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哪家小娘子啊,長得還當真不錯言深,這是給你預備的媳婦兒?”
臺階上,蘭綺逸笑嘻嘻地看著剛下馬車走過來的西陵毓,屈肘捅了捅身邊的人。
尉遲默恨不得用祖父的臭襪子把這個損友的嘴巴給堵上。
他沒瘋也沒傻,誰會找這么個難纏的臭丫頭當媳婦兒!
尉遲默臉色越陰沉,他原以為祖父說的那話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還真把這個臭丫頭請到侯府來!
到底哪個才是親孫子啊?
西陵毓雖沒見過尉遲默身邊的少年,但聽到他輕佻的語氣和對尉遲默的親昵姿態,很快便想到了是何人,不由蹙眉。
就是這個蘭綺逸,帶著她的表弟日漸走上歧途!
想不到,尉遲表弟至今仍和這小紈绔往來不斷。
她得想想辦法收拾這種熊孩子。
蘭綺逸看這小姑娘面色淡定地拾級而上,她身后跟著的丫鬟倒是已經有些面無人色,越有興趣。
還沒等他迎上去再說句話,侯府大門內轉出一人,正是武定侯府的總管鄺成忠。
“三姑娘來得及時吶。”他笑得親切。
西陵毓微笑,“忠叔有勞,侯爺這兩日身體可好些?”
鄺總管也笑道:“侯爺方才還在念叨三姑娘呢。這幾日睡得也踏實了,于是盼著三姑娘過來,也把他的頭痛一并解決了。”
蘭綺逸直接像被雷劈似的站在原地,連帶著菲兒也是如此。
西陵毓含笑點頭,仿佛這才想起來似的,向尉遲默福身,倒了聲“見過世孫”,便跟著鄺總管施施然走了進去。
順便不忘拽了一把已經整個兒呆滯的菲兒。
“言深,她就是你家老爺子最近很寵愛的夏侯家的三三姑娘?”蘭綺逸這才反應過來,簡直五體投地。
先前聽姐姐在家里一番哭訴,再聯想起過去見過的那丫頭的傻樣,蘭綺逸真沒能想象出這小娘子如今的嬌俏模樣。
尉遲默直接給了他一拳,“寵愛倆字給我收回去!這話要是被我祖母聽到,明天、不,就今晚,我能保證你會被揍得哪兒都去不了。”
說著,直接掉頭往侯府里沖。
想了想常老夫人的手段,蘭綺逸吐了吐舌頭,見此情形忙去拉住他,卻一下沒拉住,急得追了上去大嚷:“你去哪?咱們等會是要”
他好容易說服了舅舅,讓他們倆能有機會去天策衛那邊參與比試,這小子竟然就想這么放棄?
“我擔心她騙我祖父。”尉遲默的聲音早已經變成遠方飄來。
約見的地方乃是侯府里的花園,鄺管家說,侯爺和老夫人都等候許久了。
時辰雖然還未到晌午,依然天熱得讓人有些不自在。
好在侯府的花園中郁郁蔥蔥,綠樹成蔭,將涼亭四周遮得嚴嚴實實,鮮少透出日光。
西陵毓聽父王說過,這是母親心中永遠懷念的無法取代的清凈之所。
前朝天順帝封賞兩位異姓王,并同時為他們賜婚,從京中名門千挑萬選出兩位大家閨秀,分別遠嫁東海和西南。
西南富庶且氣候舒適,東海略顯貧瘠,更飽受倭寇侵擾,等到同臨王妃定下了太子太傅之女,廣陽王的正妃卻遲遲沒有人選。
又因兩位王爺的年紀不盡相同,最終還是只能先讓同臨王成婚,沒能讓兩位王爺同時大婚的故事成為佳話。
當初的母親,是為何會如此毅然地選擇東去?
“三姑娘?夏侯姑娘?”
西陵毓看著這些樹有些出神,幸虧及時聽清了身邊人的聲音,收束心神抬頭。
武定侯面帶和善的微笑,“這里是否風景獨好?”
常老夫人蹙眉,有些不悅地看著自己老伴兒。
老不正經的,怎么跟獻寶似的討好一個小丫頭片子?
若這小丫頭片子是自家的還好,又不是言深要把她娶回家做媳婦兒,怎么能這么上心呢!
“正是。”西陵毓落落大方地承認,在侯府丫鬟們的伺候下洗凈雙手。
還沒走到侯爺身后,忽然風風火火前后到達了兩個年輕人,都是上氣不接下氣的。
“三姑娘既然要按摩,我我也要學。”
尉遲默大大喘著氣,可把常老夫人心疼壞了,將孫子一把拉回懷里摟著,“去過天策衛了?”
尉遲默任由祖母揉搓著,嘟噥道:“沒呢我哪知道這丫頭今天過來,不然我早就留”
“胡鬧!”武定侯幾乎氣得吹胡子瞪眼,站起來就恨不能給他一耳刮子。
就為了看個按摩,連說好的天策衛都不去?
當初就為了去天策衛才從國子監退學,現在又在這耽擱著?
他怎么會有這么不省心的孫子?!
“什么原來那就是傳說中令人起死回生的按摩手法么?”
隨后趕來的蘭綺逸好歹沒有上氣不接下氣,“我也要看!”
武定侯氣憤憤地瞪了蘭綺逸一眼。
這都是從什么地方傳出的詭異謠言?
他那天是死了么?死了么?
還會“起死回生”,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但那是別人家的孩子,不好打罵。
武定侯有些心塞,算了,先讓他在這待著吧。
西陵毓也不怯場,不過多幾個看客,絲毫不影響她救治外祖父的決心。
輕輕拆散髻,用梳子溫柔梳順一頭青絲,西陵毓熟能生巧地找到那些穴位,再加上這兩天隱隱有些練出來的內力,力道適中地按了下去。
武定侯臉上陣紅陣白,仿佛受到的影響特別重大,身體也似乎有些搖搖欲墜。
“祖父!”尉遲默一急,沖上去就想把這個死丫頭給推開。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做法,一般走穴位豈不都是要上銀針?
誰知道光靠這么一雙手能不能行啊!
幸虧有常老夫人緊緊抓著他。
兩人還在拉扯推搡著,老侯爺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慢慢匯聚在面前的少女身上。
“你們都退下吧。我有些事,一定要在這時問過夏侯姑娘。”
“可是”尉遲默想抗辯,鄺管家及時出現,把他和蘭綺逸一手一個拎了出去。
涼亭中,很快就只剩下武定侯夫婦和西陵毓。
觸到老妻堅定的目光,老侯爺也沒奈何,向西陵毓歉意一笑。
“這么倉促下帖,一定給你添麻煩了。”
“何曾有之?”西陵毓驚奇地道,心中對這個問題倒也有自己的考量。
以她憑借新身份和武定侯府剛剛建立的關系,再加上老侯爺實際上今日并未犯病,確實還不足以讓老侯爺連夜下帖召她過來。
果然,聽老侯爺遲疑了片刻,低聲道:“回去同你大伯說,勿要貿然動作,即便有驗尸結果,也不定能讓那個無良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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