑若熏風,一揖拜別,卻被顧笙恩伸手攔住,突兀地道,“如今后宮四妃之位空閑有兩,而姬大人的小女兒年已十六,正是碧玉芳華,也是時候入宮侍君了!

    子寰眼簾冷冷一掀,挑眉輕笑,“文定公應當知曉姬府九小姐常年臥病在床,沉疴病體如何能夠侍君?近日朝事繁重,咱們還是把精力悉數放在這上面的好,后宮之事陛下心中自有打算,不容外人干預!

    文定公聞言仰天長笑,笑聲中毫不避諱鄙夷之意,“君相好歹是有地位的人,那些個風塵女子和麗質還是少往陛下身邊送的好,傳出去,也不怕失了相爺身份!”

    說罷,冷笑連連,轉身揚長而去。

    子寰眸中微微一閃,望定文定公漸漸遠去的背影,目光深冷,似淵似冰。

    少雨趴在榻上悶聲不動,先前幾次想要出門都被守在外頭的兩個冥衣衛給攔了回來,嘴上說得好聽,什么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其實根本就是變相的軟禁。

    “死狐貍,臭狐貍,戴著面具的兇狐貍!先前沒死在你手里算我命大,你給我等著,從今天起,我跟你沒完!”在師傅身邊何曾受到過這等的委屈,越想越不甘心,氣得捶著枕頭直嚷嚷。

    窗外的人饒有興趣地看她將枕頭當做仇人一頓打罵,再忍不住大笑出聲,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她,笑得是前仰后合,驚得少雨自榻上一躍而起,定睛一看,卻是醉東風里那個曾揮劍沖她張牙舞爪,更險些刺中她的云昭。

    少雨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見他指著自己笑得花枝亂顫,頓時惱羞成怒,幾步上前將窗臺上的梨木架子一抽,耳聽哐啷一聲,原本站在窗下大笑不止的云昭猝不及防,被墜落的窗欞結結實實砸中后腦勺,疼得他笑聲噎在喉嚨里,轉而捂住腦袋齜牙咧嘴地直跳腳。

    那模樣像是被馬蜂蟄過一般滑稽,這下子,換做少雨指著他樂得前俯后仰起來。門口兩個冥衣衛想笑卻不敢笑,只能偏過頭去強行憋著,肩膀一時都抖動不休。

    面前的人笑容燦爛,聲如銀鈴,唇紅齒白,嫣然若花,看得云昭不由愣住,怔了怔,捂著自己的后腦勺,也嘿嘿笑出了聲。

    彼此本都是少年心性,相視一笑,泯恩仇。

    “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冥衣府內蒼松翠柏,草木扶疏,雖是綠意盎然,卻于此春寒料峭之際,仍顯得分外清冷。

    黛瓦襯朱柱,曲水映回廊。朝飛暮卷,云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少雨一路遍賞沿途風景,再對比自己所住的偏僻小院,心下對狐貍的那分鄙夷便愈發地深了,皇宮之奢華靡麗,亦不過如此,他倒住得心安理得!

    耳畔似是聽見背后的人在自言自語,云昭好奇地停下腳步,回頭去看,卻見少雨正低頭專心踢著路邊的石子,濃密羽睫似蝶在花蔭下顫了翅膀,幽幽落落,映襯如水清透的肌膚,只覺說不出的好看。

    察覺到他的注視,少雨抬頭抿唇一笑,明眸朱唇,容光攝人,“咱們這是去哪兒?”

    若有一道長電直掠心間,云昭幾乎是有些狼狽地移開目光,慌忙轉過身去,背對向她,“一會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轉過明石假山,穿越叢叢垂蔓,眼前豁然開朗。

    漢白玉鋪就的華池,引不知何處的水注入,碧若幽潭。然而令少雨震驚的卻遠非眼前這片鏡湖般寬闊的玉池,六年來,雖然她以哥哥的身份在相府長大,卻因師傅保護得滴水不漏,身邊近侍又大多為女子,令她何曾見過這樣的一幅景象。

    呆了一瞬,腦中一片空白,一張臉刷地紅透,待得回過神來,啊地叫出了聲,轉身撒腿便跑。

    云昭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后領,“你跑什么?六哥這寒池里的水對療傷有奇效,你泡一泡,肩上的傷沒幾天就能痊愈了,還不會留疤,這樣好的事到哪兒去找?換做平日,別人誰敢靠近這里,那是活膩歪了!”

    語畢,雙臂運力大喝,竟將少雨一把舉起,遙遙拋向池中。

    少雨臉色大變,半空中手腳并用撲騰了幾下,卻已是來不及了,她“嗵”地一聲墜入池水,那水瞬間沒過頭頂,寒意徹骨,渾身血液似被凝凍起來,竟是再也動彈不得,徑直往下沉。

    腰身一緊,被誰自后摟住,猛地帶上水面,耳聽宣肅灑然笑道,“混小子,哪能這么干,他第一次下寒池肯定經不住,凍壞了怎么辦?也罷,都已經進來了,來啊,剝了這猴崽子的衣服,給他好好洗洗,他身上的傷啊,趕明兒準能好透!”

    少雨被一口水嗆得險些背過氣去,聞聽此言,駭得大驚失色,無奈宣肅一雙箍在她腰間的手臂力大無窮,任她咬緊牙關拼了命地掙扎也逃不開。

    寒池的水深冷無邊,若非宣肅在攬住她的同時用雙掌將真氣源源不斷度入她心腑,此刻縱有內力護體,怕也抵擋不住那嚙心噬骨的冰寒。

    “小九兒莫怕,想當年大哥我第一次泡寒池,回去裹了三天三夜的棉被下不了床,誰知過后不僅通身傷勢痊愈,內力更精進了一層,皆是這寒池的功勞,你多泡上幾次,只怕還會上癮,哈哈哈!”

    少雨齒間咯咯地響,凍得說不上話,只得在他懷中溫順地點頭。

    心念電轉,但彈指頃已無暇深思,眼見岸上云昭一邊笑一邊麻利地除去身上衣物,一個扎猛躍入寒池,朝著兩人游來,心知再不脫身只怕事情將一發不可收拾,慌忙扭頭道,“大哥,你先松手,我自己脫!”

    語聲如鶯歌嬌囀,令人心間一熱,宣肅不由自主地松開雙臂,正在此時,少雨身子一縮沒入水中,濺了他滿臉的水,不禁笑罵,“猴崽子,還害羞!”

    云昭轉瞬已游至近前,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沖宣肅疑惑地道,“人呢?”

    見他朝池面努了努嘴,深吸一口氣潛下去,半晌,冒出一顆頭來,“我說大哥,人呢?”

    宣肅一驚,舉目四顧,寒池池面薄霧微生,煙嵐淡渺,除了先前便在此戲水的幾兄弟,哪里還有少雨的影子。

    碧水如鏡,似無盡頭,待得氣喘吁吁爬上岸,已是精疲力竭。先前拼著一口真氣才得以強撐至此,再若耽擱得久些,尸沉水底也說不定。

    還好,還好……少雨撫胸呼出一口氣,腦中卻倏然掠過方才那一幕,幾個人幾乎泡在水中,隔著池面雖看不真切,那景象到現在仍令她禁不住地臉熱心跳。

    方才一眼好像沒見著狐貍和三哥,如此甚妙,莫說三哥,有那只狐貍在,她今日定然脫不了身。

    身上衣衫濕透,有風拂過,身子狠狠一抖,這才驚覺四肢癱軟,再無一絲力氣。

    他的破寒池,誰稀罕!

    怕宣肅云昭他們追上來,少雨自心下暗咒一聲,咬牙爬起身,朝著來時的路一步一步踉蹌行去。

    時間愈長,便愈是陷入迷障。

    四周云飛霧漫,天地無聲,那種無助和悲傷的感覺再度自四面八方涌來。

    仿佛,有個至親至近的人正離自己遠去,遠去……音容沉浮縹緲,直至消失不見。

    疑心是夢,又疑心是心神皆可受刺激的大慟,夢中那個人的面容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阿九,阿九……”

    誰的聲音,依稀是盼望已久寒冷中的暖意,似帶著奇異的魔力縈繞耳邊,如此溫柔,如此低沉,聲聲催人欲睡。隨著少雨緩緩閉上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掩入濃霧,耳畔只余那道呼喚,似曾相識,卻又遠在天邊,引著她,一步一步,邁向黑暗。

    在失去意識的一瞬間,身子驟然落入一個溫冷的懷抱。

    “陛下,他……”

    一眾隨侍駭然失色,慌忙蜂擁上前,褚帝刀削般冷硬的唇角勾起一絲笑意,揮手一揚,“不必了,朕自己來!”

    碧天如水,水籠薄煙,隨行宮人方一撩開層層垂蔓,凌亂的腳步與鈍重的喘息糅雜在一起,撲面而至。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仿佛什么也看不見,就這樣直直撞入褚帝的懷中。

    在場的人驚慌過后面面相覷……無不令他們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陛下,這……”

    內侍總管王福紹忐忑上前,卻被他拂袖打斷,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便再不敢多言一句。

    低頭拍拍少雨的臉,見他無甚反應,又覺他渾身冰涼,知是寒氣入體所致,猛地打橫將他抱起,“擺駕,回宮!”

    鑾輿絕塵,天愈暗了,褚帝倚躺在錦榻上,伸手輕撫懷中人的玉顏,目光卻定定望向身前的紫金鼎爐,面上神色不定。

    車輪碾過碎石,微一顛簸,少雨嚶嚀一聲,羽睫如翼輕顫,似欲醒來。

    半晌,卻只是自嗓子眼里含含糊糊吐出兩個字,又再沉沉地睡去。

    撫在他頰上的長指驀地一頓,褚帝眉梢輕挑,目光落在懷中人宛若透明的臉上,眼神微不可察地變了,如利劍,赫然帶著出鞘的鋒芒。

    回宮之后,卻有西戎來使有要事求見,褚帝無妨,匆忙換過衣服,吩咐心腹總管,“福紹,將他送去玉泉宮朕的湯池好生泡一泡!

    王福紹面生異色,似是不敢相信,卻仍背起少雨欲退去,頭頂褚帝聲音驟地一冷,道,“吩咐下去,好生伺候,還有……管好他們的眼睛和舌頭!”

    王福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忙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服侍陛下近三十年,幾乎是看著他長大,卻第一次見他對一個人如此上心,那玉泉宮建在一座地下溫泉之上,當年耗費巨大人力花重金歷時三年終引泉水入宮,以玉為壁,琉璃蓋頂,熱氣蒸騰,四季如春,奢華繁復至了極。

    就連最得寵的妃嬪亦不曾獲準進入過,而今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為這少年破了例,難道近日宮中那些傳言并非空穴來風?陛下真的有了那等嗜好?

    眉心一擰,搖搖頭,微嘆了口氣,剎那間只覺背上之人重逾千斤,就快要將他壓垮。

    待得西戎諸人按旨出宮,已是月上中天,九重宮闕燈火如晝,浮光躍金,煌煌無從觸摸。想起尚在玉泉宮的少雨,唇側淺淺揚了一揚,不待貼身內侍上前為他更衣,起駕急急往玉泉宮行去。

    穿過御花園,忽聽遠處傳來喧鬧聲,遙見玉泉宮內燈火攢動,人影憧憧,竟是熱鬧非凡。

    褚帝腳步微停,抬眼之間,聲色變得極寒,“怎么回事?”

    話音剛落,袍袖一摔,人已去遠。

    一眾隨侍駭得面如土色,慌忙跟上,才到玉泉宮門前,耳聽得人聲鼎沸,似炸開了鍋,玉泉宮里最高的一株銀杏樹下圍滿了人,個個手提燈籠,仰面朝樹上大呼小叫。

    褚帝眸泛寒光,冷然望向樹梢,就在那一剎那,渾身一僵,心口似被什么狠狠擊中,記憶當中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頃刻之間被喚醒。

    那一日的他,也如眼前的少年一般懷抱樹干,咬唇遙望不遠處的深宮內苑,瑟瑟抖作一團。在親眼目睹了那場諱莫如深的宮闈秘辛之后,從登基的那一天起,自昏達旦,日日夜夜目不交睫,忍受了四年的腹背受敵八面埋伏,他終是踩著無數人的尸骨一馬平川地踏上了那九重之尊血與火鑄就的帝座,自此,睥睨天下。

    樹上,少年赤著雙足,單薄纖細的身形還有著未脫的青澀痕跡,通身只著一襲雪白中衣,鬢發迎風凌亂飛舞,卻絲毫掩不住他眼神中的那份倔強與兇狠,眸底,又分明透出幾許膽怯和驚惶,如一只受了傷的小獸。

    褚帝走過去,在樹下站定了不動。

    王福紹滿頭大汗地迎上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面前,玉泉宮內霎時黑壓壓跪伏一地。

    “陛……陛下,老奴原本親手為他寬衣,欲伺候他浸浴,誰知他醒來一見便似發了狂,胡亂打傷幾個小黃門不說,還慌不擇路逃到這樹上,老奴帶著他們在樹下苦勸了大半個時辰,他就是不聽,還把人一個個的給踢下了樹。是老奴沒辦好差,老奴罪該萬死,望陛下處置!”哆哆嗦嗦地奏罷,將頭磕得砰砰響。

    褚帝沉默不語,只冷然一揮手,王福紹顫巍巍爬起身,領著一眾人悄然退了開去。

    四下里陡然陷入黑暗與沉靜,月光微涼,自頭頂漸次灑落,在少年纖瘦的身軀四周鍍上了一層飄渺如暈的清輝,褚帝不由得瞇了瞇眼睛,然后便看見樹上的他轉過頭來,受了驚的小獸寶石般晶亮的瞳仁正對上他的。

    那一雙眼,異常清明,流電一般撞在他胸口,撞得他腦中悚然一驚。

    為帝二十余年,一顆心早已被磨得堅硬若鐵,他的冷酷,他的暴戾,使得這么些年,從后宮到政堂,無一人膽敢與他視線相接。所有人都怕他,他亦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而眼前這個少年,只一眼,便能輕而易舉就融化他一顆冰封的心,這樣的感受,從未有哪一個后宮女子給過他。

    他要“他”,不論“他”是誰!

    “少雨,下來!”

    他仰起頭,向樹上的少年伸出手去,聲音是多年來從不曾有過的溫柔,有那么一瞬,連他都覺得,站在少雨面前的人,已再不是他自己了。

    少雨瑟縮了一下,繼而倔強地搖頭,目光迷亂,滿面惶惑,樹下的人對她來說,仿佛全然陌生。

    “你下來,朕保證不會怪罪于你,好么?”褚帝微笑,輕輕地道,像是生怕嚇壞了他,“你看,樹這么高,多不安全,朕會擔心,師傅也會擔心,你不想見師傅了嗎?他在這里,只要你乖乖下來,就能很快見到他!

    “師傅?”

    少雨輕聲呢喃,好似夢囈,語里透出將信將疑,容顏恍惚如月下之曇花,空靈清絕,只唯獨那一雙眼,水樣明晰,純澈透亮仿佛天際耀眼的星芒。

    褚帝心中一蕩,繼而騰起一簇火苗,剎那間便將他整個人都燒透了,呼吸亦驟然急促起來,“是的,你下來,朕帶你去見他。”

    少雨垂下眼簾,掩去眸中一絲猶豫,纖長羽睫如蝶翼輕顫,在面頰投下一道暗青色的陰影,那緊咬著的下唇,也愈發變得瀲滟欲滴。

    褚帝望著他,目光便再也挪不開去。

    “聽話,快下來,那些人已被朕趕走,往后沒人會傷害你了!

    少雨遲疑了再三,終是放下戒心,此時的她,更像一個自以為犯了不可饒恕之錯的稚齡孩童,內心真正需要的,只是幾句再簡單不過的溫言軟語。

    嗓音低沉,挾帶莫名之情,語里那股天子霸氣,撼人心魂。

    少雨眼睫刷地揚起,腦中轟然,如遭雷擊。

    不,不可以!

    她像是一剎那自夢中驚醒,先前發生的種種躍然腦海,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是她這一生的夢魘,她的真實身份若于此時被揭穿,帝都恐將迎來一場浩劫,到那時,會有很多人因她而死,而她,亦將永陷囹圄,再無可脫身。

    單獨……建一座宮……

    然后怎樣?

    用這座宮將她囚禁起來,只為他一人所占?

    少雨僵住,面色彈指之間變了幾變,羞憤、仇恨、恐懼、苦楚……猶如大浪狂潮,將她卷溺,令她窒息。

    身子劇烈一抖,不由握緊了拳拼命掙扎,淚水奪眶而出,“放開我!”

    肩窩卻于此時微微一麻,無邊倦意涌上來的剎那,她清楚地聽見他在她耳邊含笑輕輕對她說,“朕為天子,高居九重之上,俯瞰眾生,這天下,沒有什么秘密,能瞞過朕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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